神打开无限游戏的方式 番外篇——by枕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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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沈大少的未婚妻吗?”
直觉告诉他,沈宅有大事发生了。
老邱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要去榕树茶馆分享,似乎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中窥见沈宅外人不得知的秘密。
寻安站在紧闭的沈宅大门前,背后是黄包车仓促的背影。
“跑得倒快。”
敢跟他漫天要价,不想混了。
他扣响铺首上的门环,静等了片刻,但没有人应门。
寻安皱眉,施了点力,确保里面的每个人都能听见敲门声。
不过半会儿,门后就传来脚步声,大门朝里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如枯树一般的脸。
“你是……顾青大小姐?您从北平回来了?”
开门的是彭管事,看见寻安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先是惊喜想请他进来,接着又慌乱地趁寻安的脚还没踏入,将门又合上只留下窄窄的缝隙。
寻安见状扬起眉毛,“你们就是这么迎接客人的?”
彭管事干笑两声,抓在门把上的手出了一层薄汗,“顾小姐,沈少爷他留洋还未回来呢,您看不如……”
“彭全,是谁啊?”
尾音上扬显得有些妩媚娇柔的女声突然响起,彭管事一惊,背过身将寻安的身影挡住,对款款走来的贵妇人说:“大太太,是,是……”
大太太眼角泛红,似乎刚刚哭过,但依旧装扮得艳人,胭脂水粉一样不少,头戴金钗手串玛瑙,整个人珠光宝气。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快说!”
彭全身子一颤,让开身子,“回大太太,是,是沈少爷的未婚妻顾青小姐。”
大太太一愣,不自觉地把玩着手上的玛瑙串珠,皱眉思索着什么,“请她进来。”
说完转身进了内宅,彭全挣扎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拉开大门,对面色不妙的寻安说:“顾小姐,请进。”
寻安跟在彭全身后,环顾一圈后发觉沈宅死气沉沉,字面意思。
但他找了一圈,并未发现死气的来源,又或者说整个沈宅就是一个巨大的死气源。
“青青!快过来!哎呦,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越来越标志了!”
内宅正房的厅中,身穿白色旗袍的大太太眉开眼笑,摇着一把白羽扇,招呼寻安快些过来。
在她旁边站着一位奇怪的道士,寻安上前,目光却落在这名道士身上。
道袍版式倒是正规,可颜色却是白色,一般情况下,多以青色,黄色为主,着白色,便代表……
“青青,站著作甚?快坐!”
“你看看,你一去北平多年,我原本还想着派人接你回来,没想到今日你就回来了。”
大太太拉着寻安的手臂,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十分热络地与他聊天。
“大帅带兵北伐去了,还得过上些日子才能回来,不然他若是见着你,肯定会非常高兴!”
寻安抽出手,索性大太太没有在意。
“青青如今也十七八了,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之前亦儿一直在外留学,现在他快回来了,你们的婚期也该订下来了。”
说着说着,她又挤出两滴眼泪,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擦去眼角的湿润。
“可惜你双亲早逝,不然这等大事需和他们一同商量商量的。”
寻安觉得一直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偏头看去,正好与白衣道士探究的视线撞个正着。
对方眼神不像正道之人,透着阴冷的小人气息,腰间挂着一块漆黑没有图案的木牌。
正常应该是品位的授箓腰牌,此人佩戴的却是奇怪的黑木牌,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道士。
“青青啊,这几日就在偏院住下吧啊,等亦儿回来咱们就把婚事办了,以后啊你就是沈家的少奶奶了!”
大太太用扇子遮住自己欢肆的笑,看向寻安的眼神也是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迎娶过门。
“这位是?”
寻安没有接大太太的话,更想知道这道士是何身份,厅堂除了大太太,不见其他姨太,那说明道士是大太太的人。
“噢,这位是肖狭道长,是我请来为你们的婚事祈福寻求庇佑的高人,最近世道不太平,有道长做法也图个心安。”
寻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太太,对方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连忙支了话题。
“你路途劳顿,先休息休息,一会儿我让厨子布膳。你瞧你身子都瘦了,待会儿可得多吃点!彭全!还不带青青去偏院休息!”
守在厅堂口子上的彭全应了一声,低着头请寻安随他来。
寻安也不拆穿大太太,瞥了一眼肖狭,嘴角含笑跟在彭全身后移步偏院。
待寻安的身影穿过空廊,从月洞门进入花园后,大太太让厅堂里的下人们退下,请肖狭落座。
“道长,你看这婚事定在什么日子才好?”
肖狭手指一掐,吊眼一眯,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操着北方口音,粗厚的嗓子一张嘴便将自己本就没多少的道风消杀个干净。
“此事越早办越好,拖得越久,沈宅的风水就会恶上加恶,到时候就算是天仙下凡也难救沈家。”
大太太花容失色,“那……”
“夫人放心,只要新人顺利完婚,府上的邪祟就能被镇住七分,只待我再开坛做法,就能将剩下三分处理妥当。”
话音未落,厅中突然刮来一阵怪风,直吹得大太太脊背发凉,汗毛直立。
风呼吸间便去无踪了,可大太太却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揉搓着手臂,企图驱走寒意。
肖狭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两指夹住,口中振振有词,念完后,动作顺溜地将符纸折叠成三角块,递给大太太。
“此乃加持了辟邪咒的符纸,请大太太贴身带着,可保邪祟不侵。”
大太太一喜,连忙谢着收下,“多谢肖道长,这婚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毕竟此事我们也不清楚事宜,也不方便过多接触……就有劳道长辛苦几天了。”
她说完又环顾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长,我还有一事相求。”
肖狭呵呵一笑,小眼里是看穿大太太心思的自满,“夫人是在担心子嗣的问题吧?”
大太太眼睛瞪大,“道长神算啊,确实子嗣问题,不知道长可有办法?”
闻言肖狭露出为难的表情,“倒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只要道长您能帮我,多少报酬都好说!”
听得就是这句话。
肖狭故作犹豫,等大太太目露急色,才慢吞吞地应下,“好吧,肖某尽力。”
大太太喜出望外,想命人送两瓶好酒,被肖狭拦下。
“此事不急,先将眼前之事解决妥当了,肖某再慢慢为夫人调理身子。”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这是婚礼所需的物品,我一介道士,不便出去采购,传出去对沈家名声不利,只能烦请夫人将单子上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准备齐全。”
大太太接过一看,疑问,“这么多东西?还要花轿?”
肖狭捋捋胡须,点点头,“正因要驱邪冲喜,所以才要大操大办。”
大太太皱眉,“行吧,我让下人去归置。”
“肖某卜算过,本月十八,乃良辰吉日,婚事定在那天最好。”
“十八……那可没几天了,哎呀,我得快些让人去准备!”
大太太收好清单,让肖狭好生歇息着,自己匆匆离去。
肖狭摘下腰牌,咬破食指,挤出一滴血抹在牌面上。
晦暗的红光一晃而过,腰牌震动两下,归于平静。
“放心,要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他心情甚好,看着整座沈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是死气,哼笑一声,“届时整个沈家,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闲庭信步,来到偏僻的荒院,院中杂草丛生,四处破败不堪。
推开贴着黄符纸的房门,一股霉酸味扑面而来,灰尘扬起。
肖狭挥手拂开,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的两具棺材。
其中一具棺材贴满了符纸,但昨天才换上的新符纸,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又变得斑驳乌黑。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是逃不出去的。”
肖狭冷笑,重新换上符纸。
“没有人能阻止我。”
第19章 作鸳鸯(3) 听话?连大帝都没这么评……
寻安坐在房间里,从半开的窗户看向雾蒙蒙的天空,忽而站起身,推开门向东面走去。
“顾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到中庭用膳吧。”
前脚刚走,后脚丫鬟便进入偏院,敲响未来沈家少奶奶的房门,却迟迟未听见有人回应。
“顾小姐?”
丫鬟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但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
丫鬟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索性没有端着茶水,否则非得碎一地。
她拍着胸口转过身,看着身后站着的彭管事,“彭管事,您可把我吓坏了。”
“我来请顾小姐到中庭用膳,但方才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顾小姐应话,这才推门进去瞧瞧。”
彭全闻言拧起眉毛,往屋里走了几步,扫了一眼,的确没有顾小姐的身影。
他心底暗自期待,只希望顾小姐走得远远的,别留在府上才好。
“彭管事,会不会是顾小姐觉得屋里闷,到花园散散心了?”
丫鬟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彭全。
他转念一想,忽而想起什么,嘴里嘀咕着“可别是去了那里。”
“彭管事您在说什么呢?”
彭全健步如飞,边走边吩咐丫鬟去寻人,“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去寻顾小姐?”
肖狭从荒院的大门出来,迎面撞上寻安。
“这位道长看起来好像对沈宅很熟悉,难道不是第一次来?”
寻安视线越过肖狭,落在他身后生霉点的木门,“还是沈家为道长安排的房间竟在这个破地方?”
“呃……呵呵,顾小姐说笑了,肖某正在为您和沈少爷的婚礼找个合适的地方布台祈福,结果转啊转的就走到此处来了。”
寻安哦了一声,“说起来,我刚才还不曾发觉,原来肖道长已经结婚生子了?”
肖狭呆愣,似乎没能理解寻安的话意。
“就是脸色发紫,可是生病了?”
肖狭左右环顾一圈,并未看见孩童,讪笑两下,眼底有些不悦。
“顾小姐莫要开玩笑,肖某无妻无子,这荒院偏僻也只有你我二人,何来的孩子?许是天色昏暗,顾小姐眼花了。”
寻安摇首,一脸真诚地指向肖狭右肩,“他就在你的肩头坐着,肖道长难道没有察觉到吗?”
凉意顺着尾椎一路爬上后脑勺,阴恻恻的微风从领口钻进去,皮肤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抚过,体温连带着下降几度。
寻安的一句话,让肖狭觉得自己的肩头确实像承载了什么重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风拍在脸上,总会使其联想到糟糕的东西。
“呵呵,没想到肖道长负责驱邪抓鬼的道士,怎么胆子这么小?”
寻安眼里全无笑意,盯着肖狭肩头,在他的威慑下,瑟缩成一团,不敢有任何举动的小鬼,“听说养小鬼极容易遭到反噬,我看这小鬼都爬到你肩头了,那下一步,就该挖开你的脑袋,钻进去了……怪不得我见道长一脸煞气,命不久矣的样子。”
肖狭这才反应过来顾青这是在说自己豢养的小鬼,当即面色一变,往自己肩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再一回头,寻安竟直直地站在他眼前,手停在他腰间的木牌上。
“我看这黑木牌有几分像小鬼寄宿的佛牌,光泽也比刚刚亮了一些,是你刚刚喂养过吧。”
寻安抬眸,正看见小鬼枣般大小,没有瞳孔,漆黑一片的眼睛。
对方梗着脖子,吓得两只手紧紧扣住肖狭的后脑勺,整个身子都往他背后躲,肖狭只觉头皮一阵撕扯的痛感,仿佛头发连着头皮都要被一道扯下来。
“不过可惜了,贪欲是无法被满足的。”
寻安收手,正准备进入荒院看看,身后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厚实的鞋底踩在砂砾上,窸窸窣窣的。
“顾小姐……肖道长,你们在这呢,可让我们一番苦找!顾小姐,晚膳已经上齐了,还请移步到中庭享用。”
彭全找着了顾青,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扬起,就看见了肖狭,二人站在不吉利的荒院门口,让肖狭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寻安啧了一声,止了念头,打算换个时间再来一趟。
肖狭很想跟上去,但偏偏头痛欲裂,似乎全身上下的力气和感官都冲到脑袋上去了,就是迈不开这条腿,直到他们二人出了月洞门,转进空廊时,才游魂归体般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到底什么来头,竟能看见木牌中的小鬼,小鬼似乎还很惧怕她……”
肖狭冒了满头的冷汗,右眼皮直跳,一把摘下腰间的木牌,摩挲着上面的暗纹。
木牌初看一眼会觉通体漆黑,只是一块在普通不过的黑色木牌,但上手一模便知其中蹊跷,木牌的表面镌刻着繁密复杂的咒文,若借着灯光细看,就能看见咒文中心那张牙舞爪的猛鬼头像。
“莫非是天生灵体?可她的生辰八字毫无体现啊……”
肖狭嘴唇一抿,用力攥紧手中的木牌,狠厉之色浮上眉梢,“管你是天生还是后天,都不能坏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