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有八条尾巴 番外篇——by青墨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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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飞悲哀地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形下竟也蠢蠢欲动了。
然而转瞬,他的视线便瞥到了瘫在地上的小身影,一盆冰水宛如从头顶心倒下,秦方飞拉过一条毯子递给楼连,正色道,“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楼连钻到毯子里,把自己裹成一条猫猫虫,又强行扭回了秦方飞的臂中:“应该是……被打了药。”
秦方飞的手臂在一瞬间收紧:“什么药。”
“我觉得是——”
“是——”
话到了嘴边却被咽下,楼连猛地捂住脑袋。
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骤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记忆深处的淤泥中,有什么烂掉的东西在一点点撬动,嘶声叫嚣着要重回表层脑海。
比先前还要命的窒息感几乎将楼连溺毙——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收拢,扣紧,用同样能叫人窒息的力道将他钳制,牢牢将他禁锢在另一方空间中,才得到了救赎。
一时间,卧室中的空气陷入了长久的凝滞。
回过神时,楼连才发现自己在发抖,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恶心,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将男人推开,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倒还真叫他吐出了点东西,半消化掉的猫粮和宋导喂的小鱼干。
秦方飞迅速倒来热水,楼连没接,就着对方的手嘬了几口。
“……是叫你漱口。”秦方飞的语气有些无奈。
“这样啊,”楼连奄奄爬上了床,指了指肚皮,“可是已经进到这里,吐不出来了。”
秦方飞端着杯子,欲言又止,像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巧,铃音响起。
是兽医到了。
猫猫虫楼连只露出个脑袋,焉巴巴道:“狸.分.身大概是不行了,不过现在抽管血应该还能验出药物残留……”
秦方飞问:“对你有影响吗?”
楼连道:“受害的是狸.分.身,跟我狸花侠有什么关系?”
秦方飞捏起楼连的脸往两边扯。
楼连差点没哭出来:“哈哒,稍微有一点,弗过没瓜系,瓦现在是人,对嘛呜的剂量被稀释惹……”
分.身是橘花用楼连的皮毛骨肉与一魂一魄做成,当然与本体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并不非常大。加之如今分.身一死,那一魂一魄自动回归本体,所以也会将症状带回来一些。
虽然是解释了,但秦方飞显然不放心,他亲自搭上了楼连的手腕,估摸了会儿,才锁着眉头抱起狸.分.身,前去给兽医开门。
楼连钻入被子洞里,忽然想起这是先生睡过的,忍不住嘿嘿一笑,痴汉似的在里面吸气打滚,尾巴尖乱抖。
另一边,特地被告知紧急情况全副武装上门的兽医看到尸体后愣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吸气,小心翼翼地说:“秦先生,节哀顺变。”
见秦方飞不说话,兽医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猫猫只是去喵星了……”
“它被打了药。”秦方飞言简意赅,“查。”
兽医又是一愣,表情在几秒间飞速变化,大概已经脑补出了无数剧情:“这……可以让我把猫猫带走吗?”
秦方飞摇头。
“好吧,那可以抽管血吗?”
秦方飞才勉强点头:“猫猫没死。”
兽医陪着笑,只当是某种心灵寄托,也没有打算戳穿,赶紧告辞。
他与剧组毫无关系,但签过保密协议,也有足够的操守,不会乱说话,所以秦方飞并没有多加叮嘱。
送走了兽医,秦方飞拨通酒店服务线让人送饭,顺便来收拾一下房间。
关键是要收拾一下那些呕吐物。
楼连躺着躺着直接睡了过去,醒来时,又是晚饭时间了。
他穿好衣服迷迷瞪瞪出去,先生没看到,倒是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前面是张写着“你的晚饭”的字。楼连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碗生滚鱼片粥。
鞋柜里少了双鞋,大衣也不在,先生应该是出去了。
楼连把鱼片都挑出来吃完,还剩下小半碗清粥。他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小心翼翼放回桌上,翻出个罐头当零食。
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郎寰,只发了一句,你明天来吗?
楼连赶紧肯定回复,没敢多说什么。郎寰只说了句好,便再没了信息,楼连估摸着,有关于秦猫猫的事,对方应该是先问过先生了。
那他更不能多说,万一穿帮就完蛋。
楼连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新闻频道。
非常巧的,刚好在说楼连下午从微博扫到的,那两个倒霉蛋非法贩药的事。
他看的较晚,犯罪破案过程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记者采访相关人员环节。楼连撑着下巴看了个大概,说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是那个民营制药公司的老员工了,大概三年多前,那公司因为融资问题运转不过来于是被秦仁集团接手,如今才算在秦仁名下。但充其量只能算是换了个老板,员工和体制基本没变,所以才会出现管理上的纰漏酿成恶果……云云。
换句话说,就是与我秦仁本身无关,都怪你们药企员工自己,你们犯的这些罪,我们根本毫不知情。
——非常公式且套路的甩锅而已。
楼连皱着眉头把电视关了,呆了会儿,最终还是搜索起事件始末来。
相关内容很多,一条条翻下来,事件的脉络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原来那两个人“非法贩药”贩的违禁药,是止咳药水,贩卖途径是网络和电视小广告。
而那些药水里面含有可待因,是被列为第二类的精神药品的,几乎划入毒.品范畴。那两个人已经卖了好几年,口吻娴熟极了,期间受害人之多自不必说,所以社会影响才会这么大。
楼连的眉头越皱越紧。
秦仁集团的大名他并不是没听过,相反,它的历史很悠久了,听说楼远山年轻时就已经存在,简直可以说是老字号,产业涉及很多行业,响当当的大名。但楼连做梦也没想到,这玩意的秦,跟秦祥的秦,会是同一个。
这么说来的话……
秦家何止是工薪家庭,简直是豪门世家。
多好笑啊。
这样一个腰缠万贯的集团主事老爷,竟然会用这种理由,要自己知难而退,与他家大王子分手。
多荒诞啊。
真难为老爷他这么接地气,住的是老式公房,说的跟真的一样。
楼连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勉强收拢散开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手机上。
随着文字结束附上的几张照片,有打了码的现场的,也有那几瓶被说是违禁药的止咳水。
随意划着手机的楼连忽然僵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几瓶药水。
心中本已埋回底部不得翻身的烂骨,正叫嚣着破土重来。
他猛地将手机仍在沙发一旁,照片上的瓶子的影像却仍在眼前弥留不散。
——那里面本来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可待因止咳水!
毫无征兆的,这样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
废弃的工厂,无际的黑暗,未锁的铁门透出三分晨光,他却清晰知道那光照不进来。
毒蛇收信,壁虎断尾。
楼连抱着膝盖,看着桌上被做干花的月见草发呆。
他想,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你忘了给狸分.身收尸。
花花回来看到个干瘪猫怕不是要被吓死。
对不起,我忘了设置存稿箱发表。
又到了防不胜防时间:
掉头安利《突然就和道侣不死不休了》by照破山河疯批貌美魔族大佬攻x战力max极其不正紧仙道剑修受(这个作者就是之前的蝴蝶公爵,虽然我觉得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在三章前就应该安利来着,但我金鱼的记忆不允许,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至少,它现在肥了可以宰了快去快去真的超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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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猫妖之相(7)
几乎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枯骨终于自尘封的湖底烂泥中破出,将完美的镜花水月撕出细深裂纹。
暗示一旦出现,曾经一切的质疑,在这个瞬间,全部涌上湖面。
……忘了?
什么叫做“忘了”?
“记得”又是什么?
如果说“记得”就是“回忆”,“回忆”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经历过的事,那么,为什么这些事不曾在这个世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空荡的好友列表,不存在的网络用户,虚无的人际关系。
又有什么能证明,它们曾经真的存在过呢?
楼连闭上双眼,意识仿佛飞去了一个很高的地方。
——你是谁?
冥冥之中,他听到有一个声音这么问道。
他想也不想地说:“我叫楼连。”
——你是什么?
他说:“我以前是人,现在是妖。”
——你做了多久的人?
“……”这次他思索了会儿,才迟疑道,“我死的时候是二十八?二十八年。”
那声音闻言笑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毫不吝惜的嘲讽,又夹杂着深切的悲哀。
到最后那笑声卡在了嗓子眼里,楼连听着,都觉得透不过气。
“傻子,哪有这么久。”楼连听到那把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嗓音很是温柔道,“我来告诉你,你死那年,医保制度还没现在这么完善,秦祥也没有现在这么收敛,从假药到违禁药再到毒.品,有些人能一手遮天——你站在他身后,又哪里会没钱到还不起贷款呢?”
“你当然也没有活到二十八岁。”
见楼连久久没有回音,那声音继续温声软语地说:“先生捧杯的那一年,外公走的第二年,对你来说,一切都画上了句点。”
楼连很努力地去回想,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有关记忆,可内心的某处清晰知晓,这个声音所说的一切并不全是谎言。
很久,他听到自己问道:“那一年是哪一年?”
“——二十五岁那年,不到四年前。”
“不,”楼连摇头,仿佛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不甘心地发问:“不可能。如果我真的死在三年多前,那为什么我会知道从那年起到半年前发生的事?我知道《元月》的存在,我还看过很多近两年新出的电影!”
“哼……”对方闻言又笑了,“在你的记忆里,最后三年应该还在赚钱吧?不妨去问问,你的‘同事’们,他们认识过你么?你的网络账号,你的交际圈……它们真的存在过吗?”
楼连不做声。他想起了这辈子醒来没多久,在某次先生不在的当口,自己已经尝试过登录那些东西。
所有的结果都只指向一个答案——他是不存在的人。
橘花给不出的答案,在今日,终于获得了独特的标答。
“有神仙为你构筑了一场与世相连三年的美梦,直到半年前。”对方的语气越来越轻,含着难言的悲悯。
楼连有些艰涩地问:“那我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自己找到了答案。
前世,在他二十五岁那年,其实已经检查出了大概率是从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疾病——非霍奇金淋巴瘤。
俗称淋巴癌。
“不……”那声音仿佛猜到了楼连在想什么,竟是再一次出声,然而事实上它已经非常空虚缥缈了,轻得随时都要消失,“不,你确实是跳楼自杀,不过为了逃避法庭审判——”
“与那两个倒霉蛋一样,你也是个有罪的人,你确实配不上他。”
留下这宛如核.弹一样的语句,那个声音便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楼连无措地呆着,紧紧缩在一起,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面颊一凉,仿佛空气旋成了气流给他以亲吻,紧接着,一股奇怪的触感轻轻笼罩全身,诡异却温柔。然而只是一愣神,也消失不见了。
“……”
楼连猛然惊醒,才惊觉全身不知何时已经湿透,冷汗将衣衫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面上也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脑海中仍是一片混沌,流淌在四肢百骸间的酸软告诉他,自己先前又睡着了。而且根据脸上的泪水来说,是做了一个比较悲伤的梦。
“阿嚏——”楼连起身,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感觉很冷。
秦方飞还没有回来,楼连只好自作主张去翻对方的衣服,找出一件厚大衣披在身上,裹成个球。天气已经转凉很久了,酒店里也早已开了暖风,然而并不能缓解变成人后没毛的悲惨冷况。
可楼连倔脾气上来了,一时半会儿就是不想变回猫。
“好想洗澡,”这是个单人房,浴衣当然只有一件。楼连越想越委屈,他好恨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死缠烂打加上先生的微信,导致现在联系都联系不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秒针又划过去了几圈,楼连无意间瞥了眼手机上的日历,终于忍不住了。
他打开了拨号页面,面对整齐的宫格,迟疑而连贯地摁下了一串号码。
十一位数字打完,点击绿色椭圆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