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有八条尾巴 番外篇——by青墨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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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懵逼一直持续到“下一幕”的开场。
一场奉命的暗杀过后,倒在煌月刀下的,是对楼连来说,几分钟前还在往他掌心塞小手办和零花钱的姐姐。
可对他来说是几分钟,对当事人来说却是近十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看到面具下的绝美容颜,煌月的刀掉落在地。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父亲要他杀的不是“恶”么?为什么面具下的,会是当年金陵岸边小楼上的花魁?
涉江却很开心地笑了,她看着不远处鎏着月光的江水,说,这就对了,你做不了的决定,下不了的决心,我替你来做。
“赫连浮罗想要我的头颅?可惜,等你拿到回去,也不知道赫连家还在不在,那百来口肮脏的血,有没有浸透门楣?”
“打压异己,残杀妖类……他要你杀的,本该是你的朋友,他布局叫你除我,却不知自你走出赫连家门起,我们便再无顾忌!”
她将烫金面具扣入煌月掌心:“此后人类再不会容你,煌月,你只能接替我的位置,坐到组织的首位,杀到妖族挺直脊梁,杀到世人不敢欺辱,杀到再无‘炎月’这般悲哀存在,至死方休!你欠我的命,用余生来还,至死……方休!”
“……”
楼连的灵魂已经飘在半空,煌月的情绪太波涛汹涌,把他震出来了。当然,他也难过到想吐。
原来赫连家不是炎月屠的满门,背锅侠罢了。
看来电影跟现实的差距还是很大,这样看来,电影的结局……应该,也不是真的吧。炎月被凌迟什么的,照目前这个发展来看,大概不太可能。
楼连想,当时自己看到剧本就感到奇怪——两方交战,就算其中一方不敌落败,按理说,也没有一方帝王公开凌迟另一方首领的道理,否则岂不引起众愤。
这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甚至有为虐而虐强行写死的嫌疑,也不知道胡编剧是怎么想的。
煌月一身血衣,像个幽灵一样飘回了赫连府,果然,被指认成了凶手。赫连元朔刚好出了任务,并不在本家。这是幸,也是不幸。
“楼连——”
“楼连,醒醒!”
“……!”
楼连动了动手指,恍如回到现实的感觉让他猛一扎子坐了起来。
一块热毛巾被怼在脸上,秦方飞叹道:“擦擦,花猫。”
楼连稀里糊涂地一抹,才发现面上都是湿漉漉的。
他胡乱擦了擦脸,然后盯着秦方飞看了许久。
秦方飞不解地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楼连收回目光,“只是觉得新的一天,新的希望,还能看到你真好,早安。”
秦方飞眼皮子一跳,深恐是昨天的打击太大,把猫打傻了,“不早了懒猫,你外公都已经出去锻炼很久了。”
楼连一个激灵:“外公?他出去锻炼?他情绪怎么样?正常吗?”
秦方飞:“对,出去了,挺好的,比你正常。”
楼连:“……”
“快点起来吃午饭,今天要出去买东西。”
楼连不解:“买什么?”
秦方飞看样子很想掀被子:“楼叔说要去买点年货,下午三个人一起去。”
楼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调节能力这么好的?
他有些不情愿地从被窝里挪出来,又被冷空气吹得当场化成原形,哆哆嗦嗦地去蹲猫砂。
“不行!”
还没蹲稳,整个身体已经被抱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楼连就一脸懵逼地被迫“蹲”在了马桶上。
下一刻,他就看到他家先生把猫砂整盆端了。
毁尸灭迹,动作飞快,唯恐慢了一步里面就多出一坨硬块。
楼连:“……”
唉,马桶就马桶吧,虽然马桶圈冰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稍微理解一下铲屎官的心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深2个;姑苏蓝桑若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深30瓶;孟渚、我头上有犄角20瓶;草莓味冰淇淋10瓶;山风2瓶;火炎焱燚1瓶;
第86章 元月之色(5)
轻轻巧巧跳下马桶,楼连抖抖毛,抻了个大懒腰,尾巴高高翘起。
好——爽——啊。
终于有种现实的感觉了。
梦中煌月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畔。
——连连,作为人类的孩子,你的爸爸妈妈曾经很努力地想给你一副能活下去、并且健康长大的身体。可是他们失败了。
能活下去、健康长大的身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楼连舔爪子擦脸,宣之于口的轻叹却是一连串的“喵”。
秦方飞听到声音忽然探出个头:“怎么了?”
楼连:“……喵。”没事。
秦方飞点了点头,又没有脚步声地出去了。
楼连:“……”
楼连重新变回人形,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伸出手,想把马桶冲掉。然而他刚走出几步就愣住了,目光看着马桶,瞳孔地震。
——只见马桶圈上,此刻多出来了四个梅花印。
淡淡的,泥巴构成的梅花印。
他……他的脚印?
楼连火速看向自己的手,干干净净。
哦,他刚刚舔过,舔干净了。
再提脚——有一点点灰尘,但那是刚刚赤脚踩在地上沾上的,并没有泥巴这种东西。
正当他懵逼时,玄关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楼连一激灵,第一反应就是把梅花印给擦干净,毁尸灭迹。
外面有脚步声,秦方飞前去开门。
紧随而来的就是纪平惊天地泣鬼神的戏腔:“秦哥、我的亲哥啊——”
一调三转,一波三折,宛如有道九天雷直劈天灵感。
“你怎么——怎么能……”
“不行,秦猫猫呢,”纪平话锋一转,“快给我看个猫猫冷静一下,我给它带了好多罐头和零食,抱不到可爱的猫猫我就要死了!”
楼连脚下一个趔趄,一脚把旁边无辜的猫砂盆给踢飞出去五米,还好猫砂盆里被倒得干干净净,只有塑料撞在地上几经翻滚发出的声音。
秦方飞:“……”
纪平也听到了盆子滚地发出的巨大噪音,他迷蒙地朝里探头,“……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秦方飞看着炮弹一样发射出来的猫砂盆:“……”
秦猫猫?
楼连僵在那里,开始思考“一只猫一脚踹飞一个大猫砂盆十几米”的可能性,毕竟猫猫和连连只能有一个。
作为一只猫,似乎不可能呢。
……算了,不合理就不合理吧,还是变成原形的好,总比让纪平看到自己在秦方飞家里强。而且怎么看,纪平好像都已经自封为“秦猫猫”的男妈妈了,见不到猫怕是不会甘休。
秦方飞回身去捡起猫砂盆,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别叫了,快换鞋进来。”
纪平:“诶!”
换上一次性拖鞋,纪平顺手想锁门,却被秦方飞叫住了。
纪平疑惑道:“不用关吗?”
秦方飞回答:“不用锁。”
纪平于是有些疑惑地收起防盗锁,将门虚掩着,走进屋。
楼连就在这时,轻手轻脚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许久未见,他用最轻盈的猫步在纪平眼前转了一圈,然后矫健地跃到椅子上,端庄坐好:“喵。”
你好,我亲爱的纪助理。
纪平眼睛瞬间变成心形,饿虎扑食般朝坐好待撸的狸花猫冲过去——又在下一秒,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衣领子。
纪平:“……”
他秦哥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听起来竟有些阴森森:“别吓到他。”
纪平看着近在咫尺的猫,含泪屈服:“不会,绝不,我会很小心地撸的。”
然而没用,抓住衣领的手收得更紧了。
纪平嗓音颤抖:“你不能这样对我……现在只有我看着长大的猫猫宝贝能安抚我惊恐迷茫的心……”
“咪?”
楼连歪了歪头,好笑之余,又有些好奇。
纪平以前虽然活泼,但不至于沙雕到开口就唱戏啊,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楼连看着纪平幽怨崩溃的眼神,跳下椅子,走到两个人类面前,伸手拽了拽秦方飞的裤脚。
“喵呜。”
放开他吧,太惨了。
秦方飞于是慢慢松开手,放生了纪大助理,满脸的不情愿。
纪平终于如愿撸到了猫。
他虔诚地蹲下,手指触上猫咪柔软脊背的一瞬间,感觉自己见到了圣母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张开洁白双臂,温柔地对他说:“我的男孩,你真是个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孩子。全世界都脱单了,只有你还沉迷于虚幻的猫咪。别傻了,猫是不能让你变成一个更出色的男人的,你该干些更大丈夫的事情。”
纪平想了想,一掌打飞幻想中圣洁的玛利亚,很是坚定道:“噢不,撸小猫咪才是猛男该干的事情!”
楼连:“……”
要命了,纪平真的很不正常。
秦方飞在旁道:“让你带的东西呢?”
纪平:“放那呢。”
“哪?”
“跟猫零食放在一起。”
“拿过来。”
“……”
“快点。”
纪平只好绝望地将自己的手,从呼噜呼噜的猫身上撕下来,把门口的一大堆东西分门别类放好,抽出个盒子给秦方飞。
楼连跳到秦方飞腿上,好奇地看向纪平带来的大方块。
啊,是手机,最新款的。
秦方飞对楼连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给你。”
楼连的眼睛也变成了红心,他伸出爪子,将盒子抱在怀里:“喵!喵!”
秦方飞点头:“喜欢就好。”
“……不好意思,”纪平揉揉耳朵,“你们……不是,秦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不不,怎么听都好像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手机给猫猫用?”
“没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没什么’的问题吧……”
“我说,”秦方飞抬起头,“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纪平:“?!”
什么,没什么是这个没什么的意思吗,那怎么可能没什么呢,出这么大事怎么能没什么呢!
纪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秦哥,热搜的事,是真的吗?”
秦方飞答得干脆利落:“真的。”
纪平:“……那他人呢?”
楼连警觉地扭过头;“咪——”谁?
秦方飞低头看了会儿楼连,捏捏猫耳朵,感受到掌心的耳朵尖一跳一跳的,脸上不由得含了几分笑意。
纪平:“……”
摸够了猫,秦方飞才终于舍得开口回答:“回去了。”
纪平抱着脑袋很是绝望:“怎会如此。郎姐怎么说?”
“没说。”
“……”
就在纪平喝了口水的功夫,玄关的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满头白发,面色却是红润,额角还有点点汗珠。
纪平愣神:“这位是……”
楼远山也是一愣:“小伙子,我好似见过你。”
秦方飞起身,给楼远山也倒了一杯水,分别为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纪平……”楼远山想起来了,“是那时候来医院看过我的小伙子对吧?”
纪平观察了番秦方飞的神色,点头应了:“是的,秦哥嘱托我去看望您。”
楼远山默了会儿,道:“有心了,谢谢你们。”
纪平赶紧寒暄不敢当,不敢当,憋了半天才把“其实医药费也是秦哥让我带去的”这句话吞回去。
两人随便扯了会儿,楼远山一转头,便看到了一旁抱着盒子的楼连,他惊喜起来:“小狸花!乖乖,都长这么大了啊!”
下一秒,楼远山就在纪平红得快要滴血的目光下,一把抱起了狸花猫,并“哎哟”了好几声:“好重、好重——这起码得十斤了吧?”
秦方飞刚要回答,就看到转向自己的一张“三分呆滞三分凝滞外加四分哀求”,堪称饼状图的猫脸,他憋着笑转而答道:“没称过。”
楼远山本来也没想得到答案,干脆乐呵呵地抱猫上称,再放下猫称了称自己,最后砸着嘴得出结论:“六点三——十二斤六两。”
震惊到瘫坐在地的十二斤六两:“……”
秦方飞也有些惊讶:“这么重?”
纪平“哇”了一声:“难怪看起来圆圆软软的,好想抱抱啊。”
“秤总不能瞎说吧,”楼远山揉揉猫肚子,继续感慨,“肚子这么鼓,刚吃过啊?可要少吃点,太胖了小心以后走路都走不动。”
楼十二斤六两:“?”
纪平:“猫猫不怕!走不动我就抱着你当你的坐骑,指哪去哪!”
“咪——”
是可忍胖不可忍,被揉了肚皮的楼连终于忍无可忍,生气地跑了。
“……”
“哈哈哈——”
楼远山狂笑不止。
纪平伸出尔康手,却只能看着猫一溜烟跑没了影,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最终他还是没抱到猫儿子啊啊啊。
秦方飞俯下身,无奈地把被楼连逃跑时,踹翻在地的东西都重新摆好,间或开始认真地思考减肥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