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长老跑路了——by海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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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娄闲云拨弄了一下琵琶,微笑说:“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只要这样做你师尊就一定会醒过来。”
念殊朝娄闲云道了一句谢,还想给他磕两个头,但却被娄闲云制住:“行了,还不快问问你师尊感觉怎么样。”
念殊这才转身朝向薛妄柳的方向,哑着声音说:“师尊,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
薛妄柳被念殊这一声一喊,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身前的手上满是血痂,身体里也无一丝灵力流转,忍不住大声道:“华妙淳人呢?我的灵力怎么没有了!”
该不会还记老子仇,这个时候再来报复吧!
“师尊莫急!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情况危急,华峰主直接封住了你的灵力大穴,等过些日子就会自己冲开。”念殊见薛妄柳摇摇晃晃要站起来往外走,连忙伸手去扶他,但却被薛妄柳避开。
娄闲云手中怒拨了几下琵琶,起身拦住薛妄柳的去路,叹了口气说:“雪柳,冷静点,我也没有灵力了。华妙淳说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灵力越深,这瘟病越难解决,灵穴就得封得越死。”
“真的假的?”薛妄柳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娄闲云看他:“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薛妄柳眯了眯眼,骤然伸手拍向娄闲云的肩膀,手掌打中的一瞬间,他才确定下来他是真的没有灵力了。这才缓缓收回手道了句歉说:“抱歉,我睡懵了,反应有点慢。”
念殊见状立刻上前隔开娄闲云,小心扶着薛妄柳的手臂让他在柔软的褥子上坐下,又搬来旁边的乌木凭几,塞上软枕让薛妄柳靠着舒服些。
薛妄柳看着面前除了头发哪里都好的念殊,打量了几眼才开口问:“念殊,你没事了吧,身上的血泡都医好了?”
念殊点点头:“都好了,师尊。”
“你这徒弟是最早几个痊愈的,身上一块疤也没留,你就放心吧。”娄闲云道。
薛妄柳点点头,念殊却靠了过来在他耳边用着灵力密语,有些犹豫说:“师尊,其实不算是他们医治好的。当时师尊将一些血泡引走之后,身体上的一些细小的血泡就已经在慢慢消退了。”
薛妄柳一顿,随即想起念殊的天生佛骨,倒也不奇怪,便侧了侧头道:“正常,个人体质不同,恢复的速度自然不一样。对了,那些医修可有探查你的身体?”
念殊摇了摇头:“因为徒弟好得快,自己封住了自己的灵力,施了一次针便好了,是恢复最快的一个。”
“你大师兄他们呢?他们当时过来扶我,应当也身上染了血泡,现在可好了?”薛妄柳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指腹下的皮肤凹凸不平,即便不照镜子,也能猜到是一脸血痂。
念殊坐在一边道:“三师兄和六师兄已经痊愈了,但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有四师兄不见好,现在在由华峰主亲自治疗。”
“是吗。”薛妄柳点点头,看着对面端坐着的娄闲云,发现他脸上还有些地方有血痂尚未掉落,挑眉问:“你也好了?怎么我瞧着你脸上还有血痂呢?”
“我不过大乘中期修士,哪里有仙姑灵力深厚,不过二十日便痊愈了。”他拿起一边的铜镜递到薛妄柳面前,“你不也一脸血痂,先看看自己吧。”
薛妄柳伸手去接镜子,念殊却伸手按住镜子不让薛妄柳看。。
“师尊,脸上血痂只是一时,过两日就会脱落,华峰主也早就准备了药物,也在几位师兄师姐面前保证,绝对不会让您脸上留疤的,所以……”
念殊说到一半,就听见薛妄柳笑了一声。
薛妄柳将镜子抽出来,看着念殊问:“所以什么?不想让我照镜子?”
念殊老实点了点头,突然抬手揉了揉眼睛,皱着眉说:“我不想师尊不高兴。”
薛妄柳一愣,就听见念殊轻声道:“我守着师尊的时候,听见师尊在昏迷中说自己不开心不想在这里,叫……”
思及还有娄闲云这个旁人在旁,念殊又止住了话头,只是在心中反复回想十五日前,自己眼睛能看见的那半炷香时间里,师尊一边流泪一边梦呓的模样。
薛妄柳见他骤然闭嘴不说了,倒是好奇追问:“叫什么,你继续说。”
念殊沉默了一会才道:“叫爹娘。”
一旁娄闲云嗤笑了一声,薛妄柳却瞥他一眼,反问:“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没爹娘吗?”
他转过头伸手摸了摸念殊的光脑袋,叫这个担忧自己小徒弟不要为此耿耿于怀,温声道:“师尊虽然八百岁了,但也是会想自己的娘亲爹爹,这世上总不会有道理,叫年纪大的人爹娘都不能想吧。”
“自然是没有的。”
念殊应了一声,心里回忆起自己在受了委屈难过的时候会想爹娘,那师尊梦里声声叫着爹娘别走,又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他越想越沉默,突然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心中有怒,一半是冲让师尊受委屈的人,另一半则是冲着无用的自己。若是自己有用,过去叫师尊受委屈的人能够一一清算,往后自己护着师尊,也能不叫他再受一丝委屈。
自己如此无用,还是修行不够刻苦。
薛妄柳见念殊沉默下来,也不再多说,举起手中的镜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哦哟一声,连连啧道:“确实是不好看,也有点吓人。”
他伸手碰了碰脸上的血痂,忍不住疑惑问:“华妙淳真的有本事叫我脸上一块疤也不留吗?这看着也太丑了点。”
平日里照镜子,那都是赏心悦目,自己看了都要夸自己一句大美女。现在这满脸血痂,确实有点审美拉跨,欣赏不来。
“师尊不丑。”念殊又揉了揉眼睛,揉着揉着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闭眼再睁开,果然眼前一亮,地板上的阳光映入眼帘。
离上次眼睛能看见,正正好好又过了十五日。
“怎么了?”薛妄柳见他揉着眼睛的手一顿,连忙问:“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念殊连忙摇头:“无事,就是有些灰落在眼睛上,有些痒。”他抬起头看着师尊那张结着血痂的脸,心头顿时一酸,眼睛便有些红。
薛妄柳见了还以为是他自己揉红的,连忙一拍他的手背道:“别揉了,眼睛都揉红了,本来就看不见,眼睛珠子也不想要了不成?”
他举起镜子又照了照,忍不住感叹:“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什么模样,就是丑。”
“师尊不丑,师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念殊一时脱口而出,就听见娄闲云笑了一声。
娄闲云:“你个小孩瞎着眼又看不见,哪里知道你师尊好看不好看。”
我看过的!我怎么不知道师尊有多好看!
念殊本想反驳,可他却不能说,只垂着眼重复:“师尊好看。”
薛妄柳拍拍念殊的肩膀,看着娄闲云的语气冷冷问:“你是不是闲得慌,要是闲得慌就去找个地方挑大粪去,做点有用的事情,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师徒两个聊天。”
“自然是有事才来找你。”娄闲云也不生气,反而说:“你的徒弟自痊愈后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不曾休息,华峰主来赶也赶不走,你还不让他去休息休息。”
摆明了就是有话和薛妄柳说不让旁人听的意思,薛妄柳看了他一阵,才拍拍念殊的肩膀道:“念殊,我饿了,去帮我找点东西来吃。”
念殊不放心薛妄柳一人和娄闲云独处,正欲反驳,就听见师尊道:“放心,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灵力,他也打不过我,去吧。”
等着念殊离开,薛妄柳看着娄闲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身为女子怎可说话如此粗鄙。”娄闲云笑了一声,不再废话,而是直接道:“我此番来新秀道会,是有人递了信与我,说你会来,而且会有麻烦,叫我来帮你的。”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救命啊,别念了师父!
念殊:拳头硬了,想给娄闲云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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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屋外一朵云飘过,轻轻缓缓遮住了太阳,叫屋里的阳光少了些许。薛妄柳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些,看着面前的娄闲云缓缓道:“我有麻烦?叫你来给我帮忙?”
“正是。”娄闲云看着他一笑,“在聆音塔上若是没我,仙姑修为再深厚,也未必能那么快压制住了了尊者吧。”
“确实,没有你我确实难办一些,但也不是毫无办法。”薛妄柳说着换了个姿势看着娄闲云轻声说:“那你说说,你帮了我的忙,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我做什么还回来?”
娄闲云看他:“好歹我和仙姑也是认识几百年的情谊,怎么说话如此见外。”
“认识几百年不假,情谊两个字倒是要再商榷一下。”薛妄柳手轻轻拍着凭几的扶手,见娄闲云不说话,索性将话摊开说得难听了些:“真是有情谊在,当年妙音楼也不至于趁着我师兄和师父双亡,门中无人的时候上门趁火打劫。”
此话一出,娄闲云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他咳嗽一声道:“那时我年少不知礼数,确实不对。但是雪柳,当初你门内无大能坐镇,我带着五百车聘礼上门求娶,不是虚情,是真心想要庇护于你。”
“确实不是虚情,你拿五百车法宝灵石做聘,叫我用整个华寒宗玲珑雪山做陪嫁入你妙音楼。”薛妄柳脸上的笑已经全然消失,单手撑着额头盯着娄闲云:“真是天大的真情,最好的生意。”
娄闲云沉默下来,许久才道:“那是我一时轻狂,口不择言,是我的错。”
“倒也不是口不择言,只是说出了你和你娘天音娘子的真心所想而已。”薛妄柳嗤笑,声音越发尖锐,“你简简单单轻狂一句,我却连着三天三夜心中惊恐坐立不安,生怕你妙音楼的宫商角征羽五位长老直接打上我华寒宗,叫我这一门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候师兄玉光真君意外身死不知真凶是谁,师尊枯树道人也不治而亡,两人的尸身还在灵棺里没有下葬,身上的灵力都还未散。墙上的白绸还挂着,妙音楼嘴里天大的喜事就找上了门。
薛妄柳那时候看着雪山的皑皑白雪,总觉得那是提前为这一门老小做奠。
“雪柳!”娄闲云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沉默对视,一时屋中安静,只能听见外面鸟雀飞过的叽喳声。空中一抹金光坠落在院里,丁红才刚刚站稳就朝着薛妄柳伸了伸翅膀,表示自己在这里,永远为它的雪老姑撑腰。
薛妄柳看见这位老伙计,心头一松,冲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丁红抖了抖毛,走到了一旁的树荫下休息理毛,耳朵却注意着这房里的动向。
薛妄柳又对着庭院里的杂草看了一阵,待心中的不快渐渐平复,这才转过头来缓缓道:“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来也是头疼。后来你拖住你娘宽限我半月时日考虑,给我喘息时机,也算是没白辜负我们一番相识。”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垂眼看着自己身上沾着血块的衣服,转念想起这一身衣裳已经一个月未换,眉头一皱突然很是嫌弃。
“妙音楼对不起华寒宗在先,你却还在秘境历练中救了我一命,雪柳,是我欠你人情。若是当年不是那般,你……”
娄闲云的话被薛妄柳打断,他笑着转头看向娄闲云:“当年我之所以救你,不过是想妙音楼能看着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别再来找华寒宗的麻烦。”
他拉着脸颊旁垂下的头发扯了扯,轻声说:“不过如此,你别想多了。”
娄闲云顿了顿,脸上也笑了笑道:“正是这般欠你良多,所以我拿到那封信之后,便亲自带着妙音楼来了新秀道会。”
“知道是谁寄来的吗?”薛妄柳问。
娄闲云摇头:“并未署名,而且这个人似乎对我们过往之事十分清楚。”他从怀里将信封掏出来递到薛妄柳面前,“我将信带过来了。”
薛妄柳接过信件展开一看,便见上面只写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雪柳有难,盼楼主亲往新秀道会相助,切莫忘却救命之恩及妙音楼逼迫之恶行。’
字迹稚嫩还有圈画涂改的痕迹,下笔的力道也不均匀,应当是孩童所写。薛妄柳翻过信纸,发现背后什么也没有,忍不住皱眉问:“这就是你说的信?”
娄闲云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一句话不叫信,叫字条,你的明白?”薛妄柳无语,他晃着这张信纸叹了口气,“是什么人送来的?”
娄闲云:“听乐童们说是个斗笠人送来的,但是等我去寻的时候,那送信人早走远了。”
“那便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兴许就是你认识的人。”薛妄柳看着纸上那些涂涂画画的地方,喃喃道:“或许是你我都熟悉的人。”
娄闲云见薛妄柳一直盯着那信纸,往前近了两步问:“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薛妄柳将信纸塞回他的手里,打了个哈欠道:“我大病初愈脑子不灵光,看不出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门外的走廊此时传来了脚步声,念殊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师尊,五师姐和三师兄六师兄来了。”
“姑姑,我们能进来吗?”乌笑月的声音随之响起,薛妄柳瞥了娄闲云一眼,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