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长老跑路了——by海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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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见了……”念殊看着面前的金莲佛座喃喃道。
台下的僧侣们仍旧闭着眼,没有发现劫雷已经停下,而他们的尊者也不见,只是无声地在为他们的了了尊者祝祷。
每一张脸看上去都那么陌生,每一个人看上去都那么虔诚,但念殊心里却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看上去而已。
他低头打量着那些佛修,却也打量着自己。身着金袈裟头戴五宝冠,看上去隆重非常。这一瞬间念殊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笑来,朝着金莲佛座又近了一步。
莲座上的人没有不见,了了便是自己,而自己一直都站在这里,一路上得到的宝冠袈裟正是为了此时。
念殊缓缓在金莲佛台上坐下,手捻金莲道一声佛号,整个广场骤然热闹起来。
佛修们终于察觉到雷劫结束,而他们的尊者正坐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祝贺,一时佛号声抽泣声不断,事前准备好的鲜花金纸被扬起又飘落,佛修们走上高台祝贺。
而念殊看着他们走来,却发现每一张脸都陌生无比,他垂着眼似乎明白了当初的自己坐在这里会想什么。
被簇拥着走下高台,贴近他的佛修手上握着彰显身份的黄金宝器,捧着自带芬芳的瓜果,彩色的经幡在空中飘荡。
念殊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阴沉的天空已经大亮。
这一次画面没有定格,念殊被热烈一路簇拥地走在阳光洒满的路上,只是每往前走一步,身侧的人都消失一些,到最后只剩下念殊一人。
他再往前一步,身上的袈裟宝冠也开始消失,直到他走到路的尽头,又回到了那个山洞前的空地上,恢复了开始的赤裸。
去时如何,来时亦如何。
他并未变,只是自己原本焦黑的身体却已经恢复,正睁眼望着自己,拈花一笑道:“回来了。”
念殊走向他,盘腿在他眼前坐下,轻声道:“回来了。”
两人对坐相望无言,安静了许久,了了才轻声开口道:“我没想到你最后会这么干脆坐在那佛座上。”
念殊垂眼一笑:“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这般记忆幻境设计不过就是想让我承认我自己。”
“阿弥陀佛,只是希望你早日接受这个事实。”了了缓缓道,“并无旁的意思。”
念殊轻声道:“我知道。”
“人生于啼哭,死于安静,正如你从安静去往热闹,最后却又回到安静中。”了了轻声道,“人世荣华追随最后都如云烟消散,你可惋惜?”
念殊摇头:“簇拥我之人大都不识,无情何来惜?”
了了望着他,见他又笑了一声:“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算万千人离我去,他也不会。”
话音一落,此处突然地动山摇起来,念殊坐在摇摇欲坠的山崖上冲着对面的自己一笑:“这么久他要着急了,该出去了。”
幻境被念殊震碎,真正的他终于睁眼,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最后一道雷劫劈下,炸响之后天地都归于寂静。
他所见周身百米焦黑一片,一道淡绿色身影朝自己而来,满脸的焦急和担忧,只这一眼心中的不安都被抚平。
念殊看着薛妄柳行到自己身前,相碰又不敢碰的样子,主动撑着膝盖站起身,身上的焦黑块块剥落露出下面完好的皮肤。
他握住薛妄柳的手,缓缓贴在自己的胸口,笑着温声道:“师尊,念殊没事。”
作者有话说:
念殊:我一眼就看穿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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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买的switch被税了姐子们,下午去交税,明天请个假不更新。
谢谢久久池、安眠祭*3的鱼粮
第104章
有风吹来,将念殊身上焦黑外壳轻轻抚走,薛妄柳微微仰头看着那张脸,发现又脱去了三分少年气。
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眉毛与之前不同,多了些许弧度,叫念殊看上去温和了许多。只是那双桃花眼依旧,未曾变得和那佛像菩萨一般的杏仁眼。
薛妄柳看着他,心里一时有些失落,小伙长开了,没有之前那般同自己长得像了。
但念殊一直微笑看着他,眼睛只有自己的倒影,似乎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一般,心里那点失落又渐渐消失了。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薛妄柳却还是忍不住同他对视。明明知道他没事,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觉得还好吗?”
“我很好。”念殊轻声道。
薛妄柳应了一声,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才好,他见念殊肩膀上还有一块焦黑没掉,便伸手去拍掉。
只是这一动作视线也有了变化,一眼望去让缱绻气氛全部垮掉,充分让薛妄柳感受到了什么是世界的参差,什么是珠穆朗玛和家门口土堆堆的差别。
女人看了会沉默,男人看了会流泪,薛妄柳看了想喊救命。
突然受刺激的薛妄柳头皮发麻,表情也变得扭曲,搭在念殊肩膀上的手猛地用力一抓,明明想叫的是他,但却叫出声的却是念殊。
“师尊,怎么了!”念殊忍着痛连忙问。
薛妄柳死死盯着念殊的脸不敢低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穿件衣服吧你!”
念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赤身裸体,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身体里的了了已经开始阿弥陀佛疯狂念经超度这一刻的自己。
了了想,自己如果坐化,可能去不了西天极乐了。
念殊一把捂住自己,薛妄柳也是一脸通红,他将自己的视线保持在念殊的脸上,从储物袋中连着抽出好几件衣服扔在他的身上。
“你、你快去把衣服穿好!”薛妄柳怒道。
念殊抓着衣服转身就走,风一吹掀起一角,薛妄柳又看见了两个屁股蛋。
挺白,还挺翘,像两个水煮蛋。
念殊跑到一边去穿衣服,薛妄柳在原地站了一会,缓缓捂着脸蹲了下来,在一边当装饰很久的丁红伸出翅膀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无声的安慰。
毕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看开些。
薛妄柳抹了把脸,低声道:“该说不说,这起码说明我把他养得挺好,吃得营养身体也发达。”
丁红点头,拍拍的他的后背表示你说得很对。
“但是这未免也太发达了,我晕,为什么啊?”薛妄柳微微晃着脑袋有些无法接受,想问天问大地再问问我自己,“难道是我太小了吗?”
丁红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只有薛妄柳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薛妄柳沉默了一会,骤然抬头摸了把自己的头发:“红子,你说得对,人确实应该专心正事,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和念殊还是有些不适合。”
主要突出在型号不适合,一号电池怼不进五号电池槽,自己的纽扣电池更是等于没有派不上用场。
丁红微微点头,但是只当薛妄柳在放屁,过一会味道散了他也就不记得了。
等到念殊穿好衣服回来,薛妄柳已经恢复了冷静,将自己方才的惊鸿一瞥又压回了心底,冲着念殊笑了笑。
原本还不自在的念殊一见师尊笑了,他觉得自己又好了,连忙快步走上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尊,方才实在是……”
“没事。”薛妄柳打断他的话,“是我太心急,一见雷劫听了就急冲冲过来,忘记留给你收拾的时间。”
念殊连忙道:“师尊也是关心我。”
薛妄柳一笑:“行了,既然结束了我们就先回去,我还给你准备了药浴,正好趁着雷劫淬体刚结束巩固一番。”
念殊应了一声,正准备跟上却听见身体里那个声音叫了一声停。
“你东西忘记拿了。”了了缓缓道,“右走三步的地缝里有颗檀木珠子,把它捡上。”
念殊一愣,瞬间想起之前自己渡劫时候,感觉此处有两股熟悉的气息,一股来自身侧而另外一股则来自不远的山谷里。
“师尊稍等。”念殊唤了薛妄柳一声,向右走了三步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那颗檀木珠。
薛妄柳一看又是那颗檀木珠,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念殊一眼只道:“以后渡劫的时候重要的东西就不要带在身边,万一挡不住雷劫坏了怎么办。”
“师尊说得是。”
念殊应了一声,走到薛妄柳身边正准备说可以回去了,身体里那个声音却又叫了一声停,说现在还不用回去。
薛妄柳见念殊突然皱起眉头,便问:“怎么了?”
“他说现在还不能回去,有一个东西没有拿。”念殊老实道,“方才渡劫的时候,我感觉到此地有两处熟悉的气息,一处来自身侧就是刚刚那颗珠子,还有一处就在不远的山谷,不知道是……”
他说着突然一顿,听着身体里那个声音道:“是舍利骨。”
“是什么?”薛妄柳见他突然不说了,忍不住追问。
念殊垂眼道:“是可以用来补弟子气脉的舍利骨。”
果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薛妄柳忍不住笑了一声,有意无意瞥了旁边的丁红一眼,别有所指地哦了一声,缓缓道:“既然是舍利骨,那便快些去吧。”
念殊应了一声,闭眼换成了了出来方便指路。
谁知这次了了出来之后,先是冲着薛妄柳阿弥陀佛一声道:“烦请仙姑不要误会,贫僧也是到了此处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佛骨舍利。”
薛妄柳见他这样,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笑着反问:“阁下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了了顿了顿道:“是贫僧想错。”
“阁下想错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我好奇得很。”难得抓到这光头Bking一个错漏,薛妄柳才不会轻易放过,甚至还上前靠近了两步,轻声说:“阁下要是不说,我便当做你在心里骂我了。”
这方薛妄柳追问,心里念殊说话的语气也有几分奇怪,问他:“你想错什么了?”
了了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阿弥陀佛,不过是担心仙姑觉得贫僧故意隐瞒了此地有佛骨舍利,觉得贫僧不信任仙姑,心中生了嫌隙。”
“这倒是夸张了,我……”原本是笑着的薛妄柳一顿,看向了了的眼神多了几分奇怪。
好家伙,这么在意我心里想什么干吗?老光头,你不对劲!
丁红一看这两个人又不说话了,连忙伸着脖子发出一声鹤唳,提醒二位要干活就趁早,别太阳下山了还在外面跑。
薛妄柳心情复杂道:“阁下多虑了,我并不曾这样想过。”
了了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再好不过。”
他转身向前走,薛妄柳和丁红跟在后面。丁红见身边的老伙计表情很是奇怪,用嘴轻轻顶了顶他,却得到薛妄柳一句别吵的冷漠回应。
薛妄柳皱着眉道:“别吵,我想静静。”
这一想就是一路,了了带着薛妄柳和丁红七拐八弯到了一个小小的湖边,半路中了了眼前的光明又消失变回了一片黑暗,叫他一时还有些不适。
湖边的石头缝里长着几根野草野花,湖水是从山上留下来的,薛妄柳伸手一探觉得还有些凉。
了了站在湖边道:“舍利就在湖底。”
“哦。”薛妄柳拍拍手,看向了了试探问:“阁下的意思是,我下去帮你取来吗?”
“阿弥陀佛,当然不是。”了了连声道:“仙姑只需在湖边等待便是。”
薛妄柳一听这话也不客气,直接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盘腿坐下,点头道:“那阁下快去快回,我看这湖水冰凉得蹊跷,怕是不能久待。”
了了微笑:“此湖本叫坠星池,听闻有天外飞星坠落于此才有了这湖,一年四季都冰凉非常。”
“原是这样。”薛妄柳点点头。
了了说罢便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开始脱衣,薛妄柳一见顿时紧张起来,“阁下这是做什么?”
“脱衣下水,有何不妥?”了了的手一顿,看向薛妄柳的表情有些疑惑。
薛妄柳是必不可能承认自己想多了,连忙摆手道:“无事,是我看错了,阁下继续吧,只是这湖水冰冷,还是不必脱光。”
了了应了一声,脱到身上还剩下一条裤子的时候就停止,将脱下来的衣服交给薛妄柳,便走向了坠星湖。
“稍等。”薛妄柳还是有些不放心,走上前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颗珍珠链子摘下戴在了了了的脖子上。
“若是有什么不对,便用这颗珠子叫我便是。”薛妄柳道,“我在湖边等着,还请阁下快些快回。”
了了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颗珠子,应了一声转身就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水声哗啦在耳边,却遮掩不了念殊在心中的问。
念殊懂了什么似乎又没懂,只问:“你为何突然高兴?”
“气脉将全,自然高兴。”了了淡淡回应。
薛妄柳站在湖边等了一会,丁红站在他身边伸着腿进水里反复试探,薛妄柳瞥了他一眼:“你这干什么呢?”
丁红看他:“老鸟洗脚没看过?”
薛妄柳脸一瘪,觉得味有点冲,丁红见他这样就开始嘎嘎笑,但笑了没两声突然发出一声鸡叫:“烫!水好烫!”
薛妄柳一看不对,顿时转头看向这湖水,只见这湖面突然开始冒白气沸腾起来。
他大惊失色:“唉呀妈呀,怎么水烧开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