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后决定靠装猫生活 番外篇——by柴帽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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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惊愕于自己的发现,未曾注意到,有一只刚刚还在参与围攻魔狼的雪豹,突然脱离了人群,悄悄的向着他走来。
并且,豹脸上,出现了惧面的魔纹。
豹子的身手比同为猫科的老虎更加轻便灵活,加上那身与雪景融为一体的毛色,它的动作本身就很难被注意,而关凛即便察觉了它的接近,也不会对自己一路走来的同伴升起警惕。
魔纹扭动,豹嘴咧开,它就要得手了!
“当心!”千钧一发之际,郎毅喊了一声,他同时飞身扑来,挡住那雪豹的进攻。
关凛跟着喊声回过头,他看到了豹脸上的魔纹,瞳孔因为惊愕而缩紧,但在这一瞬的惊愕后,他立刻反应,连同郎毅一起,将这雪豹击退。
但是击退了雪豹,刚刚被他踩在脚下的灰狼又站了起来,凶猛的就要发动攻击。
妖怪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他们也看到了刚刚还是同伴的雪豹突然也被魔附了身,妖怪们脸上除了惊,又不约而同多了一抹惧。
因为这魔纹仿佛是什么传染性极强的疫病,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已经让他们损失了两名同伴,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防御这种传染性。
未知令人惧怕,而这也正是惧面魔魂想要达成的效果,雪不停飘落,落在每个妖怪的身上。
关凛一边迎击着敌人一边大喊:“不要怕!这魔物会抓住你们内心的恐惧,趁虚而入,没有恐惧,它就奈何不了你们!”
他将惧面魔魂打的主意全说了出来,可这其实并没有令情况有多少的好转。
恐惧是一种本能,是不受个体本身所控制的,害怕未知,害怕受伤,害怕死亡,这些恐惧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消解的。
妖怪们也努力的勇敢一点,不要怕这什么藏头露尾不敢正面出现的魔物,但是心底只要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惧意,就会被魔物抓住弱点,然后无限放大,全盘皆输。
又有妖怪被魔纹控制,接二连三,不断增加。
关凛焦躁的想要找到办法阻止局面继续恶化,但是找不到,他没办法让别人不心生恐惧,也没办法阻碍这漫天夹杂着魔气的飞雪飘落。
少量的雪他可以烧个干净,但是这太多了,也太分散了,他将法力耗空,也不可能将其全部除掉。
镇狱也不适用于这样的局面,镇狱是破魔诛邪的神兵,他若是使用镇狱,那这些被魔纹附身的妖怪们,大概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到底该怎么办?!
“跑吧。”关凛想不出办法的时候,郎毅突然说。
关凛听的一怔,郎毅动作不停,一边跟被魔物控制的同伴们战斗,一边解释:“继续耗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魔物同化,然后全力攻击你。”
郎毅这句话不是夸张,而是即将发生的事,除了有神血护佑的关凛,其他所有妖怪,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被惧面魔纹所侵蚀,就连郎毅此刻,眼前都不断晃过可怕的幻象。
他努力的坚守着本心,但他也知道,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他抓紧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破局的唯一办法是灭掉惧面魔魂的本体。”
“但是它附身在雪花上……”关凛想说这个本体太分散根本无法全部消灭。
郎毅却打断说:“我知道。”他也推测出了这一点。
“但就像喜面魔纹当初分散在成千上万枚硬币上一样,它最后还是被消灭了。”郎毅说:“先跑!然后找个办法令它聚合,逼它现身!”
关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突然注意到,郎毅的脸上浮现出了黑色的东西,还未真正成型,但也不难猜出,这到底是什么。
关凛愣了一下,他又转头去看其他幸存的同伴,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已经出现了被魔气侵蚀的痕迹,再过不久,一切就真的如郎毅所说的那样,所有的妖怪都会转而围攻他。
“抓紧时间!我们帮你开路!”郎毅用着最后的毅力在跟魔性做着抗争,他连同仅有的那几个还保持清醒的妖怪一起,替关凛在一众惧面傀儡的围攻中撕出一道口子。
关凛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迟疑,他孤身跃入前方的风雪里。
傀儡们想要追击他,却被郎毅他们几个牢牢拦住。但……很快,当他们也被魔完全同化后,一切的阻拦都消失了。
关凛听到身后传来的狼嚎兽吼声,以及追逐声。
这些惧面傀儡们正在追击他,它们听从主人的旨意,想要将他杀死,撕碎。
关凛不能跟他们战斗,令魔物失去行动能力的禁制是需要耗费很多法力的,他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全都封住。
他也不能杀死他们,他就只能跑。
他在荒原上跑着,用尽全力的跑。
不久前他还有着那么多的同伴,转瞬间却只余一人。
别的妖怪都会被惧面魔魂抓住心底的恐惧入侵,看到重重幻象,他却一直没有看到。
神血确实有一定的保护效果,但就像赵玄明最终也会被侵蚀一样,真正能够抵御魔的,是心底的坚定。
而关凛,他早就不再惧怕任何魔了。
他无所畏惧,内心也没有任何容魔入侵的弱点,他一定会战胜对方的!
但……要怎么把惧面魔魂逼的现身?他也不知道。
他已然是最后的希望,他若是败了,那么这世间,惧面魔魂,乃至即将复生的天魔王,都再没有人能阻止了。
这巨大的压力伴随着身后那阵追逐的脚步,一起压在关凛的心头,让他情不自禁去想,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败了,那人间将会变成血海炼狱,那些生活在太平世界里,从来没经历过战火的普通人,会被魔物挨个屠杀,魔物会扯下他们的肢体,剖出他们的内脏,嚼食那新鲜的血肉。
而这些普通人里,也包括顾怀山。甚至他那一身干净的气息,会最先被魔物所追逐猎杀。
关凛眼前好似真的出现了顾怀山被魔物们开膛破肚分食吞吃的场景,鲜血四溅,内脏被魔物挖出来塞进嘴里咀嚼,而这一刻顾怀山甚至还没有完全死去,他仍然能感觉到痛苦,正睁大瞳孔,望着远方,像是期盼着谁会来……
不对,是幻境!
关凛立刻意识到了不妙,他甩甩头,摒弃杂念,不再去想这万一,他只想他一定会赢。
虽然这赢的方法,跟他这奔跑的前路,一样迷茫。
他一直跑着,专注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的,这夹杂着魔气的雪似乎越来越小,乃至消失于无,甚至,地面那厚厚的积雪,连同身后那紧追不舍的追逐声,也慢慢消失了。
关凛闻到花草的芳香,是不该在冬季有的花草芳香。
但他太过专注,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不对。他仍然在朝前跑,他不知道方向,就本能的朝着最温暖,也最明亮的地方去跑。
这被魔气笼罩的荒原上不该有亮光,可关凛就是看到了,甚至,当他跑到这里时,像是穿越过了一个漫长的隧道,之前的昏暗压抑瞬间消失,眼前是明亮的夏日。
草地上,有个背对着他的人影,身量修长,像是松竹一样清瘦挺拔。
这人影似乎是听到动静,回过头看他,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他笑着说:“关凛,你来啦。”
关凛怔怔的看着这张脸,如此熟悉,熟悉到他几乎是脱口唤出对方的名字。
“顾临渊……”
第97章
妖怪跟人不一样,人即便人种不相同,但一些基本的习性是相同的。不同种族的妖怪们生活的习性却相差很大,有的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有的喜欢温暖的,有的像人一样在白天活动,有的则昼伏夜出。
因此,妖怪们一般也不会住在一起,只在关内有什么重大事件时过来聚一聚。
就像此刻,魔物重现,自昨日关凛发现魔物以来,妖怪们在短暂的慌乱后就迅速的开始迁移集结。
大大小小的部族都聚集到风狼一族的族地上,然后给不同的人员安排不同的任务,老幼妇孺没什么战斗力的统一安排在最中心最安全的位置,其他所有的青壮年妖怪不论种类都被编排进轮岗巡逻队列中,24小时不停的在部族外执勤。
这一系列事情即便有关凛指挥,但一条条落实下来,却也花了不少时间,差不多也就是关凛他们出发走的早上,一切才算是真正安排好。
众人送行后,便各回岗位,健壮的青壮年去巡逻或者休息,准备晚上替岗,老幼妇孺则好好在中心区待着。
白霜是一头母狼,按理说也算是该在中心区待着的老幼妇孺,不过这个老幼妇孺只是个泛指,妖怪们即便是女性也有不俗的战斗力,她们也要为守护自己的家园尽一份力,所以像白霜这样的女性妖怪们其实也大多加入了执勤岗,只除了少部分待产或刚刚生育完的。
同样的,还有像顾怀山这样的男性,二十来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但是实力太弱,爪牙甚至比不过没成年的幼崽,所以被归为了老幼妇孺。
用来集中安置老幼妇孺的大厅里,顾怀山放眼望去,他左边的是一群毛茸茸,不知危险将近仍在没心没肺打闹的幼崽,右边是一群毛发斑杂,神情懒倦,已经没什么精力活动,只围着火炉烤火的老年妖怪。
他这么一个年轻的成年人混在里面,格格不入。
不过他倒也不是独一个,郎二也在,虽然顾怀山宁愿他不在。
郎二妖力微弱,但是自尊心强,他无法心安理得的看别人在冰天雪地里辛苦值班,自己却安安全全的在温暖的屋子里烤火。
这要是搁寻常,他一定是要据理力争加入执勤岗的,不过嘛,他眼下有关凛交代给他的任务,所以他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并且寸步不离。
顾怀山走到哪他跟到哪,顾怀山去吃饭,他也叼着自己的饭盆坐在顾怀山旁边,吃一口看对方一眼,生怕顾怀山跑了。
顾怀山很烦躁,百分之九十的烦躁来源于关凛离他越来越远,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这只走哪跟哪的小尾巴。
但是他也不便发作,就只能压抑着,装的面色如常,坐在窗边,望着关凛离开的方向发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后,白天执勤了一天的妖怪被替下来休息,闹腾了一天的幼崽们也团成团,挤在一起,昏昏欲睡。
顾怀山也准备睡了,他没有去跟那些一看就又暖又软的毛茸茸们挤在火炉边,而是单独找了个没人的位置。
这地方之所以没人,就是因为靠近门窗,冷风会从门窗的缝隙吹进来,妖怪们都不愿意呆在这儿。
郎二也跟了过来,他觉得还好,狼族的御寒能力本来就比较强,在这里睡也没什么,但是顾怀山……他看了眼顾怀山穿的衣服,虽说穿了厚厚的外套和毛衣,但依郎二在人类社会积累的经验来看,普通人即便穿了这么多,吹着冷风睡觉,还是会冷的,甚至会生病发烧冻感冒。
他试着提出建议:“去火炉边睡吧?”
“不用了。”顾怀山微笑着拒绝。
“那……”他眼珠一转,想出一个贴心的好主意:“那你抱着我睡?我很暖和的!”
他自荐枕席,结果再次被拒绝。
“不必。”顾怀山仍然在笑着,却透着股毫不感兴趣的冷淡。
人和狗的悲欢并不相通,狗觉得自己贴心,人只觉得狗烦人。
接连两次被拒绝,郎二的狗耳朵耷拉了一下,虽说顾怀山也没有对他不好,一直都是客气友善脸上带笑的,但郎二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藏的很深的嫌弃。
明明都是毛茸茸,顾怀山却只喜欢猫不喜欢狗,不像葛主任那样博爱,来者不拒。
郎二正沉浸在“狗哪里不好了为什么要对狗有歧视猫明明那么凶脾气还那么臭”的自我怀疑的时候,顾怀山冷不丁的开口:“有酒吗?”
“酒?什么酒?”郎二下意识的问。
“就喝的那种酒,有点冷,我想喝点酒暖暖身子。”顾怀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有!”郎二边答边想,顾怀山果然还是怕冷的,怕冷还偏偏往风口凑,人类真奇怪。
不过郎二在特调局这些日子,奇怪的人也见过不少,可能顾怀山就是性格比较独,不喜欢跟旁人睡一起吧。
“我去给你拿,你在这儿等我,不要走哦。”郎二说。
“好。”顾怀山一脸乖巧。
“千万不要走哦!”郎二边走边回头望,确认顾怀山真的老实待着后,他猛地窜出屋门,四爪齐迈在雪地里飞驰。
他用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不到一分钟,他就叼着一串酒坛子回来了。
郎二将酒坛放在顾怀山面前,单个酒坛并不大,只比成人的拳头稍大了一圈。酒坛用绳子绑在一起,这一串足有八坛。
“这是我们自酿的果酒,甜甜的,还挺好喝的。”郎二说话时还忍不住舔了舔舌头,他很喜欢这种果酒,不提还好,一提就馋。
顾怀山道了声谢,接过一坛,打开封口,小小抿了一口。
郎二也打开一坛,将长长的狗嘴直接伸了进去,咕咚咕咚,没几下这一小坛就见了底。
他又开一坛,咕咚咕咚后再开第三坛。连干四坛后,郎二的爪子蠢蠢欲动的摸向第五坛时,他又突然停下了。
因为他意识到这似乎不太好,顾怀山一坛还没喝完,他都快把酒全喝光了。
于是郎二便没再喝,蹲坐在原地看着顾怀山喝,同时嘴馋的视线又总忍不住往剩下那几坛酒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