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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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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放自嘲笑了笑,“而且我总得想好理由,说服你们重新接受一个‘死人’。”
  容老爷并未动容,直接问:“你在贫民窟待了一周,之后呢?”
  “我发现‘秽手’还在活动,知道容家还在,就守在黑市医生那里等我的哨兵咳咳咳……”薛放猛咳了一阵,刚喘匀气就继续说,“被缪寻直接带走,总比咳咳,比我自己踏入中心区被多少人盯上,要稳妥得多……咳咳咳有水吗?给我一杯温水。”
  容老爷按下轮椅按钮,仿生人管家端着水进来,正要打开隔离门,一只手臂忽然拦住了他。
  “我来。”缪寻接过水,面无表情。
  容老爷眉头蹙紧,严肃提醒:“不管是谁捡到一具尸体,三年时间都足够克隆出完美的复制品。”
  “那也是他的细胞。”
  “……”容老爷深深叹气,“你去吧,小心注意别被他精神控制,审完就让人带他进治疗舱,隔离一个月后等精神观察报告下来再做评断。”
  嘱咐完,容老爷枯瘦的手缓缓按动轮椅准备离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空旷的内室里,只剩下缪寻和薛放。
  关掉监控反锁上门,隔音屏障厚重运转,即便离有一段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缪寻仿佛将其当做器物,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
  失踪三年被判死亡的人突然出现,怎么看都让人生疑。以现在的生物技术,克隆一个复制人是小菜一碟,只要拥有死者的大脑信息,灌注进新躯体里,做到天衣无缝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个“薛放”,或者说这具躯体,和他没有精神链接反应。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链接了。” 一盏熹微的小灯摇摇晃晃挂在头顶,薛放抬起苍白的脸,像一本丢进河里毁坏得字体发白书页破烂的书,在潮水退后,被冷风吹干,沙沙作响:“是我断开的。”
  缪寻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如果是他不幸被落入类似的境地,与其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精神波动,让配偶日夜共感自己的痛苦,不如从己方断开链接,独自承担。
  哨兵与向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缪寻依旧觉得他自私又自大。他根本没有问过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愿意共同承担?
  “三年了,你都长大了。”薛放对上哨兵冷漠疏离的眸子,呼吸一窒,胸口慢慢浸漫上酸与疼,逼得他牙尖打战,还得强作笑容:“身手也更好了。”
  缪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之前爬上他的车,他哭了一阵反应过来,就把人无情捆起来交到组织。
  薛放全程没有反抗。
  就连被当做俘虏一样丢进盥洗室,强迫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用冷水清洗身体,也没有发出一声埋怨。
  薛大少爷可能一辈子也没在那么简陋粗鄙的环境里裸.露过躯体。他也不知道,全程都有一双冷然的锈金色眼睛,独自坐在监控后监视着他。
  ……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的病态苍白,体虚瘦弱,脸颊下陷,肋骨突出。
  ……各种伤口,最大的是腰间烧伤,膝盖,脚踝,另有细小的磕伤,新鲜的还在渗血。
  组织给他简单治疗了腰伤,他拉住医师恳求:“麻烦给我其他伤口贴上胶布,要肉色的,不要太明显,再麻烦你给我拿一套长袖长裤。”
  实习医生年纪轻轻,不懂为什么。
  这个男人笑着告诉医师:“哨兵的感官极其灵敏,这样能减少刺激。”
  于是,薛放就遮得严严实实来见他的哨兵。
  “我不是克隆体。”
  缪寻反问:“所以呢?”
  薛放缓沉呼吸,“你可以用任何办法来验证。”
  “任何方法?”
  “对。”
  “去墙边趴下。”哨兵冰冷命令着。
  “为什么……”薛放哽住,他并非不知道这道命令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
  缪寻说:“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薛放沉默了一会,撑起脚后跟从椅子站起。他的右手腕和椅背锁在一起,挪去墙边的时候,不可避免要拖着椅子去。
  如果他还有剩余的力气,就能一手扛起它,可现在他体质虚弱,囚禁三年的生活耗尽了前面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光靠着廉价的营养剂维持最低生命体征而不补充新鲜的食物,走两步就气喘不上来。
  拖拽着椅子往墙边靠时,滋滋啦啦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耳中不断放大,他眼前黑了两秒,停下来喘口气,下意识扭头看向了缪寻。
  缪寻微微侧过脑袋,嘴角勾起不真诚的微笑。
  让他看了心口更是一揪,难堪与委屈都一股脑冲上鼻腔。
  “算了,你年纪小……让着你……”
  缪寻以为他会愤怒冲过来,可在缪寻晃动的视野里,男人只是喃喃自语着,把椅子拖到墙边,不顾难堪,扶着墙慢慢趴下来,摆好了姿势。
  显然薛放是知道的。
  去墙边趴下——这五个字是异能者内部不成文的暗号,在学院、军营和私人佣兵组织里暗中存在。
  控制,占有与臣服。
  它是一种变相的体罚,也是精神层面的强迫性征服,经常被上级用来对付难缠的刺头下属,通常还会有人站在墙边围观,为的就是剥掉对方的逆骨,欺压到温驯为止。
  薛放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自愿缩在灰黑色的墙角边,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呼吸不畅,紧张地等着身后人的侵占。
  那道苦甜的呼吸声近了……
  一只骨节粗糙的手从后面猛得摁住他脖子,压下去,薛放急促说了声:“我真的不是克隆体。”
  那只握惯了枪的手,缓慢用带茧子的手掌摩挲过他急速跳动的颈部动脉,覆下身体一字一句,不近人情:“不管是不是克隆体,既然是他的细胞做的,那么……不论我怎么用,薛放都不该介意。”
  是很过分的话。
  可他的向导却告诉他:“我不介意,我永远是你的。”
  缪寻呼吸骤紧,开始仿佛无止无尽的发泄。缺乏交流,触碰,眼神和温切的贴近,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薛放艰难侧过脸,小灯照不到这里,只能在昏昧的视线中捕捉到哨兵线条锋利的下颌和冷薄唇线。
  意识逐渐迷茫,薛放在半昏半醒间沉沉浮浮,右手被绑在椅子上,他必须架起发麻的胳膊,柔顺地摆低姿态去迎合。椅子和墙缝间的夹角又黑暗又狭小,时间一长,连足够喘气的空气都快榨干了,他恍惚中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棺材一样的胶囊舱里,就不安地探出左手,想要去摸摸他变坏的小野猫,可是对方却躲开了。
  太坏了。他亲爱的小宝贝,时隔三年就生疏得不给揉了。
  “咳咳……咳……”他猛吸一口气,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脸颊竟然多了一点点血色。
  哨兵的衣角擦过他的脊背,激起神经性的痉挛。滚滚汗珠顺着腹.肌纵横的纹路,滴落在向导后腰,烫得仿佛能在皮肤上烧出一个一个的小洞。
  薛放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出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脚腕。
  毛绒绒,湿淋淋,可可怜怜的。
  湿淋淋……为什么猫尾巴会湿掉?薛放去摸它,又轻又缓,和小野猫在他身上垦殖的暴虐行径全然相反,焦糖奶油色的尾巴软软躲进他的手心,他刚要用手指缠住它,那根尾巴就被慌忙地拽走了。
  薛放挺起后背,努力扭头看。
  超凶超凶的小猎豹,正在用尾巴毛擦自己的眼泪。
  发现他在看,就慌乱按他下去,很凶地哑起嗓子:“别看,也别摸我的脸……”
  但是没什么说服力。
  原来滴在他背上的汗珠,都是热烫的泪珠子。
  薛放呆呆看着,轻声问:“你要欺负我,怎么把自己给欺负哭了?”
  或许是这道反问过于温柔,又或许是不小心戳中了丢失家人的小猫心酸处,缪寻弯下背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抽噎到嘴唇发麻:“我舍不得……呜我,我心疼了……”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丢面子,缪寻咬住自己乱跑的大长尾巴,把颤声都堵在喉咙里,在薛放身旁,默默地耸抖着肩头。
  刚刚,他压着薛放的膝盖,胸口撞到了男人背上的骨头,硌得生疼。
  动作过于粗乱,碰撞中把向导膝盖贴着的胶布都磨掉了。
  “缪缪……”
  但对方仍然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撑起身体贴过来,捧着他的泪容,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地嘬吻,因为害怕被推开,只是吻到脖子就没有继续,而是换成手掌,一下一下捋起哨兵在抽噎中挛起的背脊,就好像,就好像……
  很多年前,缪寻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走进这个向导在小黑屋里设置的“陷阱”,被他在事后安慰时的那种……独一份的温柔珍视。
  缪寻捋起他的裤腿,捏住他的脚腕拽过来,在老男人慌乱的呼吸声中,低下头颅,舔了舔膝盖那块擦伤。猫科的舌苔蹭过皮肉,激起神经末梢剧烈颤抖,粗糙而野乱,在成熟的风姿下迸发出渴望吞噬的欲求。哨兵的手慢慢向导从膝盖抚过,在崩溃发抖的小腿肚停留一会,掠过脚踝,手指沿着脚背苍青色的青筋细致描画。
  仿佛在检查,抑或是勾.引。
  薛放向下看去,正对上一双凝视自己的眸子。
  他的灵魂因此震颤起来,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痛饮了这杯忧郁的苦泡奶咖。
  ————————
  一觉醒来,他睁开眼睛,眼前的天花板竟然已经变作柔白的隔音吊顶。
  薛放慢慢放松嘴角。这个吊顶他可太熟悉了,当时装修的时候,还是他亲自监工,为了不伤害他哨兵的视觉,安装了自然光感平衡器。
  “你醒了。”
  薛放转过头,缪寻正围着奶黄色的小围裙,凑在他身边。
  突然对上向导的视线,缪寻紧张了起来。他这三年过得腥风血雨,早就忘了怎么跟薛放撒娇打滚,这会想重新拾起来就僵得差点同手同脚,演练了好几遍,才紧张兮兮地等到人醒,一说出口,还是结结巴巴:
  “那个……欢迎回,回家,你要先吃饭还是先亲我?”
  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是——
  “我都要。”
  缪寻果然低下身,闭上眼睛来吻他。
  缺失三年的量,一时半会肯定补不回本,薛放多少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反客为主把小家猫亲得鼻腔里哼哼唧唧,才和缪寻坐在了餐桌旁。
  他也不吃饭,就只是托着腮看缪寻。
  “你把我弄回来,回头老爷子生气怎么办?”向导假装担心问。
  从碗后冒出一双眼睛,缪寻淡定道:“没事,他不会管的。”
  “现在是你当家?”
  “算是。”
  薛放沉吟一下,“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缪寻放下碗和筷子,表情沉着,等待他的指令。
  向导漾起了笑容:“我想拜托你跟我结婚,可以吗?”


第138章 盐焗之猫 23 我要老婆疼我嘛
  缪寻思虑再三,决定参考容老爷的意见,先将薛放软禁在园子里。
  薛放得知消息后,表示赞同:“我现在露面不合适,最好先把我回来的消息压下去,借这段时间查一查谁在正在暗中找我。”
  缪寻告诉他,他不能出门,甚至最好连这座小院也不要踏出去。
  薛放只是平静翻过一页书,昂头仰视他,笑了笑:“那不是更好吗?让我也体验一把在家等你回来是什么感觉。”
  缪寻咬了下唇,吐出两个字:“难熬。”
  薛放丢下书站起来,轻声说着“对不起”,就舒展手臂勾上他的脖子。
  向导很喜欢亲他的额头。一开始是微微弯腰来亲,现成变成要扬起下颌,稍微踮起脚来亲。
  薛放十分享受这些成长的小变化,每次有所发现,都会很有成就感,比发现院子里的花开了还兴致高昂,因而时常被缪寻小声嘀咕“奇奇怪怪的”。
  的确是奇怪的向导。
  都说了要把他囚起来观察,还相当满足。
  “感谢我们家小猫咪力排众议收留我。”
  “说什么感谢……”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人,不是吗?
  薛放站在门廊,细心地给他整了整衣领,确保高领子遮住过夜的痕迹。缪寻瞥了眼,男人穿着质地绵软的奶驼色便服,戴了副黑框眼镜,额发细碎又柔软,完全没了往昔的锋锐。
  假如不是认识他,这幅场景倒真的像温驯软弱向导送配偶出门。
  可是这家伙……缪寻反手抓住薛放手腕,薛放愣了下,抬起询问的目光,缪寻盯着他说:“晚上回来给我看鱼。”
  “什么鱼?……哦,我精神体啊。”
  “不给看?”
  薛放哪敢说不给,当然是“给,随便看。”
  缪寻听他果断答应,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给看精神体,就说明精神领域没有太大损伤,今天等会去看组织对“意识存储器”黑工厂的调查结果,也不用太过担忧。
  …………
  组织的关押室一片雪亮,圆形房间给人一种从四面八方推挤的巨大压迫感,在不足10厘米距离的脚下,涌动着刺鼻的工业浓硫酸,处于无数灯光24小时直射之下,坐在正中心的椅子上,再冷静的犯人也会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相比这个屋子,之前审问薛放的房间堪称“温馨”。
  更可怕的是这间审问室墙上挂着的时钟。它其实是一架心率仪,在探查到被审者的心跳后,用摆钟晃动模仿心跳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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