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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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奇怪。你在我眼里最可爱。”
缪寻分开一点,严正打字:“那就这么谈好了。”
“没有!我还没同意。”
“那你要怎么才能同意?”缪寻内心:大龄向导真的难办。
“这种事让我怎么同意?我是有底线的。”薛放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严肃声明。
缪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然后回头指了下满地的情趣套装,“答应我,回去我就每套都穿给你玩。”
“啊好的!”
缪寻戏谑看着他。
薛放愣了。刚刚那声荡漾的“好的”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是他吗?
薛老师,晚节不保,底线彻底烧穿了。
星际航行的第二天,他们经过了[余晖]星系。
这里有一颗燃烧殆尽的老年恒星,缓慢温暖,散发着热度,远远看去像一颗荧光橘色大球,被五颜六色的碎矿石围成光环带,景色十分壮美。[星际快车]飞船专门在这片扇区放慢了速度,方便乘客去露台观赏。
薛放走到套房的小阳台上,缪寻正靠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喝着啤酒,向外张望。
哨兵视觉敏锐,直视恒星,哪怕是老年恒星,都可能会暂时损伤视力。
薛放看缪寻转过头,视线迷惘,眨了两下眼睛,还是对不准焦距。他走过去,叹息着用手掌遮住“猫”眼睛,缪寻身体震动,但马上放松下来,任向导捂住自己眼睛,依旧抬起手腕,喝酒。
“我箱子里有护目镜,等下拿来给你。”在此之前还是要先让眼睛在黑暗中休息十分钟。
没有说让他回去,而是提供了解决办法。
缪寻失去目力,又不能说话,就轻微转身,摸索着把手伸进向导的衣服,在男人小腹上用手指写:
“不用,我带了。”
向导顿了下,随后理解道:“确实,用肉眼和透过护目镜看到的不是同一种景色。”
楼下响起了欢快的舞曲,美景当前,三等舱的乘客们在公共露台办起小型舞会。
普通人的快乐啊。薛放把缪寻往屋里带,让他远离噪音。
缪寻听到熟悉的三拍小调,弯起了嘴角,摸上向导的胸膛,解下他的领带,用以替代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系在自己眼睛上。
薛放感到“猫”的手指贴着腹部移动,温热发烫。他恍然发觉,缪寻的体温比自己高一点,可能是哨兵新陈代谢快的缘故。
“陪我跳舞。”
“啊?可你还在暂时失明。”
指腹在皮肉上蜿蜒勾画,“你做我的眼睛。”
薛放凝视着他,一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这么自信,骄傲,又宛如撒娇的口吻,任性到惹人怜爱,细品中却是不言喻的信任。如果是由缪寻亲口说出来,该有多美好。
“好……”薛放轻轻答应。
第33章 四分钟热恋 老夫老妻甜蜜日常
缪寻低低笑,抓住他的手,掌心和掌心贴合,没有缝隙。
缠绕的探戈,是四分钟的热恋。指尖贴合,亲密无间,每一次呼吸时涌进鼻腔的是对方的淡淡信息素,太妃糖的涩甜融合了海盐的浓烈,大跨,碎步,是热情追逐,也是柔情还击。
谁也不服从谁,却互相引导彼此,蒙眼的人引领舞步,失去领带的人带他避开障碍。不靠眼睛,只凭十指交握,默契在两人间流动。
即便是最热情舞也比不上最契合的精神互动。
灵魂融为一体的感觉,令人战栗。
一曲毕,几乎解不开彼此相握的手指。
薛放差点被带起结合热,低喘着,走到一旁喝冷水。缪寻站在空地中央,胸膛小幅起伏,抬起手,扯下眼睛上的银灰色领带,缓缓落到脖子上。
他恢复了视力,看到薛放的一刻,下意识漾开笑意。燃烧殆尽的恒星在他身后,远景洒下暖意的光,锈金色的眼睛,也被点亮了。他张开嘴唇,说了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可薛放知道。他说,吻我。
或许不是吻我,但谁管呢。薛放搁下杯子,走过去揽住他柔韧的腰肢,深吻上热烫的唇。
缪寻的回应很温柔,啤酒的酸涩,加一点麦芽的甜,还有奶咖的甘,任人夺取。
晚间,他们下到餐厅去。薛放本来不想让他出来,是缪寻执意说想逛逛。
一等舱的餐厅里人声较低,为了遵守用餐礼仪,每个人都克制着音调,但依旧挡不住哨兵的听觉:
“那是谁?我喜欢那个,斯文禁欲风成熟美男。”
“他旁边那个才是美男吧,好久没见到这种浓颜美人了,嘶,还是蜜色皮。”
“身高差不多,年龄有差距,应该是朋友。一人一个,上。”
缪寻不动声色解开衣领,露出结合徽记。
“嗯?热吗?”薛放自然过来牵他的手,试探体温。
此刻,缪寻耳朵里听到一大片哀嚎:“什么啊居然是情侣,太浪费资源了!”
缪寻忍住笑,和他一起在角落坐下。可餐厅里的眼睛还是齐刷刷往这边瞟。
“看看菜单——”薛放拿起硬皮壳复古菜单,却被缪寻夺了过去。
“猫”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往他这边倾,凑得很近,同时横过菜单,遮住两人的脸,也挡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薛放愣了下,温和问:“怎么了?”
缪寻单手打字,一脸玩味给他看:“他们会以为我正在亲你,会非常非常嫉妒你。”
薛放的心轻飘飘飞起来,他实在难以招架住这种不经意的可爱。
于是他笑着说,“可实际上,”也站起来,轻轻亲在缪寻额头,再坐回去,“是我亲你。”
缪寻松了手臂,放下菜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向放浪的小野猫居然有了一点不自在,因为那不是之前充满欲望的吻,是清淡的,只含着爱怜的吻,不像伴侣,更像是……长辈的呵护。
他悄悄缩紧手指。
是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很奇妙。
薛放用余光瞄了眼其他人,低声说:“他们的窃窃私语很吵吗?”
还没得到答案,向导的精神丝就探过来,隔着半米宽的小桌子,细细密密在缪寻屏障外织成网,过滤掉多余信息。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逸。缪寻形容不太好,大概就是摇曳的烛光变得柔软,牛排可口,鲜嫩多汁,他不再有调料、血红蛋白和牛肉纤维滑下食道的强烈感受,而是真的把感觉集中到食物的美味上——
像个普通人似的。
吃完饭,一同走回去,远远地薛放看到熟悉的身影,略微诧异:“林翼昆?他怎么在和船员喝酒调情。”
缪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s等级向导用鞋尖轻轻踢了踢船员,肉眼可见的暧昧。
薛放觉得有点不舒服。在他的观念里,哨向间的互相忠诚是伴随终身的。虽然林翼昆的伴侣失踪,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离婚。
“他在给船员催眠,想赖掉剩下的船费。”缪寻打字道。
“噢,原来是这样。”看来是错怪了他。
缪寻稍稍扬起眉,“你看不出来?”
薛放猛然警醒,连忙掩饰道:“当然看得出来,我是向导,怎么可能接收不到信息流。”
说话间,船员走了,林翼昆回头看到他俩,和薛放点头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薛放总觉得林翼昆的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缪寻身上。
是很尖锐的,审视的眼神。
有点不对劲。
自己的配偶失踪,还会有心思带孩子出来旅游散心吗?
“我老觉得他在看你。”薛放跟着感觉说出来,转头问缪寻,“他认识你吗?”
缪寻打字回他:“我是你的哨兵。”
意思是,他认识我,也是因为你。
得到这个答案,薛放没有再说什么。直觉告诉他,缪寻好像在回避问题。
回去时,两人相对无言。薛放进浴室洗澡,过了一会水停了,缪寻又听到“吨吨吨——”的声音。
薛放特意开着淋浴喝的,想借水声混淆一下。喝完后照例漱口,清洗瓶子,灌上肥皂液,再拧上盖子用卫生纸裹三层,丢进垃圾桶,一气呵成。
没办法,他家猫的鼻子太灵了。
然而,他擦着头发刚一出去,就看到正对着浴室门抱臂坐着,眼神冷冷的“猫”。
缪寻打字:“我们分房睡。”
薛放噎了一下,不敢置信道:“你不会真拿姑姑的话当回事吧。”
缪寻:“姑姑说的有道理,我是该管管你,让你节制。”
薛放内心咆哮:到底是谁整天换着花样勾引人的!……好吧,他每回都高兴中招也不是没有错,至少承担个49.9%的责任。
“那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做,单纯睡觉行吗?”
缪寻站起来,屏幕上只有三个字:“分房吧。”
猫脾气犯起来,谁也犟不过。眼看分房一事根本没得商量,薛放赶紧抢在缪寻前面,把被子拿到沙发上。
谁料缪寻一下子躺上去,不起来了。
薛放实在没辙:“不行,你睡里面,我睡沙发。”
缪寻懒懒抬起终端:“是我说要分房,所以我想睡哪就睡哪。”
门外突然跑过一阵孩子吵闹声,薛放就势说:“听到了吧,外间这么吵,把你猫耳朵吵耳鸣了,明天又要起床气。”
缪寻充耳不闻。
“猫”不讲道理,人更不讲理,薛放直接把剩下一床被子拿来,铺在旁边沙发上,“你要是不进去,我就在这陪你睡一夜。”
“啧。”缪寻不高兴地抱着被子进去,电子门立马滑上。
里间有隔音层,确实舒服很多。缪寻抱着被子坐在角落,却没有睡觉。屋里没开灯,视觉降低的同时,放大了听觉。他下意识分辨着外边的动静,脑中描摹出一副画面:
过了半个小时,有人从沙发上下来了。
脱掉鞋子,赤着脚,轻悄悄地抱着被子过来,抵着他门边放好,弯腰小心铺被子,呼吸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被发现,起来时动作太猛又心虚,扭到了老腰,硬是咬着嘴唇,把“嗷”一声痛叫憋回去了。
缪寻坐在黑暗里,偷偷地笑。
笑了一会,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摸上自己的嘴唇,发现真的在上翘。
男人贴着门边,边揉着腰边睡下。又等了半小时,仿佛是确定里面的人睡了,一道精神力尽力伸展着往这边试探。没有永久绑定,只靠暂时结合的情况下,向导只能依靠微弱的精神链接传输安稳的信息流,过程损耗很大。
缪寻抱住膝盖,脸埋进长腿里。
怪不得结婚这些天的晚上,他睡得格外好。
怪不得他精神越来越好,那个呆子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他捂住嘴,觉得自己又在笑,可发热的是眼眶,模糊的是视网膜。
应该是看恒星的后遗症吧,他想着。
薛放着实累了,坚持输送着过滤信息帮助哨兵安眠,自己却眼皮子不断打架。
电子门悄无声息滑开,薛放迷糊揉了下眼,惊了一跳,门上方根本没看到人影。但马上,他脚边的被子掀开,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又大又毛绒,固执地挤着被子和他身体间的空隙往上爬。
一直钻到人类胸口,猫耳朵尖顶起被子,在昏暗中露出两只杏眼,别扭地扭过头,又滑到人手臂上,一只绒爪子趴上去,另一只蜷起爪爪,扒拉薛放搁在枕头旁的终端。
薛放心口狂跳,慌乱把终端拿起来,调成很大的字,放在大猫肉垫下。
猫就用软肉垫,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摁着拼写,很慢但很有耐心:
“今晚抱你的是豹,不是缪寻。”
所以不算打破分房睡的规则。
带头钻空子的小野猫。薛放抱住他,只觉得胃里嗓子里都在呼呼冒着热气,低头埋进他的厚绒毛里,哑着声音说:“是豹豹给我抱抱。”
猫仿佛很不乐意,爪爪抵在他胸肌上,把他推开,自己却钻到了另一边,贴着薛放的腰和背,蜷起来睡,把比正常人高的体温持续传递给向导——
温暖了老男人受损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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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是被压醒的。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块巨大的太妃奶糖砸中,砸得晕乎乎,为了挣脱,他只好拆开玻璃糖纸,狠命舔了一整夜的糖,但这块固执的巨糖不仅没有变小,还越来越黏糊,越来越甜,整个融化在他胸口。
薛放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被他气息吹得毛尖颤颤的小圆耳朵。
再是赤身贴抱着他,枕在他胸口睡的貌美青年。
这是什么人间天堂啊。
薛放闭上眼睛陶醉了一会,艰难伸出被“猫”压着的手臂,去摸终端。压了一夜手都麻了,手指不听使唤,按了半天才打开,一看时间:还差30分钟到达目的地。
他准备把缪寻叫醒。
张开唇,小心谨慎靠近,啊呜一口吞下猫耳朵,糯叽叽的,很Q弹,弹在牙上都好像会“duang~”一下。耳道里的绒毛渐渐打湿,再往深处一点,是密布着神经的耳孔,皮肤薄薄的,吸一口,缪寻就开始无意识打颤,很坏地舔到里面,“猫”缩起耳廓,揪紧他的睡衣,哼唧低叫起来:“咕……啊……唔嗯……呜尧……”
薛放美滋滋品了一会,觉得他说的应该是“不要”。
但毫无防备睡在人类胸口的小猫咪就是要有被吃耳朵的觉悟!
睫毛颤动,眼皮掀开,锈金色的瞳眸还有点湿润,缪寻看清自己睡在哪里,一下子撑起手臂,带起被窝里一股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