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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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对他的抚摸毫无感觉,仿佛他是片不存在的幽灵。
薛放想要放他出来,围着笼子找了一圈,根本没有留出小门。
该怎么办?
强行破除吗?
他还在思虑,房间的深处响了一声,有人走进来了。
“猫”抬头看见那人的脸,瞳孔竖起,一下子爬起来,爬向笼边,冲过来把薛放狠狠推向了墙。
薛放还没来得及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就被推出了意识的屋子。
但他没有走,而是焦急地站在墙外,想要找方法再进去。突然,他浑身怔住,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一……二……”
“……八……十……二十,三……”
断断续续的报数声,每一声,都伴随着鞭子破空抽在皮肉的脆响。
缪寻。是缪寻的声音。
有人来伤害“猫”,“猫”却把他用力推了出去,为了保护他。
薛放贴着墙重重倒下,坐在墙根,陪着里面的缪寻过了很久很久。
“七百三十五……八百六十一……”
“三千,呜,三千……四百……”
“两万……”
直到意识领域的时间荒老,里面的鞭打和报数声渐渐停歇,薛放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满眼血丝,满嘴是血,沉默着,好像自己也死去了。
可是他的头顶上开了一道小小的窗户。
一只波点大猫爪推开窗,丢了什么东西出来,又飞快缩回去了。
那东西飘飘落落,停在薛放高挺的鼻梁。
薛放拿起它,是一只糖纸叠的千纸鹤。
——让它代替我,去自由地找你吧。
…………
“呼……呼!”薛放惊醒过来,浴缸里的水早就在自动保护功能下放干净,缪寻趴在他身上,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艰难地坐起来,全身都好像被碾碎了,更糟糕的是精神状态,已经到了跨出浴缸就头痛到快跪下来的地步。
他把缪寻用浴巾裹起来,挪到外面的床上,自己叫了客房服务,边狂灌咖啡,边打开光脑处理比较紧急的事情。
现在是下午4:29分。
有4个议员愿意和他接触,其中两个是他大学同校同学,兴许能搭上关系网。
薛放准备花40分钟迅速解决掉这件事,缪寻的屏障清理完毕,情绪梳理得差不多,但还需要重新构建。
他现在精神力远不如以前,要花费多3倍的时间来帮助哨兵重建精神屏障。
喝到第三杯咖啡时,一股热流从胃里反倒上来,薛放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铁锈味瞬间溢满了口腔。
他摘下平光镜,低头看了眼咖啡杯。
血丝浮在奶咖上,很像一种特殊的拉花。
他没什么表情,当做没看见,不动声色继续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边单手解开扣子,边脚步虚浮但安稳地走向床。
那里,躺着他甜甜的可怜小咪。
第三天早上,赞卡过来敲门。
看到开门的还是薛放,她明显不太高兴,但态度比之前软了一些:“我真的需要和缪寻谈谈,关于其他人的去向。”
“就在这里说,我会酌情转告他。”
赞卡忍不住观察男人。比起两天前,对方现在气压更低,散落的额发遮住额头,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但眼下的疲惫加重了颓靡的气质。
如果这个人都一副力竭的样子,那缪寻岂不是被——!
她踮着脚想往门里望,但男人比她高挑,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还越来越不耐烦。
“不说我关门了。”
薛放正要动作,一只手从后面按住门,赞卡眼中迸发出欣喜。
可下一秒,他两只手穿过来,自然地从身后围抱住薛放,前胸贴上去,下巴搭在配偶肩膀,双臂在男人小腹前收紧,暧昧强势又亲昵。
薛放愕然转头,撞进缪寻的锈金色眼里。“猫”仿佛没有看到赞卡,旁若无人地咬咬他肩膀,以示打招呼。
赞卡眼中的光熄灭了。
“她要和你谈谈。”薛放随口道。
赞卡又燃起希望,注视着精神状态饱满的缪寻,心底一块石头欣慰落了地,“缪寻,你没事就好。我知道橘猫他们的下落,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救他们出来。”
缪寻忽然冷了两度,终端屏幕逼到她眼前:“有事。”
赞卡担忧地问:“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他打了几个字,赞卡脸色骤然苍白。
薛放刚想去瞟屏幕上写了什么,就被“猫”一把捂住眼睛,抬脚踢上门,揽着他的腰拖进屋里,掼到床上。
薛放爬起来,嘿笑着问:“你写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成那样。”
缪寻面无表情,把终端扔到他面前,他捡起来一看,白底黑字四个大字:
“料,理,家,事。”
薛放头皮一麻,瞬间也有点想跑,但强行忍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缪寻从行李箱旁捡起两个褐色玻璃瓶,对着光,勾起嘴唇,眸光冷淡,默读着上面的标签。
薛放眼神躲闪,强行运转疲倦的大脑,迅速寻找借口。
这种被老婆抓到偷喝保健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缪寻似笑非笑,“你不是说你很行吗?”
“我不行吗!这一天一夜你不是很舒服吗在我怀里睡得呼噜呼噜踩奶!”薛向导开始虚张声势辩解。
锈金色的眼睛从男人刻意藏起的手腕,再盯到遮不住的黑眼圈,寒意越来越深,面上反而风情渐热。
缪寻勾着指头,拉开睡袍露出锁骨上的徽记,“诶,从深红变成浅蓝了呢。”
代表他们两个人中有一方能力退化严重。
第39章 负距离 甜do甜do甜
薛放想好了说辞,推了推金丝平光镜,态度相当专业:“因为我们没有永久结合,[通道]对于双方身体状态的表现有延迟。之前接你回来时,你屏障碎到了1%,精神域大乱,精神状态低迷。虽然现在修好了,由于延迟还处于这个颜色。”
“是我的问题吗?”
“嗯,是这样。”薛向导表情滴水不漏,回答地斩钉截铁。
缪寻:“既然是延迟,什么时候能变回去。”
“……这个,其实异能者很多生理现象都是玄学,我也不能保证。”
“是么?”
“是!”
缪寻冷笑了声,给他发了个图过来。
薛放点开,是备忘录界面,标题写着:【观察记录】
——4月26日,17:37分,庭院内,距离16米,摄入液体,气味待分辨。
——4月28日,7:43分,室内,距离5米,摄入液体。
………
——4月30日,21:04分,船上,距离3米,摄入液体,亲尝,味道淡,略苦,有兴奋剂成分,待细化。
………
——5月2日,18:13分,酒店,负18.5,信息素溢出,气味明显,疑为精神补充剂。
——5月4日,8:29分。给我从实招来!
看到最后一行,薛放又想笑又感动。
看似满不在乎的小咪,其实一直在悄悄密切观察他。他殚精力竭投注到缪寻身上的关注,从来就不是单向的。
“你到底说不说?”
薛放虽然很爱他,还是难以开口提修补精神域的事。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或者说正常的向导。
如果直观来比喻的话,正常向导的精神触手有茄子那么粗,他的触手……一旦恢复全盛时期……就有盾构机那么强。
现在的缪寻适应他的粗细还挺舒服,真要开始修补,他的精神触手和精神体会每天泡在“猫”的领域里长大,汲取精力,撑满对方,弄到缪寻整日头昏脑胀随时晕倒都有可能。
那样太自私了。
他是准备回去想想办法,把精神力稳定在S级左右,既能够缪寻用,也不会伤到对方。
“猫”的尾巴尖迅速摇来摇去,代表着本人耐心丧失,“给我看你的精神体。”
“什么?”薛放慌了。
“精神体,你的,我现在就要看。”缪寻命令着,顺手端起小桌上隔夜的咖啡。
“别喝!”薛放慌得脱口而出。
缪寻本来没想喝,薛放一说,他反而马上喝了一口,眯着猫科的竖瞳,仔细在唇舌间分解气味。
……血的腥咸。
薛放看着他的气息一寸一寸沉下去,无奈地扶着昏痛的脑袋,低声说:“我没事……”
缪寻沉默着,酝酿着。
突然,“猫”仰头灌尽咖啡,含在嘴里,拉上窗帘,拧开音响,把激烈缠绵的摇滚乐放到最大,转身握住男人的脖子,粗暴扯过来,以热唇渡过去——
苦涩的液体涌进薛放的喉咙。
他大口吞咽,明明整个人透支到无力,还是慷慨纵容地放开身体,温柔接纳。
缪缪想做什么,他都陪着。
“猫”更没有和他客气的道理。
愤怒的大猫像被踩了尾巴,穿破水面,熟门熟路冲进海底隧道,石壁温暖,这次他却没心情抚摸,紧绷着长尾巴,朝着深处一路横冲直撞,锋利的爪子狠狠剐蹭过地面,带起一阵悠长吃痛的风响。
猎豹冲到了洞底,从黑暗中咬拽出一只庞大的虎鲸。它虚弱冷颤着,正因为粗暴推打的海洋波而发抖,却依旧艰难匍匐着,把最好吃的鱼鳍送到大猫嘴边。
“没关系……继续……我,咳,我来为你保驾护航。”
摇滚乐疯狂炸脑,不断刺激和摧毁着两人的精神网。
缪寻是故意的,薛放也知道他是故意,但不妨碍向导强撑着身体,把仅剩的一汪精神力包裹住哨兵,保护他的听力不受损。
为什么要这样?
缪寻很想诘问向导。
屏障破了是日常,费劲修补他干嘛?!
如果一直开大噪音,疯狂榨取你,你拼到吐血也要护着我吗?
那就走着瞧。
随着音符激撞的节奏,刚铁打磨的楔子贯进海底通道,躲在其中走投无路的虎鲸绝望长啸,身体被野猫啃吃到融化。啃他的唇,吻他嗓子里的血,三长一短的激烈节拍,大快朵颐。
“你玩得高兴就好……”
薛放散发着摇摇欲坠的气息,竟然还在强撑着温柔默许,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很想推他一把,看他掉下悬崖,彻底弄坏。
“缪……缪寻……”意识迷乱,唇边呕血,不肯松懈一秒钟,死死把哨兵保护在身后。
薛放难受到痉挛,想伸手去抱缪寻,却被残酷抓住手腕,用皮带捆起来,困在床头,只能失神地,惯性地抬起身迎合。
薛放的“池子”干涸了。
精神力耗尽的结果,就仿佛有人钻头不断钻着池底,又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干燥虚软的精神丝,用力拉扯——
咔嚓。
像晒干的粉丝一样轻松折断了。
向导一旦进入[精神熔断]状态,就会意识层松动,稍加引导,精神体就能浮现出来。
缪寻停下动作,漠然抬起眼睛,看到了浮在空中的“虎鲸”。
它比他在精神交流中见到的更凄惨。
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的真实灵魂反映,相当于一面镜子。
薛放的虎鲸,尾巴上的肉消融一半,肢体腐烂,甚至露出了白惨惨的鱼骨头。本来挺直的背鳍软趴趴耷拉下来,气势全无。游动缓慢吃力,游两米就要停下来歇一会,艰难地摆动双鳍,搁浅到了缪寻身边。
缪寻跪坐在它身边,伏下身,趴在它庞大冰冷的身体上,慢慢抚摸它满是创口的身躯。
强大美丽,却因为保护他而陷落。
缪寻关掉了音响,静静靠着虎鲸,躺在它宽阔的肚皮上,想到了种种可能。
他们的可能,未来的可能。
以前,他总是避免去想“今后”。
别人活在时间的完整线上,而他,活在一个一个节点上。
他总想着,假如在这个节点消失,是不是就不用去下个节点了。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轻言喜欢。
喜欢,意味着想带走。他活在断裂的时间里,什么也带不走。
而且没有记忆,也并不清楚,我喜欢喝胡椒汽水,究竟是真的自己喜欢,还是洗脑后,下载了某个人的意识,套入了他人的喜好呢?
我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需求被创造出来的,我也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但你好像……一直在不求回报地满足我,纵容我,陪我发疯,给我快乐。
虽然不知道下个节点的我,是怎样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喜欢你,这不是输入的感情,是我自己的喜欢。
是我的东西……你也是我的……
所以,我想把你带走,带到下一段时间去。
想和你一起,跨越——
记忆的断点。
永远记住。
…………
薛放撑着沉重的眼皮醒来时,模糊的视线里一片浅蜜色。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块性感的背肌被条纹衬衣覆盖。青年余光瞟见他,侧转过来,故意一颗一颗扣上珍珠扣子,让腹肌一点一点在他的视野中消失,最后穿上藏青色鸟眼纹西服,双排扣只系一粒,显出宽肩长腿窄臀小瘦腰,风骚又典雅。
薛放一眼认出他这身行头从上到下都是自己的,迷惑喊:“你怎么穿我衣服——欸!”
他刚想坐起来,就被床头的绳子扯住,重重瘫回去,不得已要求:“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