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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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号咪罐。你终于回来了,被我弄到筋疲力尽睡过去,外面来了两次送东西,你都没醒。我很高兴。我最骄傲的,就是你有了安全感。】
缪寻蹲在一排打开的罐头前,手捏一把小纸条,心中滋味难言。
他切断联系方式,带虎鲸跑去执行任务的日子,薛放就是这样聊以慰藉的。
不断自我安慰,自我说服,固执地等待他。
在薛放看来,他最大的收获不是缪寻爱他,而是缪寻在有他的屋子里,永远睡得安稳恬静。
“呼哧呼哧~”虎鲸居然又从天花板倒着冒出来了。
缪寻飞快把罐头推到一边,藏起纸条。不知道是真的没发现,还是装的,虎鲸欢快浮到他面前,咧开血盆大嘴,里面有一只惊恐万分的海龟精神体。
……出去又不知道欺负了谁,居然还把别人精神体抓来玩。
“啾啾~哧——”我没找到球。
“嗷呼嗷呼!”就用这个凑合一下好了,丑丑的!你不要嫌弃。
到底是谁在嫌弃……
凄惨的海龟把四肢缩进壳里,虎鲸昂起身体,用嘴向后顶起,兴奋地呜呼鸣叫,收束窄紧的尾鳍高高扬起,像网球拍子,把飞过去的海龟一巴掌扇回来,再拼命在小房间扭动,用脑袋去接,滑稽笨拙又卖力地表演“巨海豚顶球”,想逗缪寻开心。
“我不想看这个……”缪寻纠结地抠起指甲。
可能这家伙自诞生以来,还没做过这么傻的事。
“那你想看什么?”纵容的语气。
缪寻下意识以为虎鲸在问他,就回答:“我想看……嗯?”
虎鲸会说话吗?
他脊骨像触了电,肩头颤抖,一下反应过来看向监门,男人身形高挑,站在走廊光下望着他,那眼神,平静温和中有掩盖不住的占有欲。
缪寻切实体会到永久绑定的坏处:他会控制不住去感受对方鼓动的心跳,体内激素水平升高,连彼此的徽记都在互相呼应,隐隐发烫。
就好像,薛放手里有一条链子,把他俩紧紧绑在一起,只要他想,就能通过这条链子任意侵氾和控制自己。
“我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薛放眉心微皱,担忧地说,“你没有注意到我。”
缪寻调整好表情,冷笑:“我不想注意你。”
“你陷入了轻度感官神游,聚精会神看我给你的纸条——”
缪寻忽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叠纸条,当面撕得粉碎,手一松,纷纷扬扬洒下来:“现在不用看了。”
“……撕了回头我再写双倍。”猫闹脾气了,要赶紧顺毛。
“薛放,你逼我叫你主人,心里是不是很爽?”锈金色的眸子泛着冷光,唇角却漾开笑容,“玥萨的小宠物,被羞辱了好多年,死也不肯开口叫一声主人,被你在床上三言两语逼得说出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薛放有一瞬间的窘迫,“要我诚实回答的话,确实有……但我纯粹是嫉妒心理作怪。”
缪寻咄咄反问:“你嫉妒什么?嫉妒他让我更恶心?”
薛放垂下目光:“嫉妒他知道你的一切,认识你比我早,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能刺激你,反应到你的情绪上。可你的向导,是我。最能影响你情感的,本应该是我。”
像在努力消化理解这段话,缪寻僵在原地未动。半晌,他突然走近门边,按响了呼叫铃,远处的守卫哨兵听到铃声后赶来。
那个彪形胡须大汉粗声粗气问:“怎么回事?”
薛放一句话温声拦下来:“没什么,情侣闹脾气,麻烦您多担待。”
缪寻头一次觉得那副表情如此让他不适。什么叫情侣闹脾气,到了现在,还在轻描淡写,仿佛斤斤计较的只有他。
五脏六腑像被大手攥紧,挤出酸苦的胆汁,直往食道里窜。
“下次没事别随便按铃。”胡须哨兵吹了吹胡子,瞪了他俩一眼。
缪寻却忽然叫住他,“喂。”
同时,终端贴了过来,上面写着:“你觉得我怎么样,够不够格做你的小宠物,带回家随便揉躏都行。”
胡须哨兵看清上面的字,瞪大铜铃似的眼睛,“什么鬼?”他再一打量犯人,宽肩长腿,囚服都遮不住的细腰,像咖啡牛奶凝固成雕塑般的漂亮深邃脸蛋,如果能带上床搞一搞……
“嘿嘿,”他不怀好意笑起来,“虽然我有老婆,但在外面搞也不是不行,回头你要上厕所,喊我一声啊 。”
“缪寻……”薛放熟知缪寻的脾气,此刻倒没有多生气,更多是不忍。
缪寻粲然一笑,贴上强化玻璃,冲着他柔情似水地喊:“zhou reng。”
胡须哨兵挠挠头,“这说的啥?”
缪寻一愣,脸逐渐红胀起来,还是不死心地尝试:“zu,zu ran。”
更不对了。
他好像,只能对薛放发出正确的读音。
本想让薛放生气,难堪的却是他自己。
他压抑着指尖抖的频率,去用力打字,愤恨的,“主人,以后我就叫你主人!”
“啊?有这种好事——草。”大胡子哨兵一句骂没出来,就被薛向导捅穿精神屏障,顺便混淆了这三分钟的记忆。
“唉…………”
悠长无奈又心痛的叹息。
“你闹脾气怎么闹都行,再捅两刀我也平躺任捅,怎么非要赌气,害你自己难受啊……”
确实,大胡子哨兵贪婪丑陋,人品不堪,对伴侣也不忠诚,比起薛放,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但是——
“我谁都可以。薛放,除了你我谁都可以。再恶心又怎么样,都是一样的。”缪寻在他脑海嘶哑得找不到语调。
薛放眼中底色温柔,缓缓告诉他:“你才不是谁都可以。你是需要我精心养护的小猫。”
“我当然可以。我能喊你主人,当然能喊全世界主人,做他们的玩物!”
“你只是在赌气,做了些极端举动。别为了和我生气贬低自己。”
薛放的剖析总是那么直白。
直白到剖开“猫”的心脏,拽住尾巴,让他浑身打颤,伤心到舌头发苦。
“你以为,让我做出极端举动的,是谁啊?”声音像即将绷断的弦。
“你又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控制我!”
薛放静静注视他的崩溃过程,走到门边开始试密码锁。
“你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有时候我必须为了今后做出妥协。”
他加快了解锁进程,瞄了眼缪寻,哨兵因为情绪大量溢出控制不住身体,变出了尾巴和耳朵,猫耳朵软塌塌躲在发间,尾巴耷拉在地上。
“我年纪小,你不能让我一下吗?”
完全已经是哭腔了。
“我经验没你丰富,你的算计我看不出来,可是我,我真的以为你是——”
“我怕……”不听你的话,就会被……丢掉……
所以你让我叫主人,我哪怕难过地快死了,也叫了。
“你有什么可嫉妒的啊……”
我根本不喜欢玥萨。
我喜欢的是……
“混蛋,呜,混蛋……”
“滴”声一响,玻璃门涩涩滑开,薛放一步踏进去,用力揽住他抱紧,使劲顺着抽噎到打嗝的小野猫的后背。
“别哭别哭,别为了混蛋哭。”
“呜……咳,咳咳,”缪寻哭得呛住了,一张异域美人的年轻脸蛋脆弱不堪,还要嘴硬,“我没有为你哭,呜……”
再强的哨兵,剥去外壳,总有柔软脆弱之处。
更别说二十一岁的年纪,本该在学校里和同学们无忧无虑,逃课厮混,缪寻却承担了同龄人十倍百倍的责任和痛苦。
他有什么理由,能不和大他九岁的伴侣哭诉撒娇呢?
第60章 因果论 哄哄咪
每一个哨兵,在注册白塔正式工作前,都要进行严格的心理测试。
尤其是“首席”或“领袖”哨兵,即便已经入职,也要定期接受心理检查,如实上报精神状态,每工作一个月,休假十天,避免疲劳损耗,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缪寻是领袖哨兵,五感敏锐度超出普通哨兵几个层次,却不仅没有接受过定期维护,还近乎“裸ben”地维持多年高强度工作。
为执行任务,一天辗转多地杀人,一周不吃饭不睡觉盯梢是日常,还有以月为单位的持久车轮战。没有因为精神崩坏而报废,要托于玥萨的“特殊维护”。
这种“维护”,不是寻常的送进疗养院放一两年假,安排个向导帮助安心静养。而是为保证最大工作效率,直接“关机重启”,整体洗脑。
洗掉了崩坏纠缠的信息,就能刺激年轻哨兵,让自我保护力再生,从而将精神水平恢复到“能用”的程度,再次迅速投入使用。
所以,缪寻的工作年限远远高于赞卡和其他哨兵们。具体有多久,除了玥萨谁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早在成年之前,缪寻就已经浸泡在杀戮血海之中。
“缪缪……”
薛放把缪寻牵到一边,按着坐下。早先他驱人送来的饭菜可以保温48小时,现在还滚热。
倒了一碗汤,勺子舀了舀,尝起来温度适中,不会烫坏猫舌头,就堵着人开始喂饭。
“喝两口吧,我喂你。”勺子递到嘴边。
缪寻固执地盯着墙面,神情冷漠决绝:“滚开。”
看起来凶巴巴的,眼泪却一直不停,滴滴答答顺着下颌掉进碗里。
外强中干。
“汤要越来越咸了。”薛放温柔调笑。
缪寻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薛放说的是泪水滴进去变咸。他更加羞赧,把汤碗推得远远的,“我不喝!”
像张牙舞爪的猫。
“好吧,那我来喝。”薛放没再坚持,而是自己仔细尝了尝汤的味道。鲜美的肉汤,有蔬菜的清香,口味偏淡,适合刚受过伤的哨兵食用,以一个向导的味觉,当然尝不出它是否变咸。
可薛放就是觉得,这汤美味的关键,就在于那几滴酸酸的眼泪。
没有好好健康成长过的小猫,连寻常人积累经验的记忆也没有,全凭感觉和知觉活着。
犯过的错误,还会再犯。
挨过的打,还会再受。
去过的地方,还是想去。
爱过的,还会再爱……
像一张五彩斑斓的硬纸,卷成逃不脱的轮回,谁在上面踩一脚,就能永远留下创印,再淋一场雨,色彩就洇成了污渍……
历经痛苦,早就麻木不仁,哭的两次却都是因为他。
薛放轻轻放下汤碗,在脑海里轻声道:“对不起。”
缪寻含着泪光,轻微侧转头,却眼前一黑。向导猛得扑上来,捏住他下颌,强行吻了进去,汤水融化了向导素灌满口腔,他反应不及,下意识咕咚一口吞下,胃部立即就腾腾燃烧起来。
仿佛即将熄火的炉子,被塞了一筐发红的炭火,冒着热气熊熊烧遍了四肢,让脚趾蜷缩。
没有一个哨兵能在伤后抵抗绑定向导的信息素。
“抓住我的腰,我要进你的大脑修补。”那声音低低在耳畔诱哄。
“唔?”混沌中,缪寻慢慢伸出双臂,刚碰触到对方,他就突然缩回了手。几乎是混乱惊慌地,扯紧自己的领子,遮住露出的皮肤,挣扎着往后退,“你又想骗我。”
薛放微微蹙眉,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我没有骗你,我想把你修好。你的屏障在‘裸露’状态。”
缪寻的表现很矛盾。如果是自我保护,正常应该攻击他,而不是退缩。
退缩,代表着……不想受到侵害,还……不想伤害他。
“不……你想骗我上床。”锈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闪动着警惕。
“缪寻……”薛放想去抱他,他突然做了个手势:
两只手,拇指和食指相对,做出三角形。
——碰触禁止。
他们约定的手势之一。
薛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由于他之前的逼迫,在缪寻意识里建立了不正确的逻辑,就好像任务失败就该受到鞭打,和他上床就必须叫主人。缪寻开始本能地抗拒和他深度结合。
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刚相遇时的状态。
“好,我遵守约定,不会不经同意碰你。”薛放站起来,自动向后坐了半米,隔开距离。
缪寻紧盯着他,一脸防备。他的泪水干在脸上,鲜明的两道,和浅蜜色的肌肤形成对比。
“你什么时候能滚?”
薛放想了想,回答:“陪我玩个游戏,我就马上滚。”
“我不想玩。”断然拒绝。
薛放自顾自地解说游戏规则:“现在由你当‘主人’,来审问我这个‘奴隶’,你觉得我回答正确,我就向前坐10厘米,回答错误一题,我马上离开。怎么样?”
缪寻还是被他的提议吸引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薛放轻笑,“用你作为哨兵的强大直觉,小咪主人。”
听到那个称呼,缪寻咬着下唇,勉强答应了。
“第一个……问题。”缪寻深呼出气,“上次临走前,你跟我说,要约着再做一次契合度鉴定,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问题。”
“是。”干脆的回答。
缪寻悄悄攥住衣服布料。
薛放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道:“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在怀疑自己。”
“……什么,意思?”
薛放对他和盘托出:“阿丽莎在匹配处撞见玥萨,看到一段记忆,是一行数字编码,我顺着寻找,却意外发现自己和胡硕做过提升契合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