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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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他笑着打字。
“不用谢。”钟未七和他一起走出去,由衷感叹,“没想到薛老师居然也栽了。你可能不知道,这戒指他戴了有十来年了。他以前提过,它是他独立获得的第一个成就奖励,意义非凡,还开玩笑说要带进棺材里去的。”
缪寻低头看了看戒指,它在月色下散发出冷光,可他的心底无比热乎,对它得意地说:现在我们一起陪他进棺材好了。
钟未七回忆起那段青葱时光,也不禁入神了,“那时候真是自由,薛老师带我们搞项目,学校不出经费,他贴钱带我们干。编写的字典什么的卖了版权不是给同学付学费,就是捐给猫咪节育组织……他是个牛人,自己搞着玩,造了一套人工语言,Pysideljo就是里面的一个词。”
缪寻忽然想起之前他们去拍卖场时,薛放用它当了代号,还意味深长说它的含义很适合放在那个场景下。
“Pysideljo到底是什么意思?”缪寻打字问。
钟未七停下来,兴致勃勃告诉他:“这个啊!我也问过薛老师,他说,Pysideljo是主人的意思。”
主人……
“我当时也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要拿这个当学术代号。他告诉我:‘听全世界叫我主人,不是很有快感吗?’不愧是薛老师!”
缪寻低垂视线,转着戒指。薛放,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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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硕被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了。
“不用慌张,我为容氏办事。”儒雅的中年男子将他带进房间,胡硕一眼认出那个女人,她比在电视上更严肃。
胡硕心有忐忑:“您好……请问带我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谈不上帮忙。”容免神情冷漠而紧绷,“你有两种途径可走:自愿配合,或走调查程序。我查过。你在帮薛放做事。”
胡硕觉得她的说法有点奇怪,纠正道:“不是帮他做事,只是帮朋友忙。”
容免锐利的视线投过来,问出一句诡异的话:“你的朋友到底是薛放,还是容放?”
“啊?”一瞬间,胡硕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可是左右看了看,屋里站着的人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他尴尬地问,“什么薛放容放?不都是一个人吗?”
容免看向陈秘书,对方点了下头,走上前投射出屏幕内容给胡硕看。
胡硕一字一句念出来:“’姑姑,救救我。’就这?谁都能发这种恶搞邮件吧。”
陈秘书:“邮箱名是RongFang@tucn,后缀是你们在异能者学院的学生邮箱。”
胡硕觉得他们大惊小怪:“都毕业那么多年,邮箱被盗也不是不可能。”
陈秘书:“随信还有一份附件,已经发送给你。我建议你看后再做判断。”
胡硕打开终端界面一看,附件居然有20个G的压缩包,“你们到底想让我判断什么?”
容免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我要找回容放。”
转了一圈,胡硕被送回家去。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锁门锁窗户,开光脑找了条秘密通讯通道,给薛放发了消息:“老薛!!你又犯什么事了!你姑把我绑架去要调查你!!”
薛放回复他:“别理她。”
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问:“她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胡硕:“有是有。还给我个文件,我看完就告诉你。”
泡了碗泡面,胡硕打开压缩包,里面跳出的文件居然是“小绿卡”的ctr格式。他翻箱倒柜找出落了灰的读取器,连接到光脑上,等着它读满进度条,逐渐载入。
说实话,他都有心理准备看到什么类似“薛放兽性大发囚禁一堆小猫咪”的犯罪画面了。
可是,第一张跳出来的画面是公共浴室镜子前。瓷砖色调灰暗,洗手台发黄,镜子布满水雾。
背景里有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很像胡硕自己,“喂,你都在那站了半小时了,想什么呢?”
第一人称视野里,出现一只手,它抬起来用手掌擦过玻璃,水珠凝聚,扭曲地反射出一道影子,镜子里的脸凑到昏暗的光下,冲正在观看的胡硕露出笑容,僵硬而不自然——
“卧槽!!!”手里的泡面打翻了,红红的汤撒了一地。
是他的朋友。
“容放——”
15岁的胡硕出现在视野里,伸手在容放眼前晃了晃,“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又自闭了?要不要我喊治疗老师来。”
视角的主人没有理他,径直走出去。
和以前看过的“绿卡”记忆不同,这份意识的视线晃动很厉害,时不时会出现卡顿,掉帧的情况,而且画面的色调偏阴冷灰暗。
可胡硕明明记得,异能者学校里的照明很充足。
他忘记吃饭,过于沉浸,目不转睛盯着虚拟屏看了十个小时,直到眼睛肿胀布满血丝,他才按下暂停,摇摇晃晃去浴室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到30岁自己的脸,吓得后退一步。
谁?!
……我……我是胡硕,我才是胡硕。
他不断告诉自己,给自己暗示,一下子倒在沙发上,长吁出肺里的浊气。
以第一视角长期观看他的意识,输入他人的行为观点,会造成认知混淆。沉浸了三个小时后,胡硕渐渐代入少年容放,以至于去浴室时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太糟糕了……
他冷静下来,开始谴责自己。作为薛放的朋友,未经对方允许就查看他的意识录像,是非常不礼貌且冒犯的行为。
但作为少年容放记忆里的主角之一,他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
让他想想……那20个G的内容里,经历过的测试、考试,还有和同学的纠纷,每一处都符合胡硕的印象,无疑是真的记忆。
“不对啊……”胡硕忍着脑子要炸开的昏痛,试图去抓住那抹怪异感,“缺了什么东西……是什么来着……”
啊对,是“猫”。
心心念念,整日唠叨,让自闭儿童走向光明的“小猫咪”,居然一次也没在记忆里露面过。
胡硕艰难爬起来,想半夜把薛放叫醒聊聊是怎么回事,一看界面,薛放1小时前刚给他发了新的观察记录。
【缪寻的治疗观察日志:10月1日】
[现象观察: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你说得对,我精神域受过损伤,精神不太稳定,不该进他的意识域深层。现在我怀疑自己影响了缪寻,把他带偏了。
因为天花板上那个人,好像,是我自己。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根本不认识缪寻。这么可爱的小咪,我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
字迹越来越缭乱,可见薛放当时记录时的慌乱,而最后一句是:
[我是不是该立即中止治疗?]
看完这篇新的日志,胡硕突然收起了告诉他那份记忆内容的想法。
容放……薛放……哪个是你的朋友?
薛放,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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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一夜难眠,薛放索性坐起来和联邦的五个议员开了个小会。
他们都说,玥萨赢得大选的几率很小了,除非他手握其他底牌,否则很难翻身再起。
通过多方斡旋,联邦政府解除了对薛放故意杀人的控告,他已经能回去了。得到这样的消息,薛放却没有哪怕一丝丝喜悦。
缪寻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玥萨现在所受的惩罚。还有空白的记忆……
小橘灯的光弱弱的,薛放抱着膝盖坐在灯下,愣愣看着观察记录。
以为自己能修好缪寻,却把自己的意识带进去,出现不合逻辑的现象。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听朋友的劝告,把缪寻交给专业人士,而不是自大接手。
怎么办啊……他好像把小咪的脑袋搅坏了……
里屋传来微弱的声响:“放……放放……喵……”
薛放连忙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刚要出声问“怎么了”,就看到里间的缪寻熟睡的脸。
原来是在做梦啊。薛放呼出一口气。
轻轻靠近,连呼吸都抑制住,薛放蹲在缪寻面前,凝视着不安的睡颜。
是他的小猫咪。现在,将来,都属于他。
薛放一时间心潮澎湃,微微发颤的手,控制不住摸向他的所有物。
那么艳丽,鲜活,充满野性又甜蜜的小猫,偏偏长着一双长腿,总是不打招呼离开他。
要是……能锁起来……关在屋里……只属于他一个人,该有多——
指腹触到裸着的脖子,一片滚烫。
薛放瞬间清醒过来,手掌贴上他额头,温度差刺痛了末梢神经。
怎么会突然发烧?!
哨兵的新陈代谢高,身体素质好平时不生病,但一旦烧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薛放翻出医疗箱,又用毛巾包了冰块,掀开缪寻的被子,不断在额头,脸颊,脖子和腋下给他擦拭降温。缪寻在噩梦中煎熬,一会像摔进火海,一会掉进冰窟窿里,湿冷的毛巾在身上游弋,他难受地扭动身体,想要躲开它,却被强行压住,动弹不了。
“缪缪……”薛放轻声呼唤他,担心极了,可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空气中这股越烧越浓郁的信息素,甜腻地钻进嗓子,烧得人喉咙干渴,竟然是潮热!
“起来吃药吧。”薛放把柔软的腰肢抱起来,搂在怀里。高烧的小咪,格外温顺柔软。
发烧和潮热同时产生,他就是再饥饿也不能乘人之危,上去折腾。先喂一粒退烧药看看,不行就给用手给他人工降热。
往“猫”翕张的牙间塞进一粒胶囊,刚准备喂水,红黄相间的药囊就被舌尖抵着吐出来。缪寻眉头紧皱,闭紧牙关胸膛起伏,宁愿不通畅的鼻腔艰难呼吸都不肯吃苦苦的药。
薛放没多做思考,直接上手,想帮他消解掉一半热度。
或许是闻见了向导拼命压抑的海盐信息素,“猫”眼皮动了动,有醒来的迹象。
“小咪?”
听到那声呼唤,缪寻忽然睁开眼睛,眼眶在高烧中肿热,连带视线都不清晰,只能模糊看清个大概。
他混淆了噩梦和现实,鼻腔冲上一股酸意,对着那人说:
“小咪不是猫……”
第75章 小病包 我乖还不好吗
这句话口齿清晰,仿佛憋了许久冲脱出口,听得薛放一怔。
难道他时不时小咪小咪地喊,给缪寻造成了自我认知障碍?
发了高烧的小猫颧骨泛红,他微微出汗,皮肤在暗光下散发着光泽的蜜色,闻起来又甜又苦,很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太妃奶糖。
如果现在一口吞下,一定会柔滑地淌进嗓子眼里,那种高热可口。
薛放用手指轻轻磨搓他的头发,捧着他的后脑,在他唇上小心啄吻,浅尝辄止。
“啊……”微薄的向导素非但没有缓解症状,反而引导和加重了发热。缪寻烧得大脑昏沉,只凭借本能想去攫取更多,那个人却松开手,把他塞回被窝。
好过分……他昏痛地想着。
倾斜的视线里,男人离开了房间,又脚步匆忙地回来,他穿着柔软的灰色便服衬衫,身上有愈来愈烈的海盐味,好咸好咸,闻得他口渴。
“我们打针。”声音很温柔的“大盐块”靠近过来,缪寻下意识往旁边躲。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包巨大的人形盐,妄图让他失水。
“躲也不行。”
“盐块”凑近观察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担忧地问,“感官失常了吗?”
说着,他往缪寻嘴里塞了一小颗软糖,作为简单的测试剂,“甜吗?”
“不甜……”味道怪怪的,想吐掉。
“味觉混乱,还是应该打退烧针。”薛放边用小型测试仪快速查看哨兵的发热数据,38.4,边在特殊医疗箱里找到对应针剂。
哨兵的身体之敏感,连发烧时用药都是特殊的,要精确到微毫。血压,体重,心跳速率和体温要明确测算,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娇气”的体质。
当然,“娇气”不“娇气”,要看对待他的人的态度。在组织里生病,打通用药剂当然也不会死,顶多是剂量有点大,引发一些副作用,呕吐绞痛两天就会好。
身体素质高和体质敏感并不冲突。
薛放安上针头,在他手腕捋了捋,寻找静脉血管。
“等……”缪寻忽然喊住他。
薛放还以为他害怕了,头也不抬地安慰,“一下就好,别怕。”
“等……等等……”意识不清的缪寻反手夺过注射器,打开双腿,在自己腿根摸索了下,摸到那六道深深的疤痕,扬起手,想要朝它们扎下去,再添一道新伤。下手之狠,令人心惊。
“给我住手!”薛放怒不可遏地抓住他手腕,想从手心抠出来。
可缪寻捏得死紧,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恍惚中的小野猫,看到人类拿了针剂,就以为自己要被洗脑,想赶在注射之前给自己留下痕迹。
“不给你洗脑,没人会洗你的记忆。”薛放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劝导,“是我……我是你的向导,不会害你……”
手指慢慢松开,针剂掉在薛放张开的掌心里。缪寻低垂着头,脑袋向下一点一点,随时会睡着。
针剂推进血管时,他比敏锐感到冰凉的液体从小臂窜向其他身体器官,像被入侵了,渐渐发起抖来,又强行克制住身体反应,咬着牙,牙尖打战。
味觉失灵,嗅觉却高度放大。薛放用来给他消毒针口的酒精棉球贴上皮肤,他一闻到那味道,胃里翻滚就直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