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by双面煎大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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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鲸的皮肉凿捣成泥泞,压抑住鲸啸,因为走廊不远处就是他母亲的房间,他被残忍吞噬,更要小心保护。凶残的猫可以在他背上抓挠啃咬,不能被他人拔掉钩爪。
“呜……呜呜……!”咬住猎物死不松口的大猫发出低低呜鸣,似威胁,又好像发泄不出的悲戚。
“咪咪,小咪……”薛放下意识唤他,“小咪小咪。”
“呜呜呜……!”
薛放挣脱毛巾,顺着小野猫紧绷的腹部,摸上他的脸,触手全是冷汗。
猫尾巴又开始脱离主人意志,偷偷摸摸,委委屈屈缠上他脚踝。
薛放被他从后面咬住脖子,反复嚼咽,只要有想挣脱的意图,“猫”就会呜噜呜噜,嘶嘶用嗓子发出警告。
“缪缪……唔……”他朝后抚摸着小野猫凌乱的头发,随着越来越急促的频率,大口呼吸,“小猫咪……我的小猫咪,松口。”
最后两个字不是命令。缪寻却心脏漏跳一拍,被难以言喻的心慌攥住。
低下头,曾经混乱视线逐渐清晰,满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咬痕抓痕遍布背脊,大多数肿起来,粉绯一片,再被向导沙哑的嗓子一熏陶,更是暧昧:
“咪咪过来……到我怀里来。”
缪寻心跳如擂鼓。他的向导用手腕撑起上半身,侧转脑袋时,一缕鲜血从脖颈蜿蜒流下,淌过收紧的肩胛骨,掠过密布的牙印,顺着脊沟勾画出令人心颤的画面。
仿佛是什么邪虐的祭典,觊觎他已久的魔鬼,反过来献出身躯,想呑掉他的灵魂。
“缪缪……”薛放嘴角温柔,朝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欺身上去,“继续啊,我还没有死……你没使出全力,是对我不满意吗……小猫咪真的很难满足,换我来吧,缪缪……小咪……看着我。”
缪寻动荡的视线撞入薛放眼睛。
幽深漆黑,深不见底,唯一看得见的波澜,泛着“猫”的影子。
一如当年那个看似温润的少爷,表面光风霁月,实则深藏着扭曲的占有欲。
……………
容涣对儿子周末辗转回来看“猫”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院的年级主任向他远程汇报:“容放还是控制不住精神力,毕竟是远远超出正常向导的力量,孩子掌控不住也正常。”
容涣语气冷淡:“他还有两岁就成年了,不是孩子。”
年级主任:“……总之请您别着急,我们全体教师团队都在为之努力。而且容放这学期开始也没有再攻击过同学,是好现象,好现象!”
一连强调两次,却没有得到容议长的夸赞。
稀有的攻击型向导,又承载着超出ss级的精神力,强到不符合自然规律,力量在他身体里乱窜,如果他不能统治精神力,精神力就会毁掉他。
因此,容放长久压抑着自己。压强过高暴乱,就需要发泄,发泄的途径往往直接而不留余地——“洗干净”任何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喜欢的同学,“洗”成傻子,有污点的教师,“洗”成植物人。对此,当容涣质问儿子时,容少爷抚摸着窗前植物的叶片,背对着他说:
“当植物不好吗?无忧无虑的。”
那种独断冷血,自视甚高,天生将自己视为主宰,随意决断他人命运而没有丝毫道德感的性格,是容涣梦寐以求的“政场培养皿”。
容涣觉得,容放一定会爬得比自己更高,走得更远。
所以儿子需要发泄,他就纵容。不袭击同学,把多余精力宣泄在一个男孩身上,他也当看不见。
直到他某天周日早上,在家门口看见一簇小小的身影。
那个男孩,在门口等他儿子。
容涣移开目光,让司机开走了。
没过一会,容少爷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各种窃窃私语下,他养的小宠物高兴跑出去迎接他。
容少爷丢下手提包,两只手抱起“猫”。缪寻挂住他的脖子,他再艰难弯腰捡起包,就这么往里走。
7岁的男孩,也有20多公斤重。容少爷抱着猫,走一会歇一会。
一路上,缪寻兴高采烈和他分享这周发生的事。
“院子里的树、树叶掉光了,我爬上去,摘到了苹果。”
“苹果好吃吗?”
“不好吃!”
……
“有只鸽子飞到屋里,我、我抓住它玩了一晚上。”
“鸽子呢?”
“放,放走了,它太吵啦,一直咕咕咕,咕咕咕。”
……
“我做梦,梦见你,你还跟我一起,趴在地上吃饭。”
“那我也是小猫吗?”
“不,不是。你是……呃,我不记得了。”
……
容少爷停下来喘口气,再走五分钟才到那个偏僻的小院。
“我,是不是变重了?”缪寻在他耳边悄悄问。
容少爷摸摸他柔软的肚腹,“是猫猫长大了吗?”
小脑袋倒在他肩头,鼻音软软,“嗯,长大了一点。”
容少爷很喜欢这个答案。他每周回来一次,每次都能察觉出“猫”细微的成长。变短的袖子,挤脚的小鞋子,逐渐趴不下的小窝,还有来抢他碗里饭的勺子——
“我饿——我饿我饿!”
小奶猫咪呜咪呜叫着没吃饱。
容少爷叫来女仆,和熙地说:“再上半份猫饭吧。”
小奶猫吃饱喝足,舒舒服服打起盹。
“呼……”他会趴在容少爷怀里,被少年一下一下顺着背,舒服又暖和。
可他不敢睡着。每次睡着后醒来都是傍晚,房间里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个人。
有种被不打招呼丢掉的感觉。
缪寻因此偷偷抹过两次眼泪,谁也没发现。
他宁愿撑着困意,亲眼看容少爷离开。
容少爷会郑重和他承诺:“下周再见。”
缪寻的一星期,是以容少爷这周离家开始,以容少爷下周回来结束的。
为什么这样算呢?
因为他总是习惯性把好吃的糖留在最后,这样,前面无聊的几天,就有了盼头。
这次,容少爷走之前,小奶猫一头撞进他怀里,把口袋里的东西塞过去就想跑。
容少爷经过三个月锻炼,抓猫技术日益见长。奶猫的小短腿当然跑不过他的长腿,被不幸揪回去抱住。
“这是什么?巧克力吗?”
容少爷端详猫猫的礼物。会这么问,是因为它完全化成了一团,又重新结块,外包装上的字都掉色了。
缪寻藏起手指头,上面有两块洗不干净的黑印子。
“唔,是巧巧克克力。”他有点紧张。
女仆姐姐送的,他一整个星期没舍得吃,又怕弄丢,睡觉吃饭出去玩都揣在口袋里揉来摸去,攥得太紧都捂化了。
“小猫咪不可以吃巧克力,会死的。”容少爷揉揉他的脑袋,温柔告诉他。
缪寻结结巴巴解释:“我,我知道,所以给,给你吃。”
小猫咪一无所有。
小猫咪只有你。
所以他把自己有的,都给你了。
容少爷珍重地收起巧克力,也不管它还能不能吃。
可是第二天,缪寻发现送他巧克力的那个女仆姐姐消失了,再也没来上班。
他不知道,容少爷事后问责了女仆:“怎么可以给猫吃巧克力?我给的食品清单里并没有这一项。”
女仆想要解释:“可是那孩……他喜欢吃。”
容少爷抬起空洞的眸子:“你在讨好它吗?”
“啊?什么?”
“我问你,你在讨好我的猫吗?”
女仆委屈道:“我干嘛讨好一个孩子,只是看他可爱才——”
“那是我的猫。”容少爷重音落在“我的”二字上。
“我知道……”
“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就用食物诱导它。”
女仆小声抱怨:“说什么诱导,哪有囚禁孩子过分——”
容少爷冷淡地说:“我的猫,只需要我。它不需要向其他人提出要求。”
女仆被开除,其他在庄园里工作的人也收到了重重警告。
——别想着拐走他的猫。
缪寻开始发现这种可怕的独占欲,已经是半年后。
学院放了十天假期,容少爷终于能回家过夜了。
但容涣给他安排了密集的匹配见面,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相容度高的哨兵,通过结合的方式,引出精神体。
容少爷一连几天参加完相亲会,回来都精疲力尽。他的猫洗完澡,身上是甜甜的牛奶沐浴露味,湿乎乎的脑袋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今天好乖。”容少爷把他拖过来,按在腿上。
缪寻舒展身体,嗅了嗅他,“唔……你身上,有酒,酒心糖味。”
容少爷刚要揉猫的手,顿住了。他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哨兵,就是稀少的甜味剂风信息素。
和他本身的味道截然不同。
容少爷按倒小奶猫,捋开袖子,把手腕压在猫嘴边,冷淡命令:“舔。”
缪寻的杏眼瞳孔张大,“为,为什么?”
“你是我的小猫咪,要记住我的味道。”
第86章 小奶猫的选择 和魔鬼容少爷锁死!……
小孩子,很容易喜欢上对自己好的人,特别是在周边人都对他很坏的情况下。
缪寻对容少爷的喜欢,可以解释为迟到的雏咪效应。
容少爷的贴心,关注,对待他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让缪寻产生了依赖心理。
所以面对奇怪的要求,缪寻问的是:“只有我,需要记住你的味道吗?”
容少爷声音沙哑:“是的,只有你。”
缪寻甚至有些高兴。他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只单纯把“舔手腕”和“记住味道”当成和家长拉进关系的小举动。
他抱住容少爷的手,探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一小下,认真地尝着味道:“唔……没什么味。”
手腕是神经集束地,对精神敏感的向导是极其要命的地方。
小奶猫还未长出倒刺的粉软舌苔,又轻轻刮过腕口,“好像……有,有一点咸。”
容少爷苍白的手腕浮上艳糜的血色。在皮肤之下,流动的血小板似乎都长出爪钩,凶猛涌进刮擦过血管壁,又酸又痒,一直钻进人心窝里。
缪寻发现容少爷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记住它。”容少爷捏起他的小脸,温柔吩咐。
缪寻将它当成一个内部承诺,压低声音问:“这是我,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是的。”
得到答案,缪寻爽快点头:“好嗯!”
可缪寻只是个普通孩子。
他母亲觉醒了部分异能,充其量只能算半个向导;他的父亲,知之不详。没有灵敏的嗅觉分辨力,他总觉得容少爷和桌上的小盐罐味道一模一样。
就此,他趁容少爷去洗澡时,悄悄摸到陶瓷罐子,舔一舔……呜!好咸,呸呸呸……
晚上要睡觉了。
星际富裕的异能者家庭大多数都不睡床垫,深夜翻转时动静过大,会影响休息,而使用天然蔺草编织的席居,行走和入睡都不会产生过多噪音。然而天然蔺草早就被列入濒危植物,一克价比黄金,寻常富人家能铺两米宽就不错了,容少爷的院子,却从头铺到尾,实实在在是踩着黄金过活。
更别说由于容家山头植被覆盖率高,空气湿润,春夏季多发梅雨,铺设的席居每年都要更换一次以防发霉。
缪寻不了解这些背景,只觉得容少爷的房间踩着很舒服,到处都有淡淡的草香味,吃完饭后安心睡个午觉,自己都长胖了。
不对,是长大啦。
他把手脚缩进棉绒的小窝里,尽力蜷起身体。即便是上个月刚换的窝,都已经快装不下他了。容少爷不在的日子,他经常半夜跳出猫窝,从柜子里抽出被子睡在外面。
缪寻在窝里悄悄观察,容少爷正铺好褥子躺下。
好想出去睡啊。可是被子被少爷占领了。
那么换一种思路:少爷占领了被子,他去占领少爷,等于他占领了被子,附送一个少爷。
黑灯瞎火,有一团黑影从角落幽幽升起,匍匐朝容少爷逼近。
容少爷一向浅眠,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打开小灯眯起眼,穿着糖果花纹睡衣的小奶猫正眼巴巴望着他。
容放:“怎么了?”
一小只猫爪摁在他被子边缘,目的明显:“我能和,和你,一起睡吗?”
容少爷本想说不行,可是他的猫已经趴下来,骨碌滚到他手边,睁着圆圆的眼睛:“可以吗,可可以以嘛?”
暖暖的小橘灯映照在猫眼里,仿佛烧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生动脆弱。
“……可以。”容少爷掀开被子,猫就呲溜钻进去,好像演练过无数次那么熟练,大大方方找到被褥最厚最软的地方,再拽拽容少爷睡衣一角,让他用身体把自己围起来,暖暖和和霸占住少爷的地盘。
他枕在容少爷手臂上,鼻尖就贴着少年锁骨。
“呼……呼……”小孩子的气息又暖又重。容少爷的脖颈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容少爷更加睡不着了,索性仰面看着天花板,静静思考人生。
因为和薛妈妈的婚姻破裂,容涣执意要给他寻得契合度高的伴侣。“高契合度是婚姻牢固的唯一保障。契合度高,你将来的哨兵才会豁出性命来保护你。”容涣对契合度的执念,深入骨髓。
容涣殷切希望他能登上联邦首相之位,为容氏再添辉煌。仕途艰难凶险异常,找一位能力等级高又深爱他的哨兵,时时刻刻看在身边保护,是最合理不过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