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被迫养家——by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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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啊。
曾经与主人一同无比辉煌的“帝国之星”号,如今同退役的主人一起宣布退役,在修复后被封尘在了第五军团的保管舱里。
顾遇知道,一个曾经驾驶甲在战场上无虫能敌的帝国骑士,如今再不能驾着甲在星空遨游,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光是想想,他心里便一阵空落,心脏仿佛替陆沉空了一大块位置。
他止不住地难过,悲伤,喘不过气,为他所爱。
那,陆沉读和甲有关的书,是为了什么?读到这些书时,心情又是怎样?怀念,落寞,悔恨……或是其他?
如果可以,如果帝国现在的科技水平真的能做到,顾遇宁愿把自己健康的一双腿换到陆沉身上,让他可以回到他向往的甲、向往的星空、向往的战场上去。
尽管顾遇平日说得再好听,但他还是懂得,陆沉真正向往的是什么。
这或许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但遗憾可以存在,顾遇不希望这份遗憾最终成为陆沉心里的郁结。
他放下筷子,上半身向后仰倒,靠着沙发仰头望向陆沉,眼神认真道:“我今天找到工作了,陆沉。”
陆沉揉了揉他的头:“嗯。我知道你可以的。”
顾遇抓住他的,在心上轻轻吻了吻:“明天都会更好的吧?”
陆沉愣了愣,淡淡地笑了,仿佛阳光穿过冬日厚重的云层。
“有你在,我的明天当然会更好。”他理所当然地说。
顾遇被他笑得心痒,又细细地亲吻那只骨节分明的,从一根指尖到另一根指尖,十指一根也不放过,同样道:“我也是。”
“有你在,我的明天也当然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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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恐袭
ml的这份办公室工作相当如顾遇的意。
除了上班时会时不时被雌虫们围观拍照,送资料倒咖啡时会时不时被“柔弱”的雌虫故意想扑倒,办着公会时不时感受到周围同事们暗送来的“秋波”外,这份工作简直非常如顾遇的意。
他每天没案送过来修改时,就颓废地趴桌子上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任凭那些雌虫们如何或大胆、或小心地来偷看他。
有工作送上门时,顾遇才勉强一只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点开公司办公用的光脑屏,目光懒散地在上面流动审阅着。
他这副十分“如意”的样子,愣叫来ml探望老弟的顾奚半点没瞧出来,究竟他哪点像是在乐意工作了?
顾遇目光只在光脑屏上流动,看都不看倚在他办公桌前的顾奚一眼:
“你不懂。我的乐意,就是这样。”
再过天,和布莱恩的一月之约他就赢了啊。
顾奚端着来他们办公室蹭的一杯咖啡,嗤笑了一声:“得了吧,我亲爱的弟弟,你真正乐意一件事时的表情,真以为你哥没看到过?”
顾遇懒懒地“哦”了一声,对他何时何地看到、怎么这么肯定毫不关心。
顾奚倒自己来劲了,自顾自说:“你脸上但凡有当年在婚礼上,见到陆将走过来时表情的万分之一,我都信你是在乐意这份工作了。”
顾遇稍微给了他一点回应:“当初结婚时,我表情有这么明显?”
顾奚啧啧道:“那可不,我当时在家属席上看得,愣是觉得你铁定被换了一个虫,不光是我,估计全场认识你的虫都是这么觉得的。”
“啧啧,你当时那双眼睛,见到陆将穿着白色婚礼西服走过来时,都要冒光了……”
他开始以滔滔不绝的寸不烂之舌,细数婚礼上顾遇的不正常状态,顾遇这个正主倒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一边慢吞吞地看着案,一边心里还有些奇怪:当时他就有这么喜欢陆少将了吗?
那场婚礼其实确实有些赶。和星网上有些虫的猜测相近,顾遇确实是因为临近帝国强制婚配的期限,才匆匆向陆沉求婚的。
因为他们的确认识得太晚了。
*
那场宴会上,顾遇与刚得到“帝国骑士”勋章的陆沉相遇时,离强制婚配的期限只剩不到个月。
个月,确实很短,更何况他们还花了不少的时间彼此试探,相互兜圈子。
这个月,先是陆沉花了一天调查完顾遇的底细,又花了一天纠结和不和这个“渣虫”继续深交。
后来又花了两个月,陆沉开始主动约顾遇,以教授甲为由约他见面。然后逐渐发展成教授甲成了次要,约会成了主要。
再然后,顾遇后知后觉明白陆沉泡他,不是为了打一炮或者玩玩谈恋爱的游戏,而是真的想要和他结婚。懒虫且废虫如他,接受不了这么强烈的感情,先跑了。
是的,他俩约会了两个月,便经历了还没成为彼此正式的男朋友,就已经提前分的程序。
于是,陆沉穿着挺直的灰绿色军官服,腰上别着把枪来他家门口堵他。
在暴力面前,顾遇可耻地犯怂,想了想,又认认真真地和陆沉坐下来谈了一次,明白地告诉他:他俩不可能。
陆沉当时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上,取下了身上的军披风,双腿交叠,微挑起一边眉,淡淡问道:“理由?”
顾遇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往后懒懒地一仰,靠在座位上,神态散漫,眼神却很认真:
“因为我们不合适。”
陆沉微微皱眉。
顾遇尽量诚恳地解释:“陆少将,我不想耽搁你,所以才说实话。这两个月,你也多少看懂了我的性格。别的虫喜不喜欢我,我管不了也无所谓,但我知道,我自己是绝无可能喜欢上一个虫的。”
陆沉将交叠的腿放下,双在桌上交握,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淡声问:“为什么?”
顾遇散漫地用勺子拨弄着咖啡,反问他:“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陆沉仍注视着他,仿佛只注视着他。
顾遇却只看着那杯咖啡:“我从我雌父那儿得来的总结是,爱或许该是一个虫愿意将自己的内心无条件向另一个虫敞开,将自己的生活无条件向另一个虫分享。爱他奉献他,无私给他,关怀给他,包容给他。”
他终于抬头,将视线从咖啡杯移到陆沉脸上,苍灰色的眸子平淡如水,半点无波。
“但陆少将,我无法想象,我能做到无条件向另一个虫敞开我的内心和生活。我也无法想象,我能向另一个虫无私奉献,关怀他,包容他。”
顾遇动作散漫地摊起,无奈又透着认真。
“简而言之,我懒得去爱一个虫。”
“你懂吗,陆少将?如果你希望从我这儿得到感情上的回应,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沉垂下单薄的眼皮,沉默了半晌,抬眸问他:“所以,你想要接受帝国的强制婚配?”
“不用付出任何感情的强制婚配,对我这种懒虫来说,不是正好吗?”顾遇说。
他缓缓起身,拿起放在靠背上的外套,不再敢和陆沉的那双眼眸对上,一槌定音道:
“所以,我们到此结束吧。”
这的确是顾遇的真实想法,也是他前半生的真实写照。无论现在的顾遇如何想穿越过去,捶死敢和他的少将这么说话的自己,他也反驳不了自己的这段话。
顾遇自己也懂得,为何他总是比其他虫更没耐心,为何他雌父和他哥老是担心他将来会成为心二意的“渣虫”。
究其因果,是顾遇放在那些事物上的感情太少了。少得几乎如云似雾般飘渺,风一吹,便轻易地散了。
而真正的喜欢和爱,需要付出的感情和精力,顾遇不愿意付出。
他天生的懒,导致了他后天的淡漠。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有些虫的话说得还是不能太绝对。
在提出到此为止后,陆沉在顾遇的生活消失了半个月,直到顾遇被狐朋狗友拉去参见一次雄雌相亲宴会。
这场相亲宴会,毫无疑问由雄虫保护协会发起,本着促进贵族年轻雄虫与军政界新贵雌虫们联姻的目的,邀请了几乎全贵族圈子里的适龄雄虫,和政坛、军部上层的适龄雌虫们。
顾遇本来不想来的,但副会长布莱恩坚决要求他过来看看。
毕竟半月后顾遇将会被帝国主脑强制婚配,布莱恩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在这之前,找一个能看得上、有些好感的雌虫结婚。
顾遇也就无所谓地来看看了。
说是看看,也就是坐在沙发上喝酒,无论谁来邀请他跳舞都坚决不动,屁股仿佛长在了沙发上。
然而查尔斯那个混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喝多了酒,直接在他旁边和一个雌虫接吻起来。但接就接吧,顾遇也还能淡定地坐在那儿,雷打不动。但另一边的伊也开始和雌虫接吻,两个虫都直接滚倒在了沙发上。
眼见众目睽睽之下,伊和那雌虫就要开始不可描述,顾遇还是顾念着害怕长针眼,出去到露台上透透气。
听着里面布莱恩跑过来,大训伊和查尔斯两个孙子,顾遇倚在栏杆上,吹着晚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楼下的喷泉旁依旧灯火通明,有年轻的雄虫和雌虫在乐声下纵情地跳舞。
然后,顾遇就看见一身黑色军礼服的陆沉,正和另一个雄虫在跳交际舞。
这还是顾遇第一次知道陆沉竟然会跳舞。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在和一个雄虫跳舞,他不知道这个宴会是相亲宴吗?
顾遇眼睛一转不转地,开始死死盯着舞池里的两只虫。
他想起来刚才查尔斯和伊他们,拉着自己的舞伴就接吻,还差点就在沙发上滚了起来,顾遇不禁更加死死地盯着那俩虫。
他一边盯着,一边安慰自己:哪用自己在这儿多担心,如果那个雄虫敢对陆少将动,陆少将可以直接让他明天住进医院,下不了床。
但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顾遇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两虫。
接着,顾遇几乎差点就从露台上跳了下去。
——那只雄虫竟然把放在了陆沉腰上!陆沉竟然没有拒绝,没有拒绝!
顾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那只放在陆沉腰上的,就特别特别的不舒服。
他的理智止住了自己冲下去把那只打下去的冲动:这是在跳舞,跳舞,交际舞嘛,总得拿扶个腰的,正常正常。
乐声终于好不容易停了,顾遇不知怎的松了口气,接下来那只雄虫总得换舞伴了吧?
结果他俩的确是没接着跳了,只是转身,并肩往花园的灌木丛小道里走去,相互之间交谈着什么。
并肩,往没有虫的小道里走去!
顾遇的理智已经彻底脱离脑子了。看着陆沉和那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后,顾遇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知怎的下了楼,并且已经抓着那只雄虫想要放在陆沉肩上的,沉声说“你给我放开”了。
那雄虫明显认识顾遇,但顾遇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了。顾遇叫他走,他还没回过神,加上顾遇神色实在阴沉可怕,他愣愣地听话竟真的转身就走了。
顾遇格外恨陆沉不争:“就这?陆少将,你就看上了这种雄虫?”
陆沉淡然地拢了拢自己的军披风,道:“至少是按你的标准找的,他看起来能让我得到感情上的回应,不是吗?”
“什么叫我的标准?”顾遇道,“好吧,就算是我的标准。但那种雄虫,一看就很容易被左右,未来指不定言两语就被其他雌虫勾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陆沉依旧声音平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略带自嘲地唇角微弯,在昏暗的路灯下抬起眼皮,注视着顾遇:“毕竟,作为一个军雌,能有雄虫愿意娶,不
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吗?既如此,何必如此贪心,希冀于得到对方感情上的回应呢?”
顾遇被他平淡的话语一噎,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沉迈开大长腿,轻声说了一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顾遇却忽然拽住了他披风的一角,低着头,捆着的一束白发也是低垂耷拉着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陆沉并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是不是也无所谓了。再见也是半个月以后了,顾遇。我们也不必再见了。”
顾遇却没有松开那一角披风。
他低着头说:“陆沉,如果一定,一定要有一个雄虫娶你……我希望那个雄虫,是我。”
陆沉似是听到什么惊奇之事般,蓦然回头,昏暗的灯光下神色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顾遇抬头,终于下定决心般道:“我说,我们结婚吧,陆沉。”
陆沉顿了顿,再确认过顾遇的神色,尽量平静地注视他的眼眸,问:“理由?”
理由?
顾遇也想不通。他以为的那套准则和懒虫理论,不知为何,总是在陆沉这儿无法成立,屡屡折戟。
这半个月来,他无数次用自己那天拒绝陆沉的说法来说服自己,并自以为已经完全无所谓,能继续没心没肺地生活下去——娶其他雌虫,和他或者他们相安无事地共处一辈子,与陆沉从此形同陌路。
但顾遇明白了,他依旧是自私的。
他这样给陆沉理由:“你不能嫁给其他雄虫。你只能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