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被迫养家——by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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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也光荣地被关进了一个房间里。
并且不用担心他耍什么花招。压根不用他们多操心,他弟弟垠便主动坚守在门外,并试图与他哥哥对话。
乔伊斯还有点担心:“这小孩靠谱吗?万一那个诡言善辩的福和他谈了几句,三言两语骗小孩协助他逃跑怎么办?”
陆沉表示完全不用担心:“垠的是非观非常成熟,甚至远远胜过许多成年虫。”
在基地的总控室里,看着监控里全部被他们控制住的基地上下角落,莫尔还有些不真实感。
“上校,我记得我们的任务好像是控制拉瑟微盆地……怎么就顺道还把他们组织总基地拿下了?”
顾遇谦虚道:“他们主动送上来的,我们不要也没办法。”
陆沉正坐在总控台前,冷沉的眸子倒映着硕大光脑屏的蓝光,手指在飞速敲击着。
他在尝试破解雄虫国度的内部通讯密码。
顾遇自觉帮不上忙,只能心疼他家少将地冲了杯咖啡端来。
他还没放下,便听陆沉说:“前线来消息了,我没破解全,大概意思是在问你劫持了福之后的后续。”
顾遇托腮思忖:“唔,如果按福的语气回话——回个‘滚,安心打你爷爷的仗’应该没问题吧?”
陆沉视线集中在屏幕上,手却顿了一顿:“……你可真了解你的对手,顾上校。”
这话淡淡的,本没什么多余的意思,但顾遇却耳朵尖地听出了些味儿。
他看看四周,没虫注意到这儿,便撑着陆沉的肩俯身,微微侧头,在他脸颊上很快亲了一下。
又压着声线,甜丝丝地说:“陆老师,你最清楚,我最了解的当然是你了。”
陆沉耳梢倏地红了,面上却冷若冰霜,侧过来敲了他脑门一下,轻咳一声严肃道:“注意场合,遇遇。”
顾遇唉了一声,苦恼道:“不想搭理这些叛军了,手痒,想抱陆老师。不,要陆老师抱。”
他说话时一直不肯直起身,活像长陆沉背上了一样,声音便低低地萦绕他耳畔,叫陆沉耳梢些微发痒。
陆沉最吃他这套——顾遇就拿准了他吃这套,于是陆沉毫无办法,偏头看了一眼周围虫还未注意,尤自讨论前线战况,便很快侧头也亲了他脸颊一下。
亲了撤回去的动作太快,唇还擦过了顾遇凑得极近的鼻尖。
“陆少将,这么舍不得呀。”他低着声音,笑弯着眉眼调侃。
陆沉:“……”
他正色道:“顾上校,快回去专心做你的事。”
顾遇心里发笑,摸了摸鼻尖,终究可算满意地直回了身子。
有他家少将在,执行这么无聊的任务也不疲倦了呢。
而启哲那边,收到回信毫未起疑,回复道,他们会接着按作战计划行动。
陆沉费了很久时间,只破译了大约一半他们口中所谓的计划,顾遇借由总基地的星网信号,转交到了前线的巴德中将手中。
巴德收到讯息时,险些以为这是对方雄虫国度的阴谋。
伪装成顾遇上校来故意暴露自己的计划,这种把戏实在太小儿科了!
顾遇连上视频后才和这位中将说清细节,着实又把巴德震得不轻——这叫什么?他们还在打前线,敌人的后方大本营就被他们的虫给打通了!
那这还打什么?
在出兵以前,军部以为收复乌拉星只是小事一桩。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雄虫国度兵力之充足,武器装备之先进。他们远远低估了这个恐怖组织。
而他们的前线总指挥官,在巴德看来也是个胆大心细的难缠家伙。
陆沉在破译时还发觉了“福玻斯”这一身份,在雄虫国度组织内部的权限之高。
福的权限是高于前线正在作战的总指挥官——一只本名“启哲”的雌虫的。福直接受命于阿瑞斯。换言之,福有权调动前线的作战计划,指挥所有叛军的行动。
但破解权限需要福的瞳膜信息及数字密钥。
“强迫他来输入不行吗?”顾遇问。
陆沉沉吟道:“这种权限设置,一般都会有我们无法察觉的警报系统。如果给福机会靠近,他很有可能给系统提供警报。”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顾遇也明白了。如果前线启哲得到了警报,立刻折返,那么巴德中将根本来不及打过来,就轮到顾遇他们沦为阶下囚了。
“不过,”陆沉说,“拥有瞳膜信息或数字密钥,也可以获得他的一半权限。”
顾遇联系了正蹲在门口,打算和他哥交谈、却无论怎样也得不到他哥回应的垠。
“让我套密钥?一共四个数字?”
垠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门里的他哥。
福也正巧抬头,冰凉的视线穿过可透视的一面小窗,与垠正对上。
垠沉默片刻,这次没有压低声线,很快以房间内的虫也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不是只有一次机会,你们可以试试这几个数字——0528。”
福欲撤回的冷淡视线顿住了,逐渐幽深地凝视住他。
垠保持和他对视的目光,继续说:“我哥哥从小就很讨厌记数字,这四个是他最有可能下意识报出的数字。”
“因为,这是我的生日。”
那头顾遇很快传来惊奇的声音:“竟然真的是这个!”
一半权限被获得,雄虫国度的实时兵力分布与调配图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启哲的下一步所有行动,悉数展现出了最清晰的路线。
这也意味着,前线僵持已久的局面,即将因此而逆转。
房间里,在垠念出那一串数字时,如冰塑般一直毫无反应的福,终于缓缓地笑了。
他用右手捂住半张脸,发出了嘶哑的阵阵低笑声。窗户透过去一半阳光,也使他身体一半沐浴光芒下,一半深陷黑暗中。
十四岁的垠静静地看着大他两岁的哥哥笑。
福嘶哑着笑了半晌,终于停下,表情瞬间回复冷漠至极的神色,缓缓说道:“我无比后悔的一件事,是当初没有一起杀了你。”
他慢慢仰头,苍白的脸上勾起温和的笑:“亲爱的垠,如果当初你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想我现在还会无比怀念你的。”
垠等他说完,顿了顿道:“可哥哥,我无比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要和你一起逃离。我比你还要清晰记得0528这几个数字。”
八年前的5月27日深夜,六岁的垠在长辈房门口,听说了他们要将哥哥送给某个“亲戚”的事。
垠将这件事告诉了关在阁楼里的哥哥,那个“亲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偷来了钥匙要哥哥逃跑。
哥哥知道弟弟放走了他,一定不会为家族所原谅,于是牵着弟弟一起逃走了。
但很快他们为家族所发现,追捕他们的虫在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黑夜的树林里还有他们狂奔时的喘息声。弟弟太年幼了,不幸成为了哥哥的累赘,可哥哥不愿抛下他。
于是,最终双双被抓回了家。
第二日的5月28号,他们谁也不会忘记。那是垠玻斯的七岁生日,可他哥哥来不及与他说一声“生日快乐”。此后也再不可能说出。
垠站在窗外,为阳光所笼罩的地方。沿着他脸颊滚落的泪珠,成了光芒中最为剔透的东西。
他噎着哭腔说:“所有的罪责应该由我来承担,哥哥,如果帝国法律审判你,我会和你一同接受审判。”
“无论结果如何,接下来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无期徒刑。”
第80章 收复
前线战场几乎一夜之间逆转。
叛军节节败退,等启哲发觉是后方总基地出了异样时,巴德率领的第三军团第三师已经打到了他跟前。
在手下的劝阻下,启哲放弃负隅顽抗,连夜乘了星舰跑路。他迟迟联系不上福,这才猜到早在顾遇挟持住福时,他便已经被顾遇一行控制了。
军部重新入驻乌拉星,总基地内的所有雄虫国度成员皆被俘虏,押上军舰送至最近的第三军团行星基地接受审判。
但针对福的审讯,在军舰行驶过程中便已经开始了。
“说说吧,你是如何加入雄虫国度,平时又是如何联系上首领阿瑞斯的?关于阿瑞斯,你又知道多少?”
第三军团下属第三师师长弯着腰,力气不小地敲了敲桌面,讯问隔了一扇玻璃被押缚在椅子上的淡金发少年。
这已经是他无数次重复这个问题,声音越累越不耐烦,敲击桌子的动作也越来越暴躁。
福漂亮至极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勾起一丝惨白的笑。
他的手铐随着他摊手的动作“哗啦啦”响动,少年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你们审讯的方法太温柔了,刑也不动,还指望我开口吗?”
师长低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们不敢动刑!如果你再不开口主动坦白,法庭对你的审判也将更为严厉!”
福向后慢慢一靠,眉眼低沉入阴影之中,光线里的苍白唇角弯起,笑得很开心似的。
“能有多严重,最多就是一死——死,这可是我最不怕的东西。”
顾遇和巴德站在另一个房间内,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都紧着眉。
顾遇摇头:“审不出来的,如果以死威胁,甚至说不准他自己就先自杀了。”
巴德点头深以为然:“这种信仰极端思想的恐怖分子,审讯起来最为棘手。”
他敲敲桌面道:“如果今天上午我们再审不出来,按元帅的命令,下午就得把福玻斯转交给第四军团了。第四军团长韩易中将会亲自过来。”
顾遇疑虑道:“韩中将审得出来?”
巴德耸耸肩说:“不知道。但经他手的刑犯多半没好日子过,韩易他审犯人的手段在军部可是出了名的狠,为此都被军事法庭给警告过多次了——但按他的话说,对待心狠手辣的刑犯,就该比他们还心狠手辣,才能治得了他们。”
顾遇沉吟了一会儿,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他弟弟垠试一试,兄弟俩私下聊天,说不定就能套出什么信息。对付福玻斯,来硬的可行不通。”
巴德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主意,便吩咐底下军官们去安排了。
垠因为属于非军部虫员,并未安排在这艘主星舰上,而是与被困在总基地参加讲座的普通雄虫们一起,在另一艘星舰上遣送回首都星。将这小孩调派在这儿来,需要巴德的签字确认。
安排完后,巴德拍拍顾遇的肩,他下手没个轻重,顾遇猝不及防被狠拍了几下,险些呛出声。
巴德毫未察觉,还热情地说:“顾上校,一起去餐厅吃个午饭吧!这次你可是大功臣,回去首都星指不定都得升到少将的位置上去了,这顿我请你,刷我的卡!”
他这句豪迈冲天的“我请你”,都让顾遇差点以为军部食堂那索然无味的饭菜,抵得上首都星五星级餐厅了。
但巴德好意难却,顾遇只好说:“那就劳烦中将你请我了。回首都星我就回请你一顿。”
当然也是在军部食堂——甭想让顾遇请客五星级餐厅,那种场景在他以前宅家不懂事时还可能发生,现在就只可能在梦里了。顾遇如今待在军部赚了工资,反倒做什么都抠索得不行。
一路去星舰上的餐厅,不时有军雌在一旁肃然立正行礼,末了又笑嘻嘻对顾遇喊一声:“上校你现在可是咱们军部的大英雄了!星网上现在都传开了呢!”
军部今早便向全帝国通报过叛乱平复的喜讯,赞扬了前线英勇作战的三支师团,其中尤其对顾遇带领的这支深入叛军后方的六虫小队大加赞赏。
现在全网都知道了顾遇这只不按套路出牌的雄虫,又不按套路地在执行某项秘密任务时,顺道把叛军后方总基地给占领了。
这条新闻之下,几乎所有虫民都刷起了一条评论——
[顾上校,不愧是你!]
顾遇特意点了全餐厅最贵的一种套餐,巴德忍着肉痛含泪把卡刷了,顾遇边吃还边笑话:“巴德中将,你这工资比我还高,怎么每天吃得比我还土?”
巴德:“你不懂,我这叫勤俭持家。”
顾遇纳闷了:“亚尔弗里德中将花钱也不大手大脚啊。”
巴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我一直想要收养个小孩,不是说养个孩子最费钱吗?我想省一点是一点了,再说我平时也的确花不了杂七杂八的那么多,满足最低要求就够了。”
顾遇用叉子戳了戳号称全餐厅最贵的牛排,可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他问:“你想领养一个孩子?亚尔弗里德中将知道这事吗?”
巴德回答:“他知道,我和他商量过,但他不怎么愿意。唉,他这虫啊,就是太孤僻了,不爱和别的虫交往……”
巴德兀自叹了叹,又看顾遇始终不吃,觉得他一刀一刀戳的是自己的血汗钱,欲言又止几次终究没忍下去:“诶!你怎么这么讨嫌啊,点了又不吃,浪费不浪费?”
顾遇斜支着脑袋,喝了一口营养液,懒懒地使用他惯用的拖延**:“要吃的嘛,你看我这不就在吃嘛——”
他俩坐在餐厅二楼的临窗处,来来往往有不少偷偷打量的视线探过来。
毫无意外,全落在顾遇身上,没有分给他身边的大汉一个眼神。
巴德:“和你坐一起我压力真大,顾上校。”
顾遇:“哦。你习惯了就没事了。”
巴德:“你说,大家看你是看你的脸,还是单纯为你的英雄事迹所吸引,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