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被迫养家——by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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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脸有点憋红,一个粗直汉子见鬼的像个思春小姑娘,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暗恋对象表白。
顾遇连续凹了几个小时的表情,脸都要笑烂了,这时还要勉强自己给第一天见面的下属留下好印象,坚持不自然地笑了笑道:“那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中校。”
这位中校问话时,别的随同军官四处张望脑袋,像是在深思早饭吃点啥这种难题,实际已经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于他们的对话。
中校这边,磨磨唧唧的小姑娘终于被她磨磨唧唧的妈开了门,终于见鬼地磨叽到了家,憋出了话:“就、就陆中将,有没有跟您提过我……就、就顺嘴提过我一句,对我的想法或者评价之类的……”
顾遇:“……”
他以一种极其迷惑的眼神注视眼前面庞通红的军虫。
身材高大的中校如含羞的小姑娘般又抬头,期待地望着他接着说:“就、就批评也没关系的,少将,什么话都没关系!只要陆中将说的,我都可以!”
顾遇迷惑的表情彻底由眼睛里蔓延到脸上。
他扫了一眼含羞的中校,又扫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一脸“等他问成功了的话我也要来”模样的军官们,目光再度回到眼前面色通红的中校身上。
还见鬼的是那种极其羞涩的红。
顾遇脸色也认真起来,带着审视地扫了他相貌和全身上下,扫得那名询问的中校都惴惴不安起来:“有、有哪里不对吗,少将?”
顾遇心里默默点头。
嗯,这脸,压根比不上我。
嗯,这身材,啧啧,也压根比不上我。
你们这些小妖精。
呵呵,失算了,他太失算了!
他以为陆沉以前在军部这种全是雌虫的地盘安全得很,可结果是他失算了,他家少将这么好的条件,要不是和他先一步结了婚,早就在这些小妖精们手下活不过几个来回!
哼!什么仰慕,全是骗虫的!
虽然很没道理,很冤枉这些单纯地一片赤忱向陆沉的军雌们,但顾遇就是醋了,非常的醋!
他勉强的营业笑容也营不下去了,瞬间恢复平时那股冷冷淡淡、懒懒洋洋、爱搭不理的模样,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淡,一脸写满了“这世俗如此庸扰,不配来叨扰我和我家陆老师”的高贵冷艳。
“呵。”顾遇漫不经心地呵出个音调,呵得对面那中校咽了咽唾沫,险些以为是陆中将对他的评价已经到了这种不堪一提的地步。
顾遇却接着冷漠高贵地说:“来之前我家中将和我说,你们都是一些忠心赤忱、很有自知之明的军虫,要我替他好好照顾你们。”
这话全从口腔上颚漫不经心地扫过,唯有“我家”和“很有”被他咬得很重。
军官们皆很懵地齐刷刷望着他。
顾遇很快展开天真无害的笑容,说:“我觉得我家中将说得真对,你们觉得呢?”
虽然很懵很没懂发生了什么,总觉得顾少将这话里藏了许多话,但这点小碍不耽搁他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对!我们觉得对!说得非常的对!”
顾遇某种小心思得到了满足,也就不搞那么多幺蛾子,和他们好好吃了顿早饭。饭后,又随他们参观了总基地的机甲储藏基地。
顾遇参观这里,有一股私心。而这些军官们好像这回不再木愣了,无师自通懂得了顾遇的私心一样,先带他随意逛了逛,便走到了最深处的一间储藏室里。
走进去之前,顾遇也料到了这是哪里,少见地紧张起来,心跳也有些加快。
这次这些海坞星的军官们比他先进去一步,将储藏室里的灯打开。灯光从门口一点点向内延展,映出银色冷淡的墙壁,最终全部光线集中在了最中心的那台玻璃罩内的银色机甲里。
——“帝国之星”号。
顾遇当年在启明星杯总决赛的转播中,看见当年十七岁年少意气风发的陆沉亲手赢得的机甲。
那也是成年后,他第一次再见到陆沉。也因“帝国之星”号的不凡,顾遇记住了他主人的名字。以至于后来宴会上再见陆沉,顾遇第一个想起的也是他是“帝国之星”号的主人。甚至后来约会时,每次去训练场这台“帝国之星”号都必在场。
它曾经与帝国骑士一同成就荣耀,又曾经一同随他黯然落幕,修复后完整保管进第五军团最深的储藏室。
它甚至比顾遇还要完整地走过了陆沉的前半生。
如今这台机甲流线型的银色躯体静静坐落在玻璃罩中,历经沧桑又透悟世事的模样。这种埋在深沉里的冷酷锋利,是陆沉留给顾遇的一贯印象。
海坞星这些军官,都是当年真正与陆沉在前线出生入死过的,也就是传闻中的陆军团长直系将领。再次见到“帝国之星”号,某些看似遥远、实则仍仿佛就在昨天的回忆也难以控制地被想回,个别军官甚至已经红起了眼眶。
这是种比起以往任何上级和下属之间还要牢靠的“直系”关系。
他们出生入死过,见证过战场的死亡与杀戮,见证过黎明前无数即将放弃的黑夜,又见证每一次陆军团长带他们咬着牙,熬过黑夜,以无虫可挡、横冲直撞的蛮横姿态杀入新世纪的黎明。
这个新世纪,便是如今停战条约后的黎明。
战场是一个极度混乱沉沦的地方,杀着杀着,看着身边的虫一个一个下饺子一样倒下,唯一还站着的成了你,那种不知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杀戮的茫然,将会愈发强烈。
而那时唯有陆军团长站在最前方,指着黑夜里一个谁也看不清的方向,告诉还站着的军虫们——他们在为那个黎明必将升起的方向而战斗,而杀戮。
他们是在为了守护而杀戮,而牺牲。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于是,战场上唯一的意义由那个不会倒下的高大雌虫带来,他本身也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意义。
这注定不再会是一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甚至陆沉如果愿意,他甚至能成为他们的神。
所以即便神离开了神坛,他的信徒们依旧自发地捍卫自己的信仰。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甚至觉得,如果其他虫代替了陆军团长的位置,是对第五军团的一种亵渎,第五军团就不再是以前的第五军团了。
陆沉也从某种程度知道这种情形的必然发生。
只是他出事得太快,退役得太快,别说第五军团,全帝国都没谁能料到帝国骑士会以这种方式从军部的舞台上退下。
陆沉当时被一堆破事缠身,前半生事业的轰然倒塌、雄虫保护协会的催促、他和雄主的未来……太多他自顾不暇的了,第五军团军团长的位置也就退得愈发仓促。
直到后来,给战场带来黎明的陆沉,生活的漫漫黑夜重新为他雄主所带来的黎明所代替,陆沉才有了时间和心思,处理第五军团他退役后留下的隐患。
所谓隐患,便是他自己的不可替代。
陆沉比谁都明白,军虫最大的原则是听从上级的命令,一个不听从军部命令的军团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兰德尔才会屡屡向他提及有关继任者的问题。
陆沉亲眼看着第五军团逐步壮大,在战争的洗礼和磨练中,成为当今五大军团中兵力和规模最庞大的军团。
他是最不愿意看到第五军团由军部的荣耀成为未来最大的隐患的。那样,最开始守护的初心也被取代和消解了,杀戮也就成了无目的的杀戮,暴力也就成了纯粹的暴力。
陆沉铸造了这把锋利的剑,也有义务让它成为一柄握得住的、不会失控的剑。而他家遇遇的出现,无疑不是给目前的死局带来了解局的希望。
顾遇的立场代表了他的立场,他们本身是一体的,这些直系军官们懂得了这一点,那么剩下的也只是顾遇用本身的实力说服他们的追随了。
在陆沉眼里,他家遇遇实力毋庸置疑,剩下的也就等于是磨合和时间问题了。
但他家遇遇治理军团的方法与思路,必然与他大相径庭。这期间也就必然伴随他所带来的“陆沉”的意义的消解,而消解到头,便能为任何值得这个位置的虫所用了。
换言之,他如果是铸剑者,他家遇遇便是磨剑石。
第86章 腻歪
第一次下班顾遇不能回家。
他站在基地专门为他备的房间门口,沉默了一会儿。
“少将,好好休息。”莫尔说,“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就行。”
顾遇看他一眼,点点头,趁他还没进门又问:“明早一起去训练场呗?”
莫尔讶异了一下,下巴颌张得老大:“少将你要早练?”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他上司要早起训练还要恐怖的?
顾遇捏捏指节,淡淡说:“最终精力有点无处发泄。练练好。”
他都这么积极了,莫尔只得跟上一句:“嗯,练练好,练练好。”
顾遇伸出跟指头戳了一下,很快指纹解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灯光感受到他的进入,自动一盏接一盏地打开。
这间房比起一般宿舍大上许多,都比得上酒店套房了。大,但是很空。摆设很整齐干净,地面几乎一尘不染。
顾遇一边脱下外套,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扔,一边熟练地掏出光脑给他家少将拨去。
他整个虫也瘫在了沙发上,仿佛没长骨头似的软绵绵歪倒着,眼睛倒很精神地盯着光脑屏。
很快,视频接通了。
顾遇一眼就认出背景是他家的书房,陆沉正坐在书桌前架着副镜片望过来:“遇遇,去海坞星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顾遇原本还没怎样,一听他家陆老师这么一问,鼻子就一酸,简直要落下泪来:“不好,非常不好!呜,想见陆老师……”
陆沉一看他眼睛红了,也急了,皱着眉问:“那要不我现在来海坞星?”
顾遇抽了抽鼻子,自己坚强地抹抹眼角的泪花:“算了,过来太麻烦了,你千万别来,你一来我一想到你还是要走,我就更加重了。总不能以后我去哪都这样吧。”
他顽强地说完这番话,把陆沉欣慰得也快要红了眼眶,却听雄虫话锋一转,忽然说:“而且你一来,不知道高兴的是谁呢,哼。”
陆沉听这话觉得不对:“我来了难道还能有谁比你更高兴?”
顾遇瘫着沙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腿也伸得老长,斜眼瞥了他一下,又不提这一茬了,转移话题问:“少将,你给我设计的那个y01还有多久能到海坞星啊?我现在每天都跃跃欲试,睁开眼就想开着那台机甲去训练场溜一圈。”
陆沉本就没在意之前那个话题,自然而然地接道:“大概还有三四天了,别急,我最后还要再调试一遍确定无误。”
顾遇嗯了嗯,伸手解开衬衫口,一点一点往下解扣子。
陆沉:“……你干嘛,遇遇?”
顾遇单纯无害地看了一眼屏幕,继续解完扣子:“洗澡啊,还能干嘛?洗完澡再睡觉,一天就结束了。你不在,难道还不允许我觉得无聊早点上床睡吗?”
陆沉觉得也有理:“早睡好,对身体好。”
他等了一会儿,眼见着他家遇遇都脱完了上半身,还不挂断通讯。除了特殊情况,他俩聊天的习惯一般都是由顾遇先挂断,所以陆沉一直等着,都等到他家遇遇往浴室走去,还把光脑带着没挂断。
陆沉挑起半边眉,问:“雄主,你要跟我直播你洗澡吗?”
顾遇很单纯地说:“我就是想边洗澡边和你聊天,不舍得任何一点空隙而已。”
眼见雄虫极其自然地啥也脱干净,开始冲澡了,陆沉不说话了,撑着额头很专注地低下眸看书。
哗啦啦的水声却一直不安分地钻进他耳朵里,说是聊天,对面顾遇却一直不开口,洗得格外慢吞吞。陆沉身上也莫名有点热。
“陆老师,”这时顾遇才闲闲地开口了,“我觉得你也该冲冲凉,瞧你耳朵都红了,一定是热的。”
陆沉忽略耳朵尖的烫,冷冷瞅着他:“咱俩,对着洗?”
顾遇眼睛都亮了:“对呀,对着洗多好呀。亲爱的你不要害羞嘛,咱俩以前还互相洗呢,这点要求简直低难度……”
“咔嚓——”陆沉猛然掐断了视频。
顾遇虫都懵了,好半晌反应过来,一手撑着浴室墙壁笑了起来,笑得腰都没力气直起来了。
哈哈哈哈!
救命,陆老师也太好逗了吧……
但还没等他得意地笑完,陆沉又打回来了,这回背景已经换了,成了顾遇依旧很熟悉的他家浴室。
顾遇的笑声截然而止,哑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上。
陆沉在对面挑眉看着他:“对着洗?我也洗了,你洗啊遇遇,刚刚不还洗得挺欢的吗?”
顾遇咽了咽喉结,别扭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但过了半会儿,他自己又悄摸摸转回来了。他一转回来就被陆沉逮得个正着,以一种戏谑又暗含好笑的眼神瞧着他。
顾遇便理直气壮了。
自家雌君,不看白不看!
看着看着,顾遇盯着陆沉滴下水珠的下巴颌,语调甜腻得都能滴出糖水来:“陆老师,陆少将,亲爱的……咱们打个商量呗?”
陆沉还在正儿八经洗着自己的,听这语调,心里便陡然一跳——每次他家遇遇用这种语调说话必定有诈。他又淡淡扫了一眼对面顾遇眉眼弯弯的无害笑容,立马断定一定不能和他打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