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悄悄喜欢本座 番外篇——by溢灯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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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钟凌每次对颜怀舟发火的时候,都很怕颜怀舟哪天受够了他转身就走。
他一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颜怀舟真生气的时候就马上扑上去抱住他说我错了。
幸好颜怀舟再没有给他机会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来,钟凌极为庆幸。
7.钟凌在无意间已经知道了惑心蛊是赤尾夫人下的。但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颜怀舟。因为他总是怀疑颜怀舟会去威胁赤尾夫人,让她把这种蛊毒交出来,在他义正言辞地拒绝某件事情之前都往他身上放上一个。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8.钟凌一往无前的剑意和灵台里的那条青龙都源自于他对颜怀舟的执念。他修覆云手也是为了随时准确无误地把要溜走的颜怀舟给捞回来。至于为什么每次都要暗戳戳地砸他一下……
钟凌觉得,某人对自己可恶到令人发指的行为,应该心中十分有数。
9.钟凌讨厌别人碰他的脑袋,但是很喜欢颜怀舟替他梳头发,这让他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颜怀舟束发的手艺实在太差了。
有好几次钟凌打着架,发带竟然猛地散了下来。他和对手面面相觑,尴尬得头都要掉了。
10.颜怀舟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其实钟凌是醒着的。他听见身边熟悉的脚步迈得小心翼翼,本来打算突然睁开眼睛吓颜怀舟一跳,可谁知颜怀舟竟然俯身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钟凌决定,他要假装不知道。
·钟凌比颜怀舟想象中,还要更加爱他。
第66章 番外(三)
最近的天气始终阴雨连绵,脚下的道路上尽是湿滑不堪的积水,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里也沾染着黏黏腻腻的气息,直搅扰得心头挥之不去的烦躁感愈发强烈。
花道戍已经把自己关在家中闷了许久,今日不过是想趁着雨停出门走走透上几口气,那个他并不愿意见到,又总是甩不脱、避不过的人,便再次沉默地缀在了离他身后不远的距离。
他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去,对云极怒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修士的疏远和厌憎丝毫不加遮掩,但却那么的理所当然。云极对花道戍这般不留情面的质问无所适从,只好如往常一样低着头一语未发。
花道戍等了半天,也没能得到云极的半分回应,不免更加气急败坏地跳脚道:“我早就说过了一百遍,我不想再看见你!难道你听不懂吗?”
云极的神色颇有些局促,过了半晌才在花道戍的怒视下朝他微微抬起眼睛,讷讷开口道:“听得懂……”
“我只是,不太放心你。”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可花道戍一点也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闻言马上嗤笑一声,连珠炮似的出言讽刺道:“真是好笑。你为着一颗破珠子跟我翻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不放心我?你把我丢进你们妖族水牢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不放心我?”
“云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就活该这样被你骗得团团转?”
花道戍问的这些问题,云极一个都答不上来。
他在小修士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安地后朝退了两步,竭力将声音放得诚恳轻柔:“对不起。”
花道戍定定地望着那双碧绿色的瞳孔,和云极僵持了片刻,忽而觉得一阵泄气。
果然,又是“对不起”。
这段时间里,云极重复了太多遍同样的话。但“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他来讲,根本就没有意义。
小修士顿了顿,朝云极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来:“算了,你爱跟着就尽管跟着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管不到你的头上。”
他说完便径自疾步离去,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透过木门边缘狭小的缝隙,他看见云极追到门口,在紧闭的门前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复又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开了。
那道灰色的身影落寞隐入林间,逐渐消失不见。
花道戍咬了咬牙,一再告诫自己———他走了倒也清净。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绝不可能再和云极纠缠下去了。不是么?
他深吸口气平复住心绪,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忘掉有关云极的一切。明天早起,依旧是美好的、全新的一天。
可从天亮一直躺到夜深,花道戍还是没有能够睡着。只觉得脑子里纷沓杂乱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压抑得他快透不过气来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蹭了蹭眼角不知何时泛起的泪意。
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百般无聊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第一眼望见的,就是那个守在他家门前的角落处,等了他很久很久的人。
见惯了云极漠然冰冷的模样,花道戍简直想象不出,他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天。
云极当时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靠在背后的墙壁上,残破的衣摆上到处是灰蒙蒙的尘土和早已干涸的血渍,待看到自己出现的时候,立刻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花道戍不会忘记,云极是如何迫不及待地快步向他走去,把遍布裂纹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哽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小花,你……你去了哪里?”
花道戍不假思索地推开了云极的手,但却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间,他是有过动摇的。
然而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不想掺合进大人物们的爱恨情仇里,扮演一个可悲可笑的角色。
况且在认真思考了很多天以后,花道戍懊恼的发现,除了一张与苏妙妙相似的脸,他实在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哪里可以吸引到云极的目光。
曾经给过云极的信任和依赖全无保留,可所有自以为是的心意,最终都化作了痛苦和难堪。
但凡他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话,就不该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连续不断的失眠并不好受,幸好花道戍没有丧气很久,就找到了新的事情可以做。因为第二天上午,他便收到了不周山的下的帖子,邀请他去清执神君的仙尊接任大典观礼。
花道戍既没有显赫的声名,也不是世家子弟,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师承,像观礼这样的大事,原本怎么算也不该轮到他的头上。
这张请柬已经足以算得上是一份的殊荣了。
在父母的连声催促下,小修士踏上了去不周山的路。
云极总不可能追他追到不周山去——花道戍这样想着。但当他真的一路上都没发现云极寸步不离的身影,心中又难免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仙尊的接任大典的确圆满热闹,花道戍在喧嚣的人群里真心实意地为钟凌高兴,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颜怀舟正抱着怀里的逍遥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典仪结束后,颜怀舟冲他招了招手:“来来来,小花,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花道戍一听见颜怀舟的声音就一个头两个大,可又明白自己怎么样都躲不过去,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上近前。
“魔尊大人,你怎么每次都有事情想要问我?我能不能不回答你?”
颜怀舟笑得十分和善:“当然不能。”
花道戍的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那你快点问。”
颜怀舟看他乖乖过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友好:“怎么是一个人来的?你那位道侣呢?”
花道戍无奈道:“我没有道侣。咱们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颜怀舟奇道:“这都几个月了,你和云极还没有把事情掰扯清楚吗?”
花道戍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想再理会他了。”
“真的?”
颜怀舟摩挲着手里的刀背,眯起眼睛看他:“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朋友,既然你和云极彻底划清了界限,我也就不必担心阿凌再为着你的立场为难。”
他这话说得别有深意,花道戍心头猛然警铃大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怀舟不疾不徐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前些时日与阿凌商议,都觉得将云极这种人留在世间到底是个隐患。他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头凶兽,正是斩草除根最好的时机。”
花道戍被吓了一跳,全然按捺不住满脸的关切之色,马上追着颜怀舟问道:“仙门和妖族不是早就说好要和平共处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找云极的麻烦?”
颜怀舟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随口一提罢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花道戍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颜怀舟在故意骗他,登时气得涨红了脸:“我哪里紧张?你们要对云极做什么,根本就不用来告诉我,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自然不肯再和颜怀舟待在一起,撒开腿一溜烟地跑走了。
钟凌走到颜怀舟身边时,只来得及看到了花道戍的背影,不禁很是疑惑:“小花怎么走得这般匆忙,是有什么急事么?”
颜怀舟兀自觉得有趣:“他能有什么急事,八成是找他那位道侣去了吧。”
钟凌只看颜怀舟的表情,便能猜得出他和花道戍大约说了什么,不赞同地嗔他一眼:“我倒觉得小花愿意把这件事情放下没什么不好,你以后少拿别人的痛处来开玩笑。”
颜怀舟答得一本正经:“他要是真能放得下,至于到今天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么?我可听说云极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悔不当初,想来他们重新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有花道戍在那里看着,你就不用整日忧虑云极再惹出其他的麻烦来。”
他说了这么几句,就不想管再旁人的事了,见左右暂且无人注目,悄咪咪地挨近了钟凌的肩膀:“阿凌,你看天色不早,我们是不是也该……”
钟凌被他成功带偏了话题,警惕地往旁边躲了躲,半是愠怒半是羞恼地打断了他的话:“眼下还是正午,你从哪里看出天色不早的?”
颜怀舟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拒绝,不由分说拢住钟凌的指尖,把他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
鼎沸的人声来得快散得也快,花道戍从不周山上下来,依然是独自一个。
月光把孤零零的身影拉得老长,他一边走一边无精打采地踹着地上的石子,盘算着可以去哪里再消磨些索然无味的时光。
不过转了个弯的功夫,花道戍突然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可他狐疑地回了好几次头,并没有望见半条人影。
出门在外,形影单只,总得自己多留个心眼。花道戍刻意放慢了步伐,留神着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背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侧旁,看到了半边露在外面的衣摆。
会在衣摆上绣着饕餮的修士实在不多,未免也太好认了。花道戍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断定那个躲起来的人正是云极,心情竟奇异地好上了许多。
大约云极也觉得上次被关在门外的场面太过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和他相处为好,于是不再露面,改成了偷偷隐在暗中尾随。
一向孤高的大妖此刻把自己整个缩成一团,努力不想让他发现的样子,真是既可怜,又好笑。
花道戍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又开开心心地哼起歌来。
归途迢迢,不周山与北荒的边界隔着很远的距离。花道戍不急着赶路,一味走走停停拖延时日,足足耗费了月余的功夫,方才折返回了安逸的小山村之中。
到家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扑倒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美梦餍足,花道戍从下午睡到夜半,直到被耳边响起的炸雷声给惊醒了。
窗外的暴雨来得又凶又急,道道狰狞的闪电接连从空中劈落,仿佛要把天幕都撕扯出一个窟窿。花道戍坐起身来揉揉眼睛,忽然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很想知道,云极现在在哪里。
云极走了吗,还是仍然守在他的附近,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不断翻滚叫嚣,即使懂得这么做是错的,花道戍还是不由自主翻身下床,撑起一把油纸伞,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在把门推开的时候,他做了很多设想。诸如天气恶劣,已近四更,没有人可以不眠不休,只为了时刻能够知晓他的动静。云极如果脑袋没有进水,早该回到妖界里去休息了。
但,不是这样。
花道戍凝望着那个倾盆大雨中湿漉漉的身影,鼻子一酸,还没开口说话,心就先软了一半。
云极第一时间听到了门前传来的动静,分明很想朝他走过来,又仿佛怕他并不愿意看见自己,迟疑着没敢动弹。
花道戍向云极站着的方向迈了几步,云极才终于迎了上来。
他试探着伸出手,接过了花道戍紧握着的伞柄,默默地替他撑在头顶上方。
小修士带着浓浓的哭腔用力踢了他一脚:“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为什么还不走?”
“云极,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还整天跟着我干什么?”
云极一动不动任他踢打,甚至垂着头不敢看他,低低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花道戍恶狠狠地抬头看他,却在看清了那双眼睛的时候怔在了原地。
云极的瞳孔竟不再是碧绿色的了,而是与他一般无二的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