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欺诈一面谎言番外篇——by相逢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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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爱恨如絮
“你想弄懂爱,很好,你问对人了。” 戚谋大佬坐姿地待在椅子上,底气十足的模样。 其他三人欲言又止。 论起爱,不管请教谁,也比请教欺诈强啊! 戚谋拉着机械小忠犬的手,走向了偌大的妄想城。 路上无聊,机械拿出吹泡泡机,在嘴边吐出彩色泡泡。 透彻的泡泡飘结成群,四散向远方。 戚谋问:“为什么爱吹泡泡?” “M说这样会让人快乐。”机械努力地吹着泡泡,“人们喜欢,孩子喜欢。” 戚谋会意地拍拍机械的背,走到城市上空的一处浮空电子塔。 他早注意到了这座高耸的建筑,站在最高的塔墙外,可以眺望俯瞰整个妄想城。 戚谋正踩着塔砖,站在风口,黑裙和头发猎猎飞舞,嘴边挑着笑,伸手指向城里的人们。 机械不解:“他们怎么了?” “你要找的爱就在那。”戚谋收回手,左手轻轻挡在额前。 妄想城的人造彩光还是太耀眼了,盯久了眼睛疼。 其他几个人也站了上来,站在电子塔顶,为城市多了一道剪影。 机械迟疑:“我手里有他们的精神数据,但从来读取不到爱。” “这是个再准确的数据也无法定义的东西。”戚谋敲了敲机械脑袋,“这些人,你随便指,我随便让你看。” 活着的人,在异国他乡负重前行,心中会没有爱吗? 机械:“谁都可以?” 戚谋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夸下海口,而是说:“挑你感兴趣的。” 机械人的视力很好,还刚学习过惊奇,一定能发现特别的人。 机械转身,不看川流人群,而是指着戚谋:“你。” 戚谋霎时破口笑了:“我?” 机械:“你都说我问对人了,那么代表你也有,不是吗?” 这家伙太聪明了,看起来M才是傻子,把人当做笨蛋。 爱对戚谋来说很不好讲,他的心思深沉,喜怒如浮云,爱恨也描摹不出明显的轮廓。 戚谋整个人就是个欺诈体,骗人骗己。 他自然不会和机械说这些空话,就扬扬下巴看戏剧:“你来讲讲。” 被点名的戏剧超惊讶:“我?我爱啥啊?我连小九都不爱,多年老寡王了,所谓的绝美小零还在未来的路上等我。” “你有的,戏戏。”戚谋眯眼仰头。 戏剧笑了半天,才缓缓点头,眉眼微微垂了一半:“也许我是有的。” 机械坐在塔边,仰首盯着戏剧,等他说完。 “我爱我的故乡,听着很中二空泛是吗?”戏剧抱臂眺望远处,那目光早越过了妄想城,在凝视看不见的遥远天空,“故乡的歌谣是我终生难忘的,它低沉而甜美,对你们来说就是那所谓的异域风情。我生活过的地方风沙很大,却供养了很有意思的人们。” 旅人在他乡疲累时,总会想起故乡。在遥远而未卜的故乡,是否还有人等着他还家? 机械自己拿出瓶子,收集了戏剧此时的内心波动数据。 红色的气体。 “我找M,也是为了回去。”戏剧侧头,长发迷乱地被风拍在他脸上,“我听说他有那种道具。能通向八方,穿梭往来。” 机械点头:“是的,他有。我不知道故乡对人来说的意义,但与我而言,也许就是M对我的意义吧?我懂了。” 谁能不眷恋美好的出生地? 但故乡之爱,对机械认清爱远远不够。 机械又说:“下一个。” 这还自觉叫上了? 戚谋眼神游移:“下一个……”他轻轻推了一下阎不识的背。 阎不识:“?” “促进队友情的时候到了,来吧。”戚谋眯眼,一副等听的模样。 阎不识有点抗拒,嘴唇抿了半天,指着戚谋:“你们,走。”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人家听。”戚谋恋恋不舍地走了两步,站到塔另一边。 戏剧和司斯走跟了过来,看起来也是被赶的。 戚谋抱着塔柱偷偷回头看,戏剧也叠了上来,把他压个半死。 那头的阎不识发现了,瞪了一眼过来。 被发现了。 戚谋只好老实地走到塔边,坐下远望。 但戏剧暗搓搓从阎不识背后迂回了过来,一副近距离吃瓜看戏的模样。 机械:“你是谎言,所以我可以进行简单的检测吗?” 阎不识不在意这个:“随便你。” 机械的两手变成了电子牌,两边各有一个词,是【反驳】和【赞同】。 阎不识抬眼,开场白是:“我没什么好爱的。” 机械举起了【反驳】牌子。 阎不识啐了他一口,继续说:“我是怎么成为谎言的?哦,这是天性。” “不管是无意识的话还是有意识的。”阎不识微微仰脸,手指一搭一搭地敲着腿,“在我这都是谎言,我很喜欢这点。” 【反驳】 “我是那批。”阎不识低头,嘲讽地笑了笑,“那批最正常的,在原世界生活的中途莫名来到这的人,不惦念过去,不记住回忆。” 机械没有亮牌子。 “在八方城能做什么?好像也就这样吧。” “很多人找不到目的,我觉得无所谓,爱自己就好。” 机械罕见地举起来【赞同】。 “但要是……”阎不识顿了顿,“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可以……” 这一顿就是半天没有下问。 戏剧等得抓心挠肝。 机械根据语境推测:“你可以不止爱自己?可以不止你爱自己?” 阎不识捂住了机械的嘴,把人家抵到塔柱上:“说完了。” “我不是从嘴巴发声的。”被捂住嘴的机械说。 “戚谋跟你说的?”戏剧忽然出声。 “不。不是。” 但机械莫名举起了【反驳】。 “你在这干嘛?”阎不识眉头都快皱成结了,狠狠盯着戏剧。 戏剧叹了口气:“哎,你知道我最遗憾什么吗?走之前恐怕吃不上喜糖……呃,别打。”他跑开了。 机械若有所思地在那念叨:“爱自己……爱他人……” 情绪的数据传进了他脑子里,高速处理着。 这边阎不识把戏剧打到了尖塔的边边角,戏剧不得不扭头喊一声:“戚谋!轮到你了!呃!” 司斯茫然地坐在塔内的地上,抱着手,像是个等待传讯的犯事犬。 “还没吃饱吗?”戚谋踩着司斯肩膀跳进塔内,走了过去,低头盯着机械,“真贪心啊。” 机械眨眼睛:“这种话语听着有点糟糕,最好别对我说。好了,我想知道你的爱,我察觉得到,很复杂。” 妄想城的昼夜都是人工控制的,此时已到了深夜。 这是座灯火通明的夜城。 戚谋的神色被暗影与微光照得暧昧了许多,乍看下去分不清楚是人还是鬼魅。 他是个内在很有情绪的人。只是那些感情像是泥沼中有毒的花草,恣意疯长时,也被掩埋陷落进内心深处。 爱么,他从来不提。 但轮到剖明的时候,也不羞耻。 “爱很宽泛也很细致,能撼动我心灵的,也可以叫□□。”戚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除了朋友还有很多亲人,还有个素未谋面的便宜爹。我不会为他们哭啼落泪,但不那些人是支撑我的动力。” 机械举起了【赞同】牌子。 “不管你看不看得出来,我情感其实很丰富。”戚谋挑了半边眉,“我有喜好也有厌恶,我爱亲近过去的亲人,也爱捉弄他们。我怀念江边的晚风,想见消失的故乡,也喜欢在八方城戏剧家里好好睡一觉。” “这些活人,那些死人。我或许都没那么在意,但要说爱,我自认是算有的。” 戚谋说这话时眼角也弯起了条笑河:“不然我为什么来到这,还想做M的同事?” 【赞同】 机械努力地吃掉了这些情感数据,还说:“可我觉得你从来不说心情。” “没必要,没必要。就算是自己,也用不着成天想这些。” 戚谋的心理活动确实少得可怜,只因他把情感藏得很深,只是握住信念走下去。 “就这?还没挖完呢。”戏剧偷偷凑了过来,从后边趴到戚谋肩头,揽了揽脖子。 戚谋被带得一晃,回头眯着眼盯戏剧。 戏剧怂了:“你这和个刚刚阎哥看我的眼神一样。” 戚谋看着不满的瓶子:“我结束了,还没喂饱他呢。”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戏剧极速地问。 戚谋秒答:“黑色。” 机械举牌【赞同】。 “最好的身高。” “188。”他自己的身高,这个骚包。 【赞同】 “酸奶还是甜牛奶?” “酸奶。” 【赞同】 “美人还是帅哥。” “那当然帅哥。” 【赞同】 “弱0还是强0。” “我喜欢共同话语感,强。” 【赞同】 “最喜欢的play。” “x……n……x……r。”戚谋说了四个字,开头的音节咬得重些,后边几乎听不清。 戏剧瞪大眼睛:“什么什么羞辱,第二个字你再说一遍?” 戚谋很大方地重复:“n……” “u。” “你太可怕了!”戏剧小喊了一声,左看右看,确认只有自己听见。 “我又不会真做这种事。”戚谋摊手,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为那几个字羞耻的意思,“起码对你没有兴趣。” 机械无力地说:“赞同……” “公主还是骑士?” “那我当然还是选男的。” 戚谋回答超级老实。 戏剧就趁热打铁,语速贼快地问:“司斯还是阎不识?” “你在想什么。”戚谋撩了撩眼皮,早知道戏剧这一手,“洗洗睡吧。” 戏剧眼巴巴地装戏精问:“那,我还是阎不识?” 戚谋握住戏剧的手,举到心口,同人来了个深情对视:“你。” “真的吗?”戏剧一副姐妹情深的语气。 机械默默地举起来【反驳】的牌子,还认真地说:“假的。” 戚谋不和人贫嘴,站起来,一脚踏在塔阶上,预备离开:“机械,你还想知道谁?” 机械还未开口,戏剧扑到戚谋耳边极具感染力地又轻轻问了一句话。 戚谋本能答了。 答完,他立刻给自己左脸来了迅猛的一巴掌,又幽怨地缓缓把目光望向戏剧。 啪得一声大响,特别清脆。 戚谋这辈子没被打过脸,现在俊脸上有了自己的手掌印,蛮红的,和白皮肤相映。 戏剧哈哈大笑:“喜糖喜糖,百年好合……呃,别打我!”这个小顽皮精,又跑了。 戚谋知道,他们心中的爱,都不是机械想要的。 机械想知道的是—— 自己一串数据的情感,真的只是妄想吗? 作者有话要说: 1、这几天爱熬夜,凌晨可能有掉落。 2、A的为爱发电人设图指路专栏。 3、隔壁的预收《盛大演出》有惊喜。 4、最后申明一次:每个人的剧情和大纲都是早定好的,司斯基本不会离队,戏份占比不会改变。主cp的确有一场需要他们奔赴的宿命,下一卷属于他们过往的副本预计两三天后发布。为了不影响更新,评论接下来可能不会再看了。 .
第89章 爱的代价
脸疼,戚谋走了,不想和戏剧多说话。 机械歪头:“把那个一米九的叫过来?如果他也需要私密谈话。” “嗯。” 一转出来,阎不识就见到了戚谋脸上的大红手印,都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谁能敢打你啊?”看穿一切的模样。 司斯也走上来:“怎么了这是?” 戚谋无奈地抹了把脸,伸手指戏剧:“他打的,你给我打回去。” 戏剧顿住,往后退了两步:“我敢吗?他恼羞成怒自己打的……” 司斯对着戚谋一个点头,走向戏剧。 戏剧嗷嗷跑:“喂,他在骗人啊!不信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司斯很轻巧地揪着戏剧后衣领,把人提了回来:“我知道,但他要出气。” 话是这样说,也只是用手指在戏剧的额头上戳下一个滑稽的红印。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去机械那头了。 戚谋躺了下来,仰望人造星空,是很美。 阎不识罕见地笑眯眯:“我猜到了。” “你……”戚谋瞥了阎不识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辩解了,“下次去哪呢。” 阎不识没回话,也靠着塔柱看夜空。 这头的司斯已经被戏剧按坐下,像是被提审的犯人,低着头看机械。 他很老实,也很清楚机械想知道什么:“我对爱的理解,最早来自于我的父母。”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小四递给了机械。 伴生系统在宿主允许的情况下,会选择记录宿主的生平经历。有点类似日记的功效。 机械翻阅着小四的记载,戏剧也十分不认生的凑上去围观。 看了一会,他啧啧称奇:“你爸爸和妈妈都那么小只啊?怎么生出你这个大高个。” 在陈旧的图像里,那个抱着孩子的长卷发女人眼睛圆滚滚的,像是只甜美的猫。身旁的男人带着金框眼镜,斯文而阳光,的确很有司斯的乖狗狗气质。 “你的父亲比你更像思考。”机械进行了分析,都忍不住这样说。 司斯笑了笑:“不,他平时头发吱哇乱翘的,桌上东西往往也乱七八糟,都得我母亲哼着去收拾。想不到吧,也就拍照时正经。” 他的目光隐隐有些怀念:“因为实在差的太多,自己都忘了,好多年后拿着这张照片质问我妈妈这个男人是谁……” 司斯居然是八方城的新生原住民——父母在八方世界身为玩家相爱,随后以传统的礼仪诞生的存在。 这是外界最常见不过的家庭,也是八方城最为少见的家庭。 机械走马观花地扫着司斯的记录,简洁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父母的相爱,家庭教育的融洽。 难怪能在这个混乱的八方城里,养出这么一个浑身往外冒白光的笨骑士。 “后来我的父亲在副本里出了意外,我的母亲在和我商量后,选择了追随他而去。” 司斯的目光沉着而清澈:“对我而言,爱是尊重,是信任,是永远的支持。” 戏剧摸了摸下巴,偷偷溜出去找另外两个分享这手新鲜八卦了。 机械还在提问:“那么你的爱呢?” 司斯很自然地:“你自己看吧。” 机械调出资料库和通讯器看了一会儿,才说:“哦,这是你的爱啊,对人的那种。” “我……”司斯睁大眼,立刻明白他是看错了资料库,连连晃手,“不是,你怎么?” “你让我看的啊,我看到了。” “不……” “你不是吗?” 司斯闭嘴了,正义的戏剧回来了。 戏剧拍了拍司斯的脸:“来,我问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司斯:“?” 戏剧:“最喜欢的颜色。” “黑色。” 看着司斯一身白,机械举起了【反驳】的牌子。 “最好的身高。” “188。” 机械依然【反驳】。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机械思考了一会儿。 “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坏……”司斯皱眉,“等等,你以为我没反应过来吗?” 戏剧往后一靠:“女人还是戚谋。” “小戚。” 机械眨了眨眼,戏剧哎哟一声。 司斯立刻举手:“你这……我,我重来。” “酸奶还是甜牛奶。” “酸奶。” 【反驳】。 “蔬菜还是烤肉。” “蔬菜。” 【反驳】。 “辣的还是淡的?” “淡的。” 【反驳】。 “欺诈还是戚谋?!” “小戚!” 啪。 司斯打了自己左脸一巴掌,神色万分复杂地看着戏剧。 “我就说是他自己打的。”戏剧嘟囔一句,语气夸张,“你还要辩解?” 司斯欲言又止。 机械:“他不用辩解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戏剧:“你再努力辩解一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司斯无奈:“算了,快走吧。” 机械吸收到了点别的东西,但他没说。 机械绕回戚谋那边,望着妄想城下:“我还想知道更多,他们的爱。” 戚谋在这半天,人都躺麻了,跟机械伸手:“心真大,我们都不够你吃,来吧。” 机械将戚谋一把拉起来,两人乘坐电梯先下塔了。 阎不识看了半天司斯脸上的巴掌印:“哟。” 司斯:“……” 戏剧快走两步,回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句:“我的伙伴不会落入俗套的。”就去追戚谋了,剩那两个在后边。 戚谋让戏剧把那朵金属花拿出来,也就是当时金发女人给他们的信物。 戏剧拧动花枝,花就打转着指向一个方位。 他们跟着花的指示前行。 在露天的舞蹈广场边角,那位金发女人在坐着喝奶茶,一见到戚谋他们,就站了起来。 但看见机械,又犹豫地不敢过来。 戚谋解释:“他是M的代理者,不是人类,不大会和人相处。” “我现在会了,谢谢。”机械辩解,还跟金发女微笑。 金发女逐渐放下戒心:“……这里真是什么都有,好吧。那么M呢?” “这位机械想救他的主人。”戚谋用了常人比较好理解的说法,“但得拜托你们一件事。” 金发女点头:“如果能让M好好的,尽管说吧。” 看起来这位金发女子是态度亲和的一派,但在城中一定也有憎恨M的一派人。 戚谋反而觉得金发女更为奇怪且不容易。 谁能宽恕毁灭你一切的人?尽管他是身不由己、并尝试挽救过错。 但那双手上沾的,都曾是一个世界的血与泪啊。 —— 露天舞园,柠檬大道前。 机械手里有几百份纸张,他在快速阅览。 这些是城中遗民刚刚写给M的信,不多,很多人不愿意写,还是靠金发女号召才有的这些。 那些不同的字迹,书写着同样的爱。 他们的信里有对故土的不舍,对故去的家人、爱人和朋友的怀念。 这些是,已经失去但依然铭记的爱。 这才是机械应该去懂的。 机械的眼睛眨了眨,一张张翻下去,胸膛似乎都在起伏。 什么人的文字都能触动人心,前提是交付了真情。 有潦草不清的字努力规范体式,有工整的字行却被泪水模糊。 纸上文字,三分爱意而已。 那些每个人心中呼喊不出的,才是最深刻的爱意,旁人很难理解。 但机械在努力消化这些外露爱意的数据,他的程序有些错乱了,一个机械人的手居然会颤抖。 在广场上,远远多于写信者的人们聚集在四方,远远地凝望这一处。 “我听M说过了很多次对不起。”机械的声音扩到很远,他抬眼环视众人,“你们想向M寻仇也好,想保持中立也好。我依然替M向你们许诺,他不会将你们弃之不顾。” “也许我该道歉,但这些话不是我该说的。我也无法通过呆板的礼仪动作,来抚慰你们失去的爱。” “我也在失去爱,多多少少明白你们的心情。”机械微微垂眼,又一次抚摸代号卡,“尽管我只是个机械人。” 渐渐又有几个人过来,递上了他们写给城主M的信。 机械收过来这些信,将他们虚拟化放进了M的空间里,抬眼说:“我会将M救出来,那时候,你们和他的仇怨或是情谊,都与他当面讲吧。” 在越极致的处境下,爱恨都越鲜明。 妄想城像是个大煮锅,把人的爱恨悲喜都冗杂炖到沸腾。 遗民们爱故土吗?爱。 遗民们恨M、心象与八方城吗?恨。 他们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流浪时难过吗?悲。 他们也会被M逗到欢乐吗?也许有喜。 人群之中,一个小女孩闯了出来,正是收集悲喜之时,那个半哭半笑爱嗑CP的小姑娘,还抱着狗狗玩偶在。 她跑到机械面前,眼里混杂着惊喜与悲伤,但笑着说:“爱。” 机械重重点头:“是的,我明白,我要去救M出来,靠爱。” 人们或是侧眼,或是正视那位机械人。 有茫然也有期待。 茫然在,失去了M,他们还能活下去吗? 又或者,M被救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但他们仍然期待,因为谁都不想眼见分离。 在万人瞩目下,机械走回了家。 回到他心中的故乡,回到充满金属味道的小窝。 他将付出明白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