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 番外篇——by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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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总有一种错觉,虽然不恰当,但巫法跟青丘国教似的,哈哈。”
即墨途有些出神,“难怪,国予巫术,狐族无异言。”
“嗯,尊上一直当他是自己人。”战酒仙道,从战以择来到青丘,他便一直看着他,尊上真的很好。
“即墨途,青丘无将了,若我不带着他们,我怕十天都撑不到。”战酒仙看着他,认真道。
即墨途想了想,道:“其实你在后方是最好的,但若真如此,我便跟着你吧。”
“那万一你受伤,巫术施展不成,岂不是坏了大事?”战酒仙担忧道。
“那能怎么办?你都说了你不上撑不下来。”即墨途瞪了他一眼道:“你不会以为我不能打吧?”
战酒仙微微一愣,下意识道:“你哥哥不能打。”
“那是他几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研究巫族的推算与秘术上了,连基本的拳脚都不会。而现在,他的经验与九转六合旗融合,我俩又是一魂,就不用再费力研究那些了,这些日子,我练的都是战法。”
“巫族还有战法?”战酒仙有些惊讶。
“当然,巫力很强的,我能保你不死。”即墨途自信道。
战酒仙松了口气,道:“也好,那我们一起吧。”
即墨途点了点头,“狐族是不是有混沌青藤?”他一边跟在战酒仙身后,一边说道。
“好像有过,但后来给伯劳族了。”
“能借给我一用吗?”
“做什么?”
战酒仙一边问一边推开了一扇门,一股煞气铺面而来,数十个乌木架子排列整齐,上面陈列着寒光凛冽的兵器。
再往里看去,是一件件绽着暗芒的铁甲。
即墨途看着充满着肃杀之气的房间,黑色的眸子泛起波动。
他道:“不是说了保你不死吗?但总有危急情况,有混沌青藤,我就能施展出万无一失的巫术了。”
战酒仙失笑,“没想到你是个谨慎的。”他态度随意,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或是自信。
即墨途不语,他看到战酒仙走到了一件白色甲衣前。
他动作利落的褪去外套,把那件甲衣往身上套,战酒仙动作熟练,就好像做过了无数遍,即使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每一根带子,每一块铠甲的位置。
“那我给伯空空传信,她与尊上相熟,必是愿意帮忙的,只是不知道伯劳族状况如何,她又何时能赶到。”
战酒仙说完这段话时,已经把最后的腰带扣好,白色的腰带上嵌着银色的玄铁片,看起来瑰丽冷硬。
即墨途看着他的眼睛,只觉那其中有重新燃起的火焰。
这套甲衣名为雪落,用材珍贵,炼制困难,是件难得的宝物,战酒仙贯爱穿它,但从他抗命,战以择不发一言离去,只留下了摇摇欲堕的青丘起,他就把它放了起来。
一个连尊上要求都做不到的狐族,背负着连累种族的罪过,如何抬得起头?
可偏偏战以择在那个时候把整个青丘都交给了他。
所以他苦苦支撑,只求无过,而不敢往前迈一步,他把自己埋在政务里,把自己的战甲尘封。
可战酒仙毕竟是战酒仙。
他是青丘九尾狐族,是受族人信赖的将军,是一往无前的战士。
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所以他永远不会真的倒下,不会真的绝望,他只会战到最后一刻。
他右手虚握,一杆枪便由虚凝实,漆黑笔直的枪身上红色的荆棘纹缠绕,在顶端汇聚,凝成锋锐枪尖,鲜红如血。
血烬惊鸿枪,战酒仙的契约武器。
他持枪而立,对着即墨途爽朗一笑,道:“走吧,让你看看我狐族的战意!”
战意?即墨途有些怔怔的看着他,这就是战酒仙吗?在千年间流传下来的记载里,和哥哥、狐祖一起并肩作战的妖。
一枪血烬惊鸿,意动九天。
虽然还未到战场,但他已经可以想象他舞动那杆枪的样子了,再多的文字也不如真人的冲击力大,只有战酒仙这个样子站在他面前,他才有可能想象出,那寥寥数语中活生生的形象。
那个时代的狐祖,他身边的人,还有哥哥,一定过得很精彩吧。
即墨途有些恍惚,那些过去,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一样,隔着一千年的时光,他好像就是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又好像有很多新的东西,他没有罩着袍子,眼睛上不会有着终年遮挡视线的阴影,他看到的都是扑面而来的,都鲜活的不可思议。
真可惜,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其实分不太清,有些感觉到底是哥哥的还是他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无论如何,他都觉得很幸运。
即墨途笑了起来,道:“走吧,别忘了传信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原不曾了解
战酒仙一袭银白战甲,手持血烬惊鸿枪出现时,狐族先是寂静,接着像是终于冲破了什么一样,爆发出了有如悲鸣般的欢呼。
即墨途一身立领黑衣,头发束起,手持九转六合旗跟在他旁边,颇有一种利落感,但细细看去,便可见他黑衣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暗纹,在旗尖暗芒的相称下甚是诡异,叫人不寒而栗。
“南边业成的铁桥已被我毁坏,西边景城的护城大阵已经开启,想要从这两处入我青丘,没有十五天决计不不可能。”
战酒仙沉声道:“现在只有北边的度城是个口子,我们只需要守十天,这十天,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敌人进来。”
“战将军,十天后,青丘是不是就永不失守了?”一个将领问道,他的眼中有着一点光芒,像是那绝望的表情上,生出的唯一饱含希望的东西。
“是!”战酒仙退后一步,让即墨途的身影更加明显,“这是即墨先生承诺的,你们还不放心吗?”他笑着朗声道。
即墨途一愣,眼睛有些瞪圆的看着下面的狐族。
“我们放心!”
“千年前即墨先生就帮我狐族了,特神。”
“对,狐祖能回来,不也是靠他吗?”
“那时候战将军就说了,即墨先生要用巫术!”
“谢谢先生。”
听着将士们的言语,即墨途眼中的呆愣一点点褪去,他抚了抚心口,只觉又有酸涩在涌动……哥哥,你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吗?你摘下过帽子,去看看这些狐族看着你的眼神吗?
尊上留给你我的,竟是这样温柔的东西。
真是叫人难以想象。
“我保证,若战将军十天不死,青丘十天不破,我便能让这座灵地,永远属于狐族,任何外族胆敢踏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青丘无人可犯。”
即墨途开口说道。
似是没想到他会做出保证,狐族将士们都是有些意外,然而到了后面,则是脸色涨红,青丘是狐族的祖地,无人可犯!
“青丘无人可犯!”战酒仙沉声喝道。
“青丘无人可犯!”
“青丘无人可犯!”
即墨途愣愣的看了一眼战酒仙,又看向下面的狐族,那叫喊声中全是泣血的战意,明明知道命运是什么样子的,在这样赴死的路上,他们的表情却决绝坦然。
他微微垂下了头,狐族,确实很特别。
即墨途跟在战酒仙身后,来到了度城,城门外,龙族与荒辰紫龙族黑压压的站成一片。
而站在最前头的,却是唐潜。
战酒仙枪尖一指,道:“从那次夺灵草起,你便想好了吧。”
唐潜无害的一笑,“战将军聪明。”
“当时让那个手下赴死,就是为了得到虎族的破神之毒,挑起争斗?”
“没错。”
战酒仙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染上红色,道:“那还说什么,战吧!”
他身后就是度城,虽然防守资源不如景城,但毕竟是青丘的内城,将士们也是可以借阵法地势之利的。
战酒仙拖住唐潜,就能让狐族将士轻松太多,利用地形之利进行战斗和防卫。
唐潜眼看着战酒仙冲过来,一转手腕,一把漆黑的方天画戟便出现在他手里,反手一挥便挡住了那一枪。
“你藏的好深啊!”战酒仙看着唐潜,咬牙切齿道。
不断的算计狐族也就罢了,最多让人觉得这唐潜是个心机深沉的妖,可是他的武器竟然是方天画戟,这样的武器对力量要求很高,足见他对自己修为的自信。
可这些却从未传出过一点风声,甚至连有关唐潜的战斗风格都是没有半点资料,这得是多深的算计才能做到?
“呵呵。”唐潜轻笑出声,“其实本尊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力量。”
战酒仙挑起嘴角,笑道:“巧了,我也是!”
灵力狂涌间,战酒仙与唐潜各退一步,唐潜的眉目间倒是多了层郁色,这战酒仙的修为比他想象的高啊,大家都在猜他的年龄,却是不知,他到底比狐祖早转世了多久。
现在想来,只怕远远比众人想象的多。
其实,战酒仙在恢复记忆后就在这方面做了些隐藏,他成名晚,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只修炼了六十多年,但实际上,他与紫栖渊的转世时间只差了五年。
他不想让人知道狐族的底细,自然就和鬼年商量了一番,把真实的情报都做了处理。
所以除了尊上和几个近卫,没有人知道,战酒仙的灵力是要强过战以择的。
这也是唐潜不快的原因,虽然他不觉得这样打自己就会输了,但素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哪能忍受别人算计他?
只能说,鬼年的情报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战酒仙才不管他的脸色,锐利的枪尖不断扫去,速度远非唐潜的方天画戟能及,唐潜却也不急,只用浑厚的灵力灌注戟身,拍开战酒仙的攻击。
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寒光肆虐,银芒点点。
他二者灵力相近,又各有所长,甫一交手,竟已现胶着之势。
这一打就是五天,时间已经过半,城门那边靠着度城防卫艰难撑着,但也显出了点败势。
战场中央,唐潜与战酒仙的发丝都是有些凌乱,战酒仙的左腿有一道砍痕,唐潜的右臂则有着一个不浅的血洞。
可惜,不在骨头处,战酒仙看着唐潜身上唯一的伤口,心道,但自己也没伤到骨头,所以不算太亏。
他们同时服下丹药,眼神都比之前更加凝重,显然是未料到对方如此耐打,唐潜笑了笑,突然道:“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几天不论怎么打,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小子,总是不会离你太远。”
“这是为什么?”
战酒仙心下略紧,面上却道:“是你们抓不住他吧。”
“是吗?”唐潜笑了笑,突然下令道:“听好了,我和战酒仙战斗十米范围内,划圈防护,看到任何人都驱赶走,不许接近。”
这五天来即墨途也加入了战斗,但巫术诡异,他的身影虚虚实实,很多将领连他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战斗虽难,以圈为阵,驱逐却容易的多。
战酒仙脸色微变,又是一枪向着唐潜刺去,眼看唐潜闪躲,他去势不停,刺、挞、抨、缠,几乎是招招不同,贴着唐潜打。
而这样的好处就是唐潜会不自觉的闪躲,被他逼入乱战中,其他的龙族便没有办法在他们周围划圈了。
毕竟,即墨途不能离开他五米之外,不然这五天的坚持就全部白费了。
“哦?”兵器碰撞,唐潜肩上的伤口被震出几点血花,却笑得很开心,“果然你们不能分开吗?”
他确定这点之后,方天画戟自右横扫,这一击战酒仙本来可以躲开,可唐潜选的位置刁钻,他若往那边避,就会离即墨途更远!
战酒仙咬牙,长|枪横拦,硬生生的接了蓄满灵力的一击。
他嘴角渗出点点鲜血,却听到即墨途喝道:“不用管我!”
战酒仙余光扫去,便见即墨途不再虚虚实实的应付那些龙族,而是手蓄着巫力,在九转六合旗上画着什么,靠近他的那个龙族便突然呆滞,也就在此时,他旗尖一挑,那龙族的脖子便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你专心看着唐潜,我和你一起打!”即墨途道。
战酒仙心下顿时少了些忧虑,眼见着唐潜又是一戟劈下,他微微侧身,血烬惊鸿枪缠住方天画戟,灵力涌动间以巧破力,卸去了唐潜的力道。
数十招过去,眼看着唐潜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战酒仙心念一动,也不知自己领会的是否正确,但战场上没有犹豫的功夫,下一刻,他一个扑枪,唐潜便向右闪躲,战酒仙收枪不及,眼看着向自己刺来的方天画戟,正要咬牙侧身,避开要害,那拿着方天画戟的手臂便猛地一颤,戟尖一歪,利刃擦着战酒仙的铠甲而过,唐潜的胳膊上却出现一道血痕。
他不再管战酒仙,而是侧身急退,回头看去,便看到了即墨途面无表情的脸。
唐潜眼中闪过阴郁,低声念了句什么,然后快速吞下一颗止血丹,一边躲过战酒仙的一击,一边拿过布条,发狠的缠死了胳膊上的伤口。
那边即墨途这一击似乎消耗不小,不再助他,只是尽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战酒仙心下大快,攻势不停,眼看着唐潜受伤,一枪挑起,用力劈下,直打得他方天画戟脱手。
他乘胜追击,直欲一枪扎下,唐潜就地一滚,躲过这一扎,翻身而起,手腕微动间,本命武器便应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