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 番外篇——by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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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末和他们自然是有区别的,此时白末正拿着一枚令牌站在朱雀的面前,而战以择二人,却只能在这个黑暗的通道内摸索前行。
通道只有一条,没有什么岔路口,诡异的是也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暗红的墙上散发着些许红色幽光,通道内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战以择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大约几个时辰,可看着前方却依旧是一片黑暗,就好像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一样,幽暗沉默的环境让他难免有几分憋闷之感,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紫栖渊,想通过分散注意力来让心情保持平静。
紫栖渊的伤好了一些,至少走起来没一开始那么踉跄了,可是毕竟损伤过大,体力不支,看起来便有几分疲惫。紫栖渊见他望向自己,疑惑地回望了过去,战以择笑道:“你需要休息吗?”
紫栖渊摇了摇头,“我还好,现在大约是什么时辰?”
战以择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现在是什么时辰你不知道吗?”荒辰紫龙族会不知道时间?
紫栖渊皱了皱眉,忽然眼睛微微睁大。
对时空的感应,是荒辰紫龙族的本能,他受创的程度远比战以择想象的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就没注意自己的情况。
经战以择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失去了与这片时空的沟通,这对与荒辰紫龙族来讲,就像一个正常人失去五感一样,对周围的感知不再准确……
战以择看他惊讶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那这条路还有多远才到头你知道吗?”
紫栖渊闭目,约有一刻钟,接着睁开眼睛,缓缓摇头,神色凝重。战以择无奈的微微一叹,不再看他,而是微微环顾四周,这一看,自然也看到了来时的路,战以择的瞳孔微缩,定定的看着后面。
紫栖渊见他神情不对,立刻回头,看着那同样的一片黑暗,只觉得一种诡异感涌上心头,来时的路,竟然和他们走向的地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如果原地转上几圈,分不清方向的话,根本就判断不出来该往哪边走,尤其是在紫栖渊已经失去了对空间的感应的情况下。
战以择依旧笑道:“别多想,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走,累了的话就轮流休息,不会走错的。”
虽然他内心也有一种无法压下的诡异感。
紫栖渊“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但二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们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倒下的前一刻,战以择似是清醒,他不甘的努力睁大那双快合上的桃花眼,却终于没有抵住眩晕感,在下一刻一头栽了过去。
……
这是哪?战以择有些茫然的靠在墙上,看着对面渐渐睁开眼睛的紫栖渊,之前的记忆尽数涌向了脑海,他看了看左边,没有尽头的漆黑,又看了看右边,没有尽头的漆黑。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二人因为莫名的力量同时昏了过去,醒来后不辨方向,那黑暗中就仿佛有什么怪兽要随时冲出来,把不知道该往何处“逃跑”的二人吞噬撕裂。
紫栖渊显然也明白了当下的处境,他轻声开口道:“我们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清凉温润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本就重伤未愈,莫名昏倒又醒来,只觉得更加难受,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
战以择感受着体内压抑不住暴躁和欲望,苦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三惘欲生草的发作时间,从来是固定的。
紫栖渊愕然,“你知道?”
战以择眼中的清明越来越少,“大概,七八个时辰……”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中已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清醒。之前每次三惘欲生草发作前,他都会做好准备,休息调整,调动三悟灵生草的药性,可这次他身体受创,又毫无准备,便连一丝清明都守不住了。
紫栖渊看着他神色突然变的癫狂,有些反应不过来,感受到了他那紊乱的灵力在外放的时候,紫栖渊似有所感,连忙为战以择把脉。
“三惘欲生草……”紫栖渊喃喃道,这得对自己多狠,才会服下这种草药,怪不得之前他对三悟灵生草那么在意。等等,需要服三惘欲生草的话,那狐祖的实力……
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路,紫栖渊看向自己的手,他为战以择把脉的那只手已经被他死死的抓住,狐族锋锐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一道道血流在他苍白的手背上蜿蜒而下。
糟了,紫栖渊想把手抽走,可是他此刻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吃力,又怎么可能挣得开发狂的战以择。
此刻,二人几乎紧贴在一起,战以择那双桃花眼死死的瞪着他,里面是满满的恨意与怒火,看的紫栖渊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紫栖渊,紫栖渊!”战以择一声声低吼着。
紫栖渊怔愣的想,又是上代尊主吗?狐祖与紫栖渊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战以择轻轻的开口,“紫栖渊,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朕看着天儿房间里亮着的灯,只觉得那就是狐族的希望,那样微弱的希望,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还带着一丝诡异的,仿佛因为不能呼吸、从喉咙里勉强挤出来的尖锐。
紫栖渊看着战以择有些空洞的眼神,只觉得眼睛发酸,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不自觉的发颤,根本无法克制。
战以择,战以择,狐祖战以择,一瞬间他好像也被感染了,有些恍惚起来。
“朕那么相信你们,那是契约之力啊……是契约之力啊!你们用它做了什么,杀朕的族人,还要杀朕,你说啊,是不是要灭了全部的狐族啊?说啊……栖渊。”
战以择的声音很小,全憋在嗓子里,却仍然用尽全力低吼着,生生哽咽。
右手一闪,罪金杖现,狠狠的洞穿了紫栖渊的肩膀,紫栖渊只觉得那带着锋锐花纹的手杖在体内扭转着,翻搅着他的血肉,一时间几乎疼昏过去。看着战以择满眼的暴虐,他似乎想解释什么,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紫栖渊,想说我很抱歉,却终于没有说出口,太疼了,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
战以择的桃花眼眯起,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你扒了天儿的皮,朕就抽你的筋如何?”
扒皮?又把自己当成紫锋了吗?那件事情,紫栖渊第一次有了一种后悔的感觉,至于原因,似乎并不是怕遭到报复。
战以择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刀子一般,狠狠扎在他心上,他不明白为什么,却只觉得比肩上的伤还疼。
无论战以择做什么,他都无法反抗,也莫名的生不起反抗的念头,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战以择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是真的希望狐祖能够不要那么……难过。
战以择却突然又不动了,紫栖渊疑惑地微微睁开眼睛,便看见战以择眼中的暴虐在不断增加,三惘欲生草的奇特之处在于能随机的唤醒人的七情六欲,时间越长、唤醒的欲望就越接近本能,而此时的战以择,明显和刚才愤怒失望的状态不同。
他似乎忘了要扒皮抽筋这回事,只是举起罪金杖,眼中布满暴虐疯狂,凶狠的、毫无章法的抽了下去,紫栖渊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一挡,罪金杖便直接打在了他的小臂上,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皮,木杖实实地打在骨头上,这可要比打在肉上疼的多。
紫栖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小臂一阵剧痛,胳膊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阵阵灼|热的痛让他俊秀的脸都扭曲了起来,怕是……断了吧。幸好战以择失去理智不记得用灵力,不然很可能直接被废掉。
一杖杖抽下来,这回紫栖渊可不敢挡了,只是护住要害部位,生生承受着,战以择打得毫无章法,紫栖渊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被抽|碎,每打一次,罪金杖的白金色花纹就都刮下来一些皮肉,紫栖渊的身体也狠狠抽搐一下。
紫栖渊无力的瘫在血泊中,苍白着脸,眼皮耷拉着有几分脆弱的模样,就在他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战以择突然又停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再次变化,看着战以择眼含情|欲的看着自己,紫栖渊呆住了。
“栖渊,你想要吧?你很爱朕吧,呵……”战以择喃喃低语着,紫栖渊感受着战以择不断的抚|摸,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却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好像真的被他的话所蛊惑,真的就是他口中那个深爱狐祖、求而不得的人。
——拉灯——
以战以择的性格,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伺候别人的道理,更何况是在失去理智下。
所以第一次的紫栖渊是没有感受到半分快感的,只有痛,整个人仿佛被劈开、被撕裂的痛,战以择折腾了很久,导致他伤上加伤,最后更是生生痛昏了过去。
第三十章 我到底是谁
战以择醒过来后,紫栖渊还全身惨状的昏厥着,战以择眨了眨朦胧的桃花眼,记忆渐渐恢复,在他强行进|入时紫栖渊忍痛的呻|吟好像还在耳边,他轻轻舔了舔唇,随即有些苦恼。
这和他的计划不太一样啊……
看着自己凌乱的衣物,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玄衣纁裳换上,把墨发梳理好,用发箍扎住一部分,使一头青丝都规整的披在身后。
而紫栖渊此时又陷入了梦中,关于狐祖和前任至尊紫栖渊的梦,之前的梦中模糊的、残缺的片段仿佛因为某种感情的刺激,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不错,此祭坛的确如此,它可以让人的灵魂保留记忆轮回到一千年后。”
“用此祭坛的代价便是:一千年后,最后一世,身死魂灭,不入轮回。”
“你们四人选择追随朕时,都立有契约,如今朕欲祭轮回,对你们的命数也会有影响,你们最好是解除此契。”
“祭坛的力量原本只为了传送一人,若想带其他人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是与朕缔结从属契约之人,这点你们倒是满足。然而附带之人并不能保存记忆。”
“契约会使我们有相遇的机缘,不过那时你们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契约再后来也只是牵引你们有追随朕的意图,却……不代表必然。”
“选择再次追随朕的人与朕结契后,便会与往日契约相合唤醒记忆,朕只等你们百年,百年内未忆起前生之人,朕会解除契约,还其自由人生。而选择再追随之人……”
“以择不负。”
“尊上,栖渊平生所愿,不过生死皆在尊上身旁。”
……
之前这些记忆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模糊了,可是如今又被莫名的情感打破了,关于契约、关于轮回、关于天道、关于违逆天道也要追随的信仰。
这些记忆太关键了,再结合之前的,足够紫栖渊分析出来太多,一千年后突然回归的狐祖,一个叫战酒的狐族突然拥有了血烬惊鸿枪,战以择之前说的唤醒巫族属下,自己对战以择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战以择的那声“栖渊破阵”。
还有毫无根据的梦,以及自己的命数为什么会牵扯到天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如果自己,就是紫栖渊……
紫栖渊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睁着,有些怔忪,梦到了的东西和恢复记忆不同,他只是站在他人的角度看了两个人的故事,接着又做出了如此可怕的猜测,自然有些难以消化。
战以择见他醒了,递给了他一粒丹药,笑道:“这药治伤特别快,算是聊表歉意。不过朕不小心害紫尊中了罪金之毒,还望紫尊发誓,不将朕的实力与服食过三惘欲生草的事告诉他人,朕也好为你解毒。”
他的神情很自然,没有一点尴尬,仿佛刚刚只是不小心碰伤了紫栖渊,而不是把他打了个半死,又将人做到昏厥。
紫栖渊接过,没什么犹豫的吞下,正要起身,却牵扯到了身后某处的伤口,灼烧胀|痛的感觉让他神情一僵,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战以择,有些艰难却快速的换了一套衣服。
罪金之毒还是要解的,一来定期给解药多有不便,二来中毒会实力下降,荒辰紫龙族的长老们也不是傻子,看出来后总会起歪心思,他并不需要紫栖渊的权力变小或者死,毕竟若是想办法帮紫栖渊恢复了记忆,那绝对是一把能掌控的利剑。
紫栖渊定定的看着战以择,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却认真道:“我以荒辰紫龙族至尊之名起誓,绝不将狐祖实力与狐祖服食过三惘欲生草的事告知他人,如有违背,魂飞魄散。”
说完后紫栖渊温和一笑,脱去了淡漠的五官柔和温雅,“狐祖可还满意?”
没有让战以择帮他解毒的前提,就直接发誓保守秘密,紫尊不是大意的人,这是……
战以择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爽快地解了他的毒。
紫栖渊继续道:“我只想问狐祖一个问题,我是谁?”
战以择的眼神一肃,却故作无所谓道:“紫尊这是糊涂了?”声音中颇有调侃之意。
紫栖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平静的讲述道:“你要了我,却既无亲近、也无愧疚,若我只是紫柒,便不该是这样。除非,我是紫栖渊,那个追随你同祭轮回,愿意把一切给您的紫栖渊……咳咳……”
他的嗓子本就有些破了,此时坚持着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战以择愣住了,紫栖渊这是恢复记忆了?不,不对,若真的是恢复记忆,回忆起全部的细节,他就不需要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