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 番外篇——by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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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栖渊心领神会,走近战以择,温润的双眼直视着他,轻声道:“狐尊在上……”
说到此处直接跪了下去,清冽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温顺,“本尊为以前的无礼赔罪,任狐尊处置。”
“任朕处置?”
紫栖渊微微抬眸,瞧着战以择眼中的神色,暗暗想着说什么才能既不逾越,又让尊上有兴致。
他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决绝,只能赌一把了……他做过尊主,又跟了战以择那么多年,自然了解自家主人被忤逆后的心态,若尊上不松口他还没法子,但战以择既然允许他侍候,那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若不能尽量消除尊上心中的芥蒂,那就是傻子,他希望尊上日后想起他的身份时,印象最深的不是他忤逆破阵,而是这般低眉顺眼的臣服模样,不然以尊上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他绝对留不了多久……
费尽心思,不过想留在他身边罢了。
紫栖渊一狠心,用认命的语气回道:“落在狐尊手里,本就反抗不得,当然任您处置。”
战以择深邃的桃花眼看着跪在脚边的人,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了紫栖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接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毫无保留的力道直接把紫栖渊打懵了,他低垂的眸中闪过巨大的惶恐,难道还是把尊上惹得不高兴了……
接着他便听到战以择声音阴狠道:“知道反抗不得,却不知道乖觉一些吗?”
紫栖渊浑身一震,忐忑的抬头,便清楚的看到了战以择眼中的兴味,他心中一瞬间涌起了劫后余生一般的喜悦,他没赌错,没赌错……这场名为受辱,实为讨好的游戏,尊上明显很受用。
他的心思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连忙调整表情,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碰触着自己的脸,低垂着的眉眼间满是难堪,“如此……还不够乖觉吗”声线因为屈辱颤抖的不成样子。
战以择的桃花眼一瞬间就弯了起来,“不够啊,这样……才够。”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紫栖渊的头发,用力往下按去,“朕想看看紫尊伺候男人的本事。”
紫栖渊本就是紧贴战以择的跪着,被这么一按,脸自然撞到他身下的嗯……
发冠掉落,战以择的手也松开,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紫栖渊颤抖的伸出手,“……好”
“啪”手被打掉。
“朕不喜欢你用手,我们今天也用不上你这双手,为了让你自觉一点……”
“嘶”珍贵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嚓”手被绑起系紧的声音。
……
即墨途站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声音,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战以择他们并没有隔绝声音,而他本该离去睡觉的,但是不知道怀着怎样的一种微妙心情,他竟然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听了下去。
“紫尊的活儿可真差啊。”
“唔”
窗前隐隐有人影在晃动。
“咽都咽不干净嗯?”
即墨途听的吞了一口口水,随即整张脸爆红,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啊……
桌子翻到的声音,“这都做不好,该罚。”棍子打在人后背的声音……床晃动的声音,还有,尊上嗤笑的声音。
“狐尊,求您,放过呃——”
这是那个紫栖渊的声音,啊啊啊太不要脸了,虽然知道他进去是干什么的,看到他那身衣服也隐约猜出了什么,但还是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即墨途只觉得开了眼界,不过,不过尊上喜欢这样吗?他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哥哥也是巫族至尊嗯,嗯要不要……
里面闹腾了半夜,他就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半夜,直到声音渐渐消失他才回过神来,一边骂自己今天真是昏了头,一边打算立刻回屋睡觉,可就在他刚刚要迈步时,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浑身一僵,目光没有焦距的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物。
哥……
第六十二章 惶惶血色魇
隔壁的房间,即墨巫整个人蜷在床上,紧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段岁月,又似乎就是那段岁月。
“接你们回巫族是为了保住血脉,你们不可以出去,不可以参与外界纷争。”
“诶师哥走吧走吧,一堆小孩子能参加什么纷争。”
“……”
巫族?
原来我是巫族的人吗?小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神色间一片茫然。
一段时间后
“我刚刚偷偷看到即墨家的内部子弟了,他们在学巫术,好厉害。”
“那我们能学上吗?”
“我这几天天天跟着即墨家的二公子,只要他能把咱介绍给长老就有机会了……”
“六哥,你好厉害,你可记得带上我啊……我……嗯这是我向厨房李哥讨的吃的,说是放了灵草呢,能防寒,嗯给六哥你。”
一个一身黑衣的小孩安静的坐在石地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这每天都会发生的一幕。
他就这样一天天的看着,日子也一点点过去,他的个子开始长高,他开始懂事,开始明白巫术的意义。
但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依旧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努力过,但是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却偏偏笨拙得很,所以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待他六岁时,他已经如同三四岁初来时一般,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看着行色匆匆,或哭或笑的孩童,看着这与他无关的一切。
与他无关的世界
世界的色彩一点点被抹去,光亮一点点消失,好像看不清身边的人了,连小六的笑脸都变得模糊起来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世界终于彻底堕入黑暗,寂静的环境里小孩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安静的数着那心脏跳动的响声,开始萌生出这样一种念头,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突然间有一阵耀眼的白光刺破了黑暗,小孩惊慌的抬起头,一边用手遮着眼睛,一边情不自禁的看向光源处。
一个人向他缓缓走来,他不太能看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白衣,红袍,勾云纹的白色短靴,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双靴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熟悉那靴子的样子。
那人走到小孩面前,小孩拼了命的想看清他的脸,却还是失败了,但小孩就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安静的等待着,他看着那人嘴唇翕动,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只要……
那人伸出手,对!只要他向自己伸出手,自己抓住就好了,没有闭眼确定这是不是梦境,没有小心的触碰试探,就像不快点抓住那人就要把手缩回去一般,小孩飞快的伸出手去扑……但是,他抓了个空。
那人好像往后退了一步一样,手还在他眼前,他却没抓住,他着急了,似乎想解释是自己没抓稳,又好像无法开口说话一样,他不听他解释的吗?
他只好再抓,小孩又扑上去,但他还是没抓到,他急红了眼睛,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他一次又一次的扑过去,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他摔到了那人的靴子上,华贵的白色锦缎染上了小孩身上的灰尘,他慌张极了,连忙伸手去擦,却没想到自己手上破皮的地方又渗出鲜血,把靴子染得更脏了。
怎么办?小孩想抬头看看那人的脸色,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正努力着,却发现那人转身要走,他要走!
小孩什么也管不了了,扑上去抱住了那人的小腿,“尊上,别走。”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接着就是一连声的恳求:
“尊上,求求您,求求您,别走,别不要我……呜,求您了”
小孩哭的满脸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求着,那人停住,一点点的蹲下身子,他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墨墨,放手”
他听到那人这样说。
“不,尊上,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呜求您了……嗝我不要……嗯……我不要一个人,您带我走吧,呜求您,求求您,别不要我。”
小孩一边哭,一边苦苦的哀求着。
“你忘了吗?”那人突然问道。
忘了?忘了什么?小孩一脸茫然,接着惊恐的发现,那人就像影子一般,直接穿过了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不!
不要走,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了,尊上,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孩用尽全力的追了上去,一片黑暗中,只有那人身上有着白色的光,他不要命了一般的向那光源跑去,那光那么温暖,那么炙热,照亮了他全部的世界。
就差一点了,那人的背影就在眼前了。
小孩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他努力的跑,伸出小小的胳膊去够。
近了
更近了
他终于抓到了那人的衣角
那人,也终于回头
一片鲜血……
小孩眼中的喜悦凝固了,接着破碎,只剩铺天盖地的惊恐,漆黑的旗尖穿过了那人的心脏,停在小孩的鼻尖下。
那人的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和心脏的血混合在一起……越流越多,流的他连那人的样貌都看不清了,流的他满手鲜血。
“啊啊啊!啊啊……”小孩再也承受不住,他般崩溃的大叫出声,光亮一点点消失,满世界的黑暗中,只剩下血色。
小孩眼中最后的神采都破碎了,他缩回手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刺鼻的血腥味不断侵蚀着他的大脑,时间缓缓流逝,一片没有光亮的黑暗中,他不再喊了,手也缓缓放下。
脸上干涸的血迹就如同妖异的花纹,趁着他那病态而扭曲的眼神,整个人都显得无比阴森。
就像一个,不会醒来的噩梦
……
“啊……啊啊啊!”
即墨途突然大喊出声,他的瞳孔缩成一个点,里面只剩惊恐。
屋内,紫栖渊捡床单的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他看向床铺间,果然,战以择的桃花眼已经睁开,正看着窗户的方向。
“尊上,属下出去看看,您先休息。”紫栖渊声音有些虚弱的道。
战以择摇了摇头,“这等关头,你让朕休息?”说罢他拿起旁边的红色外袍,披到了身上。
披好衣服,他看向紫栖渊,这一看却是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紫栖渊的动作明显是在捡地上被他们扯坏的床单,却因为后面不舒服而显得分外僵硬。
松垮穿着的白色里衣根本就挡不住什么,满身的伤痕和顺着大腿流下的白色液体就像刚刚被凌|辱了一样……嗯?好像说是凌|辱也没什么问题。
战以择笑眯眯的道:“这次记得收拾了?”
紫栖渊强打着精神回道:“不敢再惹尊上不适。”
上次战以择失去神智下动作粗暴,他没坚持到结束就晕了过去,他永远忘不了第二天醒来后尊上嫌恶的眼神,这次自是强撑着精神,刚一结束就安静的下床收拾。
本来战以择睡去了,他也快收拾好了,就等着第二天早上干干净净的起来讨尊上欢心,谁知道那即墨途突然在外面鬼哭狼嚎起来……紫栖渊虽脸色苍白,内心却满是一切被破坏的怒火。
战以择看向紫栖渊,眼神闪烁,最后化为凝重,“明天就去银落林了,你这一身伤……全部治好。”
紫栖渊有些惊讶的抬头,尊上留下的伤,从来没有提前治的先例,看来银落林一行,尊上在意的很,在意到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紫栖渊敛去眸中的种种神色,便听得战以择道:“好了,你留在这收拾干净自己,朕先出去看看。”
此刻距离即墨途的大喊不过隔了几句话的工夫,战以择感受着即墨途不稳的灵力波动,推门而出,便看到了即墨途坐在地上疯狂颤抖的身形。
他微微俯身,用力按住即墨途的肩膀,缓声道:“发生了什么?”
战以择的声音沉稳平和,自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即墨途微微回神,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战以择,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战以择微微挑眉
“尊上,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即墨途的神情很是奇怪,就像精神错乱一样喃喃道。
精神错乱?
结合着他的话语,战以择眼中闪过什么,却又沉了下去,“即墨途,清醒过来。”
说这句话时,战以择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即墨途的眼睛,青丘九尾狐族,天赋能力无数,而诸如魅惑、感知、制幻等大多能力,都与精神控制有关。
即墨途神色茫然的看着战以择的双眼,混乱的头脑就像被清泉冲洗过一般,一瞬间就清明了起来。
“告诉朕,怎么回事?”战以择淡淡问道,声音和缓,很有耐心。
即墨途的视线一点点聚焦,他张了张嘴道:“是,是哥哥。”
听到他的话战以择神色一顿,果然如此,明天就去银落林了,即墨途这个状态可不行啊。
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却不想即墨途直接求道:“尊上您去看看哥哥吧,明天银落林一行,没哥哥不行的,属下虽然也能推算狐族的一线生机,却终究不是巫族至尊,不如和哥哥共同推算来的具体。
求您看在狐族的份上,去看看哥哥吧。”
战以择的神色有些阴沉,他沉思良久,在即墨途忐忑的目光中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出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