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 番外篇——by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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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晓见鬼年这副模样,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本宫是做这行的,自然知道卧底的嘴有多难撬开,严刑拷打什么的就算了,你应该是不怕疼的,而且血淋淋的我也不喜欢。”
鬼年依旧垂着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我记得你是火灵力吧,把这个药煮了。”西晓对着王平淡淡道,他把储物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堆药材,一个瓷碗,和几瓶水,他挑了几株药材扔到瓷碗里,递给了战以择。
战以择眸光一闪,这些药有两株连他都不认识,而他认识的那三株,无一不是剧毒。
“记得用灵力罩着些。”西晓提醒道。
“属下明白。”看来确实是毒药了,所以才要防止在空气中完全散发。
西晓说完便取出一把椅子,舒服的窝了进去。
鬼年则是眼皮一颤,似是终于对听到的声音有所反应,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了垂着眸子煮药的战以择。
竟然是尊上吗?鬼年静如死水般的心湖微微荡起涟漪。
药材是特殊处理过的,所以微微用火灵力加热后,便直接融化在了水里,不过一刻钟,就变成了一碗漆黑的药汤。
看着战以择熟练的控制火灵力,西晓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他瞥了一眼药的颜色,轻声吐出一句话,“喂下去。”
果然,战以择和鬼年同时想到,心情竟有几分微妙的相同。
“是”战以择神色平静,一步步走到了鬼年身前。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鬼年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一瞬间,他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战以择也没给他时间反应,他直接运起灵力,扣住了鬼年白皙的下巴尖,手腕用力一扭。
鬼年只觉得下颚一疼,他的呼吸一下子便急促起来。
西晓呵呵的轻笑出声,这王平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果断,什么都没说,上来就卸了人家下巴,倒是有效率。
战以择见目的达到,便直接拿起药碗,往鬼年嘴里灌去。
鬼年眼睛猛地睁大,他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却真的没喝过这样的药,辛辣,刺鼻,苦中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甜。
那药刚刚接触到舌尖,他便无法抑制的干呕起来,口水和点点药汁混在一起,沿着嘴角流了下来,竟是连一口都没咽下去。
战以择的手微微一顿。
西晓悠哉的笑道:“这药还真不太好喂,你可别让她吐出来。”
战以择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着鬼年颤抖着嘴唇,微微眯起了眼睛,接着他伸出手,掐上了鬼年的咽喉,用力往上一推,迫使他高高的仰起头,嘴和喉咙间便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他再次把药碗抵在鬼年唇上,往里灌去。
依旧是干呕,可是在这样的姿势下,他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只能被动的一口一口吞下药汤。
战以择离他很近,近到能听到药在喉咙里翻上来又被咽下去的咕噜声。
鬼年从食道到喉头都在剧烈的抽搐,他的喉咙蠕动着,本能的想拒绝流进来的液体,却起不到半点作用,他的眼角一点点的泛红,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药渐渐见底,他的挣扎也弱了下来,鬼年只觉得有些恍惚,他双眼无神,喉咙、下颚和胃已因过于频繁的呕吐动作泛起阵阵酸痛,却还是在本能的微弱抽动,做着毫无意义的抵抗。
药全部喂了进去,战以择刚把药碗放到一边,鬼年的喉头又是一动,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一手扣住鬼年的下巴,一手牢牢的捂住他的嘴。
“唔……嗯”痛苦的呻|吟声从喉间闷闷的溢出,即便是喝下去了,酸苦的味道还是在鼻间和口腔蔓延,如果不是战以择手快,刚才喂下的药势必会全吐出来。
“哈哈哈,味道如何啊?”西晓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鬼年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甚至都没太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药在胃中翻滚,一次又一次的涌到喉咙口,却因为战以择死死的按着,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被压下去,胃都酸痛到发麻了。
因为不断的干呕,他眼中的泪水也越积越多,一点点流出来,淌到战以择紧绷的指尖上。
战以择缓缓的松开了手,鬼年嘴唇颤抖,不停的喘着粗气,无法抑制的呕吐感终于过去了,他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神情也泛出一点呆滞。
西晓又拿出一物,递给了战以择,“让她看看,这可比她平日好看多了。”
战以择接过了那面镜子,神色一闪,他自然知道鬼年此时是什么样子,该说这西晓真是想的周到吗。
他把镜子拿到鬼年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鬼年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动了动眼皮,接着眼睛猛地睁大。
镜子里的妖满脸是泪,鼻子发胀,眼睛和嘴唇都是又红又肿,晶莹的液体还在顺着嘴角往下淌。
便是战以择,也是两辈子都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更何况他自己。
可但凡是个身体反应正常的妖,这么一番下来,都不可能比鬼年好到哪里去,药还没发作,就已经狼狈凄惨成这副模样,只怕没有人心境会毫无波动吧,不愧是虎族最刁钻的二殿下,连逼问都是攻心为先。
战以择只觉得从另一个角度领会到了虎族的风气,受西方白虎意志和金灵力特点的影响,虎族一向有狠毒善战之名,之前他以为只是擅长制毒,倒是没想到还有心境上的体现,相对比来讲,狐族的刑罚真是……十分正派?
“怎么样?你最好趁现在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我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哦,等药发作,你只怕想说话也说不出了。”西晓看着鬼年微微收缩的瞳孔,笑的一脸开心。
他的声音唤回了鬼年的神智,虽然有一瞬间被自己的样子惊到,但这没有影响他的心态,鬼年甚至在想:幸好不是鞭子什么的,不然衣服破太多,还是容易暴露的,毒药吗?那就这样吧。
是尊上的话,其实也挺好。
鬼年微微抬起眼皮,越过战以择看向了西晓,眼中闪着墨色的冷光。
西晓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竟然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吗?以往的妖看到自己一副被蹂|躏惨了的样子,多多少少都要有些情绪波动,这到底是谁派来的?心理状态还挺好。
第一百零一章 计划与变化
时间一点点流逝,鬼年的身体突然一弯,接着发出一声低喘。
要知道所谓的“外伤”和“内伤”是不太相同的,身体外部的疼或许能靠毅力忍住,有些人哪怕是断胳膊断腿,扭曲了表情,也不会发出一声闷哼,但身体内部的疼却不太一样。
有些人可以在受到外伤时嘶吼,却没听过谁腹痛或胃痛还能大喊大叫的,有的疼痛能让人清醒,有的疼痛却能让人恍惚,这就是区别了。
而鬼年的情况,明显是后一种。
剧烈性刺激的药物最先作用的就是腹部,鬼年身体猛地绷紧,似乎是想弯曲身体,却因为被绑得太紧而动不了分毫。
渐渐地,越来越严重的疼痛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不止是疼痛,还带着一种酸楚的麻,就好像身体里的每一根筋脉都被撕扯烧灼着一样。
鬼年的嘴微微张开,却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腹部就像被人从里面用锤子重击一样,一波又一波令人牙酸的疼痛不断侵蚀着他的神经。
他的神情一点点恍惚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渴望能用疼痛分散注意力,就是砍他一刀,也比这种痉挛着的疼要好吧……
他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不断的喘息着,口水顺着嘴角一滴滴低下来,大概是胃酸吧,他低垂着头,只觉地上深色的水滴印记不断在眼前晃。
真的好疼,怎么会这么难受,又疼又恶心,好晕,越来越晕,“呃……”无力的喘息声中夹杂了一些痛苦的鼻音,低不可闻。汗水顺着鬼年的下巴一滴滴的流下来,还不到一刻钟,他就浑身都湿透了。
三天而已,会过去的,不知道现在多久了,但时间是一点点流逝的,所以总会结束的,尊上说了的,尊上……鬼年突然觉得连思维都被恶心感侵蚀了,战以择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逐渐扭曲,最后只剩下黑色的色块不断闪动。
他的意识里只有一件事:好恶心,恨不得把身子切开,又晕又疼,想吐,吐出来会舒服一点吧,然后,他便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并没有好上一些,还是……又闷又疼,他的喉咙间发出痛苦而嘶哑的咕噜声,意识渐渐抽离,头也垂下不动了。
“殿下?”战以择看着西晓道。
“死不了,本宫晚上再来看,你也不用管她,不过她要是想说什么了,记得告诉本宫。”西晓满不在乎的说道,说罢便起身打算离开,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战以择道,西晓不打算一直看着?而且因为关在牢里,好像也没要求自己多仔细的看管,这样的话,三天中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联系即墨途,第一天还是别太着急了。
战以择看着晕过去的鬼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如果三天都用这么烈的毒药,只怕身体会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这样的话,用脱壳反而是一种重新开始的办法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嘲意。
到了晚上,西晓果然又回来了,期间鬼年醒了几次,然后又承受不住药的折腾昏了过去,可是即使是昏过去,不一会儿也会被剧痛和眩晕感强制唤醒,就这样昏昏沉沉度过了一天。
西晓走上前,近距离的欣赏着他惨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笑,“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他看向旁边的战以择。
“刚晕过去。”
西晓笑了笑,取了一桶冰水,直接兜头倒下。
鬼年的身子剧烈颤抖,眼睛倏地睁开,瞳孔收缩成了一个点,眼睛里面一片空白,明显是被惊到了。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哪,以及发生了什么,可是生理上的颤抖根本就止不住,他的手抖得厉害,一下一下的击打到木架上,发出“喀喀”的敲击声。
“你是谁派来的?”西晓看着他漆黑的瞳仁,问道。
鬼年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重新聚焦,他的目光移到了西晓脸上,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与最开始没有任何区别。
他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了,可是这样的眼神,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真是漂亮的眼神,就是已经有点迟钝了。”西晓不仅没有生气,还似乎有些满意。
“还是同样的药,明天继续喂。”西晓吩咐道,说罢便又转身离开了。
战以择微微皱了皱眉,这西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怕一点点把鬼年毒死吗?
第二天喂药时,西晓甚至都没有来,战以择默默的把药熬好,走到了鬼年身前。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去卸他的下巴,而是沉默了一会,才拍了拍了鬼年的脸。
鬼年对周围的状况很敏感,感受到有人碰自己,立刻就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一片血红,还带着恍惚和丝丝痛苦。
战以择端起了碗,递到他嘴边,此时此刻牢里只有他们两个,“喝下去。”他开口道,不完全是王平的声音,而是带了些他本来的声色。
鬼年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看了看战以择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垂眸,将唇抵上了碗的边沿。
战以择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力道不大不小,既像掌控又像安抚。
鬼年微微闭了闭眼睛,顺着碗的力道,一口一口的把药喝了下去。
他的神色还是带了一丝无法控制的痛苦,却没有了干呕的动作,他喝完后,战以择便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却并没有捂紧。
鬼年透着他指缝间的空隙呼吸着,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安宁,温驯的注视着他,战以择就这样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覆着他的下半张脸,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刻钟,然后才放下手。
这次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控制不住的呕吐……眼看着战以择放下手,鬼年才反应过来,想到。
然后,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便再次侵蚀了他的意识,他便来不及想别的事情了。
战以择沉默的注视着他好一会,才离开了牢房,“看好他。”他对着走廊的守卫道。
“是”那守卫知道他近来很得二殿下器重,自是不敢怠慢,认真回应道。
……
青丘,惊鸿府。
战酒仙坐在书房主坐前,不自知的用手揉着眉头,尊上到底去哪了?以往出去办事都会说一声,但这次却消失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起战以择离开前发生的事,他只觉不安。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
“战将军在上,臣亦不知尊上与鬼君在何处。仅得鬼君吩咐,守好锋弦城。”落款是水潇。
尊上没有消息也就罢了,连鬼年也一同不见了踪影,他觉得这二者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或者是尊上带鬼年去办什么事了。
可是当他问到接手鬼年事务的水潇时,对方竟也是一概不知。
如果是以往,他还不会多想,但是他连尊上最后的命令他都没有完成,而且如果那就是狐族的一线生机,在他手里断掉的话,又是将尊上置于何地?
尊上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可但凡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给自己那样的命令了,用自己的生命去破除诅咒,简直像是被逼到绝处一样,现在他能期待什么?在一线生机之后尚有绝处逢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