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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主 番外篇——by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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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了怔,似是觉得茫然,终于抬起头,便看到了水潇的侧颜,那张脸只一瞬间,便隐没在了朱红的大门内。
  是啊,只有近卫可以无召而入,水潇自然进得。
  昔日的繁华只剩下沉闷冰冷,而自己更像是一个局外人,有一瞬间,鬼年甚至不知自己是谁,到底身在何处。
  去杀了西晓吧,他忽然这样想到。
  如果不是西晓的算计,就不会有那场献祭,就不会落得如此。
  如果没有西晓,尊上取平野印定不会被重伤。
  如果一定要做些什么,那就杀了西晓吧。
  所有的情绪都一点点的沉寂,在沉默中悄然消逝,再度凝神,鬼年的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
  但西晓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拼上全力,也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青丘山脚,一间极普通的木板房里,鬼年坐在床沿上,安静的拆开血迹斑驳的绷带。他伸出削瘦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上自己的腿。
  没有感觉。
  不疼,不痒,就像在掐另一个人的身体。感受不到经脉,灵力也无法运行,所以,是不能走了吧。
  但西晓的灵根也被他废掉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办法隐藏修为暗伤狐族了。
  用一条腿换二殿下一身灵力,值得。
  从此以后,再没有尊上,再没有战场,他引以为傲的秘法大半都无法再用,一瞬间,鬼年有一种一辈子就走到这里了的感觉。
  仿佛连过去的美好都是幻想,或许疼痛都要比浑浑噩噩好得多……不知是哪一日,也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鬼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佝偻着身形,品尝着一种名为悲哀的感觉。
  真的是承受不住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
  其实,他已经忘记了死亡。
  眩晕和恶心感日益加重,搅得他没什么力气,连思维都越来越迟缓,只剩下微弱的本能在支撑。
  至少,要记得自己是谁吧。
  悲哀太过浓厚,从里到外的疼痛根本就逃不开,仿佛失去知觉的不是腿,而是只有躯壳的自己。
  我是谁,这一切是什么……我想知道某个人在哪,可就算是在心里,都不敢说出那个称呼,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呢。
  日复一日的痛苦,日复一日的混沌,恍惚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什么温度传来。
  ……
  牢房内,战以择神色凝重的看着鬼年,西晓晚上就要回来了,必须在这之前叫醒鬼年,告诉他新的计划。
  可是他拍了几下,根本就拍不醒。
  战以择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守卫和自己的距离,确保不会被听到后,才低声道:“醒醒?”是他原本的声音。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抵在鬼年的后背,给他输送灵力。
  鬼年的眼皮剧烈颤抖着,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半晌,战以择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微微一愣,走到了鬼年身前,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恢复意识,只是在呓语,可就是这无意识说出来的话,让战以择神色一变。
  “我是……”
  我是?什么意思?战以择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并没有忘记,西晓把鬼年关在这里,喂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是为了审讯。
  审讯卧底,审的自然是身份,这一声“我是”实在是太过敏感了,简直就是招供的象征。
  这不应该,鬼年身为暗卫的首领,是做过抗刑的训练的,怎么可能招供?他敢带鬼年来,就是因为相信他的坚忍和忠诚,可现在算怎么一回事。
  战以择沉了沉眸子,突然轻声道:“你是谁?”
  他一双桃花眼牢牢的盯着鬼年的嘴唇,其中闪过浓厚的黑暗。

  第一百零五章 暴露的身份

  
  “我,是……”
  就像是引导,就像是蛊惑,太过于沉重的痛苦完完全全的攻破了心房,让人悲哀到没有办法思考别的事,脑海中只有自我是清晰的。
  而且,鬼年根本不记得卧底的事情,所以曾经的抗刑训练没有半点作用,毕竟,心灵上的绝望来自于自己。
  “我是……他不要……”
  战以择的眼中浮现起一抹疑惑,什么玩意?梦话?
  不是梦话,只是对鬼年来说不太一样而已。如果到最后的关头,所有的一切都离你远去,痛苦抹去了思考能力,有一些人,他心底最后的东西,依旧不是自己。
  自己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连祝愿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只能拥有最深刻,最牢固的记忆,如果在诡异的药力下,会不自觉的发声,那他说出来的,怎么会是自己的名字。
  “主人”这两个字清晰无比,让战以择的眼神变化莫测。
  “谁是你的主人?”
  “没有主人。”鬼年的话越来越清晰,却让战以择的神色稍缓,虽然好像这个奇怪的药有些奇怪的效果,能够让鬼年下意识的说出些什么。但是还好,最不该说的事情他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让他听到“鬼年”、“尊上”、“战以择”、“你”这些词,他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了。
  不过,他好像知道了一些这个药的特点啊,如此,倒是能更好地将计就计。战以择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接着他直接拿出一颗醒神的丹药,给鬼年喂了下去。
  不知道西晓的药是什么,他也不敢乱喂解毒药,但唤醒意识,清心净神的总不会出错。战以择一边这样想,一边往鬼年身体里输送着灵力,加快药力的炼化。
  ……
  鬼年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涌入脑海,渐渐的又有了一些思考能力,头也没有那么痛了,可意识的清明却并没有让心中的痛苦减少半分。
  他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眸中没有半点光。睡意渐渐袭来,他的眼睛一点点合上,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并没有向尊上隐瞒,尊上也没有抛弃他,如果这是梦……那真的不想醒过来啊……尊上去虎族取平野印还带上了自己……有自己在一定不会让尊上受伤的,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隐瞒,一切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发展?
  有一瞬间,鬼年竟然嫉妒起了梦中的自己。
  暴露身份,帮尊上获取西晓的信任,被关起来喂药,尊上强势却温和的眼神……梦越做越长,鬼年的心里却越来越悲哀,为什么要隐瞒呢,为什么要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呢?
  好后悔……好想尊上,如果没有被抛弃该多好,如果还能为尊上办事该多幸福……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可不可以让时光倒流,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一切来换,如果可以,我想为尊上战斗。
  但可惜,梦只是梦,现实没有如果。
  一刻钟后。
  鬼年悠悠转醒,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开,里面全是化不开的死寂。他安静的注视着战以择,心道:又是梦吗?在牢房里吧,尊上的样子也比之前清晰,真好。
  战以择看到鬼年终于醒了过来,心下也是暗舒了一口气,道:“计划有变,我提前叫醒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鬼年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大,战以择的话让他真正的清醒了过来,西晓,西随,虎族,一切记忆都那样清晰真实……不是梦,不是梦,这才是现实,这才是现实……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眼泪一点点的涌了出来,鬼年死死地咬着牙,任由泪水流了满脸,沉默而狼狈。
  一场无声的痛哭,饱含着浓厚到无法言说的感情。
  战以择也沉默了下来,他伸手,抬起鬼年的下巴,认真的注视着他的双眼,半晌才温和道:“怎么了?”
  鬼年轻轻的摇头,发出了一声哽咽的抽气声,他根本就说不出来话,眼泪却流的战以择满手都是。
  “我”他的身子微微抽动,试图平复心情回答战以择的话,“太……好了。”
  “嗯?”战以择有些疑惑,但是看着鬼年的眼神却温和而耐心。
  这样的眼神,和战以择最后踢开他,嫌恶转身时的眼神相对比,实在是让人觉得被眷顾,鬼年心下狠狠地颤抖着,只觉得此时便是死了,也是无憾的。
  “我做了个梦,很可怕,能醒过来,太好了。”
  “什么梦?”战以择问道。
  鬼年有一瞬间的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他的样子,战以择微微蹙眉,道:“不能说?”
  眼看这药如此强悍诡异,自己却一点都不了解,战以择的心情有些糟糕,他非常讨厌这种情况,就像上一世他不懂巫术,让狸族大长老算计了一样。
  见战以择脸色不太好,鬼年却误会了,只当尊上认为他有意隐瞒,他心下一慌,满脑子只剩“尊上又要厌弃他了”这个念头,不,不可以。
  他吓得什么考虑都没有了,脑海中只剩下“不能隐瞒”这四个字,“我梦见您不要我,解除了契约。”他的声音带了点颤抖,说出的话却毫无保留。
  战以择微微一愣,思绪立刻被拉了回来,不要?解除了契约?想起鬼年当时的眼泪和后来的话,战以择只觉得心头闪过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不过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看着鬼年眼中的慌乱,心下微叹,走上前,双手按住了鬼年的头,抬起,让他看着自己,轻声道:“小年,朕不会解除契约。”
  战以择的语气认真至极,鬼年看着离自己那么近的尊上,实在是忍不住,微微低头,将额头抵在了战以择的肩上。
  说是抵,其实没有半分力道,只不过是触碰而已。战以择微微一愣,却并没有退开,而是笑了笑才温声道:“辛苦你了。”
  熟悉的气息让人心安,鬼年的眼神一点点沉静下来,他微微闭目,感受着二人之间契约的羁绊。
  牢房中,被缚的妖微微低垂着头,清冷的语音带了点莫名的涩意,“谢尊上”,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浓烈的感情,个中意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说的梦,在梦中意识不清的时候,最后的念头是什么?”战以择突然问道。
  “您的存在。”
  “有没有什么别的,比如自己是谁?”战以择想了想道。
  鬼年垂下眸子,思考了一下道:“有,我想记得自己是谁。”
  战以择眸中划过一道光,是了,就是这个。
  “你听好,计划有变,你不需要用脱壳逃离,而是在西晓审问你的时候,暴露秋蝶的身份。”战以择吩咐道。
  “是”
  “晚上西晓会来审问你,你装作昏迷着的样子,找一找你梦中想记得自己存在的感觉,如果他问,你就说‘我是秋蝶’。”战以择一点一点的讲解道。
  “然后,再想办法泄露两件事:一,你有个重要的弟弟;二,你因为弟弟在为西百尘办事。不要有语气,回答要简洁。”
  “嗯”
  “最重要的是,要让西晓觉得你有利用价值,也有利用办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鬼年垂眸,思考了好一会,才道:“您想让他留着秋蝶,威胁或利诱,来对付西百尘?”
  战以择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你想想,如此的话,他们两边就都会为你保密身份,你行事会有多方便?”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不能成功全看鬼年的表现。
  鬼年把战以择说过的话从头到尾又理了一遍,又回忆了一番昏迷时的感觉,心下有了几分打算,这才道:“我明白了。”西晓,从锋弦城献祭到牢房药刑,你我已是新仇旧恨难以清算,如今,你又给我这样的一场梦,真是,永生难忘。
  鬼年重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犹如实质的杀意。
  一个时辰后,西晓准时地来到了牢房,他看着气息微弱的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对着旁边的战以择道:“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战以择垂眸,恭敬道:“回殿下,她之前在流泪,然后说过几声‘不要’。”
  “哦?哭了?”西晓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这药虽能制造幻境,惑人心智,但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经历不同,所以也不保证每次都能成功,但这次来看,效果还不错。
  他走到秋蝶面前,轻声道:“你是谁?”
  “秋蝶”女子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西晓眼神一动,本名就叫秋蝶吗?他派人查过所有带“蝶”字的女子了,没有相似的啊……
  “谁派你来的?”西晓又问道。
  “弟弟……西,西。”后面就像记不清所以才说不出来一样。
  什么意思?她弟弟派她来的?不对,弟弟应该是最深处的记忆,后面的才可能是他要的答案,大概是她记不清了吧,可是一个“西”字,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多心啊。
  “你弟弟是谁?”西晓想了想,竟是没有追问谁派来的这个问题。
  “秋末”
  秋末?多知道个名字倒是好查一些,西晓想着,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弟弟怎么样?”
  “生病”
  最深处的记忆都是弟弟啊,这倒是有些麻烦。不对,既然这个秋蝶最在意的是弟弟,那来做卧底也不应该与弟弟完全没关系,毕竟是危险到关乎性命的事情,可以放下生病的弟弟不管吗?
  除非,这件事情本身就和她弟弟有关。
  西晓心中闪过种种念头,他盯着秋蝶,轻声道:“病怎么样了?”
  “被救”
  “谁救的?”
  就像西晓研究鬼年的特点一样,多次敌对,鬼年也对西晓的性格非常了解,一番筹谋,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刻听到他这样问,心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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