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Alpha超难哄——by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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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边最怕班主任这套绵绵刀,带着额头的印痕坐了起来:“醒了。”
班主任得意一笑,捏了捏他的脸:“瞧你睡的,暑假时差没倒过来?”
他没睡醒被蹂丨躏的样子又让周围一阵低笑。
江云边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地应了一声,只觉得后颈有些泛冷,不自主地伸手。
周迭刚从发呆回神,就看到自己的前桌伸手撩了下后领,细长白皙的手摸了一把脖子。
细长白皙的颈跟手,在窗外的光下像飘了层白霜。
周迭抬开视线,没有多看。
讲台上,班主任把人揪醒了就开始发作业,试卷从前往后传着,到江云边手里时被习惯性地往课桌一塞。
前桌尴尬地看着最后的同学,低声提醒:“你那儿两张卷子呢,给你后面一张。”
江云边这才浑浑噩噩地想起病秧子回来上课了,哦了声,摸出一张卷子转过头。
“你的……”江云边惺忪的睡意被烧得清明,他按下试卷:“他妈的是你!?”
周迭没什么情绪地往后靠着准备接卷,却在看清面前的人时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雪崩般瞬间覆盖了整个班级。
这次右手没有麻感,江云边像是被人点燃了芯,一把抓住了周迭的领口。
随后有女生尖叫:“老师!周迭跟江云边打起来了!”
*
第一节 课不过十分钟,江云边跟周迭就被拎到了教师办公室。
周迭唇角破了,被护送到校医室处理伤口。江云边唇角也破了,一个人吃了一大顿训话。
班主任气得不行:“你为什么打他?”
江云边磨了磨牙,吐出三个字:“起床气。”
“你少扯。”班主任被他气得不清,半天才喘顺这口气:“你什么脾气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没理由能对人动手?”
江云边心说确实有理由,还不小。
“要不是待会你要上去发言,我肯定训你半小时。”老师看了眼腕表,“现在去礼堂,晚点我再找你算账!”
课间操时间,被迁到礼堂的开学典礼如期举行,完全没年级代表样子的江云边抄着口袋下楼。
路过二楼时,他扫见对面校医室里的周迭。
破了唇角的贵少爷懒散稀疏地靠在校医室的沙发上,一双眼睛敛着淡漠跟无趣地凝着窗外,丝毫不像刚刚跟他打过一架的样子。
年级主任、班主任、几个科任老师都围着他转,知道的是嘴边破了块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掉了块肉。
江云边又想到了昨天。
他兼职结束赶着回家见江云以,结果遇上个跟踪狂,然后就被这少爷撞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江云边想起来就牙痒痒。
开学典礼马上开始,学生列队,高一入场,高二入场,高三入场。
校长笑眯眯地发表开学致辞,接着是老师代表,各年级学生代表。
“最后,请高三的学生代表,江云边。”
轮到他时掌声尤为响亮,某个角落居然还有轻浮的口哨声,各个年级主任蹙着眉张望呵斥。
江云边一如既往没有带稿,看得校长都脸黑。
偏偏江代表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要因为他作风轻浮就取消发言资格,属实不公平。况且江云边在学生堆里的名气老师还是知道的,这小子狂是狂,但带来的正面影响远大于负面。
走到宣讲台前,江云边阴沉的目光凝着六班最后一列那个新添的高个子。
不是他想看,周迭这狗比例太好,身高拔尖容貌抓眼,鹤立鸡群得太明显。
周迭微偏的头稍抬,也诡异地跟江云边对上视线,视线对接的瞬间就迸发火花滋啦啦的声音。
江云边压抑下来的怒意又慢慢增叠,开口时唇角还在隐隐作痛。
江云边偏着头,跟前面紧张且站得板直的学弟学妹不同,他对着麦克风,半笑不笑地看着周迭。
他说:“别招惹我。”
*
江云边意义不明的“别招惹我”又刷爆了校论坛,把关于周迭的舔颜帖都刷了下去。迷弟迷妹倒戈来又倒戈去,在论坛贴吧嗷嗷直叫,纷纷表示不愧是三中的颜霸校草Alpha,又狂又嚣张,谁他妈敢在那种场合那种时候说那种话!
太帅了哥哥!
结果江云边就因为自己的一时轻狂领了份三千字检讨,明天语文课前交。
江云边端着一张砚台脸从礼堂出来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信息:
-下午能出来?晚上有工作。
江云边思忖片刻,觉得回教室也是僵持,倒不如让那小少爷自己静静。
他回了个好就绕过开了教学楼,顺手编了个肚子疼的请假条准备发给班主任。
操场器材室后面那堵墙防盗网坏了有段时间,他经常从那儿溜出去,顺带吓一两对儿幽会的小情侣。
但人倒霉的时候,破事儿都是成双叒叕的。要让江云边知道在这儿幽会的是周迭,他打断腿也不过来。
江云边刚摸到墙边正在踩点,抬手撑墙时就听到周迭那把令他牙痒痒的声音。
似乎在聊什么事儿,压得很低,但要沉不沉要哑不哑的一听就知道是他。
隔壁还有个女的:“那我就不清楚了,你爷爷……”
咔。
江云边踩到了一根枯枝,打断了别人的悄悄话。
那位传言中的“未婚妻”徐昭若在看到他时满眼诧异。
毕竟现任校草跟疑似新任校草打架的消息,不足一个开学典礼就传遍了。
她盯着江云边唇角的同款伤口,缓解气氛道:“天呐江哥,怎么开学第一天就破相了?”
江云边:“……”
他抬眼,那位矜贵的少爷就站在器材室的门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来这“干坏事”的。
徐昭若意识到江云边想干什么,眨了眨眼:“按照规矩,我是不是该警告你一下,不要旷课?”
江云边这才想起来她是学生会长。
他略微一挑眉,勾出笑容。
徐昭若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觉得他笑得有些渗人。
“大家都不是好学生,别拿规矩说话。”他善意提醒:“会长,你男朋友啊?”
徐昭若笑了笑:“……不是。”
周迭没理会她暗藏的戏谑,余光却落在江云边身上。
那人嘲弄地扫了自己一眼:“啧,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告老师。”
周迭不自觉用舌尖轻触了下唇角的伤口,像是舐到了一片凉凉的糖。
那么丁点,没尝出味道就化了。
想搭腔时,江云边已经走出去好远一截。
“你们年级第一,挺狂。”周迭从衣兜里拿了盒薄荷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周迭喜欢这个味道,徐昭若眨眨眼,告密似地小声:“周哥,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还要提醒你一下……咱年级第一的信息素,是薄荷味儿的。”
第3章 、03
似乎是为了印证江云边的倒霉,他刚回到教室门口就被巡堂的年级主任逮了个正着。
“开学第一天发言乱来、跟新同学打架、上课还迟到,你要造反是吧!”主任站在讲台上,“你们A6仗着成绩好,松散习惯了是吧?我今天就站在这里看谁还敢上课迟到!”
话音刚落,周迭就面无表情地从前门走进来。
六班鸦雀无声。
江云边觉得现在放个水壶在年级主任脑顶,估计马上就要烧开。
豪门少爷的面子丢不得,杀鸡儆猴变成单独教育,江云边也有幸一视同仁。
把两人领进办公室时,年级主任义正言辞:“周同学,学校知道你的情况,但规矩还是规矩。刚刚为什么迟到?”
周家这位是名副其实的优等生,成绩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是顶级,年级主任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人盼回来。
安排在A六,一是想给年级的尖子班立个榜样,二是想打击一下这位作风浮躁的年级第一。
结果没想到打击是打击了,但不是学业上的,是行动上的。
江云边绷着脸站在隔壁,只觉得周迭在附近的时候他浑身都不好受。
“诶,你乱动什么呢!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主任瞥见他的动作,“你俩前后脚,不会是早上没打够,刚刚课间又犯事儿去了吧?”
江云边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犯事儿,人家小情儿幽会,跟他有屁关系。
可他没想到周迭的回答是:“嗯,刚刚跟他一起。”
江云边回头:“你再说一遍?”
主任怒瞪:“江云边!你还当着我的面威胁同学了是吧?”
周家这位虽然罚不得,但主任家访过不少次,也清楚他不是主动找事的性格,再按照早上江云边先动手的事情,谁挑衅谁一目了然。
年级主任气得想戳他脑门:“江云边,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瞧瞧你开学典礼上说的混账话,第三年了,发言能励志点吗!”
周迭视线有些散,听到这句话时才将视线落到江云边身上。
“你再这么闹,下次我就把上台发言的名单让给年级第二了!”主任喝了杯茶:“你但凡有第二的卫同学半分谦逊,我都……”
让年级第一向年级第二学习?这得是多不省心。
周迭挑了挑眉,忽然觉得自己的新前桌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对了,你俩早上是不是还打架来着?”话锋一转,主任盯着两人。
江云边被他念烦了,低着头恨不得跳出三界外,可没想到跟前那个不识时务的却“嗯。”一声承认了。
他拳头硬了。
周迭没有什么跟老师迂回的意思,承认得坦坦荡荡,但那股极淡的薄荷味儿却在警告他,身后那位Alpha好像生气了。
唇角上扬时牵动了伤口,他忍下笑意,一副坦白从宽人均处置的态度。
江云边看着他这表情就想磨牙。
靠,个心机A。
主任一个电话就把江云边的班主任call到跟前,两人对他就是口头混合双训。
周迭作为“受害者”,漫不经心地看着江云边挨训。
坏脾气前桌像只不听话的狗狗,一副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又抵死不从地龇牙咧嘴的模样。
忙里偷闲还瞪周迭一眼,那神情仿佛要把他生吞了一样。
周迭偏了骗头,没再看他。
最后,在两位老师的循循善诱下,江云边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那句:“对不起。”
忍一时风平浪静,江云边憋着气从办公室出来时,不停给自己洗脑。
偏偏这位少爷却恶劣地挡了他的路。
不完全算挡,周迭只是停步在江云边跟前。
微妙的敌意在两个十七岁的少年之间噼里啪啦地泵着火光。
周迭稍稍偏头,轻描淡写:“江同学,你的道歉比你的狠话好听。”
*
六A班两位二进宫的事情又传遍全校了,大家都在猜他俩会不会放学再来一架。
听说A打架的时候信息素会散出来,已经有不少Omega蠢蠢欲动了,但直到放学两人都诡异地相安无事,好像早上那场架不是他俩打的一样。
事情平息得太过离奇,预谋想靠近六班的忽然怂了一大群,剩下的一小拨在看到江云边阴沉着脸出六班门口时,也脚底抹油地溜了。
看校草这样儿……是谁近身谁死啊。
“江云边同学,对吗?”
炮仗不响,偏偏有点炮仗的人。
校门口,徐昭若拦住了他。
江云边没有说话,却也没对面前这位Omega展现出什么不耐厌烦。
徐昭若见他没有搭理的意思,也不绕弯子,拿出手机:“早上你说的,是这个视频的事对吗?”
屏幕上是一条微博,里面的视频正是那天晚上的车祸,配文是:
“两个帅哥为我打起来了怎么办QAQ。”
“……”
江云边扫了眼头像,这就是那天晚上出车祸那个女生。
啧。
“你是怀疑你自己,还是怀疑我的眼光?”江云边冷笑:“担心他跑路,买个项圈拴住他就好了。”
徐昭若没想到他对周迭的恶意那么直接,看着他的背影笑道:“哎呀,脾气真坏。”
她收好手机,走到校门的黑色轿车前。
拉开车门,周迭已经带着耳机坐在里面。
“让周少久等了,我的错。”徐昭若没什么悔意道:“在听歌啊?又是你十字星小哥哥的翻唱?”
“十字星”是前几年在微博上小红过一段时间的翻唱歌手,十三四岁的样子,嗓音清透干净,随便哼唱两句都让人瞬间着迷。
周迭也不知道从哪翻出这号人物,徐昭若承认他声音是好听,可惜翻唱作品太少,视频也永远只露半张脸,还戴着帽子。
那几年好几个营销号想挖十字星小哥哥,都没有任何消息。
十字星没有正脸照,而他仅有的几个视频都在光线阴暗的地方录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只精灵似的微尖右耳,上面带着十字星耳钉。
对这种只唱了四五首歌又迅速隐匿消失的人,徐昭若纯把他当昙花看,也就只有周迭这种对任何潮流都不感兴趣的人能把那几首歌从十四岁听到十七岁。
“对了,我刚刚遇到了江云边。”徐昭若刻意提道。
她本来以为周迭会当没听见,但却发现他居然蹙了蹙眉。
这俩还真是互不顺眼啊。
徐昭若火上浇油:“不愧是校草啊,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