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壮夫郎 ——by日丽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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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为什么?”顾九渊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薄唇扯出冷厉的弧度,“为什么阿衍要赶我走?” 他这近似质问的语气一下子激起关衍心中快要平息的怒火,男人对上他的深黑如幽潭的眼,冷色问:“在其职谋其位,你把他们丢下跑来我这里算什么?” “阿衍介意我的身份,我散功了自然就不能再当教主。没有了身份,阿衍就不用介意了。” 青年的口吻轻飘飘的,就像在说今日吃什么一样轻松。 “顾九渊!”怒火照亮关衍双眸,他用力收紧拳头,字句铿锵:“你没必要用这种手段逼我!” 顾九渊一愣,收起脸上的风轻云淡,眸色深沉的凝视关衍,“可是不逼阿衍的话……” 青年一手按住桌角,用比关衍高了半个头的身躯逼向关衍。 清冽的冷香侵袭过来的瞬间,青年俊美无暇的面颊在眼前骤然放大,关衍眸光一滞,身体下意识绷紧。 鼻尖几欲挨着鼻尖,近在咫尺的呼吸暧昧交缠,顾九渊深深望进他眼底,略带讥嘲地道:“阿衍就会把我放弃了。” 关衍眼睫轻轻颤了下,目光飘移开。 空气顿时静默下来。 顾九渊放肆的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目光从他浓黑的剑眉往下滑,扫过心虚颤动的眼睫、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紧抿着的丰润红唇上。 梦中少年沉迷陶醉的啃咬,似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他心底咻然生出一丝好奇。 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脑海里的画面陡然一转——面色潮红的男人侧头将温热的唇贴在少年的柔软上,少年一脸惊骇的把人拍开…… 好闻的冷香在鼻端萦绕,青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那极具侵略性的直白眼神看得人头皮发麻,关衍喉结上下滚动,实在受不了这样让人心跳失控的气氛,正想把人推开,一只手率先伸过来,摁在他伤口处。 关衍不自觉的抖了下,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覆盖在胸口上的手在仔细描摹自己肌肉的形状。 一声轻笑落在耳里,关衍面上一热,急急抓住那只手,抬头怒视顾九渊。 顾九渊眼里毫无欲色,只有自嘲。 “疼?” 关衍松开他的手,没回话。 “阿衍总是这般,”顾九渊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受伤,“什么也不说。” 关衍语塞。 “要是哪一天我猜不透阿衍在想什么,怎么办?”顾九渊的语气充满无力感,“要是我猜错了阿衍的心思,追不上阿衍怎么办?” 心尖猛地一颤,关衍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方才的对峙青年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他虚弱的偏头一靠,抵着自己肩膀,整副身体全都倚靠过来。关衍被这重量带着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伸手把人接住。 “阿衍,不要赶我走……” 手臂上多了一双形状完美的手,这双手紧紧抓着他手臂,像是落水之人抱住浮板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要赶我走……” 关衍呼吸一窒,似曾相识的场景和话语让耳侧青年低弱的嗓音和少年沙哑倔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狠狠冲撞着他的心。 “真想把那些人杀了。”眼前之人薄唇吐出狠戾的话语,音调却诡异的平静,“什么性格温婉眉清目秀?阿衍的好我一个人看到就足够了!” 这一刻,青年隐藏起来的属于神隐教教主顾九渊的冷傲霸道脾性显露无疑。 关衍猛然惊醒。 “……你看到了?” 这回轮到顾九渊沉默了。 怒火一下子被浇灭,关衍心里百感交织。 他还奇怪顾九渊怎么会采用这样激烈决绝的方式逼迫自己做出决定,原来是被自己刺激到了。但是…… “小……”关衍舌尖一顿,直接略过称呼,“你随随便便散功,怎么对得起自己习武多年的辛苦付出?” “你身为教主,什么也不交代就抛弃教主之位,你怎么对得起跟随你多年的属下?怎么对得起教众对你的信赖和追崇?” “那些把你当成奋斗目标的后辈,又会怎么看你?” “还有……” 关衍沉着脸道,“为什么要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向我表达歉意?” “你觉得你这样做我会高兴?” 顾九渊眨眨眼。他并未料到男人会对他说这些,这样认真为他着想的男人……板着脸也是招人喜爱的,难怪失忆的他会管不住自己的心。 于是顾九渊卸掉伪装,他放开男人的手臂,转而揽住男人精壮的腰肢,在感受衣衫之下的肌肉瞬间僵硬起来后,低笑着在男人耳边很实诚的问:“阿衍现在不高兴吗?” “要怎样做才能让阿衍忘掉那些不愉快呢?” “我想让阿衍开心。” 最后一句话宛如情人在呢喃,关衍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急忙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顾九渊也知道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小小暴露了自己的恶略脾性后,十分有君子风范的把人放开。 男人对待感情很认真,他也应该以诚相待,便道:“阿衍不用担心我,我是带了柳长老和护法过来的。” 听他提起柳长老,关衍微怔。 把男人表情纳入眼底,顾九渊心道了句果然,继续道:“我已经让她去搜集相关资料,阿衍稍微等一等。” 关衍愣了愣,哑声回道:“……嗯。”他都打算认命了,没想峰回路转,顾九渊又给了他希望。 顾九渊弯了弯唇角:“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没有的话,我想去洗澡了。我还是觉得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他这话说得太过自然,关衍被带着顺着他的话去思考:“没别的事了,你去洗澡休息吧。” “好。” 等顾九渊朝洗澡房走去,关衍才回过神来。 他不是准备把人赶走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懊恼,顾九渊的声音又传来:“阿衍能帮我拿下换洗衣衫吗?” 关衍抿抿唇。就算他要把人赶走,也不能让人光着走出来,只好去翻了件自己穿过一两次,尚有九成新的长衫出来。 小九敏锐聪慧,顾九渊更不必说,他怕是没办法把人赶走。 ……罢了。 洗澡房里,顾九渊边脱衣边观察这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过于精巧的洗澡房。 想到关衍会定时发情的怪病,顾九渊看着眼前的凳子和楼梯扶手,陷入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之中。 男人不是弱者,并不需要他人的怜悯,他心头翻涌着止不住的情绪,或许称为怜惜更贴切。 可对男人用怜惜这个词似乎也不是很适合,男人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手指一勾,上衣滑落,一片肌理匀称白皙诱人的脊背直直撞入一脚踏入门槛的关衍眼中。 男人猛地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同于少年的单薄纤细,青年身形近乎完美,骨肉均匀修长,每一处都勾勒得恰到好处,叫人望之耳热。 顾九渊略一回头,触及男人呆滞的眸光,挑了挑眉,转过身去,毫不吝惜地展示自己的好身材:“阿衍可还喜欢?” 仅看后背就已经让人无限遐思,这下正面直击,青年散发着白玉般细腻温润光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多一分而略显魁梧,少一分则稍显羸弱的健美胸膛、自两肋下逐渐收窄的柔韧腰身等无不深深刻入关衍眼中。 关衍瞳仁微颤,一下子涨红了脸,急急别开眼,胡乱的把衣衫搭在竹竿上便火烧火燎的走了。 男人充满力量感的腿部线条在行走间尽显,顾九渊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那股使他心肠发软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心情突然好起来。 顾九渊慢条斯理的打理好自己,然后穿上关衍的衣衫。 他比关衍高一些,关衍比他壮一些,他穿着关衍的长衫竟恰好合身! 想到自己小心收藏的白色衣袍,顾九渊翻看了下针脚,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性格好,身材好,人长得也好,做饭好吃,热爱自己所做的,勤俭顾家,对人专一…… 他的眼光真好。 黑眸里缀着细小的星光,顾九渊脚步轻快的走出来。 听见脚步声,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关衍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道:“床铺好了,去……” 剩下的话在看到顾九渊时愣住了。 着一袭青黛色长衫的青年,脸还是那张让人心悸的脸,可散功后青年身上那种凛然杀伐之气缓和不少,深色的衣裳又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莹白,此刻眉目温雅,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君子如玉的感觉。 不同于少年时期美得过于脆弱尖锐,易勾起人心底的阴暗摧折之意,青年固然还有棱角,但风华无双,自有一种强大的气魄外露,只会让人倾倒膜拜。 关衍打心底为少年完成出色的蜕变而感到高兴,可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无论是少年还是青年。 “阿衍是要睡这?” 顾九渊看着杂物间男人临时用桌椅板凳搭的简易的木板床,脸一下子黑了。 那股子他还没弄明白的情绪又一下子涌上心头。 青年大马金刀的在自己床上坐下,一双深邃的眼眸眸光晦暗的看着自己,关衍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能说出让人去卧室睡的话。 空气死一般沉寂。 最后是顾九渊先开的口。 “阿衍没办法接受我现在的模样?还是潜意识里认为我不是你记忆里的人?” 没想话题兜兜转转又扯回这里,关衍迎上他过分火热的视线,认真地回答他:“你是小九也好,顾九渊也好,我心里从来没有过要和谁在一起的想法。” 对于小九,他是心动,但有一部分是出于长者的关爱。他可以给予少年喜爱的回应,但不会托付一生。 顾九渊默然。男人会这样想,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身的怪病。 “阿衍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带走那箱金子吗?” 关衍摇摇头,当初被青年高姿态的戳破心思多少觉得难堪,可换位思考,青年的做法是激进了些,但没有错。 顾九渊:“我并不是想羞辱阿衍,也不是想用金钱来买断你我的恩情,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关衍愕然。 留一条后路,什么后路?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我忘了阿衍,但事实告诉我,阿衍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自己有着重要意义的人却在和你照面后决定放弃你……” 顾九渊眼里多了一丝控诉,清泠悦耳的嗓音沉下来:“失忆并非我所愿,阿衍却因此与我生分,甚至作出与我划清界限的决定,阿衍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关衍一愣。 原来是他误会了?当初少年说的‘我失忆了’竟是这种意思? “我进一步试探阿衍,欲弄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可阿衍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我只好用下策激恼阿衍……” “中途阿衍发病,我因为武者本能出手伤了阿衍,可阿衍还是什么也不说,第二日还不告而别。” “时间会冲淡一切,唯有刻骨的恨和刻骨的爱才能让人铭记于心。”顾九渊眼睛眯起,目光阴郁危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阿衍,但我要让阿衍记住我,如鲠在喉般记住我。” “若是日后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以阿衍的秉性定不会弃我不顾,只要阿衍来找我,我定能依靠蛛丝马迹想起一切……” 这一番坦言听得关衍惊诧不已,青年外表冷傲孤高,完全看不出内里这样阴暗偏激。 如果真如他所说,青年几乎等于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这是何等的信任? 一时间关衍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顾九渊低声问,望向关衍的目光黑沉沉的,“可这都是阿衍逼我的。” “我能理解阿衍的顾虑,但不能接受被不清不楚的抛弃。” “抛弃”这个词重重砸在关衍心上,关衍瞳仁微颤,喉结急剧滚动:“我……” 我没有? 不,他的行为的确和抛弃无异! 顾九渊起身,缓缓走近眸光不停闪烁的男人,抬手轻轻放在男人起伏不止的胸口上,语调很轻的说:“阿衍这里受伤了会疼,我也会。” 关衍重重吞咽了下,嘴唇翕动:“抱歉……” 戾气自眼角眉褪去,顾九渊薄唇勾起:“我用散功的代价向阿衍赔罪,阿衍就只有抱歉两个字吗?” 关衍直视他,用目光询问:那你想怎么样? 顾九渊唇角上扬的弧度扩大,似笑非笑地问他:“阿衍以为呢?” 青年的眼神并不如何炙热,笑容也不露骨,可那一双眼默默凝视他,把他装进瞳仁里,比起用言语直白的表达内心,更让人无法招架。 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空气变得轻快明媚,关衍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稍稍错开眼,避过顾九渊的视线,可思来想去,没能找到一个答案来回答顾九渊。 顾九渊见好就收:“嗯,如果阿衍还没想好的话,阿衍可以慢慢想。” 说完,走回床边坐下。“我累了,想睡了。” 看他神色疲惫的躺下床,双手搭在小腹上,闭上眼准备入睡的样子,关衍一阵恍惚,记忆里满眼倔强地霸占他床的少年逐渐长开,一眨眼就变成如今俊美无双的青年的模样。 忽然想到什么,关衍面上火辣辣的,垂在身侧的手像被火舌舔过一样,不住蜷缩。 他含糊的说了句‘有事喊我’就退了出去。 顾九渊掀开眼,目光落在男人不知为何烧红的耳朵上,好看的眉毛高高挑起。 少年人易冲动,他是不是在这里对男人做过什么? 杂物间常年放置杂物,有股潮闷的气味,顾九渊似无所觉,他侧过身去,扯了张薄被搭在腰间,一时间呼吸里全是男人的味道。 心里没有产生对陌生同性领地气息的排斥,反倒有一种想要让自己的气息覆盖过男人残留在床铺上的气味的冲动。 只要让男人染上自己的味道……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情毒的后遗症,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顾九渊舔舔干燥的唇,按下蠢蠢欲动的心。 没有了情毒在作祟,如果他还是对男人抱有那种想法…… 嗯,他看上的就只能是他的。 眼帘再次合上,顾九渊放松心神闭眼小憩。 没再听到杂物间有声响传出,关衍松了一口气,找了换洗衣裳轻手轻脚的去洗澡。 冷水从光裸的胸膛上滑落,关衍抹了把脸,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了下来,可心头的烦躁还挥之不去。 他没想过顾九渊会来找他,还是以这种决绝狠烈,根本让他狠不下心拒绝的方式再次闯入他枯燥平淡的生活中。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把苦练多年的功力散尽,他愤怒其太过任性之外,说不震撼感动是假的。 对小九,他尚且能以少年经历不足心智不成熟为由提醒自己坚守自我,可对上顾九渊,这人简直就是想拽着他一起共沉沦! 叫人防不胜防! 他无法预测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暮色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飞快的朝关衍家掠去。 “就是这里!” 女声落下,着一袭艳红罗裙的女子鞋尖一点,轻轻落在桂花树上,面颊薄削的黑衣男子则落在另一边的树干上。 皱眉打量了眼眼前颇为老旧的屋子,男子将拇指和食指抵在舌尖发出一声长啸。 凄厉的夜枭鸣叫在寂静的夜尤为清晰,片刻之后,眉眼懈懒的俊美青年推门而出。 “教主!”看到顾九渊安然无恙,柳长老提着的心瞬间放下。 月华溶溶,青年长身玉立,即便穿着一身粗制衣衫,也掩盖不了他身上过于耀眼的光芒。 两人立马从树上下来,小心询问:“教主您今晚住这?” “嗯。”顾九渊淡声道,“这段时间我都会住这。” 他罕见的自称“我”,柳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忍不住悄悄打量顾九渊,这一看,柳长老脸色骤变。 虽气质未改,但身为顾九渊多年的下属,同时又是肩负着将神医谷绝学传承下去的重任的医者,习惯望闻问切而后定的柳长老立时发现了顾九渊的不妥。 教主气虚疲乏,脚步虚浮无力,与之前精气饱满,行走肆意,目有神光的模样差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 “教主,可否容属下给你探下脉?”柳长老急急开口。 顾九渊无所谓的递出一只手。 下一刻,柳长老花容失色:“教主您的内力去哪了?!” 教主丹田中空空如也,修习了十几年的深厚内力消失殆尽! “我散功了。” 什么? 习惯冷着张脸的护法都忍不住惊愕出声:“教主,您为何要这么做?” 柳长老瞪大眼,教主过于平静的语调让她心头一跳,心里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她抖着唇问:“教主,您是不是在来水沟村之前就决定要这么做?”所以特地点了她和易城随行? 闻言,护法骇然变色,“噗通”的一声跪地上:“属下等罪该万死!”教主向来冷傲自持,视色性于无物,怎么能容忍自己屈服于情欲的淫威之下?他们害苦了教主!! 对他这动不动就跪下认错的举动略感不岔,顾九渊皱眉道:“与你们无关。” 护法怎么可能相信?沉痛的低着头,长跪不起。柳长老也陷入无边的自责悔恨中。 都是她没用,没能解开教主身上的情毒!否则教主也不会采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摆脱情热的控制! 关衍很快就会洗完澡出来,顾九渊不耐烦和他们解释,冷声道:“不破不立。办好本座交代的事即可,别做无谓事,没事别来打搅我!” 说完,径直转身进了屋。 柳长老一脸茫然。 许久,久到屋里的灯都灭了,柳长老才眨了眨酸涩的眼,伸手揪住护法的衣衫:“起来吧,走了。” 护法哑声道:“教主现在武功全无,我们走了,若是有危险,谁来保护教主?” “这是教主命令!”柳长老拧眉道,“教主现在不想看到我们!” 护法默然。 “教主既然算到了要散功从头来过,定也会把其他情况算计在内,”柳长老叹了口气,“我们先把教主交代的事情办妥,向教主复命后再看教主要如何安排。” 只能这样了。护法起身,月色下,他狭长的眼眸尽是冷厉之色。“那县令今日回府,我现在去会会他。” 柳长老无异意。这一晚他俩定是没办法睡了的,不如去干些正事。 他俩心情忐忑无睡意,屋里的顾九渊可是在确认关衍收拾好躺下床后也闭上了眼。 散功是他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一是借此向男人赔罪,二是他曾刹那顿悟后心有所感他追求武学更高境界上的问题所在——水满则溢。 《长生引》当时他已经练到第九重,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大圆满境界,后来他走火入魔,意外变回少年的模样。 他这不仅仅是返老还童,更是脱胎换骨! 除了一身肌肤像被刻意保养得如同剥壳的鸡蛋般白皙细腻,习武多年来他受过的暗伤内伤也在身体逐步的恢复中缓慢治愈! 这功法过于奇妙,不能以常理揣测,所以他才决定散功从头再来。 既然他能把《长生引》练到第九重境界,再来一次,他自然也可以!不过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那夷族王子问他是如何习得如此精妙的剑法,无非是日复一日,日以继夜,年复一年,无时无休的练习。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恒心。 对于习武如此,对他想要的东西亦是如此。 内心一片平静,顾九渊很快就睡了过去,和他一墙之隔的关衍双眼大睁着看着帐顶,心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之前积压在心里的沉闷都被清空,但没有一身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堵心了。 青年赖着不走,少不得跟着他在村里走动,到时候他怎么和村人解释?村人又会不会发现端倪? 最重要的是,青年现在武功全无,这张脸又这么招摇,万一被某些居心不良之人盯上…… 他不想再次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