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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失忆后我被刚了 番外篇——by白骨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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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仿佛被搅碎一般,我只看到几个碎片缓缓滑过,心头却没有半点反应,唯余空旷,随时间一同静止。
  桃花仙正靠坐着床沿闭目养神,见我醒来,急急起身,碰了碰我的额头,哑声道:“可有哪里不适?”
  脑袋隐隐作痛,我神色莫名地抬起眼,“阿荧?你怎么在此处?”
  他的动作一顿,握住我的手说:“...躲开巨石后,我找不见你,想着你莫不是已经回到月老殿,哪想在殿中也并未寻到你,恰在此时一尧仙君将你送了回来。”
  不知为何,此刻我竟辨不清他的神情,语气也透着几分冰冷,如同错觉。
  本想追问一尧所在,又想起我二人无话所说,只得作罢。于是试探着问道:“近日,未曾有仙将传唤过我吗?”
  桃花仙看了看我,似是不明白我为何问这句话,但还是轻声道:“不曾。”
  没人察觉此事吗?难道一尧并未指出墨虚?可是就算再怎么纷乱,魔界之人的气息怎么瞒的过如此多的仙界人士。就算一尧不提,也定有其他人对此事抱有疑虑,稍稍查探一番就可知晓。
  眼前忽地阵阵发黑,桃花仙扶着我躺下来,“下界历劫时你本就伤了根本,没来得及调养又过度使用仙力,莫再想了,再睡一会儿吧,免得伤神。”
  他眼底青黑,分明照看我也如此疲累却半字不提。
  到底是亏欠了他的。
  我心情复杂,抽回手,低低应了一声,闭目不愿再看。
  一道浅浅的呼吸一直伴在身侧,月色洒落在屋内,笼在两个人身上。
  尽管如此,我还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景色朦胧得很,只一双硕大眼眸注视着我,面容隐在雾气中,看得我心里直发突。
  不知从何处拂来一阵气浪,我轻飘飘地翻了个仰倒,直直下坠,好似没有尽头。突然天地剧烈摇晃,我被一股大力推搡醒来。
  “红线!红线!你醒醒!”
  我身上不知何时竟生了一层冷汗,慌慌张张地睁开眼就见到凤岚和启月守在我床头。
  他二人脸上都带着愁容,此时此刻我忽然冷静下来,扬手止住她的动作,眉峰微蹙,“怎么了?”
  凤岚杏眸圆睁,“还要问你怎么了。吓得我...”拍了拍胸口,继续道:“快去看看你家...呸,那谁一尧吧。”
  启月收起折扇,目光沉沉,低声道:“当日,无妄海外围突显空间阵法,各界领地皆有无数异兽肆虐,一尧仙君作为守卫无妄海的仙族将领,擅离职守,此次仙界大乱,他难辞其咎,已自去万法堂领罚。”
  “有魔族之人趁乱混入仙界,据说一尧仙君与他曾交过手,但不知为何并未捉到那名魔人。”凤岚倒来一杯水,递到我手边,“他也对那战避而不谈。”
  心脏怦怦跳,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追责到一尧身上实属无妄之灾。
  我跳下床,边穿好外衫边说,“他在哪儿?我有话要问他。”
  突然被人环抱在怀中,阿荧贴在我耳边说:“没用的。通天柱...亦被击断,要变天了。”
  “不...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他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我…
  如果我没拦住他...
  可是我不拦住他的话,我不敢深想,不敢想仙界会怎么对待墨虚。
  桃花仙直直看过来,说出口的话却让我透骨寒凉,“每日三百雷鞭之刑,需做足百日。”
  那是对大逆不道之辈才会实施的刑罚,便是十日,每日三十鞭也要了半条命去。阿荧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垂下眼帘道:“他的身份容不得轻罚。漆云将军与越溪仙君一同执刑。”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我躲开他的怀抱,盘坐在姻缘镜前,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一个念头一晃而过。
  那时候,如果没有瞥见湖底一闪而过的磷光,没有坠入焰臼花海,没有雷霆下的紧紧相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决意


第36章 .
  通天柱崩断,两域之间再无隔阂。异域魔兽源源不断涌入,斩杀各界人士无数。仙界倾全族之力联合各族平定暴动,守卫此域众生。
  因大量生灵死去,姻缘谱几近粉碎。月老也不再沉溺于宴会之中,亲自掌管姻缘。
  我强行自身体中剥离出一截本命红线,本就虚弱至极的身体,更加疲乏。堪比燃烧寿元的术法几乎耗空了体内全部仙力,骨头发出脆响,血肉皆痛得让人几欲昏厥。我硬生生忍住溢出口的呻吟,周身一圈圈红色光晕褪去,袖子眼见的短了不少,头发也散开来,飞速生长垂落到地上。
  月老目光沉痛,“小红线,你这是?”
  我掌心托着那截悬于半空的红线,浅笑道:“从此以后,就让它来帮您吧。”
  “痴!你这是痴!”月老似是看出我心意已决,怒气冲冲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我。
  我自认交托完毕,站在原地回手用木簪将头发卷了两三下,直到不至于垂地才停手。这番动作之后脸色愈发苍白,正要离去,突然被月白色光芒围绕,身上的衣服大了几寸刚好合适,体内仙力也正在逐渐恢复,但到底不如巅峰时刻。
  “去!去!都走!”月老坐在姻缘镜前,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像是摆脱了大麻烦。
  孤僻古怪,贪生怕死,耽于酒色,懒散无端。他是最差劲的月老,却是最宠我的人。
  我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收回目光,迈出月老殿前,扬声道:“没办法饮酒作乐莫要怪我,那是您欠我的!”
  我已做够了掌管姻缘的仙君,偏偏正是一身轻时,心上却空落落的。就像数年来尝试挽留身边的人,到头来,谁也没抓住。
  是我带着墨虚进入仙界才会让一切不可收拾,秩序紊乱,生灵涂炭。若说人人皆是身不由己,怕是只有我私欲作祟。
  昔日情义不假,更不悔。到头来只是一句该做罢了。
  那些人或惊恐或悲痛的神色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更不提一尧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的刑罚,我和他已然两清,他何必如此。
  仙界诸位仙君皆忙于战事或是处理各界事端,故此天宫也比平时冷清了许多。
  我并没有去万法堂,而是来到了帝后居所处。
  听闻我来,帝后屏退仙侍,只听殿门吱呀一声阖起,我有一瞬间竟觉得看不清她的面容,好似笼在云雾之中。
  我攥了攥拳头,直直跪下来,无颜回视她看透一切的目光,只一字一顿道:“仙界之乱、无妄海道法溃散,各界死伤无数,红线自知罪不可恕,愿化去仙骨,自贬下凡,只求饶去一尧仙君雷鞭之刑。”
  若是仙法尽失离开仙界,必然难逃一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哪怕如今早已无法阻止,便以死偿还些许。
  铺天盖地的无形威压平碾过来,我心中毫无畏惧,反而渐渐坚定。面色不改,脊背挺直,抬起头直视前方。
  半晌,我才觉得一切缓缓收敛。帝后带着多年居于上位的雍容与威严,开口道:“你走吧,我不愿为难于你。一尧他愿意担下来,就让他担。”声音竟出奇柔和。
  我知晓自踏足此处便萦绕不去的别扭之处是哪里了。她好似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她都知道。所有的所有。可能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将一切看在眼底。
  脸颊烧得滚烫,心却冰凉。
  “可是——!”我还欲解释,发现帝后虽然尽力温柔和善,却还是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排斥与杀意。
  “漆云和越溪性子冷淡,我本以为阿尧那孩子好些,却不想他偏执更甚。”
  我猜不透她什么意思,而且,明明不喜欢我,却能平心静气与我交谈,实在诡异,于是闭口不言。
  “今日就当你没来过。莫去烦扰帝君,你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我就被一阵风推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明明是来请罪的,结果被人轻飘飘顶了回来。
  殿内,帝后目不斜视道:“你说,那时候我是不是做错了。”
  刚刚走到近旁的仙侍恭敬道:“您都是为了一尧仙君好。”
  “风盐这几年可还乖巧?”
  “风盐仙君一直少于人往来,听闻自当年堕仙崖一事后,醒来便稳重许多。”
  沉默许久,帝后低语道:
  “我怎么能看着我的孩子和他人平分仙侣?愿他不怪为娘的一片苦心。”
  钟情


第37章 .
  万法堂位于幽天界,只是一座孤零零的高台,其上两条粗壮链子将人紧紧束缚住。只需一人施法引出刑罚便可自行实施一日。我掐算着时间,约莫着漆云或是越溪应该已经离去,才来到万法堂阶下。
  四十九级台阶之上被重重雷云牢牢包裹,唯有那好似劈入神魂的雷电声响遥遥传来。
  两名守卫见是我来,相互对视一眼,默然让开一步。
  估计他们也知晓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抵抗万法堂内的阵法,于是并未阻拦我。
  我抬脚迈上台阶,雷鞭的余威已经隐隐波及此处,衣袍猎猎作响。一步一步,走到最上方时,发觉那雷鞭虽看着可怖,却是不会伤及他人,只冲着那跪倒在中央的人抽去。
  台面以及锁链上皆被血污染成斑驳暗红,我缓缓走近,只见那人无力地垂着头,只有雷鞭入体时才颤抖几下,带动着铁链哗啦作响。
  白衣染血刺目无比,我从未见他流过这么多血。
  我不懂为什么幼时会软声向我呼痛的人,此时怎能一声不吭硬生生抗下所有刑罚。试探着唤道:“一尧?”
  只见那串锁链产生激烈的碰撞,他抬起了头,面色苍白,凌乱的发丝混着汗和血黏在脸侧,目光茫然,良久,才渐渐聚焦。
  我跪在一尧身前,直视他的双眼,虽是下了狠心,胸口却依旧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攥在手里。只勉力漠声问道:“你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掩护我?”
  那日我心里乱的很,本打算就此认下罪名,若是死去,也无可厚非。若是侥幸活下来,便去魔界,同墨虚做个了断。
  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身后之人敲晕带走。
  没有人知道我曾出现在那里,或者说,有人知道,却看破不说破。比如帝后,但是她最终决定帮助一尧隐瞒下来。不,也许是一尧不发一言的样子让她联想到我。
  但是帝后为何愿意这么做?难不成二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论如何,冷静下来,我只想尽力挽回如今这种局面。
  他却答非所问,将下巴放在我颈弯,整个人靠在我怀中,远远望去仿佛是在拥抱。轻声说:“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哥哥,三年来,你可曾有半刻想过我?”他嘴上也尽是咬破的血口,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说出口的话像是轻飘飘的一阵风,却落地有声,也落在我心上,胸口闷闷的,“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哥哥。”
  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我的耳边,他眼眸微阖,似是模模糊糊看到那个独自拼杀的身影,“无妄海无春无夏,冬雪漫天,可我只要想到哥哥,便不觉得冷。”
  “我——”一尧的眼角倏然滑落一滴泪,轻轻将脸靠在我耳边,像是疲于奔命的旅人终于有了依靠,“一直在盼望着与哥哥重逢的那一天。”
  “可是我在哥哥殿内看到了那个人。”一尧直起身子,一手握住胸口处的衣料,一手攀上我的肩,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神色不辨,“好奇怪,仙界四季温暖如春,我心口却冻上似的凉。”
  骄傲、恋慕、卑劣拧成一股名为偏执的绳,撕扯着他。一尧抬起头,惨然一笑,哑声说:“哥哥,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可你到底不肯,也不愿稍微爱我一点。”
  我脑中炸开一声嗡鸣,心神动摇之际,一尧轻抚我的脸,轻轻闭目吻住我的唇:“为什么不等我。”
  等我长大。
  等我可以护着你。
  等我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雷云之下,高台顶端,一道又一道雷鞭正聚集在半空,蓄势待发。金色锁链牵制住的那名受刑者,挂着一道泪痕,正郑重而坚定地微微仰着头,吻着单膝跪地的红衣男子。
  像是疑问、像是埋怨,又什么都不是。像是虔诚,像是爱慕,又远比这一切复杂沉重得多。
  就在我几乎沉浸下去时,蓦然惊醒似的偏头躲开这个吻。
  我等过的,可是等来的只有欺瞒。
  隔开安全的距离,我尽力忘却他方才极具穿透力的话语,冷下脸色,“你不必如此。”
  他既然已同他人定下良缘,又何必同我牵扯不清。
  方才的旖旎情思悉数褪去,轻声低诉也如同错觉,那滴泪在电光闪烁在几不可见。一尧眸光锐利,咄咄逼人:“那哥哥打算如何?难不成是一人扛下所有罪名?他可曾想过,一朝事发,你当何去何从,说到底他又将你置于何地!”
  “那又与你何干!”好似被戳到痛处一般,我怒气冲冲反驳。却怎么看都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意思。
  一道暗紫色雷鞭当空抽打下来,一尧双拳紧握,忍得双眸发红,咬牙道:“是,与我无关。”
  他偏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开口。我也心有怒气,于是转身飞下万法堂。
  “那名魔族余孽已然盗走了恶魇玉,又搅得五界纷乱不堪。你护着红线,就是护着魔族。你瞧他又可曾领过你的情?”越溪走到一尧身侧,面无表情道,“你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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