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失忆后我被刚了 番外篇——by白骨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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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芜随性惯了,但仙族小辈的死活他也不能不管。他斜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阖,两指撑着额头默然聆听,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焚衍剑,淡淡道:“嗯,我随他同去。”
越溪松了一口气,“定下的其余人选为,人界禅修尘陀、鬼界阎王、魔君墨虚,以及...”越溪眉头不易察觉一皱,“妖界之主褚荧。”
呼吸顿时一乱,我垂下头不教其他人发觉我的异样。虽在听着,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莫不是还沉浸在炽淬山幻境之中未曾逃脱,不然怎么会在最不该的时候听见桃花仙的名字?
待旁人散去,越溪再度叮嘱我道:“定要在天地本源降下时...”
“明白。”
越溪:“你不想问问为何非你不可?”
在我看来,一尧被异兽吞噬神智,难以摆脱,有一半的责任在我,于是从未提出疑问,而是尽力做好越溪交代的事情,此时他一问,我才开始思索其他缘由。
“......”半晌,我故作深沉道,“凤岚的演算向来精准。”
越溪叹气道:“需要极亲近之人,也是他格外信任之人,方可保证在最后关头不会被他逃窜反伤。再者,天地本源与你有不小的渊源,由你掌控,再合适不过。”
刚踏出殿门,凤岚和启月就走上前来,启月折扇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还知道回来!”
凤岚眼泪汪汪地说:“本打算好好打你一通,可我好想你啊。”
“许久不见你,还以为你偷看凡界书籍被关起来了。正与说仅仅是看画册罪不至此。我好几年没睡好觉。还是越溪提醒我可以推演出你的位置。”
“我...四处逛逛。”
启月悠悠转身道:“嗯...我也四处逛逛、四处逛逛。”顺道拉走了凤岚。
直到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小仙童,我才自浑浑噩噩中醒来,一言不发地帮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画卷。
指尖停在一个半开的画卷上方,我涩声问道:“这是何处来的...”
仙童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闻言慌忙解释道:“前任桃花仙君仙府赤醉阁中遗留的杂物,奉命处理。”
我半跪在地上,“何时发生的事?”
仙童一呆,迟疑道:“大概...是三百年前。”
“为何现在才处理?”
仙童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人手不足,一时竟忘了收拾。”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手中还握着那一幅画,“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居所,就选在赤醉阁吧。你就不必再整理了。”
“...是。”
“抱着这些,随我回去。”
夜里,我隐匿声息潜入元清殿,摸黑找了找,终于在床底找到了那支桃木发簪,自中间断裂成两半,若遮住断痕,近千载时光未能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可终究是断了。
私心
第56章 .
画卷铺开的桌上,被压在塌上的男子暗暗捏紧了身下被褥,腰肢深深塌陷下去,脖颈被一只手轻而易举拢在掌心,被迫扬起,绷紧的雪颈与修长五指,在血腥与色欲中掀开一幕色情危险的哑剧。透着魅惑风情而不自知的男子泪眼婆娑地紧紧咬唇,生怕一个疏忽就释放出压抑不住的轻吟,偏生美目含春,不但无法祈求他轻缓些,反而会激起男人更深重的欲望。
身后那名面容清俊的青年眼神专注沉着,一手掐住腰窝,一手轻抚他上抬的脖颈,微蹙的眉峰为其增添了几分沉郁的色气,低垂的眉眼中,是掩不住的深情与痴欲。整幅画皆为黑白色调,唯有容貌妍丽的男子唇间一点朱红。
第二幅是酒泉之中,圆润挺翘的臀瓣在酒红色液体中半遮半掩,肌肤滑腻又脆弱,遍布青紫,肩头及臀峰被印上几处暧昧而充溢着凌虐气息的淡红咬痕,几乎让人怀疑许是飞溅而上的酒液,而非被那名温润如玉,一见便知其温雅性子的男人情动时留下的印记。水波摇荡,喘息阵阵。
第三幅是他被人搂在怀里,两条白腿紧紧缠在桃花仙的腰际,乌发垂落交缠在两人身上,随着起伏的动作微微摆动,发丝都在控诉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漫长情事。男子眼尾漾开一抹嫣红,眼含揶揄地看向桃花仙,眼底分明是不堪重负的破碎欢愉,硬是微微喘息着颤声调笑。如乱军中央身负重伤依旧提枪站立的少将,不容撼动满不在乎地抹去嘴角鲜血,挑衅地轻抬下颌,说:只有这些吗?
流砂后劲极大,那日被桃花仙阻了我妄图寻找应龙争辩的出格行为,回来暗搓搓磨着他和我一起画下几幅交欢的画,个中情状颇为生动,呼之欲出。我踢走那几本凡界画册,差点被绊倒,摇摇晃晃稳住身躯,捧着画卷呵呵笑,“比什么凡界春宫好多了,定能卖个好价钱。”
桃花仙被我唬到了,手忙脚乱地将我压在床上,温声劝慰我早些安睡。
悲痛突如其来地袭上心头,一滴泪坠在画卷一角,染湿了那卷尾的一柄剑与一瓣桃花。剑是他画的,桃花是我画的。桃花摇落而下,并不为剑刃所伤。
可是我亲手将剑刺入他的胸膛。
赤醉阁中整洁如初,诗文书卷都放回了架子上,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将这三幅画收了起来,研了些墨,提笔勾画。
意识到不对劲时明明已经迅速收起画卷,到底没敌过这人炼丹的精妙手法,被人一绕夺了过去。
启月的容貌一半遮蔽在阴影下,一半暴露在月光中,并未展开那依稀可辨桃花仙面容的画卷,“红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白日定是被他察觉到了。
“这样…是错的吗?”
“三百年前他叛离仙界,那时仙界众人皆摸不着头脑,直到无妄海内部妖气四溢,探查一番才知晓一切尽是他所为,甚至怀疑他入仙界便是处心积虑,另有所图。”
他将画放在桌上,手搭上我的肩,画面一转,我二人来到了天界边际处。并肩坐在树干上,他不知自何处掏出两坛酒,顺手丢给我一坛。
“幼时一见到静儿我便知晓此生只为了同她在一起。她疾病缠身,我便苦习医术。命格断定她活不过千岁,我便日日夜夜与天道争她的命。”启月眼底滑过一次疲惫与怀疑,又缓缓散开,化作无限柔情,“她怨我。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静寒仙子…”
“小红线,我想说的是,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褚荧不推这么一把,不出百年,无妄海必乱。如今只不过是提早一些罢了。”启月止住我的话,摇晃了一下酒坛说道,“这么说也许过于凉薄。可是仙人与凡人有何不同呢,光是保全自己便费劲了力气。人总要有点私心啊。”
“若有朝一日大劫当头,仙人尽数陨了,万载、万万载之后,当真不复今日荣光?不,可能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众神时代。小红线,莫要让天道掩盖了你的心。你看看这里。”他点了点我的胸口。
“静儿总说我活得没有自己。可是我光是看着她就很幸福了。这样的我明明成为了最好的自己。竭尽全力地去爱她、护她,便是我此生唯一的诉求。她怎么就不懂呢。”
当日姻缘镜前静寒仙子冷漠面容再度浮上心头,她许是都明白,但到底不忍启月越陷越深。他们都在为了彼此思虑。
“小红线,凤岚历劫后斩断情根,却整日吵吵闹闹找仙侣,多半还残留有凡界夫君的印象,却没看看身后那个叫正与的小子,便是她所寻之人。”
“依你看,这般结局,算作如何?”
“...不知。”
“当下最珍贵,莫计得失啊。”启月长叹一声,望着天际圆月直挺挺地醉倒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饮尽坛中酒,似乎找到了答案。我方才问的是——放不下他,是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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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就这?(划掉!!)
醉生
第57章 .
封闭天洞的最佳时机是三百年后的极曜之日。越溪已遣人下到凡界寻禅修尘陀,入鬼界冥府寻阎王。清芜也早早闭关不理外事。那时他懒散地支着额角淡淡瞥来的视线,与元清殿回眸如出一辙,但若并未逃避与我对视便更自然一些。而魔界君主墨虚及妖界之主褚荧一时间并无合适人选进行商谈。
那日离开去炽淬山取焚衍剑时一尧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将我封印起来吧。”
“哥哥,我…”一尧抬起头,艰难开口道,“我控制不住它,等到那日,等到能彻底抹杀此物那日,再唤醒我。我想一睁眼就见到你。”
我回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笑,“阿尧,你放心。”
我让他放心,便容不得一点差错。将焚衍剑放在赤醉阁,设下禁制,孤身前往妖界。
妖界四季如春百花齐放,尚未成功化形的小兽在林间树顶一闪而过,叽叽喳喳似乎在悄悄议论着外界人士,狐族少女一见到陌生人便激动得露出一条白尾,惊叫一声害羞地抱着尾巴跑开了。猴族少年在身旁如幻影来去自如,手一捞便抽走我的发簪。头发顿时散落下来,披了满肩。
男子轻斥道:“胡闹!”隔空定住那名少年,夺过他手里的发簪,递回我手中。
我接过发簪,随意地束好发,颔首道:“多谢。”心里则暗暗思量,不知在仙界行事谨慎的桃花仙君,为何竟将此处管理得这般“肆意妄为”。
男人刚一回过头来就换了一副表情,谄媚一笑,“仙君来得不巧...”我还要追问,他却支支吾吾再也不肯说了。妖界强者为尊,并不在意妖族之主从仙界而来,闻听通天柱的传闻也只是钦佩他胆色不凡。唯一不好的就是...
我经他引领来到正殿,推门而入,其内白色帷幔缓缓飘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王座上的男子一挥手,酒坛迎面飞来重重砸在脚下,碎了一地,他头也不回地骂道:“滚!”
男子无奈一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要不您明日再来?”
“无妨。”我迈过酒坛碎片,轻轻掀开几近垂地的白纱,一层又一层,走到他身边。
酒坛散乱地倒在四周,桃花仙半躺在椅子上,长袖拖地,眼眸微阖,提着酒壶仰头直饮,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衣领也似无所觉,醉态酩酊。
我从他手中抢过酒壶,一饮而尽,也不说话,只看他要作何反应。
桃花仙恼怒地一坐而起,衣衫凌乱,发丝搭在肩上,随着起身的动作缓缓滑落下去。失了往日淡然收敛,头一遭在人前表现出如此神志不清、气急败坏的模样。
…不,第二次。
忆起往事微微出神,我拿出那个断裂的木簪,语调竭力淡然,“坏了。”
话音刚落,就被他紧紧拥进怀里,声音发颤,“红线。”
我任由他抱着。
漫天风沙里,万物倾颓,有一树桃花静默开放。
他在等我。
他是一株桃树时,我专挑了他去躺。
他为了成仙舍生忘死时,我顺手抛了一抹仙气。
我不过随手的情意,阿荧他记了一辈子。
他性子温柔又太善于掩藏自己,所以我总以为一切本该如此。以为都会过去,以为那不过是执念。就连心底的悸动,也全当一时的怜悯。但现在回看当初,那绝非心中有愧的施舍亦或是安慰、妥协,而是担心自己无法归还他对等的爱于是望而却步,是生怕自己无法保留这一份单纯而热烈的爱慕,是畏惧自己玷污了他的情意,于是在自己意识到之前,早早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像从没存在过。
他就在我身边,时时刻刻,并不张扬却无处不在。所以每每被我忽略的总是他。也从未真正看透他温柔表相下的凉薄本性,以及狠厉强横。
在看到我同一尧在一起时,他会怒不可遏,刻薄异常,后来甚至…会陷害偷袭。他平时太静又太柔,然不动则已,动则翻天覆地。
当年以酒养树过于轻率,直到他袒露出自己的身份,直到本命仙剑染上他的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忽视了他如此久。
从最开始相遇再到重逢、分离,耽误了千年,在截然不同的今天,在一滴泪渗透那卷尾的剑与花,才明白自己的心。
启月要我看看自己的心。
可这颗心,太轻了,太…胆小,也太容易被欺骗了。只要一个念头,萌生的爱意就尽数消退藏匿,杳无踪迹,连自己也当真。
一声脆响,桃花仙目光骤然锐利,如万树桃花簌簌抖落,凌御清风,裹挟着杀意直直袭来,紧贴着面颊掠过,只听身后一声痛呼,许是前来送点心的侍从没想到会撞破此等场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紧紧捂着双眼,痛到浑身颤抖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指缝间则不停溢出鲜血。
桃花仙冷声道:“下次便不只是一双眼了。”
方才领我来此处的男子迅速出现,面色冷漠地上前扶起那人退步离开,紧紧掩上了门,过程中躬身垂首,毫无探寻之意。我心中一动,下一刻又被桃花仙吸取了全部注意力。
桃花仙皱了皱眉,似是全然清醒,垂头道:“红线,你看到没,我就是如此。”手臂不上不下,意欲推离我,眼底却分明是浓重到化不开的不安与悲凉。
“如此什么?”我抬手捂住胸口,压制那一阵痛楚,沉声道,“如此冷血,如此残忍,如此虚伪?”
随着我的话,桃花仙的表情越来越冷凝,淡淡酡红也化作惨白。我吸了一口气,缓缓启唇道:“因一己私欲,伤及无辜是错。但若有机会挽回局面,你可愿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