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失忆后我被刚了 番外篇——by白骨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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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荧…”
“多陪我些时日吧。”眸里是微不可查的殷殷期盼与落寞,待我出神之时,唇舌便被他重重吻住。
于是,与妖族故人重逢之事又拖了那么几个时辰。
帝君与帝后在位数万年,卸任那日,众多仙族之人聚于仙门外,他界人士亦在一旁。人头攒动,漆云面容淡漠地立于前侧,不远处便是站得不过分靠前又不容忽略的各界之主以及族内随从。
我注意到熟悉的背影,快步追上去,搭住他的肩,“启月!”
启月回身用折扇打了一下我的手,又挑了挑我的下巴,轻哼道:“红线仙君还记得我这东岛仙人啊。”
“自当时时记挂。”我悄声说,“那天也不忘将醉酒的你送回静寒仙子身边。”
“还敢说此事!你害得我好惨,她最厌我饮酒!”
“...我说一事,你可莫要怪我。”
“嗯?”
“我走时回头看了那么一眼...”
启月折扇一敲掌心,“小红线!”
“便看到某人一挨到静寒仙子便醒了,哭着往静寒仙子身上扑...”
他掩面道:“莫要继续说了...”
“当真不说?”
启月握紧了折扇,神情紧张,“我可曾做什么过分的事?”
“这还不够过分吗?”我见他独自懊悔,便笑着说,“静寒仙子虽身子孱弱撑不住你乱扑和哭泣质问以及...索吻。”
启月闭上眼,“啊...”
“但也在细细拭去你的泪,温声回应呢。”
启月紧紧捂住心口。
我见他反应颇大,不由笑问:“你怎么了?”
旁边一位听了全程的灰袍仙君忍不住插口道:“心动?”
“...还有悔恨。”启月喘了一口气,话中是掩不住的沉痛惋惜,“我只顾担惊受怕,以为静儿恼我饮酒,便...唉!应当再‘得寸进尺’些...”
仙君跟着拍手,叹道:“可不嘛,现在也不晚吧?”
他竖出三指,“迟了三百年。”
仙君一愣,憋笑道:“那你且自行挽回吧。”
启月目光一转,“红线,笑话这么好看?”
“嘘...来了。”一旁忍耐许久的仙君提醒道。
我趁机混入人群之中。
帝后与帝君二人隐在云端,灵压散开,说了些早就人尽皆知的事,又提点了几句,大意不过是各界和睦共处。
各界之主早就在昨日进行了一场近三个时辰的会议。阿荧回来也没多说什么,与往日没多大区别。
我一不小心便撞入了帝后的视线。目光锐利,隔着云层锁住我。
灵力增长,被仙力压制也并无任何不适,于是我只是淡淡回看过去。
“红线。”帝后声音温和充满威严如初,让我忆起那段时间浑浑噩噩一心求死的样子。千载已过,时至今日我早已不似那时冲动。不过分伤悲,亦不过分包揽罪责。许是心愈加冷硬了。
生来便少有对上位者由衷的尊崇,此刻只是有些不自在。帝后也没想听到我的回复,接着说道:“你可是觉得我太过凉薄?”
若是从前,我必会暗暗思忖她实在狠辣,手指一动便将我与一尧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刻,心中出奇平静,我淡声道:“不会。”
“很好。”帝后好似方才想起什么,“姻缘镜中曾映出你与其他三人的影像。若你负了阿尧,必不轻饶。”话落,便收回了灵识。未再多加赘述,与帝君一同离去。
众人还在恭贺越溪成为新帝。那句话在我耳中激起一阵轰鸣,三人...三人...
启月寻到我,“躲得倒是快!”
桃花仙也离开族人,走到我身边,“她可曾为难于你?”
启月收声,看了看帝君帝后方才驻足的云层。
我轻轻摇头,“没有。”
启月揽住我的脖子,“桃…啊这位妖主还是先将族人安顿下来吧。小红线暂且先借我一日可好。”
那小将竟和魔族之人起了争执,桃花仙神色一冷,“半日。”身形一动,拦住了正要切磋一番的侯烈。
我扫过一眼,只觉那魔将与妖将有些眼熟。
帝君帝后在虚空中瞬息穿梭数界,沉默良久的帝君庭誉道:“当真?”
帝后栀覃知晓他听到自己与红线的传音,对于他明目张胆的偷听微恼,眸光冰冷,“多半没机会。”
她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容忍一尧与红线在她眼皮子底下相处已是慈悲,可决不能同他在一起!一看他二人便知晓是一尧处于劣势。
况且,栀覃皱了皱眉,红线的事她不愿多想,怎么能让儿子与另外三人分享爱人,她总不会害儿子。风盐仙君看起来就可爱懂事,再合适不过。就算不能成婚,只要利用姻缘镜制造幻觉,蒙蔽心神不宁的红线,扰乱他二人情深意笃的脆弱关系岂不是轻而易举?
庭誉自然清楚她做的那些事,但没有理会的心思。他知道她心里有数。
只是后来太多事都出乎他二人的预料。
异界入侵便给帝君帝后敲响了头一记警钟,二人仙力过强不好随意出手,如今风波平息,他们也要去他界游历一番。一是调查灵界坍塌的缘由,二则是想去他界看看,当年仙魔之战实在是古来积怨已久,大势所趋不得不战,如今也是时候放手让小辈自行抉择了。
栀覃也恨姻缘镜摆了她一道,但天道万千,仙力鼎盛者也有其不可更改之命理。于是便试他一试。
就当帮阿尧肃清对手了。
——
一尧:…谢谢啊。
褚荧/清芜/墨虚:?学到了。
贪恋
第66章 贪恋
“好啊小红线,醒来也不说通知我一声,安稳我时刻悬着的心,竟先去找褚荧了。”启月轻哼道,“说吧,怎么回事,不过一会儿没见,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
见我沉默不语,启月猜测道:“莫不是与一尧仙君有关?又或是魔君?”
“看来,你当真翻阅了不少话本。”
“还不是清芜仙君将你自无妄海带走之时动静太大,各界可都有不少传闻…”启月试探道,“所以,外界所言,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若是寻常时刻,我应该也免不了热衷于听听旁人口中的各路趣事。但身处舆论中央,未免有些无奈和怪异感。“怎么这般好打听是非...”
“我和他们又怎能算作一类?”话音一转,启月道,“不过,你昏睡期间,这四位竟也未曾交手一番,倒也稀奇。”
我稳了稳心神,生怕没忍住拂袖将启月挥出几丈之外,“难不成你也想额外撰写几部闲书,增添些旁人不晓得的情节?”
“收藏!仅做收藏之用!”启月狡黠一笑,摇了摇扇子,“只准你借静儿调笑于我,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将我瞒得好苦…”
“谁不知东岛仙人洞悉万物,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启月搓了搓手,“自然是将来之事。”
见此架势,竟是非要打探出个究竟来,我冷哼一声,不再同他闲谈。眨眼功夫,便不见踪影。
“小心我当真写出些外界不知的逸闻!”启月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地冲着虚空大喊,久久没有回应,摇头叹道,“罢了罢了,饶过你了。”
不在意外界流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瑶光殿走去。
战时便不曾对他人提及一尧与异兽神魂相融之事,大多也只当他同漆云一样,带兵讨伐异兽。战后在殿内养伤,对外便说是闭关潜修,不然只会扰乱人心。
瑶光殿门外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仙子,笑起来嘴边还浮现两个梨涡,行礼道:“红线仙君!”
看了看院中浮动的灵符,“这几日灵符的颜色愈发淡了,想来一尧仙君也快出关了。”
“好,那我改日再来。”
我转身出了殿门,身形一晃,便轻车熟路地出现在瑶光殿中。
殿内寂静,安神香轻烟浮动,然榻上之人不知所踪。
呼吸间嗅到一阵浓郁药香,我回身捉住来人的手臂,“既然醒了,怎么没去送送帝君帝后?”
一尧凝视着我,答道:“他们来过了。”
眼底荡开些促狭笑意,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就等着我来呢?”
“我很想你。”一尧拥住我,连带着两条手臂也被箍在怀中,我好不容易挣出一只手,顺着他的发,缓声道,“我也很想阿尧。”
一尧眼神依旧粘在我身上,“怎么?”
他突然退后一步,捂住胸口,眉头紧皱着弯下腰。我脸色一变,急忙揽着背部拖住他的膝弯将人抱在怀里,几步走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回到桌前沏了一盏蕴着灵气的茶,递到他手边,一尧抿了几口,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
还未痊愈就擅自动用灵力,我刚要对此训斥几句,他便拿捏好时机似的开口说:“我不想让你印象中尽是我躺在榻上昏睡的样子。”
他脸上透着久病的苍白,嘴唇湿润,哪怕软下了语气,亦含着不愿妥协的执拗。
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莫要逞强。”
一尧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床上,惊讶中我手指微松,杯子便摔在地面薄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敏锐地听到门外仙子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又停住,似在确定是否错听了什么声音。
一尧强硬地压在我身上,两个人微微喘息着在寂静中无言对视。
察觉仙子远离的步子,我试图反抗,又生怕伤了他,于是放松身体无奈道:“阿尧...”
他垂下头,极缠绵地亲吻我的唇,半晌,微微分离,贪恋地注视着我说:“哥哥。”
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任由细碎的吻沿着颈侧滑至胸口,我扬起下颌,发出略带鼻音的轻哼。
一尧却停下动作,“哥哥,你可能不信。我最畅快的一段时光,便是坠入焰臼花海的那三日。”
顿了顿,他笑说:“你多半已经不记得了。但...短短三日,却是我唯一能够真真切切拥有你的时光。”
幼时只当这个大哥哥甚是好看,一见便心生好感。极为艳丽俊美的相貌,便是仙界都少有。虽然嘴上常在推据搪塞,甚至不少蒙骗于他,却愿意同他玩耍,而非恭敬侍奉。
在仙界不愁吃喝,被清心寡欲的规矩束着,便是寻个空隙则饮酒作乐的纨绔公子。若是生在凡间魔界多半会成为骗财骗色的小贼,而被盗之人还同他称兄道弟呢。身边定然不缺志同道合的好友,一齐游戏人间。
年龄渐长,多次被陌生情绪占据心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出格情意。矜傲恣睢的三太子,头一遭尝到了悲喜交加的滋味。欢喜的是能够常伴倾慕之人身侧,痛苦的是知晓他对自己无意。
柔软而坚韧,重情偏又不通情爱。这种特性聚于一人,是对倾心于他的人的折磨。一尧嘴里发苦。
转念一想,又不在意了。他喜欢哥哥,只要能够看到他便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也不只是看。
他能够若有若无地靠近哥哥,借机粘在他身边,缠着他、宠着他,独自品尝心中因哥哥而泛起的惊涛骇浪,再悉数压下去,深埋于心底。
便是笑一笑,都轻易搅乱心弦。
可是,一尧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他差点失去哥哥,只因为那只不知多大年岁的应龙。若是上古神兽就该永远沉眠下去,招惹小辈算什么本事。
怒火充斥胸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满足红线每一个心愿。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念头,哪怕是与他意愿相悖的痴情。
酗酒也好,苦闷也罢,诸般难捱时刻便由他陪着哥哥度过。
但,那混乱的三日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不知道在哥哥眼中,是酒后乱性亦或是“擦枪走火”。但在他看来,简直像潜心编造的春梦一场。
让他本以为早已无望的人就如此温顺甚至放浪地伏靠在自己怀中。
此后的每一日,都甜蜜得如同他自少时起便不断沉沦其中的一场梦。
许是盛极必衰,一尧苦笑着想到。
他也未曾料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问缘过后,一切急转直下。
哪怕在姻缘镜中看到虚影也并不灰心。只要他还陪在哥哥身边,任何事都休想阻拦他。可是旁人的祝贺试探,母后的命令以及...哥哥的泪水终究让他失了方寸。
一尧偏执地认为是自己不够强才会被旁人觊觎,甚至破坏。可当他终于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哥哥却被人偷走了。
一尧恨极了那个敢碰哥哥的魔人,却还是任由哥哥放他走。
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出人意料。直到那时,他才知晓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稍经挑拨,就能为人所用。
听闻红线跌入堕仙崖的消息,顾不得和越溪确认真伪,或是多多探听些前因后果,便理智尽失,被异兽趁机侵占神魂。
红发如火,九炼元火燃遍周身,熔断锁链,一掌击溃万法堂执法大阵,赤手空拳便将兄长逼得不得不放出杀招。
千载间,日日头痛欲裂,浑身痛得几乎失去知觉,魂海之中亦是无休无止的倾轧。就连清醒的每一刻,都在承受着异兽毫不收敛的灵压威慑与恶意挑衅。
我抬手抚上一尧的额头,抚平他紧皱的眉,“我都记得。记得一尧仙君如何替我斩断红线留得一命,如何一言不发承担罪责,又是如何在神志不清之时不停唤我。”
“我还记得你绑住我,将我打晕,激怒我。”似是才想起来,我低笑一声,将右手举到他眼前,“啊…甚至还咬了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