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拿错女配剧本 番外篇——by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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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底下的温热一闪而逝,水千绝似是没察觉到她刚才的动作:“这是我愿意的。”
愧疚涌上沈可羽的心头,她只以为水千绝是为了她答应祁刃去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当下立即保证:“不管你答应了他去找什么,我都陪你去。”她俩现在修为相当,自以为能帮上一把。
水千绝脱俗的脸上浮现笑容,眼底墨色似带有蛊惑:“好。”
沈可羽这才好受一些,这里的夜晚像是被浓郁的墨色倾倒填充,仅有的光亮都来源于空中的圆月。明明进来时只有肉眼可见的宅院,没想到随着黑暗的降临竟让人无法摸到出路边界。
可惜她现在不能使用灵气,要耽误水千绝照顾她不说,强行去寻只怕会拖累水千绝。她叹口气,仰头望向远处:“但愿哥哥他没事才好。”
沈修可自然没事,除了觉得慕容仙有些许的聒噪之外。慕容仙的确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但她的嘴巴也太能说了。沈修可无语望天地想,不知道把她跟扶右共处一事,会怎么样。
不行了,画面太令人窒息,他不敢想。
“你脸上表情这么奇怪,在想什么呢?”慕容仙把灯笼往上一抬,先是被他在光芒下更为出尘的容貌惊得下意识吸口气,然后很快被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吸引。
沈修可还没回答,她眼珠子一转,问:“你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此时也无他人,许是被她的大大咧咧无忌的氛围所影响,沈修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斜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是我打你坏主意的几率大,还是你打我的坏主意大?”
慕容仙:扎心了,更扎心的是这人翻白眼的样子都这么好看。老天真不公平唉,她都有些嫉妒了。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还在等她的阿奴,顿时觉得老天还是公平的,至少她跟阿奴还是两情相悦,但沈修可很大可能是单相思,要不然,他怎么独自一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信物呢。思及此,免不了向其投以怜悯的目光。
沈修可被她看得打了个激灵,岔开话题:“要去的地方到了吗?”
被他一提醒,慕容仙总算干起正事。竹林已经被两人耍在身后,不知何时开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灯光通明的大殿。
“这是?”沈修可驻足,皱眉看向她。
慕容仙没急着进去,而是看向那大殿时又惊喜又害怕,声音都有点抖:“那里,便是祁府原本的样子。祁家以前是祁城的大户,我慕容家当时紧随其后,这也是当初长辈为何为幼时我们定下婚约的原因,为的就是双方能够在姻亲的基础上通力合作。”
“但是好景不长,我记得那时我刚五岁。就在某天夜里,祁家突然火光冲天,那火光直把夜晚的天空都映亮了。等其他人赶到时,看见的就是满院的尸体,听曾去的人族人说,祁家人的血直把地面都染红了,血腥味浓郁得在场的人胃部不适。无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城当时也有修士,就连祁家都有金丹期修士,但当晚整个祁家就像是被封住一样,直到火光出现之前什么动静都没发出,只有一地尸体说明发生了惨烈的一切。”
“自那晚之后,祁城人对此事噤若寒蝉。我家人也以为稚子祁刃定是死于那场灭门灾难中,为其天资叹息。如此过了数年,直到他于昊剑宗一战成名,我们才知他不知何时拜在弘华尊者门下,所以当时的婚约又被提起。”
慕容仙的声音低低的,不谙世事脸上是对祁家当时的唏嘘,可能还有对灭门惨案为何发生的疑惑。
“我跟祁刃后来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要我去嫁给他!”是慕容仙愤愤不平的声音。
沈修可倒也理解,既然能在一夜之间毫无察觉地灭掉有金丹期修士的家族,那么凶手的修为定是比金丹期要高,彼此大家都以为祁家无人生还,就更没有冒着同样的风险追查真相。等到后来,看到祁刃身上所代表的利益时,要求履行婚约就更好理解了,至于祁刃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成为弘华尊者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些他们自然不会冒着窥探大乘期修士的风险去好奇。
不过,沈修可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祁家当初应该有信物给你家吧?”
慕容仙“嘿嘿”一笑,手掌一翻,一块通体玉白,中间却有着一小块类似祥云的红色图案玉佩出现在手心,她眨眨眼:“我早就把祁家当初给我家的信物偷出来了!”她望了那不远处的大殿一眼,“只要你帮我拿到我家的信物,那么我手上的这块就给你!”
刚好她不知道拿到自家信物后祁家的这块不知如何处理呢,给了他倒也省事。简直是一举两得,慕容仙再次觉得自己来这里的举动太对了!
说到这,慕容仙忍不住多透露一些给他:“听说那祁家人死不瞑目,带着对凶手的怨恨和对尘世的留恋用怨气构造了这样一座大殿。里面放着凶手来不及找到的宝物,还有些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我猜测,我家的信物就在这里。”
“可惜,只有拥有祁家东西的人才能找到这里,那些想要发死人财的人只能有去无回。”慕容仙把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是遇到我,你根本找不到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他先前老是在竹林里打转。
那块独特的玉佩就这样被慕容仙放在他眼前,散发着温润的光。在沈修可眼里,这哪是玉佩啊,简直就是完成任务的通行证。
他嘴角不自禁地往上翘起,看着那玉佩越看越顺眼,重重点头:“成!”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慕容仙这时觉得自己跟他是同道中人,等她回去带阿奴走后,定会跟他好好说说她是如何用智慧找到信物的。
两人这厢说好,抱着各自的心思朝那灯火通明之处走。过了一会,祁刃站在两人先前站的位置上,他手持黑剑,白色袍边沾染着点点血迹,像是盛开的红梅。
第23章
夜晚中,灯火通明的大殿像是黑暗里唯一的灯塔,等待着还未归家的旅途之人。
沈修可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首先看到就是熟悉的“祁府”两字牌匾,这两个字的颜色宛如干涸的鲜血,呈现一种不祥的褐色。他没有忘记先前慕容仙是如何描述大殿是如何产生的,因此并未放松警惕。
脚下的阴阳鱼图吸引了慕容仙的好奇心,她盯着两条缓慢游动的阴阳鱼,唇形明显在说:“那是什么?”
“功法。”沈修可无声地回答。
大殿的门是开着的,沈修可两人放轻脚步,生怕惊醒什么。进入殿内,里面充足的光线让原本有些压抑的两人舒适一点。
雕栏画栋的大殿里面其实还挺家常的,期间摆设就跟普通人家差不多。沈修可正在猜信物可能被放在哪里时,自己的衣袖就被慕容仙拉了一下。她的声音很小,手指轻微幅度地指向一处:“快,快看那里!”
沈修可顺着她的意思看去,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打颤。
殿内的摆设确实没什么稀奇,但四周墙壁上挂的画却令人看得瞠目结舌、惊惧顿生。只见三面墙壁上挂着三幅巨大的画,远远看去,所有的画卷均分成上下两截,上面是层层叠叠地数不清的骷髅,而下面则是一片血红,宛如阿鼻地狱。沈修可只看了一眼内容,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怨气扑面而来。
阴阳鱼游动的速度变快,怨气扑到这里时都被化解。沈修可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脚下阴阳鱼图瞬间扩大,把两人都纳入保护圈。月白色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剑锋泛着锋利的光芒。
“信物在哪?”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却不由自动地看向三面巨画。
慕容仙连筑基期都没到,当下就被这怨气冲得神志恍惚。沈修可的声音把她拉入现实,她这才忙把玉佩置于手心,解释:“两块信物曾经融入过我们各自的一滴血,距离相近时会有反应。”
果然,她话音刚落,玉佩中间的祥云突然像煮开的水沸腾一下,随后立马红色祥云逐渐凝缩,最后化成一滴鲜血的血色。
原来,这祥云就是祁刃幼时滴下去的血。
鲜血一出现,三面画卷就像是被激了一般。怨气原来原重,光是站在这里,都被各种负面情绪冲击得头脑发晕。沈修可正欲拿出一颗清净丹服下,就听见慕容仙惊叫一声,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又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朝一处拉。
月白长剑在地面划过留下痕迹,阴阳鱼快速游动,脚下的阴阳鱼图彻底运转起来。等沈修可再睁开眼时,却是站在草长莺飞的草地上。
这是哪里?他朝四周望去,空气清新、零星鲜花盛开、天空上云卷云舒,俨然一幅春日暖融的画面。
“来这里!”不知是哪里跑出了几个小孩子,他们边跑边喊,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快活地拉着手上的线拉扯着风筝,随着风筝越飞越高,他们脸上的笑意都要荡开。
难道又是像上次一样进入到某种幻境之中吗?沈修可站在原地许久,眼看着那些不过六七岁的小孩们嘻笑打闹,就像没看到他似的。
他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甚至走在他们面前,发现都对他视若无睹后更确定刚才的猜测。
他们确实看不到他,沈修可对着这几个小孩沉思,觉得他现在应该是陷在祁家人的回忆里的可能性更大。没有猜错的话,这估计跟他先前看到的那三幅画有关。
如果那些画是由死去祁家人的记忆所化,那攻击他的那股怨气和现在的场景都解释得通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怨气把他拉入画中记忆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就看着这些小孩放风筝吧?
沈修可干脆找了个地方双腿盘坐,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微月被他从发上拔下,它的位置重新被玉簪替代,此时化成一棵只有二十公分长短的小树苗扎根在他旁边。
微月的意识醒了过来,尽职尽责地说道:“主人你猜的大致没错,这里是由人怨气所构造的记忆中,也可以说是幻境。”
沈修可颔首,抬头看向四周后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是由怨气所构造,但是身处其中时竟然感受到半点怨气的存在。”
小槐树的树冠上已经发了新芽,此时摇曳了几下:“也可能是隐藏得很,依我的能力也察觉不到有魂体存在。”
沈修可无聊地扯了扯槐树叶,盯着那几个在互相追逐的小孩看,此时他们脸上都因为奔跑沁出汗珠,笑声中全是快活。他忍不住勾唇,却又很快想起慕容仙口中的话,知道他们会死在那一晚,嘴角又压了下来:“嗯,再看看吧。”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那些孩子开始由精力充沛开始散漫地坐在地上。
“糟了,忘记时辰了!”其中有个小孩喊了一声,吓得有个小孩手一抖,风筝都飞走了。
“哎呀,祁书亦,我的风筝!”
祁书亦脸上是慌乱:“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风筝呢,要是被爹娘知道我们出来偷玩还错过上课的时辰,一顿板子少不了!”
屁股开花的想象景象十分吓人,祁书亦是带头出来的,经验更足一点,赶紧下了决定:“趁还不晚,我们赶紧回去,到时候大家不要说出来玩。”
“嗯!”其他人纷纷迎合,有小孩忍不住后怕,“幸好这次出来没邀请那小子,不然就惨了。”
“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祁书亦被他说得心头一跳,好巧不巧地刚好瞥见一道身影,“还真是说人就人到。”
祁刃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个小孩紧绷着脸朝这边走来,他背着一把木剑,走路昂首挺胸的,修青竹的袍子忖得他更为白净,一张小包子脸上肃着表情。明明他的身量看起来也才六七岁的样子,但气势足足比那些娃们高出一大截。
不知怎么的,沈修可想起平日里祁刃也是喜欢这副样子,只是没有人加包子脸这么可爱。
“上课的时间到了,再不走的话,老师就要问了。!”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见不是来问罪的,祁书亦把一个没有使用的风筝塞给他:“还想找你放风筝呢。”他说的没错,他是想的,但是他没敢。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围来,十分捧场地说:“多谢你来提醒我们,不然待会又要挨骂了。”
包子脸仍是那副表情,但沈修可看得仔细,能看到他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就连塞给他的风筝都没放下,反而拿得紧紧的。
“嗯,快走吧。”包子脸的耳朵红红的。
叫祁书亦的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谢谢你了,祁刃,下课后我们一起去烤肉吃吧。”
“对的,祁刃,我们一起去吧。”其他小孩赶忙收好东西,追在旁边说个不停。
在沈修可的傻愣中,包子脸祁刃回了一个“嗯”字,表情都有点羞答答起来。
这是祁家人记忆中祁刃的样子吗?沈修可曾经也好奇过祁刃小时候的样子,可惜残本上出现他时他已是问道宗的首徒,所以他曾觉得祁刃小时应该也是一位不够言笑的清瘦少年。虽然他现在长得剑眉星眸,身姿修长,但是不管在何时都是一副面容冷峻,气息锐利如剑的样子。后来沈修可跟他认识时间长了一点,也只是偶尔见到他的情绪外露。
剑气如人,实力强大,立于山巅云雾之间,这是沈修可对他的总体印象。
可如今呈现在他面前的少时祁刃,却是一位肃着包子脸,奶声奶气说话,还跑来跟同族小孩提醒去上课以免受惩罚的小孩。他会笑,会害羞,会把他们给的风筝紧紧地握在手里,也会在他们的笑声坦然走在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