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 番外篇——by云梦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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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不带凤瑄问出口,自学堂门口处,匆匆跑进来一个神奇惊慌、满头大汗的弟子,他一边喘气一边大喊:
“不好了!耿封成、耿封成他!”他连喘了好几口气,“他因魔气入体,走火入魔,暴毙了!”
“长老们已经赶过去了,现在正在调查耿封成的死因。”他慌慌张张,不知所措,“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学堂内,所有弟子目惊口呆的望着通报消息的弟子,此时安静的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都安静可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调转过头,视线警惕而又害怕的盯着厉扶仞。
下一秒,几乎所有人同时回过头,以一种抵抗且愤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厉扶仞。
很快,有弟子传掌门消息,让所有弟子迅速赶到广场处集合。
在赶去的路上,凤瑄于混乱中听闻:原来这个耿封成,就是当日围堵厉扶仞的那群弟子中,为首的新生弟子。
凤瑄还记得他,当日还和凤瑄争论过。
然而不过数日,这人却走火入魔,彻底身死了!
凤瑄长年与师父隐居于深山,如今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生死,且此人凤瑄还算认识。
一时间凤瑄手脚冰冷,只觉得这个消息荒诞的像一场梦。
凤瑄神情紧张地扯着厉扶仞的袖子,脚步匆匆,转过回廊,再不远处就是广场。
忽然间,凤瑄脚步一顿,停在了厉扶仞的身前,就在刚刚,他忽然间想通了一件事。
“怎么了?”厉扶仞垂眼将少年所有动作收入眼中。
凤瑄猛的转身,拽着厉扶仞袖角的手改拽为拦,他语气严肃:“你不能去。”
凤瑄回忆起这些天所有的异常,和他们来之前,学堂弟子看他们的眼神,声音一时间有些不受控制的颤:
“他们分明就是把你当做凶手。”
凤瑄面色发白,他强自镇定:“你现在不能去。”
说着,他拉着厉扶仞往回走——厉扶仞却没有动。
凤瑄回头,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拽着厉扶仞的手力气之大,就连自己都不曾察觉:“你现在要是去了,他们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你抓起来,到时候你百口莫辩。”
凤瑄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态度愈发坚决:“不行,广场你绝对不能去。”
他拉着厉扶仞又欲走,可厉扶仞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凤瑄一双眼里,分明盛满了迷茫和无措,他不知道厉扶仞为什么不肯和他回去。
凤瑄转身,对上了厉扶仞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
厉扶仞:“你相信不是我做的?”
凤瑄眼神兀的坚定起来:“我确信。”
厉扶仞盯着凤瑄半晌,忽然没来由扯出一抹笑来,他缓缓道:“好。”
说着欲走。
“你去哪里?”凤瑄双手仓惶拉住厉扶仞,难以置信,“你要去广场?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边所有人都在等你出现,然后把罪名推到你身上?我不准你去。”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厉扶仞仍旧是那副浅淡的仿佛和他无关的语气:“少了我,很快能查出来。”
凤瑄眼神挣扎,他也不是不知道。
广场上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在关注厉扶仞,他若是缺场,绝对第一个被发现。
但凤瑄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厉扶仞送去被抓:“就算被发现,我们能晚去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
其实凤瑄心里也明白,别说是一个时辰,不出小半刻钟,绝对会有人来寻,但他还是不愿意。
他要带厉扶仞走,哪怕现在动用武力手段。
凤瑄手中甚至已经凝聚起灵气,倘若厉扶仞再拒绝……他就。
厉扶仞的手忽然牵住他的手腕,语气清浅到几乎温柔:“不要任性,违背命令对你不好。”
他顿了顿,道:“有你相信我,足矣。”
凤瑄闻言,浑身的力气消散一空,眼中升腾起雾气,心里酸巴巴的,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委屈。
厉扶仞说的对,他们躲不掉,也根本没地方躲,可只要一想起学堂里众人的眼神,凤瑄只觉得浑身针扎了般。
两人重新启程,只是这次厉扶仞走在前面,凤瑄则不情不愿,板着张小脸慢吞吞任由厉扶仞拖着。
果不其然,他们还未到广场,一路上,已经有不少弟子听闻了消息,超他们投来厌恶的眼光。
凤瑄鼻头又是一酸,手上却忽的一空。
厉扶仞察觉到众人不怀好意的视线,直接松开了他的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凤瑄的泪差点从眼角滚出来,他下唇被他咬的几乎没了血色,然后迅速小跑两步,主动牵上了厉扶仞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厉扶仞的身后。
就在少年重新牵起他衣角的那一刻,厉扶仞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半刻。
进入广场前,二人正巧遇上了白乐荣。
凤瑄此时也没心情同白乐荣打趣,正欲简单的点头示好,却见白乐荣就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或者说看见了,但也不愿意与他们牵连上,极快的撇开了头,同他们错开了视线。
凤瑄忙抬头侧看厉扶仞的反应,然而厉扶仞却只是视线从白乐荣的身上扫过,同平日无常,就像是见到了再正常不过的一幕。
凤瑄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
白乐荣放慢了脚步,三人便分做两波,一前一后的进了广场范围。
因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广场上已经来了许多弟子。
他们此时见到厉扶仞,纷纷为厉扶仞让开了一条空道,空道直通广场的最前段,也是大殿门前最前方的空地处。
沿途所有人,无一不是厌恶且憎恨不已的目光。
明明查探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所有人几乎已经全部认定,加害耿封成的凶手,就是厉扶仞这个天生煞体的魔物!
第12章 证据
凤瑄随着厉扶仞一路向前,停在了人群最前端。
仿若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周围的弟子留出一小块圆形空地。
又怕厉扶仞跑了似的,人群团团站在他们身后,以半包围的姿态,围住了他们的退路。
从人群后面挤出一个面孔,焦急的朝凤瑄张望:“凤瑄,过来、快过来!”
包围圈中的两人同时抬头,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衡永思正不断地朝着凤瑄挥手,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凤瑄身后,厉扶仞眼神一暗。
凤瑄却很是感动,他松开厉扶仞的衣角,小幅度的对衡永思摆了摆手,然后坚定的后退一步,站在了厉扶仞的身前。
凤瑄看到,衡永思的眼瞳里的光,很是明显的跳跃了两下,而后暗淡下来。
“你不过去?”
头顶兀的响起一道毫无机制的声音,凤瑄摇摇头:“我要和你站在一起。”
厉扶仞垂眼望着少年的背影,眼中复杂。
二人交谈间,落后他们的白乐荣也走到了一旁。
凤瑄有意打探,可白乐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避开凤瑄的眼神,默不作声的走到了人群的另一段。
凤瑄确信,就像厉扶仞看到了白乐荣一样,白乐荣也绝对看到了他们。
但这是白乐荣的选择。
凤瑄隐隐有些失落,他是担心厉扶仞。
他看的出来,厉扶仞对白乐荣很是与众不同,白乐荣此番放弃厉扶仞,厉扶仞嘴上不说,心底定会难过。
不过好在厉扶仞还有自己。凤瑄情绪又稍稍起来了些,他心想,无论如何,他大概都会坚定的站在厉扶仞的身前。
凤瑄自豪似的挺了挺脊背。
掌门规定的集合时间已到,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有弟子拿着花名册清点人数。
无念宗内宗规严明,就连弟子间私下斗殴,都要受到严厉处罚,更何况这次,居然有弟子原因不明的暴毙而亡。
除了还在闭关中的裘子晋,无念宗内五大长老,甚至掌门都亲自出马,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大殿内的调查结果。
又过了小半刻,大殿的大门,轰然大开,一普通长老从中走出,通报道:
“据掌门亲自查探,弟子耿封成,死因外界魔气入体,干扰其神识,这才导致他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凤瑄聚精会神的听完,心里松了口气,心想,既没有提到厉扶仞,想必应该和厉扶仞没有关系了吧。
然而“魔气”这二字一出,广场顿时炸开了锅。
“魔气?我堂堂无念宗,怎会有魔修出入,哪里来的魔气?”
“我宗布防坚固,千年来从未有过魔修成功入侵,更妄论什么魔气了。”
……
起初众人谈论尚且寻常,可逐渐,有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外界的魔修自然进不来,可你们也别忘了,我们宗门内,不也还栓着一条狗的吗?”
“是啊,除了他,还能是谁?”
“我看,就是那煞星下的手!”
凤瑄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将厉扶仞拦在自己身后,似乎这样便能抵挡住风言风语。
然而弟子群中的异论声还是越来越大:
“我当初就说,天生煞体能是什么好东西?从前没疯,现在还不是杀人了?”
“谁说不是呢?”
“定是他搞的鬼。”
到最后,这股声音竟几乎占据了整个广场。
那长老通报完便欲进殿,有弟子见状,笃定不已地高声昂喊:“绝对是厉扶仞杀的人,还望掌门千万不可犹豫,必须马上把厉扶仞抓起来。”
这道声音一出,很多弟子同时赞同的大喊:“抓起来!抓起来!”
凤瑄清楚的看见,那名长老,在听到这番动静时,动作明显一楞,随即眼神一转,毫不留情的厌恶视线,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厉扶仞的身上。显然对厉扶仞也有偏见。
凤瑄心下一凉。
就听到那名长老道:“你们的建议,我会如实禀报给掌门。”
得到他这句话,广场上的众弟子,才暂时平静了下来。
凤瑄紧贴着厉扶仞,声音中带着压不住的丝微颤音:“别怕。我听闻无念宗掌门最是公正,没有证据,绝不会凭众人猜测,无缘无故处罚你。”
他这话也不知是说给厉扶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厉扶仞没有答话,凤瑄只当厉扶仞在紧张。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凤瑄胡思乱想。
在众人的期待中,大殿大门再次打开,通报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传掌门令:弟子耿封成,死因蹊跷,弟子厉扶仞,难逃其咎,先关押水牢,再听候发落。”
水牢,乃是无念宗关押死刑重犯之地。
凤瑄的心,咯噔一下彻底摔的稀巴烂。他难以置信般双目圆瞪,手足无措:“怎、怎么会?”
无念宗宗主苟流,在修真界中乃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凤瑄怎么也没想到,审判的结果竟如此偏颇——
竟凭着众人的几句话、几个片面的猜测,就如此草率的几乎定下来厉扶仞的罪行。
饶是来之前,凤瑄已经做了最坏的预料,亲耳听到这个审判的时刻,凤瑄还是忍不住心下一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和凤瑄的反应相反,广场上的其他弟子听了消息,无一不欢呼不已,满是喜色。
掌门的吩咐很快传了下去,凤瑄不过片刻失神的功夫,刑罚堂的弟子已经走到二人身前,试图将厉扶仞带走。
厉扶仞眉头微皱,一言不发。他在选择来的那刻,已经预料到结果。
凤瑄却整个人陡的清醒过来,他拔剑,将人拦下,又不顾厉扶仞诧异,护在厉扶仞的左右,带着人冲出重围。
广场上弟子们惊呼一片,不少人大喊:“凤瑄,你在做什么?!”
然而凤瑄却宛若未闻,他对着大殿,神情是从所未有过的严肃,他厉声大喊:“弟子凤瑄,乃未从师新生弟子,对今日之事有所疑问,想请掌门解弟子之惑。”
刑罚堂弟子很快上前,欲将人拦下,就在此时,宗主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大殿内响起:“你有何问题?”
凤瑄双眼一亮,刑罚堂弟子顿住动作,退至一旁。
“弟子素来听闻,无念宗内宗规严明,赏罚有度。可是真?”
“自然不假。”
“好。”凤瑄有力道。
“弟子出生卑微,却也侥幸读过几本杂书,知晓查案定断,讲究的,乃是‘证据‘二字。
其中这证据,一曰物证,二曰人证。至少有其一,方能定夺。
那么敢问掌门,既已下令处罚厉扶仞,可是掌门有证据,证明厉扶仞杀了人?”
广场内有弟子接话:“那自然有证据!”
凤瑄一转:“你说。”
那名弟子知道些内情:“前些天下午,耿封成曾带人围堵过厉扶仞,这件事你也在场,想必其中内幕,知道的比我这个外人还要清楚。
但次日,耿封成便因为身体不适,请假上学,又过了数日,耿封成突然暴毙。”
他总结:“前一日二人闹了矛盾,次日耿封成便因身体不适请假,你觉不觉得,这两者之间太巧和了些?”
他继续道:“况且全宗门上下,唯一有魔煞之气的人也是厉扶仞。一次巧合也就罢了,但这么多桩同时撞在一处,厉扶仞,你敢说你半点嫌疑没有?”
凤瑄听了,差点笑出声来,他反驳:“我问证据,一是有物证,能直接证明厉扶仞加害了耿封成;二是有人证,能证明他看到了加害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