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 番外篇——by云梦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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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离开长廊的那一刻,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从长廊另一端的转角逐渐浮现,沿着黑影逐渐往上看,原来是个身着白金大氅的男子。
男子面容温润,鼻梁高挺,嘴角天生带着丝温和的上扬弧度,偏偏双眼却漆黑而凌厉,叫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温和和凌冽完美而又丝毫不冲突的出现在了一张脸上,不禁叫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倘若凤瑄此时回头,定会发现此人的面容很是眼熟。
然而此时凤瑄一心扑在炼器房中,错过了这匆匆一瞥。
他没注意到的地方,长廊的边缘里,男人的视线紧紧的追随在他的身上,一双凌冽的黑瞳深邃的似乎蕴藏着一滩不见天日的潭水,唯有望向少年背影的时候,潭水才终于活了起来。
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许久,男人才怅然若失的收回视线,转身消失在长廊转角处。
……
经过这些天的研究,凤瑄对灵木了解的越发深透,他信心越是充足,一切就绪,只待灵木到位。
只是不知道是他太过兴奋,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凤瑄总觉得心绪难平,时而躁动,想抓到什么东西似得。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今天下午,他前往炼丹房的路上又格外明显,心底就像是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喊他“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但凤瑄知道,相较于他内心这种毫无依据的心绪,自然还是灵木的炼制更为重要。
所以,无论心中那道奇怪的声音抓挠的如何用力,凤瑄还是始终坚定脚步,朝着炼丹房走去。
及至走出老远了,那道不明的期待感才终于消失。
起初凤瑄以为这只是个意外,谁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从花园长廊、帝君大殿、炼丹房,再到凤瑄住过的地方,每当凤瑄路过的时候,心中总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悸动,偏偏又抓不住,小猫似得不断抓挠着凤瑄的心。
直到这一天结束,凤瑄和目而眠的时候,凤瑄终于知道,这股冲动是从而来来的了。
他久违的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一睁眼,是凤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宫殿——这是他同师父一齐居住了千年的地方!
凤瑄的心于是迅速的“砰砰砰”的跳跃起来,他清醒的知道这是在梦里,却又忍不住想,既然梦回宫殿,那他是不是也能见到师父?
凤瑄几乎是跳下了床,外袍都顾不上披,便跌跌撞撞的朝着主殿跑,然而最初的冲动过后,凤瑄越是接近主殿,心中便越是惆怅和害怕。
他犹豫了。
原因凤瑄心中再清楚不过,是因为厉扶仞。
乌芝断续膏能起死回生,他却在师父和厉扶仞之中,选择了后者。
千年前,他为了能在仙界于师父再相见,拼了命的完成报恩飞升;
千年后,又是为了同一个理由,他遍寻天下,集成了五大圣物。
好不容易练就乌芝断续膏,这丹药本该是他为师父准备的,却被他转身用在了别人的身上。
凤瑄脚步越发踌躇,待到他人行至主殿门口外的时候,已再没有半分提步的勇气,多走哪怕一步了。
他害怕见到师父,害怕自己辜负了师父对他的关怀,害怕看到那人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可是,他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师父了。
凤瑄面容愁苦,眉眼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即便是在梦中,眼眶下也是青紫一片——这是他多日废寝忘食的证明。
凤瑄在殿门前徘徊,迟疑不决,忽然,自殿内响起一道温柔却又不失力量的男声。
那声音道:“阿瑄,到了殿门口怎么还不进来。”
顿了顿,那温和的声音又带上了一丝笑意:“难不成又是在想些什么捉摸为师的坏点子吗?”
这话一出,凤瑄的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凤瑄终于再也忍不住,他大步迈入殿中,一抬头,便看到男人正站在殿中,目光温柔而又关切的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眼中带着融融笑意——和凤瑄记忆中的师父一模一样。
眼眶一热,凤瑄脚步不停,直接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连带着凤瑄闻了千年的熏香扑面而来,一切真实的就好像不是一场梦。
凤瑄声音沙哑:“师父……”
他小心翼翼的揩掉眼角的泪珠,自以为没被发现,抱了好一会,仍旧不肯撒手。
直到头顶传来温润带笑的声音:“抱了这么久,还没有抱够,嗯?”
他声音里满是成熟男人的磁性,带着一丝无奈之意:“这么久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得,半点都没有长大呢?”
凤瑄于是眼眶又是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把大把金豆子似得不要钱的砸了下来。
男人便慌了声,仔细给少年擦去脸上的泪痕,长叹一口气,隐隐带着心疼之意:“怎么还哭了呢?”
第105章 入梦二
凤瑄一言不发,只沉默的落着泪,哭了一阵子后终于回过神,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行为,只一个劲的觉得丢人,耳尖逐渐泛起粉色。
男人便知道凤瑄这是发泄完了,仔细将少年脸上最后一道泪痕擦去,耐心询问:“说罢,怎么回事?”
凤瑄眨眨眼,睫毛上还挂着似坠非坠的泪珠,看起来又是招人又是可怜,他小声,很是委屈似得认真道:“师父,我好想你。”
任何人看到面前的少年这幅模样,认真又委屈的说着这样的话,心中恐怕都会触动不已,男人也不例外。
他轻叹一口气,深邃如潭水的双瞳内泛起及至的波澜,男人抬手,半是克制半是依恋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慰:“师父不是说了吗,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凤瑄知道师父说的是梧桐枝。
凤瑄吸了吸鼻子,乖巧又委屈:“可是我把师父搞丢了。”
他用梧桐枝救了厉扶仞太多次,师父注入在其中的灵气早就挥霍的一空,梧桐枝也变成了普通的梧桐枝——即便它开了花,却不再带有师父的气息。
许是觉得好笑,男人闷声低笑了声:“就为了这个?”
凤瑄难得的露出了孩子气,他扁扁嘴:“还有好多。”
他伴着手指一件件的碎碎念道:“你没说我欠的恩情这么难报,我差点死了好几回,没用的连梧桐枝都护不住,好不容易飞升了,你还骗我,仙界根本就没有师父,我找不到师父——”
凤瑄嘴唇张合,想说的话显然很多,声音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他被男人长手一捞,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师父的双臂将他紧紧环住,他们二人虽为师徒,但师父生性冷淡,凤瑄捂了千年,二人才逐渐的有了普通师徒的亲昵模样。
但师父如现在般的主动和热情的模样,还是和师父相识后,凤瑄第一次见到。
有一丝陌生,但更多的,还是由心底深处浮起的熟悉。
短暂的错愕后,凤瑄双臂合拢,回应了男人的这个用力的拥抱。
不知道为何,凤瑄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间突然涌现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师父紧张的模样,就好像他寻回了他视若生命的珍宝。
而他就是师父丢失的珍宝。
凤瑄美滋滋又半带酸楚的想到。
男人喑哑道:“你受苦了。”
凤瑄察觉到环住自己的有力双臂在不断收紧,就好像似乎一松开,自己就会化作一团烟跑掉一样,这样的师父,让凤瑄心底很是难受。
他故作轻松:“我没事啦,师父,真的。”
他轻快的开始汇报所有他的好近况:“我听师父的话,现在已经飞升成功啦,虽然没有在仙界找到师父,但是也并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犹豫了片刻,又继续说了下去:“我现在住在帝君殿,帝君殿师父知道吗?”
他摇头晃脑:“这可是仙界最厉害的门派了,我和他们的领头的仙君还特别熟,他带我可好了。”
凤瑄感受的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紧抱住自己的人又低声笑了笑,笑意引起的震鸣穿透胸腔落在凤瑄胸前,带来一丝异样的酸麻。
凤瑄总觉得,现在的师父,似乎和以前的那个虽然温柔但多少带着些淡漠的师父有些不一样,具体却又说不出来。
但凤瑄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师父。
男人对此似乎很是感兴趣,他主动开口:“帝君殿?”
凤瑄艰难的点头,耐心解释:“就是一个被尊称为帝君的仙者掌管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这么说他很厉害?”
凤瑄连忙点头,下巴一点一点的戳在男人的肩膀上,语气认真到研究似的:“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论修为,他应当是仙界的第一了吧。”
凤瑄还仔细回想:“能长久的镇压仙界,令魔界不敢来犯,甚至还以一己之身炼化邪念,定然是个很厉害的神仙。”
男人语气开始有点不对劲:“比为师还要厉害?”
凤瑄连忙摇头:“那自然是比不过师父的!”
他也不管比不比的过,说话的时候硬气的很:
“师父可是全三界最厉害的人!”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惹的男人眼角带上了笑意,他微微挑眉:“当真?”
“千真万确!”凤瑄夸张道。
男人低笑出声,复又忍不住,松开怀中的人大笑起来。
连带着凤瑄也一扫颓废之意,只剩下欢喜。
他望着笑意盈然的师父有些失神,心想,这画面真是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片刻后,男人止住了笑意,眼中的融融暖意却还在,他细细描绘少年的模样,由衷的夸赞:“你做的很好。”
得了师父夸赞的凤瑄心中顿时一片雀跃,恨不得现在当场绕着师父跑上几圈,他心中这样想到,就这样做了。
叽叽喳喳,欢呼雀跃的,倒有几分小凤凰崽崽的模样了。
望着这样的少年,男人眼中几乎暗藏着满目的柔情。
嬉笑片刻后,凤瑄又低落起来,因为他明白,无论此刻他多么开心,始终都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抬头,眨巴着双眼,问:“师父,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一走便是千年,下一次,还能再梦里见到你吗?
凤瑄满眼的不舍,他拉着男人的衣袍,就像是小时候男人带着小小的他外出那样,紧紧的将衣袍扣在手里,深怕一眨眼,师父就会像一场梦、或是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男人瞧了瞧殿外的天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少年满含期待的双瞳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扣住男人衣角的指尖更是用力,力度大到甚至要将衣服揪破。
凤瑄瞬间慌张起来:“师父,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师父?”
又问:“师父以后还会来看阿瑄吗?”
男人眼中满是凤瑄看不懂的情绪,他回答了凤瑄第二个问题:“以后还会来的。”
凤瑄一喜,甚至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一个劲的问:“师父你在哪里,你没有死对不对,为什么千年都不回来看阿瑄一眼,师父,阿瑄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他不肯放手。
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凤瑄抓住了男人话中的深意,他大喜过望,一声比一声高:“所以师父你真的没有死是吗?”
他拉过男人来回查看,以确定男人还活着,又迫切的追问不已:“师父你现在在哪里?仙界,人界……还是在魔界?”
他面含痛苦:“我怎么会不想见到师父?”
男人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凤瑄懂了,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师父不想见阿瑄吧?”
这会男人立马反驳:“不是。”
凤瑄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弧度:“师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见阿瑄不成?”
男人眉眼克制,欲言又止,却还是归于沉默。
半晌,他开口:“我听闻你炼制了乌芝断续膏。”
一听到这五个字,少年身躯兀的一僵,眼神有些闪躲,他以为在此事上,他对师父是有所亏欠的。
然而不等凤瑄开口,男人便意味不明道:“不要把药浪费在我身上了,你自己留着护身。”
凤瑄越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一场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化的,不能相信的。
可倘若这不是梦呢,或许在遥远的地方,师父真的还活着呢?
凤瑄忍不住想。
“师父、师父……”他喊。
可男人却已经从他身边错身而过,缓缓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他想去追,可身体不知为何,被施了术法般僵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步步离他远去,渐行渐远。
凤瑄大喊:“师父!”
那道脚步声一窒。
凤瑄声音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师父,你又不要徒儿了吗?”
凤瑄眼眶通红,上下双齿颤个不停,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回答凤瑄的,却只是更加坚定的脚步声,和遥远的好似从天边传来的叹谓,他说:
“阿瑄,忘了吧。”
凤瑄痛苦的闭上双眼,有泪水从眼角倏然滑落。
他不懂,为什么师父要这样说。
直到面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凤瑄终于睁开眼,阳光不偏不倚的穿透半开的窗户落了进来,照在凤瑄身前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