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 番外篇——by云梦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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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没有来得及问,帝君的身体如何了?”
凤瑄猝不及防提及厉扶仞,向文柏被吓了一跳,他心中早就慌了神,面上却还努力维持出平常的模样:
“劳烦上神关心,帝君他…”
向文柏微不可查的一顿:“帝君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凤瑄继续:“不是受伤了吗,现在身体如何?”
向文柏答:“已经好了许多了。”
凤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突然道:“上次便同仙君提过,帝君殿帮助了我颇多,待帝君身体尚好之时,我便亲自上门同帝君道谢。”
他说话间,视线一错不错的落在向文柏的身上。
这视线太过冷静直白,有那么一瞬间,向文柏甚至觉得帝君的身份早已经被凤瑄看透了,这分明是在试探。
向文柏心中虽是这样想的,但面上却仍旧一派平和,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上神的想法我定会如实转告帝君。”
他话音一转:
“不过帝君向来不太喜欢这些繁琐冗长的礼节,所以……”
他语气犹豫,话故意没有说完,但是个明白人都能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凤瑄点头,应允:“自然是按照帝君殿的规矩来。”
他道:“帝君若是不愿意相见,我也不会扰了帝君的清净。”
……
大殿内,男人一袭白金暗纹大氅,端坐在大殿上,他就这样简单的坐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这是久居上位才有的威压。
男人鼻梁高挺,薄唇两端天然带着丝向上的弧度,倘若不看那一双眼睛,则全然是副温和亲善的模样,但一双绝无法令人忽视的漆黑双瞳,却极具凌厉的气势,硬生生将这幅温和的面容带的高冷不可亲近起来,更多了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但倘若有千年前无念宗的人在场,定会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唇角鼻梁倒是其次,单这凌厉的漆黑双瞳,十成十的像极了一个人。
而温和的面容,则像极了凤瑄的师父。
“他真是这么说的?”厉扶仞眼帘微垂,挡住了他眼中的复杂神情。
大殿之上,向文柏行了一个礼,恭敬如实道:“方才属下所言,皆为凤瑄上神的原话。”
厉扶仞手微卷挡住口鼻,微咳了几分,面容流露出几分痛楚。
向文柏立刻上前一步,面色焦急:“帝君!”
却被厉扶仞抬手拦下。
向文柏只好按捺住不安,接着问:“那帝君是见还是不见?”
厉扶仞张嘴,“不见”这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分明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顿了顿,半晌后挫败似得长叹了口气:
“再说吧。”
“那灵木之事如何解决?”向文柏又问。
殿中的二人都知道不管凤瑄如何努力,结果都不会有半分改变。
凤瑄若是下定决心要炼制灵木,受伤的只会是凤瑄自己。
闻言厉扶仞的眉眼越发凝重。
向文柏犹豫:“不然,还是下属找个理由,终止凤瑄上神的计划吧。”
他知道这个办法只能算是下下策,但是炼制过程处处危险,稍有不慎,轻则重伤,重则万劫不复,只要能令凤瑄停下来,不管什么办法,他向文柏都要硬着头皮上。
正犹豫着,忽听大殿上方,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
“告诉阿瑄,本座近来有空,叫他寻个时间,本座愿与他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向文柏:一个无情的传话工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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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赴约
因着凤瑄近日和帝君殿主人有约,炼制灵木的事情都不得不被暂时压后。
一开始向文柏还以为凤瑄会不满,毕竟他看的出来,在这件事情上,凤瑄着急又上心,恨不得立刻将人复活。
出乎向文柏意料的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凤瑄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平静,向文柏甚至半点其他的神情都没有从凤瑄的面上看出来。
平静到,甚至让向文柏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凤瑄早就料到了帝君会邀约相见。
向文柏心中一惊,很快又将这个想法按了下去,一边在心中解释:怎么会?他们瞒的如此好,凤瑄上神断然没有认得出来的道理。
相约的日子很快到来。
向文柏一早便按照厉扶仞的吩咐,前来接凤瑄过去。
谁知凤瑄看起来竟比他起的还要早。
“上神。”向文柏行了个礼问好,目光却忘凤瑄脸上试探,只见凤瑄面上仍旧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向文柏心中于是松了口气,心中先前翻起的疑惑也彻底的落了地,心道,这次会面,应当能顺利进行吧。
一路行至帝君的书房,向文柏在门外停了下来,恭敬对着身后道:
“帝君就在里面待着上神。”
凤瑄面容一派平和,似乎这个小会面并没有掀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然而只有凤瑄自己知道,此时的自己心跳究竟是如何的急促,好似战鼓鸣响不停。
但他却只是淡然自若的点点头,语气平淡如常:“好。”
向文柏放心了,他替凤瑄推开门,见凤瑄步伐稳定的迈进了房内,这才半松了口气般替二人关上了门,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门外守了起来。
这不是凤瑄第一次来帝君殿中的书房了,书房很大,几乎和主殿不相上下,迎面是一张古朴却又带着雅韵的硕大梨木书桌,一侧摆着不少的书架,上面都是帝君常翻阅的书籍,另一侧帘子后本放着一张短榻,今日却架着一道屏风,隔着帘子,隐约能看到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究竟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凤瑄没有犹豫,隔着薄帘和屏风,朝着其后的人影行了个礼,开口:
“小仙凤瑄,见过帝君。”
“近日多承蒙帝君殿照拂,凤瑄感激不尽,听闻帝君闭关归来,凤瑄特意亲自来面帝君答谢。”
他垂着眼说罢,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半点声响都没有,安静的凤瑄怀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就在凤瑄眼睫开始控制不住的微颤,快要掩饰不住的时候,自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病意的喑哑声音:
“无妨,小事罢了。”
这声音一出,瞬间令凤瑄急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声音不像。
帝君的声音,和师父的半分都不像。
凤瑄垂眼,即便无人看得到,凤瑄还是极好的将自己的视线隐藏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平静:
“帝君可是受了伤?”
屏风后传来几分抑制不住的低咳,末了那道喑哑的声音道:“小伤,无妨。”
能让帝君受伤至此地步,说是小伤,但谁会信?
但人家帝君既然不愿意说穿,凤瑄一个外人,也不好戳破。
毕竟帝君殿帮了他许多,凤瑄稍作思考,自告奋勇:
“我凤凰一族内,倒是流传着一些治愈之术,倘若帝君不嫌弃,可否让我替帝君看看?”
凤瑄倒也不全是为了报恩,多少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声音可以改动,容貌可以变更,但一个人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
里面的人修为比他高,隔着屏风的距离,他探不到里面人的半分气息。
自然,里面的人若是有意隐瞒,就是凤瑄刻意贴身了查探,定然也是半点气息都探不出来的。
这次里面的人倒是答的很快:“不必了。”
凤瑄眼中涌上了几分疑惑之色,却如常的取出了自己准备的谢礼,是一盆月卷乌药。
“那日帝君的天台乌药失窃,后来因缘巧合,又落在了我手上,被炼化成了乌芝断续膏。”
“我知天台乌药乃是帝君养了数千年的圣物,但天台乌药举世少有,这柱月卷乌药,虽比不上天台乌药,但也举世少有。”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捧上。
这月卷乌药是他自魔界回来之时,费劲千辛万苦,特意在路上寻的,品相和天台乌药自然比不得,但却已经是凤瑄能寻到的最好的乌药了。
他不清楚帝君是偏爱乌药此种仙花,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只要能得到的,他都尽量还给帝君。
一道银灰色灵气突然出现,挟裹住凤瑄手中的乌药,将它缓缓带入了屏风后。
这道银灰色的灵气出现的瞬间,虽然察觉不到其内的气息,但凤瑄的双眼却没来由的一跳,心中兀的升腾起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他想,极白和极黑两道灵气若是浑浊在一起,大概也就是这般极致纯粹的银灰色吧。
这想法在凤瑄的脑海中极快的一闪而过,却最终还是被凤瑄强压在心底。
凤瑄眼帘微垂,不卑不亢:“我不知道帝君究竟喜爱什么模样的仙花,着月卷乌药,是我按着天台乌药的模样和习性寻的,若是帝君不满意——”
话未说完,突然被打断。
“本座很满意。”
这声音似乎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就连起先喑哑都少了几分,落在凤瑄的耳中,却平白无端的多了几分熟悉感。
偏生凤瑄也不明白这股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凤瑄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帝君若是喜欢,自然是极好的。”
他一心在琢磨那股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故而并不知道也看不到,在屏风后,月卷乌药在银灰色灵气的操控下,稳稳的飘荡在一人的面前。
而那人端坐在短榻上,一袭纯白里衣,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分明内敛的面容,硬生生被一双凌冽的双眼带出了几分不可亲近的戾气,但此时这双冷冽异常的双眼,在望向面前的月卷乌药的时候,分明溢出了几分缠绵的柔情来。
他一只手支着头,伸出修长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小幅度的拨弄着月卷乌药的花芯,指尖动作轻柔又不失绵柔,说是在轻抚爱人的身体都不为过。
若是此时向文柏见着这一幕,眼珠子定都会被惊的掉下来了。
他满目的柔情,好似要醉倒在这盆小小的月卷乌药里,沉醉般用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你送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这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厉扶仞又有力克制,故而穿透屏风落在凤瑄耳边的时候,就变成了意味不明的沉声喃喃,凤瑄实在是没能听清楚,他眉头微皱:
“帝君方才说的是什么?”
屏风里面于是又传来几声隐忍到了极致的低咳。
“本座说,喜欢。”
这句话厉扶仞也说的极低,好似情人间的呓语般,凤瑄靠近屏风的耳朵连带着那半边身体都忍不住酥麻了起来。
心间没来由有些慌乱,凤瑄凝心静气,将那些奇怪的情绪排出体外。
“我欠帝君的无以为报,日后帝君若是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凤瑄万死不辞。”
回答凤瑄的,却只是一声高过一声急促的低咳。
凤瑄不免皱起了眉头:“帝君当真无妨?”
不待里面的人回话,凤瑄又道:
“还是让我替帝君看看吧,或许能有办法呢。”
说着他眼中暗光一闪,掀起薄帘上前一步,却被一道灵气兀的抵抗在外。
“本座说了,不用。”
里面的人语气强硬了几分,隐隐带着不可抗拒之意,凤瑄只好受了步伐:“那帝君定要好生修养。”
厉扶仞一手微卷抵在口鼻前,低低的咳着,一手却还在落在那盆月卷乌药前,似乎爱不释手。
只是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瞳少了几分绵柔,更多了几分隐忍之意。
这次,换他先开口:“本座听说,你寻灵木是为了为死人炼制躯体,欲以乌芝断续膏活你故人?”
猝不及防谈论到这个话题,凤瑄不免掌心一紧,眼神微闪,他就站在薄帘于屏风间,只隔着屏风,将其后的人影看的越发清楚,他点点头,大方承认:“是。”
说完,便听到屏风之后那人本就喑哑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分明带着丝虚弱,却又坚定沉稳的叫人丝毫有半分的懈怠之意:
“那你又可知,此术乃违背天道秩序,自上古以来,世间便再未有人成功,你可知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瑄情绪忽然了低落下来,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低沉之意,如实答:“世间因果,有始有终,有得有失。”
“你既已知晓,必然知道扰乱世间天道秩序的下场。”
话却突然被打断。
凤瑄声音不高不低,穿透屏风直直的砸进了厉扶仞的耳中:“帝君这是要阻拦我吗?”
厉扶仞顿时感觉嗓子一紧,张嘴,却几次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半晌,缓过来之后,他才干哑着嗓子开口:“本尊若是阻拦了,你便会停下吗?”
凤瑄眨眨眼,却没有回答,反倒是突然逼近了:“那敢问帝君,又是以何种身份何种原因来阻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险?”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面色如常,其实藏在袖中的双掌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颗心紧张的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犹如震天雷。
凤瑄毫不怀疑,他若是再上前一步,屏风之后的人必然也会清楚的听到他心擂如鼓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