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 番外篇——by云梦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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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瑄脸上露出出纠结的神色,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但眼下师父重伤,阿瑄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不救。”
“那他呢?”沉闷中带着丝莫名颤抖之意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
凤瑄却没有发现厉扶仞的异常,他眼中纠缠的眼色几乎要化为实质,目视虚空,喃喃道:
“师父放心,他既然是为了…为了我,弟子也定然不会就此不顾。”
“待师父此件事了,我便云游四海,看能不能再寻到其他的方子救他……”
……
凤瑄还在说着什么,屏风后,厉扶仞却早就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我本准备用它复活他。】
复活……他?
原来凤瑄起先要复活的人,不是仙界师父,而是魔尊厉扶仞。
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厉扶仞整个人便好似被雷劈了般,整个人直接震在了原地,他听到自己用嘶哑到几乎快听不出他话的声音问,【那他呢?】
从前无尽的绝望、压抑、克制,此刻,统统化作了微薄却弥足珍贵的,期待。
他就像是极夜中看到萤火,荒漠中遥见水洼的人一样,整个人都在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回过神,听到屏风外的声音道:
——“……我便云游四海,看能不能再寻到其他的方子救他……”
要救他,便说明,凤瑄不是不愿意再见他的。
原来、原来他在少年的心底,也并不是差的无可救药。
他脑海中兀的升起一个词——朋友。
他雀跃的像个寻到宝藏的稚子。
沉默的房间于此刻开始,宛若翻天覆地一般,变得鲜活和生动起来,或者说,在厉扶仞的眼中,这个世界重新活过来了。
屏风外,下定了决心的少年也长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以来困顿着他的难题烟消云散。
他在心里问自己,他要救厉扶仞,真的仅仅只是因为愧疚吗?
“丹药阿瑄就留给师父了。”凤瑄说完,转身欲走,却在他转身的瞬间,余光里,突然闪出一道白色身影。
凤瑄尚未回过神,身后之人长臂一伸,已然将他牢牢的抱紧了怀里。
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的落在他的腰上,颈前,属于师父的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在内,带来一股熟悉久违的温和和安全感,甚至让凤瑄恍恍惚惚,认为自己还活在千年前,师父尚未“飞升”的时候。
只是身后之人拥抱的力度,和微微发颤的身躯,无时不在提醒着凤瑄,他的激动。
凤瑄松了口气,原来师父不愿意见他,要和他断绝关系,只是不想二人再一次重复千年前的生死离别。
但现在有了乌芝断续膏,师父定能好起来了。凤瑄高兴的想。
他想转过身回抱师父,就像是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可身后人拥抱的力度实在是太大,凤瑄好笑的放弃抵抗,眼眶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知道的,师父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他这只小凤凰。
“太好了,太好了……”
“我真是太高兴了。”
细细碎碎的声音自耳后不远处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楚的落进了凤瑄的耳中。
凤瑄原本还好好的,一听到这话,一股热气顿时自体内直冲到眼眶,控制不住的含了一双眼的湿润。
被抱得太紧,他只能抬手,捏了捏师父的掌心作为回应。
“这是我在仙界最开心的一天,师父。”他声音中带着丝哭腔。
只是不知道这句话中的那一个词触动到了厉扶仞,叫他紧搂的手臂僵硬了片刻。
他沙哑的声音有所好转:“也是师父最开心、最开心的一天。”
凤瑄听的正欢喜呢,忽然间觉得脸颊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脸颊,落在了他的颈侧,湿热的、一滴一滴的,凤瑄顷刻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伴随着这温热落下的是身后之人一句接一句的:“我真的很开心。”
这泪水,也彻底的唤醒了凤瑄。
分明是久别重逢的师徒相认,凤瑄却总觉得某些地方总隐约传来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混杂在师父的气息中,叫凤瑄无法忽视。
这感觉让凤瑄心跳加快,生出种被另一个人抱在怀中的错觉。
这想法一冒头,便如同春日的杂草般,疯狂的生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苟过了一波考试的我回来了,努力完结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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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花
凤瑄正想转身,谁知身后之人突然道:“不要动。”
这话就好像是落实了凤瑄心中的疑惑,叫凤瑄一颗心跳的越发急促,一股令人浑身僵硬的紧张感油然而生,就连时间都被拉长了似得慢了下来。
凤瑄动作立刻顿住,便察觉到,紧锢住自己的双臂,极其缓慢的松开了自己。
“不要回头。”凤瑄听到身后那道低沉中带着压抑的声音道:“往前走,不要回头。”
“师父……”为什么?
可厉扶仞却并没有给凤瑄答案,他只是掌心极轻极轻的在少年背上推了一下,将少年推出半步,轻声道:“走吧。”
凤瑄瞳孔猛地收缩,垂在两侧的双手也兀的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一瞬间,他恍惚间以为师父又不要他了。
他浑身僵硬,却又心有顾忌,不敢回头,只害怕:“…师父?”
他声音似一只迷途的小鹿,轻而易举让厉扶仞神识飘回了数千年前,他真正同小凤凰见面的那日。
不到巴掌大的小凤凰欲漫天的风雪中挣扎,小家伙火红金灿的身躯将积雪都映出了一抹亮色,那抹跳跃的颜色,更是瞬间抓住了厉扶仞的眼球。
是个好看的颜色,厉扶仞垂下眼帘,毫无波澜的想。
只是这天地广袤,冰雪无垠,这小家伙身上还带着伤,当是逃不出这漫漫雪夜了。
那时小家伙身上的迷茫,正同现在一模一样。
厉扶仞很快从记忆中抽出身,他当然察觉出了凤瑄的僵硬,于是抬手,这次落在凤瑄肩侧,带着几分温柔的宽慰之意。
“师父不走了。”
“以后,再也不走了。”他低声喃喃,凤瑄一时间甚至分辨不出,师父是在同他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但听到这句承诺,凤瑄心中多少放松了几分,却还是不肯动作。
“师父记得,还欠你一个洗尘宴,届时洗尘宴上,师父会告诉你一切。”
厉扶仞说完,最后在凤瑄的肩轻轻的拍了拍。
凤瑄这次终于点了点头:“好。”
随着少年的动作,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彻底关上的最后一秒,凤瑄回身,似乎从门缝中窥得了师父的面容,可眨眼间,又如同幻觉般消失不见。
凤瑄做了个梦,梦里,他看到一个人周身分明是师父的气息,但一转过身,却分明不是师父的面容,面色冷淡,一双眸子毫无波澜的望着凤瑄,冷冷道:“我不是你师父。”
凤瑄就此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天尚未亮,忠灵鸟察觉到凤瑄的动静,扑灵着飞了进来,围着凤瑄上下飞舞地安抚着。
凤瑄笑笑,压下心中的不安,指尖轻点在了忠灵鸟的小脑袋上,按的小家伙一个不稳,跌坐在少年的怀里。
一醒来便睡不着了,凤瑄把忠灵鸟放在枕侧,两个小家伙靠在一起,凤瑄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梦。
此前师父不愿意见他,凤瑄觉得是师父重伤在身,恐出了意外离去后,平白再多一个相识的人难过。
如今想想,这或许只是原因之一。
凤瑄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忠灵鸟的羽毛。
那除去这个原因,师父究竟为何不愿意让他看见面貌?
或者说,师父究竟同他隐瞒了些什么?
没有半点头绪,紧接着凤瑄又开始胡思乱想,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面见师父时,脱口而出说的那句【再寻到其他的方子救他】。
凤瑄心中一时间百转千回。
他飞升之后向来清心寡欲,一心只为复活师父。本以为前尘往事,都如同他的躯壳般,于一阵大火中飞灰湮灭了。
可那日,厉扶仞以命为他求得天道,身死道消的那一刻,过往的尘嚣顿时宛若那日的风暴般席卷了他整个人。
自那之后,他睡梦中时常梦回千年前他们二人相依为命时的场景。
除了师父外,厉扶仞是他全心相待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
一开始,凤瑄确实只当厉扶仞是简单的恩人,他一心只想快快还完恩情,去找师父。
可是越是相处,交往的越是深了,凤瑄对厉扶仞的情绪也逐渐的复杂了起来。
他是天生煞体,命中带厄,自小流离失所,吃尽了人世间的苦楚。
一朝被仙人寻回宗门,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不过是从一个虎穴,走到了另一个狼窝。
天生煞体为世间不容,修士见者可杀之。
众人厌他恶他憎恨他,偏又怕他惧他,幼年时众村民身上的恶意,不过只是换了一个地点,变本加厉的出现在了众无念宗弟子的身上。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到厉扶仞的命。
就好像…那些曾经贪图凤瑄血肉,满目贪婪而又丑陋的妖魔。
凤瑄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只不过更幸运些,有人在他濒死之时于深渊中拉了他一把。
他敬佩厉扶仞的坚强,因为经历过,更明白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和毅力,才会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开出一朵美妙的生命之花来。
倘若他落到厉扶仞此种处境,他自知不会比厉扶仞过的更好。
了解了更多之后,他对厉扶仞好,不再仅仅只是报恩。
他怀着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滋味,每次看到厉扶仞的时候,就好像穿透了时光,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
从而让他油生出一种欲拼尽全力拉扯厉扶仞的冲动。
这不仅仅只是他自深渊牵着厉扶仞一步步往外走,更好像跨越千年,拉扯着从前的自己往上提。
这花漂亮的过分耀眼了,几乎吸引了凤瑄全部的心神。
凤瑄长长的叹谓了一声,将指尖的忠灵鸟往怀中又拢近了几分,被子不小心将忠灵鸟整个笼罩起来,忠灵鸟叽叽喳喳的努力挣扎出半个小脑袋。
凤瑄阖眼,眼前顿时又闪过拜师大会的场面,厉扶仞一袭遮掩住脖颈的黑衣承托的他身形修长,一张总是冷着的脸却是掩不住的清冷好看,他越过人群,一双漆黑的瞳孔中只映着凤瑄一个人的身影,问:“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
睁开眼,满目的慌乱。
原来,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
忠灵鸟带回来了一封信件。
凤瑄若有所悟般,指尖颤抖着打开了封条,是一封请柬,来自帝君殿,邀凤瑄明日赴宴。
请柬后,落着“师父”儿字。凤瑄指尖在这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字上擦了又擦,最后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宴会的地址在帝君殿梧桐开的最好的梧桐林中,被邀请人只有凤瑄一人。
凤瑄虽来帝君殿有一段时间了,但起先一直忙于搜寻圣物,后来又匆匆赶去了万骨魔窟,倒还不知道帝君殿内也有一片梧桐林。
梧桐高大,生的格外好看,凤瑄乃是凤凰,对梧桐树更是格外的亲近,才一入林,便灵气充沛,通体舒适。
穿过曲折的梧桐林,层层叠叠中,隐约传来泉水的声音。
凤瑄一顿,闻声寻去,才走不过数十步,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一道绝壁高耸入云,有泉水水自绝壁上汹涌而下,于绝壁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还没走进呢,凤瑄便觉得很是熟悉,待走进一看——这不就是当年他和师父在凡界宫殿后常泡的那个泉子吗?
寻着泉水往上望去,只见水榭亭台上,背对着凤瑄坐着一道白色人影。
凤瑄敛了敛视线,劲直走去,穿过弯弯绕绕的水上长廊,凤瑄停在了那人身后,凤瑄行了个礼,喊道:“师父。”
“过来吧。”
这声音出现的瞬间,凤瑄平白愣了一下。
师父的身体好了,声音也恢复寻常,声音清朗温润,和从前师父的声音并无两样,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极淡的威严,倒是符合如今师父的身份,凤瑄心想。
只是不知为何,师父的语气中,总带着几分陌生而又熟悉的语气,不似师父从前的温和似水,倒是带着几分冷清,不太爱同人说话的模样。
凤瑄脑海中几乎顷刻间闪过一个人的面容。
他皱皱眉,将脑海中其他的念头压了下去,缓步上了亭台,他这才发现,师父今日虽然没有带面纱,但双目之上,却蒙着一条白绸,正好盖住了眼睛的位置。
凤瑄几乎是心颤似得,眼皮猛地一跳,虽然师父的容貌看起来暂时同从前并没有其他察觉,可这覆目的白绸,怎么都让凤瑄联想到另一个人。
他记得仙界相遇后,也曾看到厉扶仞面上覆着一样白绸。
心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凤瑄陡的紧张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干涩之意,他想起厉扶仞的双眼,问:“师父的眼睛这是…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