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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写爽文修妖 番外篇——by酒久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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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到镇上后,一开始张玉云绻生活还算甜蜜,后来或许是七年之痒,又或许是距离太近相看生厌,张玉渐渐与云绻渐行渐远,在外面花天酒地。
  云绻看上去优雅淡泊,骨子里却是极烈性的。张玉去,她就闹,两人感情越磨越稀薄,最后云绻猛然发现,在爱情中像个怨妇的自己,是如此地面目可憎。
  于是她找到张玉,提出和离的请求,纨绔张玉也乐见其成,就想答应,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难道不好吗?
  然而张玉父母却是有心眼的,耳提面命教导了一番儿子,什么他俩和离的话儿媳妇带来的东西全得带走,家产要少一半,死活要张玉别离。
  云绻张玉两人拉锯战一样来来回回了好些次,最后云绻妥协了。不争不离了,日子就这么过吧,互相折磨到老死吧。
  然而最后逼死她的,是另一件事情。


第18章 掉头
  某个夜晚,她难得心血来潮去给在书房处理生意事宜的公婆送汤,自打张老太爷身体不如从前后,家里生意逐渐转移到了张烈夫妇手上,老太爷只负责颐享天年。
  张玉虽然与云绻陷入了冷战,作为公婆的张烈夫妻明面上还是对云绻极好的,彼时云绻尚不知晓一直是公婆怂恿着张玉不和离,对平日待自己如亲女的公婆格外信任与感激。甚至有一部分移情,把对过世父母的孺慕与思念寄托在张烈夫妇身上。
  然后她听到了一段让她世界坍塌的对话。
  书房里婆婆很焦急地问公公,当年暗中联系的犯事恶修最近已经落网了,马上就要被审讯,万一那群人把他们供出来了该怎么办,云绻又该如何处理。
  当作父母般信任的人,竟然是当年亲生父母出事的幕后黑手。云绻甚至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看似德高望重的张老太爷与无忧无虑心思纯净的张玉有没有参与。
  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小院,她心灰意懒,心若死灰。
  是她被保护得太好太天真,才让杀害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才认贼作父母,亲手送自己父母上了绝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和张玉和离,拿回自家的东西,然后收集证据,送那对恶鬼夫妻进修界凡人法庭。
  这时有人敲门,是张玉,他面色泛红,呵气微醺,看起来之前就已经喝醉了。
  无论看多少次这张脸,云绻都记得当初心动的感觉。只是,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再与他纠缠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向张玉坦白她必须和他和离时,张玉进了她的屋子,把两壶酒搁在小几上。
  “我是来找你说和离的事情的。”张玉略踉跄地扶着小几坐下。“来,你也坐。”
  云绻踌躇着坐下。
  “我想了很久,觉得不能听我爹娘的,拒绝和离套住你家的财产,也困住了你。”张玉打了个酒嗝,端起一壶酒吨吨吨灌下。云绻闻得出,是很烈的白酒。
  她一直以为是张玉想要扯住她互相折磨,压根没想到背后竟然是那对恶人从中作梗。她的目光干净且冷静,她在等张玉的下文。
  张玉许是有些醉意了,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吧。那壶是你喜欢的你老家的桂花酿,不醉人的。”
  云绻承认,她今晚确实特别想家,所以她端起酒壶,小口小口地啜饮。是熟悉的味道,有水雾在眼间弥漫。
  “和离书我已经写好签字,你签个字拿去公证处就能生效了。”张玉一边灌着酒,一边塞给她一张略有晕染却依旧清晰的写满小楷的纸。
  是一份和离书。
  “余与余妻绻三载结缘,夫妇相和;三年有怨,故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似虫鸟相憎,如蛇鹰一处。
  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位,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返本道。
  愿娘子绻相离之后,重梳蝉鬓,淡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夫张玉于修历12021年十一月初五伏妖镇书。”
  好一个似虫鸟相憎,蛇鹰一处。云绻干脆利落地签好字,收拾好眼中多余情绪,以免泄露出来让对面的人看轻。
  “签好了,你可以走了。”云绻收好和离书,端起桌上的桂花酿酒壶,一饮而尽。甜稠的酒液和腮边滑落的咸涩液体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张玉醉醺醺地来,又跌跌撞撞地走了。
  云绻捂着剧痛的腹部,口吐黑血,满腔怨气冤屈无处发泄,死不瞑目。
  而此后,镇上就冒出了云绻不愿意和离,服毒自尽的消息。
  流言里,张家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她是个不顾大局的泼妇,为了赖上他们张家不择手段,为了护住自己的感情以死相逼。流言越传越烈,没有人在意真假,横竖只要够刺.激,够耸人听闻就够了。于镇上人而言,一条性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怀着怨气而死的云绻化作鬼物,被一直隐居在此的魃,虹挖了出来。
  “不是说魃一出世,必有大旱吗?”听讲认真的白毓合理提出质疑,他还记得谢雨安曾经说过的。
  “那都是乱传的,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会打不过你旁边那个?”虹翻了个白眼,随手摘下面具丢在地上。“不戴了不戴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也没必要戴了。”
  白毓一看,面容果然和她喜欢穿的红色一样,艳丽无双。而随之摘下面具的云绻,长相风格则与虹完全不同,是标准的淡颜那挂的,清淡有仙气。非要说相似之处,大概只有嘴唇和下巴,难怪云绻每次去张家,虹都要戴上面具给她打掩护。
  “张家人这样对你,你为何只给张玉种下虹的魃毒,不找张烈夫妇报复?”张玉送来的酒害了云绻性命,她要折磨张玉,白毓可以理解,可她为何不对谋财害命的张烈夫妇下手?
  “弄死那对恶人?太便宜他们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感慨张家慈悲可怜,我心狠手辣,还给他们留下个好的身后名。”云绻笑意清浅,白毓却莫名从那张仙气飘飘的脸上品出了森森鬼气的味道。
  “我要他们看着他家独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却无力回天,我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他们夜夜担惊受怕睡不安宁,我要他们死之前,亲眼看到自己身败名裂。”云绻语气和缓温柔。
  果然最毒妇人心,杀人诛心呀!白毓感叹道。看着是朵仙气飘飘小白花,实际上是朵食人花,再切开了了看,嚯,黑心的。当然,这些都是褒奖。换位思考,白毓觉得自己遭遇了这些,一定无法像云绻这般坚强。
  光是老婆给自己戴绿帽,还“大郎该喝药了”,就够他喝一壶了。
  “虹帮我收集了那对恶人当年花钱雇那些恶修的证据,已经提交了修界凡人法庭。明天他们应该就会收到传唤。所以今晚我本来是打算去取张玉性命的……”说到这里,云绻抬眸看了看谢雨安,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正是这位坏了她的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雨安终于发话了:“动手后,你就没有重新转世的资格了。很有可能只能一直做鬼物,游离人世,还要被剿杀。”
  鬼物杀人什么的,可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我有冤就能解决的。修真界虽然目前人妖魔和平共处,但没包括浑身怨气手上有人命,随时有可能伤人的鬼物。毕竟人死了就该去地府,怨气过重直接化成鬼物留在人世本就有违常理。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魃,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为什么还要帮她走这条路。”谢雨安目光犀利,直指目光闪躲的虹。
  虹没有说话。她游离世间,孤独了太久。好不容易从地里刨出来一个顺眼的同类。
  她憎恶男人,心疼云绻,她想帮助云绻,她更想的是云绻能一直在她身边。若云绻去投胎,一人一魃,再无因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份心思被谢雨安直白地戳破,虹甚至不敢去看云绻,怕从她那双清泉般的眸子里看到失望与不信任。
  “虹也只是想帮我而已。她本就不像你们这些可以投胎转世的,把转世看得这么重。”云绻转身正视虹,“没关系的,认识你很开心。”
  这是唯一一个相信她的故事,认真倾听,真情实感地骂张家人,还风里来雨里去帮她收集证据的人。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件在对方眼里或许不值得说的小事,就心怀芥蒂呢?
  虹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白毓敢打包票,这厮要是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跟螺旋桨一样,直接化身竹蜻蜓带她上天。好好一个御姐长相的大美人,内在像条哈士奇。
  “别人判死刑之前多少也是神智清醒的,死得明明白白不说,还得感受一下濒死的痛苦。你说你让他带着魃毒在睡梦中死去,无知无觉没有痛苦的,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白毓听得懂之前谢雨安提醒转世之事的言下之意,大猫也对这个可怜女人动了恻隐之心,不希望她为了一家人渣搭上自己转世的机会。
  于是想用激将法,先激她带着虹去给张玉解毒,然后但凡张玉求生欲旺盛点,说点软话,都不至于丢了性命,断个手脚啊落个终身残疾啥的也比死了要强吧?
  当然,这个“强”是针对云绻而言的,于张玉而言可能生不如死。于云绻而言,没杀过人,多少有回旋的余地。
  女人啊,都是嘴硬心软的生物。母胎solo却自认为恋爱专家的白毓如是说。白毓已经准备好听到云绻看似坚定实则心虚的“不是”了。
  “啊,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和虹去把他身上的毒解了,然后用指甲把他肉一片片刮下来,让他死得明白又痛苦。”云绻看了白毓一眼,有些好笑,又感谢他饱含关心的小心机,一本正经地作弄道。
  云绻语气阴森又真实,白毓压根不怀疑她不会这样做,内心给张玉烧了柱高香:这姐们不按套路来,哥们你多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和离书》改自唐朝《放妻书》,特此说明。
  然后关于设定,大概是灵力作为能源基础,各类硬件发展得和地球差不多,但是观念落后不少,还有更多FJ残余的那种。啊啊啊我本来是想写个沙雕文的为什么越写越正经了,甚至想在这种架空文里写点社.会问题。


第19章 再反转
  于是张家众人,眼睁睁看着谢雨安独自一人追进山林,又眼睁睁看着谢雨安带着两个美貌鬼物回到张家。
  “您这……”有个金丹期修士踌躇着发言,他发誓用尽他毕生所学,也没在两个鬼物身上看到有丝毫禁制或限制的蛛丝马迹,谢雨安就这么大咧咧地让她们跟着回来了。
  然而他又不敢发问质疑,怕是谢雨安手段太高超,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才看不出。
  “我带她们来给张玉解毒。”
  白毓心底给谢雨安点了个赞,说话说一半,话术人才。
  于是他们一路长驱直入,顺顺利利地再次进了张玉的寝屋。
  “你先出去吧。”谢雨安对房间里苏醒不久,尚且一脸憔悴的新嫁娘道。
  万一待会儿场面太血腥,她看着不太好。
  “看着没人性,还挺怜香惜玉。”待新嫁娘出去后,虹吐槽谢雨安。
  “解毒吧。”谢雨安没有搭她话茬,他很不习惯和过分活泼话多的人相处,能给他提供每日精神食粮的白毓除外,白毓的实用价值让他愿意忍受他的聒噪。
  虹拿指甲刺破张玉指尖的肌肤,然后掐了个指诀,随之就看到张玉皮肤之下有东西在蠕动,最后爬出来几条黑色的蠕虫。
  “你快把它们收起来。”白毓有些生理性不适,别开眼去,不再折磨自己的眼睛。虹大袖一挥,虫子消失不见,白毓才觉得胃部的不适缓和了些许。
  床上瘦得有些脱相的张玉悠悠转醒,浑浊的眸子毫无焦距地放空了一会,才渐渐变得清明,聚焦到没戴面具的云绻身上。
  他一个翻身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躺太久有些脱力直接摔倒在地。然而他压根没管,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云绻面前,抬手就想抱她。“绻儿,要是不愿意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何必那么想不开啊!”说话间声音嘶哑泪如雨下。
  云绻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怀抱。谢雨安冷眼旁观,若有所思。白毓与虹惊掉下巴,这是什么神奇发展?苦情灵影男主吗?
  “别装了,那壶毒酒不是你亲眼看着我喝下去的吗。”云绻神色无波澜,完全不见张玉昏迷时她眼底流露的深情与怨怼。
  “怎么可能!那壶桂花酿是我特意托……从你老家那边采购的……”张玉语速越来越慢,最后不可置信地望向房门口听说他解毒匆匆赶来的张烈夫妇。
  方才的对话他俩也不知听到多少,此时正神色不自然地看着自家儿子。
  在座的旁观者都明白了,这是个父母造孽儿子背锅的伦理故事。想来也是,张玉给云绻送毒酒那里就略有疑点,若当真是他想要云绻死,又何必写好和离书?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爹,娘,你们糊涂啊!”张玉自觉无颜再面对云绻,噗通一声跪在他父母面前,悲痛道:“孩儿自从偶然间知道绻儿父母不是死于意外后,便日夜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一面是生身父母,一面是结发妻子,他夹在中间既要受良心谴责,又要担心妻子安危。他甚至没有脸面假装无事发生,接着和云绻甜甜蜜蜜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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