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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尾巴绿了我——by木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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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杏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掌心保命符说出来,但直觉告诉他这样不可。
  正当他犹豫之际,少明堑却发话了:“他说话不需要根据。”
  说完,少明堑就把真白檀的头给拧了下来。
  真白檀的头轱辘滚地上,双眼死死盯着池杏,就像是比干盯着妲己似的。
  看着真白檀这眼神,池杏一瞬间有种叫嚣“瞪什么瞪,大王就是宠我宠我略略略”的冲动。但他谨记自己“老实听话”的狗设,乖乖的闭嘴不言。
  少明堑一挥手,召来魔仆:“将他锁进地牢。”
  魔仆便一个拎着真白檀的头,一个背起真白檀的身子,往地牢进发。
  真白檀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会轻易放过,厉声说:“主人,你想对我做什么——”
  少明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摸了摸池杏的狗头,把手伸到他嘴边。
  池杏乖乖地舔了两下,才问:“您是打算……?”
  “毁灭一个巫师的灵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少明堑说,“得等月圆之夜。”
  池杏才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那就是提醒少明堑真白檀有诈,等拿到白沅的武器后,再让少明堑用武器杀掉真白檀。
  而现在……
  解题步骤是不是跳了?
  跳了步骤还能解吗?
  池杏紧张地问:“我看他好像变厉害了,你确信能杀掉他?”
  “不确定,试试吧。”少明堑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杀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没等池杏多问,少明堑就把池杏牵回房间,并锁上了门。
  门上锁,而池杏的狗绳也锁了, 他的活动范围只有狗绳的长度,但在这个屋子里也够用——虽然这使他产生了一种莫大的憋屈感。
  被锁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脖子这样重要的部位被限制着,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声音,也没有其他气味,空气沉寂得像是凝固了一样。
  少明堑并不总会来看他。
  他就像一个养狗的小孩子似的,虽然很喜欢这条狗,但他并不会时时想起这条狗。
  他应该会有别的游戏、别的玩具、别的好玩的时光可以消耗,等这些消耗完了,他才会打开狗笼,笑眯眯地将狗绳牵手里,用宠溺的语气跟小狗说话,又用轻慢的态度和他游戏。
  他想要抚摸池杏的时候,池杏决不能拒绝——就算是下意识地疏远,都会被粗暴地扯回来——或是直接拖回来、抱回来,或是拽着狗绳将他拉回来,总是有办法的。他是主人,而池杏是狗。
  他伸出手的时候,池杏要乖巧地舔。他说“坐下”的时候,池杏也得顺从地蹲坐好。没有主人的允许,他甚至不能进食。
  有一次,魔仆将一条烤肋排放到池杏的餐桌前,池杏低头食用,却触怒了少明堑。少明堑恶狠狠地教训道:“不许吃旁人给你的食物!”
  从那个时候开始,少明堑都亲自给池杏喂食。
  如果少明堑哪天忘了喂饭,池杏就得断食。
  少明堑并不觉得断食有什么问题,他本身是不需要每天进食的——按道理,其实池杏这样的大妖断食一周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池杏纯粹就是吃货,喜欢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池杏会跟少明堑表达:“我想要每天都吃上热乎乎的烤肉。”
  少明堑说:“我都没得到我想要的呢,怎么就轮到你了?”
  语气俨然不可一世的高傲王子。
  池杏对这个少明堑真是毫无办法,他只好问:“那么,主人想要什么呢?”
  少明堑想了想,脸上划过一丝迷茫:“不知道。”
  少明堑摸着胸膛,说:“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
  池杏想了想,说:“是因为你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吗?”
  少明堑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池杏:“你怎么知道我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在少明堑森冷的目光下,池杏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我……”
  少明堑抚摸池杏的脑袋:“我们以前认识吗?”
  池杏看着少明堑那张脸,目光恍惚起来,似乎从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看到了青年的明堑的样子——文质彬彬的白明堑、肆意率真的黑明堑……
  过去的种种浮上池杏心头,池杏一瞬鼻子发酸。
  却在下一秒,脖子上的项圈发紧,少明堑拽紧了狗绳,用冰冷的声音说:“这样的怀念‘他们’的眼神,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第68章 想要吗?求我
  池杏被关进了狗屋子里。
  也许真的是池杏不经意流露的“怀念‘他们’的眼神”狠狠地踩了少明堑的猫尾巴,少明堑连日来都处于猫毛倒竖、眼瞳尖细的状态。
  这使得整个庄园的魔仆都不敢靠近这位少主人,谁都知道他的脾气极坏、残暴不仁,自然是谁也不乐意触霉头。
  尚幸这位年轻易怒的主人最近也不太爱接触他人,他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是一只猫孤独地坐在草坪上晒日光浴。
  他这样一只猫呆着就能过一整天,看起来丝毫没有会感到寂寞或者孤独的可能性。
  按理说,一只大猫本来就是独居者,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在池杏的视角里,少明堑不像黑明堑或是白明堑那样黏人,更像是一只活泼的小猫。他能够自己找很多乐子,闲下来想起来自己家里有很有趣的宠物,才会去探望池杏,跟池杏做做游戏。
  实情却非如此。
  没有池杏在身边的时候,少明堑或是安静得像死者,又或是残忍得像暴君。大多时候,他都没有找什么乐子。
  僵尸管家体贴主人,他知道主人在干什么:主人在克制自己不去找那只狗子。
  “真正健康的关系,应该是狗子需要主人多于主人需要狗子。”少明堑有时候会跟僵尸管家吐露心声,“你说是吗?”
  管家顺从地点头:“当然,主人的想法是明智的。”
  在池杏看来,少明堑因为不甚在意进食需求,所以偶尔会忘记给池杏投喂。
  但僵尸先生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少明堑闲下来喜欢亲自去为池杏采购食物:“他喜欢这个部位的烤肉……”少明堑对池杏的爱好如数家珍,“这块肥瘦刚好,他会喜欢的。”
  僵尸管家点头:“当然,当然。”
  少明堑将食物带回家中,还会亲自烹饪料理,将火候把握得极好,熟练得仿佛他已为狗子料理过无数次食材一样。
  僵尸管家心里有点儿诧异,但并没有对主人的行为多做评价。
  有时候,少明堑会心情很好地把煮好的食物送到池杏嘴边,表情愉快,好像只要池杏进食欢乐,他也能得到饱腹感和满足感一样。
  但有时候,少明堑在烹饪完毕之后,又会冷冷淡淡地把食物扔掉,盯着垃圾桶里的肉,仿佛盯着仇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僵尸管家看在眼里,不会说什么,只是知道今天池杏又没饭吃了。
  但是活了上百年的僵尸管家能够看出,主人并没有把狗子当成狗子。
  他对池杏的态度十分矛盾,好像喜爱他,又好像在憎恨他。
  这样复杂的情感……对于年少的主人而言想必是十分棘手、难以处理的。
  因此,主人经常做出很多近乎孩子气的举动,使僵尸管家看着哭笑不得。
  僵尸管家是整个庄园里唯一不是真白檀转化的魔仆。
  他其实本身就是这个庄园的管家,为这个庄园的家族服务了一辈子,临终之际,他乞求庄园的主人能够让他卑贱的身躯埋葬在这个高贵的地方。
  主人非常感动,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把他从地底唤醒、赋予他第二次生命的是眼前这只肆意妄为的大猫。
  他用高傲的语气宣布:“我是庄园的新主人。”
  僵尸管家向他奉献了自己的忠诚。
  少明堑坐在草坪,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僵尸管家,忽而想起什么,对他说:“你对之前的主人忠诚吗?”
  僵尸管家回答:“当然。”
  这样的回答原本并不出乎少明堑的意料,但却莫名让少明堑不舒服。他问:“是不是无论谁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你都会对其忠诚侍奉、万死不辞?”
  僵尸管家似乎知道年轻的主人为了什么而不愉快,但他还是选择对主人诚实:“是的。”
  不出僵尸管家的意料,他的头在下一刻就被拧了下来。
  少明堑拧掉了他的头后,犹嫌不足,还把他的脑袋踢得远远的,然后抛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远去。
  僵尸管家的身体僵硬地摊在地上,十分狼狈,只能等待魔仆帮忙把他的脑袋捡回来。
  少明堑暴躁地踱步,来到了狗房子面前。
  他知道,隔着门里头就是让他烦躁的根源。
  “或许,我该把他杀了……”少明堑只是随便这么想想,就感到心疼难忍,“可恶。真是可恶。”
  他越发讨厌狗子了。
  在屋子里的池杏也感觉到少明堑的接近,他知道少明堑就在门外徘徊,却没有径自进来。
  池杏变得有些紧张。
  少明堑那一句“这样的怀念‘他们’的眼神,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实实在在地给池杏敲响了警钟。
  池杏猛然意识到:或许少明堑并没有丢掉所有记忆……少明堑说不定知道黑明堑和白明堑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少明堑一直不提呢?为什么少明堑用对待狗的态度对待我?
  仔细一想,池杏心中涌起一个令人胆寒的猜测:因为少明堑恨自己。
  池杏自认对黑白明堑都是真心喜欢的,但后来黑白明堑的互杀互坑好像证明一件事:池杏的思维太狗了,在明堑眼里,自己或许是……真正的狗男人。
  少明堑能用“他们”来指代黑白明堑的话,就说明,少明堑至少是记得一些事情的。
  那么说来,少明堑或许会认定池杏是玩弄猫心的感情骗子狗。
  所以,少明堑也要“玩弄”池杏,作为报复。
  池杏原本以为少明堑要给自己狗绳、给自己起名做“狗子”、把自己关起来驯养是因为少明堑是熊孩子。现在看来,大约没那么简单。
  可能是“明堑滤镜”让池杏自动美化少明堑的一举一动。
  现在冷静下来回忆种种,池杏是能隐约感受到少明堑天真面孔之下所隐藏的恶意的。
  少明堑对自己……有恶意。
  池杏摊在地板上,背脊一片冰凉。
  他从来没想过明堑会对自己怀抱恶意。
  从来没有。
  这样的猜测语气说让他害怕恐惧,更多的是让他愧疚、不安以及伤心。
  池杏开始十分沉痛地反省自己过去的作为。
  因为黑檀大巫的警告,池杏决定一直对黑白明堑隐瞒双方的存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了一层欺骗和蒙蔽。这些都是伤害猫心的利器啊。
  不过,当时他明知不妥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害怕黑白明堑知道对方的存在就会互杀。
  事实证明……
  好像他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当黑白明堑得知对方的存在后,真的就发生了黑檀大巫所预测的事情。两个人格互掐,掐灭了,出现了一个新的存在……
  所以我……
  池杏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无论选择怎么做,都是错的吧……
  “咔嗒”——门锁打开了。
  池杏真的像训练有素的犬一样,一听到声音就立即坐起来。
  不出他的意料,进门的是少明堑。
  少明堑目光森冷,就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一样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让池杏很难适应——尤其是少明堑长着一张和黑白明堑高度相似的脸。
  少明堑再次扯紧了狗绳,手里还扬起了一条皮鞭,似乎准备随时抽打不驯的犬。
  池杏愣愣地看着少明堑,就算看到挥舞在空中的皮鞭,但池杏仍未敢相信明堑真的会伤害自己。
  看着池杏狼狈的模样,少明堑的心口又开始了疼痛,但他故意忽视这点不适,用骄矜的语气说:“我说了,这样的眼神不许出现第二次。看来狗子的记性不好呢,需要主人好好调`教。”
  池杏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又露出想念黑白明堑的眼神了。
  这……这哪儿控制得住呢?
  池杏低下头,脑子转了好一会儿,选择化回了人形。
  他一边抬起头,一边站了起身——以人的姿态,而非家犬。
  看到站起身来比自己还高一头的池杏,少明堑不得不微微扬起脸,但即便是仰视对方,少明堑还是有一股睥睨的神态。
  这样的姿态不是做作的,而是天然的。少明堑拥有强大的力量,还有尊贵的血统,这些高傲仿佛就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而池杏的作为,似乎是对他这份高傲的最大冒犯。
  大猫是多么高傲的动物啊!
  池杏低头看着他,说:“我们谈谈吧。”
  这句话的语气淡定得过分,和池杏之前对少明堑说的任何一句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从池杏与少明堑相遇开始,池杏都是选择“苟”的路线,一直装乖巧温驯,事事顺着少明堑,就算是少明堑提出让他当狗这样常人会感到屈辱的要求,他也很顺从。仿佛他骨子里就是这样逆来顺受似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池杏的这句话是以一个平等的姿态提出的。
  这一刻少明堑忽然明白,他之前做出的所有“驯化”池杏的努力都是白费。他苦心孤诣地使了一套组合拳:先用武力震慑池杏,用杀鸡儆猴的办法威吓池杏,将池杏关在屋子里使他孤立无援,成为池杏唯一能接触的对象,掌控池杏的食物以及环境……这些行为,通通是白费力气。池杏看起来的完全驯服,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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