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尾巴绿了我——by木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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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斑夫人失去权势之后脾气暴躁,经常朝家人发火。但她家里两只老虎也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一次大吵之后就开始冷战,谁也不理谁。明德和子车去旅游了,明宝珠也和闺蜜一起出国,日子快快乐乐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妈都要快没了。
池杏又问:“地牢来了一个人,你有注意到吗?”
花斑夫人摇摇头:“我不知道。”
池杏知道从花斑夫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准备离开:“那你先呆着吧,我会找个时间帮你求情的。”
花斑夫人见池杏要走,非常紧张地说:“什么时间?你什么时候才会替我求情啊?”
“求情?什么求情?”少明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一瞬间,牢房里烛光大盛,亮如白昼,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明明亮亮的,包括池杏和花斑夫人惊讶的表情。
少明堑站在门边,脸容冷峻:“你要替这个贱妇求情吗?”
听到明堑喊自己“贱妇”,素来跋扈张扬的花斑夫人此刻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想说“你要骂就骂,骂狠一些,骂点脏话吧,骂消气了就别打我”。
池杏扯了扯嘴角,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尝试用温和的语气说:“她是明家的母虎,你囚禁她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你会有麻烦。”
“你认为我会怕吗?”少明堑目光冰冷,“那群废物,我也看不顺眼。当初把我‘抹掉’的参与者里,好像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长老吧。他来了正好,我也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池杏意识到事情恐怕很严重:少明堑看来对过去的事情非常耿耿于怀,他不但要报复花斑夫人,更不会放过虎族族长、明家长老,以及……更多的人。
“你这是要……”池杏咽了咽,“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少明堑冷声道:“是的,那些什么长老族长,以及那些自以为是的白巫师。”
少明堑低头数着:“还有明德、明宝珠,他们也太自在了。我希望他们也过过我小时候过的日子。”
池杏仿佛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少明堑:“你要把他们所有人都……?”
少明堑露出少年的笑容:“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
——池杏在心里呐喊。
少明堑如果真的这么做,军部肯定也不会继续站在他这边的,军部和巫师协会必定会全力阻止他。
按照他的性格,那肯定是“挡我者死”,一旦宣战,军部和巫师协会都是他的敌人了。要是在过程中误伤无辜,他也不会在乎的。
这样一来,少明堑是要与全社会为敌?
他这样下去,怕是要变成比暗巫还反社会的存在啊!
真白檀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主人英明……说起来,我也很讨厌协会那群自以为是的白巫师呢。如果主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愿意将功折罪,为主人驱使……”
池杏有些急了,说:“你这个臭巫师给我闭嘴吧。”说着,池杏又对少明堑说:“你可别听那个家伙的。他不安好心呢。”
“他不安好心,”少明堑看着池杏,“那你呢?”
池杏噎住了。
少明堑的目光落在花斑夫人整齐的牙齿和光滑的指尖上,语气冰冷地对池杏说:“你替她治伤了。”
池杏愣了愣,说:“我只是……想听她说话,她没牙齿,我听不清啊……”
“你明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的,”少明堑目光里充满恨意,“你还替她治疗,还替她求情!”
池杏浑身一凉,感觉自己好像也快要凉了:“我……”他赶紧上甜言蜜语:“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啊!她是明家的母虎!还和巫师协会有关系!我怕这些人会找上门来对付你呀!我都是关心你才这么做的!你怎么能不体察我的心意呢?”
少明堑半信半疑地看着池杏:“好,如果你真的忠于我,就把她杀了。我就信你。”
“?!”池杏愣了。
花斑夫人也惊呆了:你们证明爱情与忠诚,为什么要杀我!?!?!?
池杏也是手脚冰凉,努力维持内心平静:“不是,你这样……你杀了她……是犯法的。这样你就会成为罪犯,你想好后果了吗?”
“天煞凶兽哪个不杀人?”少明堑嗤之以鼻,“千年前的隐狼老祖不也杀生无数吗?怎么不见谁判他死刑了?”
池杏震住了:明堑已经快要变成了巫师协会害怕他变成的样子了。他越来越显示出天煞凶兽的凶残,若放任下去,他怕是也会变成杀戮机器、全民公敌。
池杏握住少明堑的手,身体发抖,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起。
少明堑和黑明堑、白明堑都不一样,他一复苏开始就充满怨恨憎恶,他怨恨小时候被虐待,怨恨被抹杀神志,也怨恨池杏……
少明堑是承袭凶煞之气的完全体,他天生带煞,现在又对世间生怨,根本不可能像黑白明堑一样平心静气地和池杏过甜蜜的日子。
——池杏好像要直到这一刻才看清现实,被刺痛得睁不开眼。
少明堑恨声说:“你不愿为我杀她,是吗?”
池杏惶恐地说:“明堑,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了。”少明堑忽然抓起池杏的手,将一把刀放在他的掌心,捏着他的手,便往花斑夫人身上插去。
池杏惊慌不已,想要挣开,但却发现少明堑的力气比自己要大得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明堑抓着自己的手去捅死花斑夫人。
“明堑!”池杏慌张地喊道。
少明堑阴冷一笑:“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只能听我的。当我的狗。”
池杏眼看着刀尖即将刺入花斑夫人的心脏,他实在无法忍受,只得立即催动手心的保护符。
池杏的掌心涌起暗绿色的咒文,是黑檀大巫的咒术发生作用。
“就是这个吗?”少明堑咧嘴一笑,仿佛是一个抓到了捉迷藏玩伴的恶童,他指尖划出一段浓烈得能够化成实质的煞气,往池杏掌心划去。
但见池杏掌中咒文被煞气所冲,即使变得暗淡,脚下的传送法阵也缓缓失色。
池杏震惊不已,手中的刀脱落在地:他看明白了,少明堑不是要逼自己杀花斑夫人,而是要逼自己用护身符。
上次池杏从真白檀手中逃脱,确实给少明堑留下了一个疑惑:池杏和真白檀之间实力悬殊,池杏到底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将真白檀关进地牢之后,少明堑也问了真白檀这个问题。
真白檀便说:“因为他身上有一个秘术。”
少明堑:“秘术?”
“利用这个咒术,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离开。”真白檀看着少明堑,说,“只要他想离开,就能全身而退呢。”
这无疑触动了少明堑敏感脆弱的神经:他想离开就能离开?
怎么能够让池杏身上有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这个符咒很强,如果少明堑不是早做准备,一直扼紧池杏的手,恐怕就已经叫池杏给逃跑了。
这个发现让少明堑更为忌惮。
少明堑用煞气冲淡了符咒的痕迹,削弱了它的力量。
但是,无论少明堑怎么努力,黑檀的咒术依旧忠实地在池杏的掌心运转,少明堑投放的煞气只能延缓它的作用,而不能阻止。
也就是说,普通情况下,池杏能够一秒逃脱,而在现在这个情况,池杏大概要花十分钟才能跑掉——但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个老老实实的护身符会尽职尽责地把池杏送走。
隔墙的真白檀都为之惊艳:“上次池杏就是用这个符咒逃脱的吧,没想到这么强大的符咒竟然可以重复使用。我还以为是一次性的呢。施咒者到底是谁?当今竟然还有这样强大的暗巫师?”
池杏也是捏了一把汗。
少明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满眼煞气,凶煞和怨恨犹如剧毒一样麻木了他的神智,他如花斑夫人说的一样“疯了”,举起本来要刺向花斑夫人的刀,对池杏冷道:“停下来,不要逼我割掉你的手。”
池杏心中一惊,抬头对上少明堑发红的眼睛,意识到少明堑并不是威胁,他是真的会割掉自己的手!
“我……”池杏慌了,“我也控制不了啊!”
他真的控制不了黑檀的咒语。
不过,现在的少明堑似乎也控制不了自己,他眼睛一闭,就将短刀刺向池杏皓白的手腕。
池杏咬紧嘴唇,似乎也接受了自己即将断掉一只手的命运,他甚至开始自我安慰:没事的,我这种大妖断手断脚都会长回来的。
但是,他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把刀是带咒的,它所造成的伤口是难以修复的。
若非如此,少明堑也不会用这把刀来威胁花斑夫人的性命。
这把带咒的刀刺向池杏的腕部时,刀锋却突然顿住,就像是有一条缰绳忽然勒紧了少明堑的手一般。少明堑的手颤抖起来,生生遏制住往下的力道,他说:“快走。”
池杏听到这两个字,眼神涌出一片泪花:“明堑?是你吗?”
池杏抬眼看着明堑的脸。
明堑的脸渐渐幻化出青年的轮廓,眼神里带着白明堑特有的温和:“快走吧,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白明堑把池杏往后一推。
池杏掌心的保护咒不再受到煞气干扰,立即顺畅地运转起来,脚下的传送阵变得极其明亮。
白明堑似乎很高兴,但是,他那张青年的脸又渐渐扭曲,缓缓被煞气浸染,即将转回少年容貌。介于变幻之中,白明堑仍对池杏微笑,举起那把带咒的刀,用温柔的表情捅破了自己的胸膛。
“明堑!!!”池杏惊慌地朝白明堑伸手,却消失在法阵的中央,瞬息转移回黑檀老巢。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要完结了。黑白明堑都会回来的。至于灰明堑嘛……
第70章 销魂钉
自少明堑出现以来就光芒大炽的天煞星,首次变得黯淡。
一直苦苦等待这一刻的真白檀脸上露出了满足又诡异的笑容,他的手脚变得如柴一样干枯,顺利地从镣铐中逃脱,身体犹如蜘蛛一般爬动,很快到达隔壁牢房。
牢房里,花斑夫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几乎昏了过去。
白明堑的精神已经没了踪迹,明堑的身躯又变回少年体量,胸膛上插着一把带咒的匕首。少明堑看着被自己插的一刀,满眼恼恨,根本顾不上别的,气冲冲地伸手把匕首给拔了下来,这样的冲动行为带来的代价是胸膛汩汩流血不止,痛感更加强烈。他也分明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
真白檀爬到少明堑身边,嘴唇咧起大大的笑容:“主人,您的伤很深。是否需要小人帮你治疗?”
少明堑从真白檀脸上读出了深刻的恶意,就像是受伤的大猫在草原上遇到了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这个时候,大猫只能发出威吓性的低吼:“别靠近我。滚开。”
“这可不行啊。”真白檀低声说,“你的伤太严重了,如果不好好治疗的话怕是会死的。”他的语气就像是认真地为主人担忧一般。
少明堑不想与他纠缠,抬起手掌,就往真白檀脑门上攻去。
谁曾想,真白檀不闪不躲,就由着少明堑发泄一样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真白檀的脑袋掉地上,仍嘻嘻笑:“好玩好玩,主人你明知道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霎时间,牢房里爬满了一地断头娃娃傀儡。
……
池杏被保命符送走后,头脑发昏。
白明堑将刀尖埋进自己胸口的那一幕不断在池杏眼前闪现,池杏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咒语的力量将他拖离那个空间。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黑檀老巢。
他本以为这儿会是空荡荡的,但没想到,他一下就闻到了人的气味——他惊喜地瞪大眼睛:“是老祖宗吗?白沅先生也在吗?”
“啊,你来了?”白沅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袭白色的巫师袍子,因为身形过瘦,这袍子显得空荡荡的,仿佛风吹一吹就倒。他伸出纤细的手去扶倒在地上的池杏,眼神充满关心:“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未等池杏伸手,就听到黑檀的声音:“没必要扶他。你自己的手还没多少劲儿呢。”
池杏瞧白沅那手腕真的细得随便拧一下就会折断的样子,又想起白沅那极度脆皮的体质,心想老祖宗说得对,便自己站了起来。
黑檀点亮了洞穴里的灯光,瞥了池杏掌心一眼,说:“这个护身咒以后我还是得收回,免得你没事就空降我家,那可不行。”
听到黑檀的话,白沅好奇地说:“你的掌心有护身咒?我怎么没看出来,能让我仔细瞧瞧吗?”
池杏只得将手摊开,给白沅观摩。白沅仔细观察,啧啧称奇,好像十分欣赏的样子。黑檀倒是得意,只说:“论隐秘咒术,谁也不及我。”
白沅点头称是:“确实。”
黑檀更得意了。
池杏倒没心思听他吹比,只急切地说:“先别说这个了,白明堑要杀他自己!我要回去救他!”
黑檀却道:“你这话不清不楚的,白明堑不是没了么,怎么还能杀自己?”
白沅见池杏焦急,便柔声说:“他可是天煞凶兽,不是那么容易会灭掉。你别太担心。”
黑檀只说:“看看天煞星不就知道了。”
说着,黑檀拿起观星仪,自顾自地观察一番,池杏急忙问:“怎么样,老祖宗?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