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话说——byfl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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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半晌,行一善装作看不见虞涟脸上那副满是探寻的神色,正色道:“明日便是天道大会了,阿迟……你们尊主让我来问话,宗内可都准备好了没有?”
白玲珑啊了一声,虞涟眉毛一挑。
可以嘛,现在连师尊也不喊了。
“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姐妹二人已联络诸位长老,将所有真正归顺于万鬼宗的魔修弟子悉数召回山上。”深知如今行一善说的话便是即墨迟说的话,虞涟不敢怠慢,与白玲珑一唱一和地答道:“但是、但是劳烦……”
想了老半天,虞涟也没能想出该如何称呼行一善,最后只得再恭敬叩头,很真情实感地提议道:“劳烦您回去问一问尊主,此去苍穹山,凶险异常,万一那姓叶的反悔可就糟了,尊主他……真的不要我们跟着去么?”
听了虞涟的提议,行一善没有立刻接话,反倒是轻轻皱起了眉,似乎也有点同意虞涟的想法。
“虽然……但他坚持说不必,我也劝不动。”最终,行一善只能这样道:“他这脾气向来便是如此,心里有主意,旁人谁也劝不动,所以你们还是听命留在万鬼宗内,守好护山大阵吧。”
虞涟:“……”
白玲珑:“……”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跟在尊主身旁出去办事的,哪回不是她们二姐妹之中的一人?而被留在万鬼宗中不得外传的,哪次不是这个小剑修!!!
有些嫉妒,但是完全拼不过。
唉,算了算了,还是留在宗内睡大觉吧,谁稀罕跟着出去被风吹日晒。
“唉,对了,你们尊主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们。”顿了顿,行一善在转身离开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在转头道:“他说不带你们去,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们,而是因为你们修为太低。”
“修为如此低微的护法,没准真到了危机时候,还要尊主来救。”
虞涟:“……”
白玲珑:“……”
这……这可真是杀人诛心!
“尊主何时离去?”许久,白玲珑方才神色复杂地问道。
“我与阿迟的脚程快,明日再走就可。”行一善点头道:“况且什么都不必准备,来去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轻松。”
闻言,虞涟与白玲珑双双对视一眼,又在整齐划一,满脸羡慕地看了一眼修为进步神速的行一善,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馋到最后,还是白玲珑先忍耐不住,赶在行一善真的离去之前,焦急地扬声问道:“……等等!请问您、您如今,把那份绝世秘籍背下来了没有?”
行一善:“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拜托您日后得空,偷着为我们姐妹二人默写一份吧!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虞涟与白玲珑一见行一善是这反应,便知有戏,立马异口同声地央求道。
行一善:“……”
行一善:“呃……可是虞护法,那秘籍不是由你亲手献出去的么?即是由你找到,又很喜欢,为何不提前抄录一份呢?”
提前抄录一份,也免得如今在这里为难他。
背是背的出来,甚至早就可以背的滚瓜烂熟了,可是别说一字不差地默写,行一善光是想到那秘籍上记载地那些东西,便禁不住面红耳赤,心跳飞快。
“那、那还不是因为、当年关顾着保命,凑齐秘籍便迫不及待地献出去了,完全没想起还能先抄一份么!”不似行一善内敛,虞涟对此倒是毫无避讳,低声扼腕道:“再说了,我又不是白姐姐,我平时都是跟随尊主修的噩鬼道,哪知道与人双修还会有这么多好处!不说别的,您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您看您自从与我们尊主双修后,这修为也涨了,气色也好了,连走路都带风了!”
行一善:“……”
行一善:“能、能,下次一定帮你们默写。”
这样说着,行一善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去,快步走出白玲珑的玲珑小榭,连头都没敢再回。
待出了院子,迎面见到即墨迟就在一棵老树下站着,眉眼带笑似是在等他,行一善方才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即墨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他胸腔里那颗心跳的更快了。
即墨迟若有所思地道:“你何时背会的那秘籍?前些日我问你一起要不要试试最后几招,你不是还很认真的对我说,你尚且没有参透那些招式之中的玄机,更没有背熟口诀,不愿与我尝试么?”
行一善:“……”
行一善回答即墨迟的方法,是当场祭出本命剑,使了招势如雷霆般的万剑归一。
57. 筹谋算计 炮灰的最后挣扎。
天道大会是雷打不动要开的, 隔天一大早,即墨迟与行一善双双去到会场,见各派掌门都已端坐在列。
由于早就和以叶无问为首的正道修者提前打过招呼, 所以即墨迟在带行一善赶来时, 依照承诺,将好戏在许容面前演了个全套。
先是只承认自己曾经放话说要与整个上修界为敌一事,再对正道修者们口中所质问的,近二十年间死去的那些无辜之人闭口不提,打死也不认, 只一口咬死了是有人陷害,假意被众人合力逼到了除魔大阵之中。
即墨迟知道, 许容之所以要假借他的名号去搭天梯, 其心中的打算,就是要让各派修者在今日对他进行围攻,并为了除去他耗费掉大半气力。
换句话说, 许容的修为不够高,如果在场众位掌门全都是无病无伤, 处于鼎盛时期,那他便是绝无可能一举消灭掉在场众位掌门, 借助他们身上的灵力,成功搭起天梯的。
至于为何要装作百口莫辩,被众人逼入这险象环生的除魔大阵之中,那是因为在来到这里之前, 叶无问便已与即墨迟互通过消息,表示自己早就偷偷将这阵法进行过改良,把阵法之中原本的死门与一处生门交换。所以表面上,是各派掌门合力将即墨迟比如阵法之中的死门, 要联手除掉他,可是实际上,即墨迟脚底踩的那处是生门,而许容踩着的,才是真真正正的死门。
除魔大阵一旦启用,除非开阵与破阵两方有一方力竭死去,否则便是无法停止的。
说白了,只要这阵法开了,许容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在与众人面上做戏之际,即墨迟环顾四周,一步一步退到叶无问早便为他准备好的生门里,余光却没忍住到处乱瞟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场景,几十年前,也是在这苍穹山上,也是被正道各派掌门围攻,看着似乎是旧事重演,实则内里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为了使许容相信此次布局只是为了除去即墨迟,相信其他人对即墨迟的恨意,即墨迟还在行一善的配合之下,与行一善当场上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好戏,把只要杀死行一善,便能从此取回魂魄之事半是玩笑的说了出来,毕竟放眼整个上修界,如今任谁都知道他很看重行一善,平日更不舍得伤行一善半分。
有趣的是,即墨迟这次说的虽然是实话,但行一善却压根没信,也并没因为这些旧事与即墨迟离心。
因为比起杀人取魂的说话,在行一善的潜意识中,似乎是更相信即墨迟先前随口编来骗他的那套双修补魂的说法。
只因即墨迟一直以来都对他太好了,不止什么都送,甚至几次为了他不顾性命。
说句不好听的,在与即墨迟相处这么久之后,行一善是由衷觉着,就算现在有人扳着他的脸告诉他,即墨迟当初是为了补魂,为了与他双修才费尽心思地接近他,而非真的喜欢他,他都觉得听着比即墨迟想杀了他更靠谱。
于是很顺利的,天道大会还没开始便被打断,不到片刻,在场每个人都不着痕迹走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一声令下过后,即墨迟高举安魂藩,带领在场众人启动阵法。
行一善就站在离即墨迟最近的另一处生门中,见即墨迟招出自己的本名兵器,便知即墨迟这次是真的半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而是真的要尽全力了,当下心中了然,也跟着毫无隐藏的向阵法中输送起灵力。
两位洞虚修者的全力相助,必然是有大用处的。然而好景不长,还没等即墨迟往这阵法中真的输送多少灵力,便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
叶无问在修改这阵法时动了手脚,不止改过死门与生门的位置,还偷偷将他现在站的这处生门,改成了布阵人们唯一承受攻击之处。
换句话说,原本他这时该是与叶无问他们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附在许容身上的恶鬼要破阵,必定便会伤到在场所有布阵之人,故而大家该是同气连枝,共担伤害。
可是经过叶无问偷偷改这一遭,便就变成了由他即墨迟来承担所有伤害,其他人只管放心输送灵力了。
好便宜的算计,没想到叶无问竟是要借此机会,想让他与许容彼此消耗,同归于尽。
因为修为够高,即墨迟在发现了这个秘密后,尚且还能再多坚持片刻。他转过头去,看到自己身旁的行一善正在目不转睛地往阵法中输送灵力,似是并未注意到这边已经出了事儿,全然不似平日那副敏锐周到的样。
而另一头,和即墨迟没想到自己会被叶无问算计一样,许容显然也没想到,此次“除魔”大会要除的那个魔竟然是他,来时不曾做过半点防备,不出意料的被困在了死门之中,只等浑身煞气耗尽,陷入沉睡。
抓住了人便不好再停手了,即墨迟略略眯起眼,看向正在不远处挣扎嘶吼的许容,只觉浑身几百块骨头仿佛都被碾碎了。
随着许容身上的血肉慢慢融化剥离,即墨迟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为了九霄帝君一句不知真假的承诺,许容身上那魔物确是下了大功夫,拼命在做的,即墨迟仅凭一人之力,显然已有些顶不住了。
然而,身旁的行一善竟还是没有动静,连点眼神都没往这边施舍。
许容喑哑如鬼魅般的哀嚎一声强过一声,即墨迟咬紧牙,攥着安魂幡的手已有些抖。他想大声同行一善说话,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再也发不出声来。
他脚下踩的青石,仿佛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一般,无论他想或不想,都把灵力从他身体里一股脑的抽出来,将他害的几近虚脱。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即墨迟惊讶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神恍惚时,行一善终于转过头来,舍得往这边看了。
只是脸上表情不大对。
没有担忧,反而很惊恐。
没有即墨迟强悍的肉身与修行天赋做支撑,附身在许容身上的恶鬼战斗力变弱不少,很快便已到了强弩之怒。再配合着无量寺主持圆寂时留下的舍利子,许容很快就从一具人模人样的血肉之躯,变成了一副白花花的骨架。在场众人记着即墨迟先前说起的预言,不敢贸然将其除去,而是小心翼翼,异口同声地念起封印咒,打算将其封入地底,让此魔物日后随着天道的裁判自生自灭去。
一切看似都已尘埃落定,惹人烦恼的灾厄即将被封印,在场众人也纷纷脱力,却仅有即墨迟一人真正重伤。行一善便是在这时候转头看过来的,他不等即墨迟动作,忽然抬手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剑,紧接着剑尖一抖,竟会直直向即墨迟刺来,正是先前即墨迟教过他的那招万剑归一。
即墨迟:“!!!”
不只是行一善自己的本命兵器,因行一善也能控制住即墨迟的本命兵器,电光火石间,在行一善将手中软剑刺来之际,即墨迟因为没有防备,竟让自己手中的安魂幡也跟着倒下,对眼前泛着冷意的兵刃做出臣服之态,卸下所有战意。
怎么……怎么会……
刹那间,即墨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甚至忘记躲避或招架。
想不到吧,我还在这大阵中隐藏了一个小阵——须臾,耳旁响起叶无问得意洋洋的炫耀。
叶无问向即墨迟传音道:我虽没有太好的修行天赋,却天生就对各种阵法学得很快,甚至还能做出许多旁人做不出的古怪阵法,就比如说……我可以在今日这除魔大阵之中,再嵌入一个九幽迷魂阵。
越说越得瑟,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即墨迟,你见多识广,想必不会没有听过九幽迷魂阵的大名吧。你以为你脚下踩的那块青石是什么?你以为我这二十年来,一直以稳定人心为由,坚持不为万鬼宗正名,更不许万鬼宗太早归入正道是为了什么?
叶无问话音刚落,即墨迟一瞬便悟了。
竟是九幽迷魂阵!
难怪行一善现在会是这样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