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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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相逢受宠若惊, 露出一抹笑来,道:“师尊也喜欢喝我煮得茶。”
“他不会品茶。”尘无暇道, “你给他一杯毒水他都能喝得津津有味。”
睢相逢:“……”
好像也是。
睢相逢心想, 之之一向懂事,遍布全院子的藤蔓感知道尘无暇来,他应该不会晾着师祖而和师尊在床上厮混太久,估摸再有一会两人就能出来了。
只是他等了又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房里依然没有动静。
睢相逢:“……”
什么时候明修诣这么放肆了?!
睢相逢战战兢兢地看向尘无暇,唯恐他师祖一剑把房门劈开,强行揪出那对奸夫淫夫。
不过好在尘无暇并没有发怒,他甚至很平和地让睢相逢再给他煮一壶茶, 看样子是打算一直等下去。
睢相逢一言难尽地煮茶,越既望胆子也逐渐大了些,蹲在尘无暇身边,小声道:“师祖,您找师尊和之之有要事吗,要不要我把他们叫出来?”
“不必。”尘无暇道,“你招架不住你师尊的脾气。”
越既望心想也是,便乖乖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就在睢相逢刚刚泡好茶后,一直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
众人一起抬头看去,就见明修诣一袭紫衣,衣衫整齐,故作镇定地从台阶上走下,行了礼,道:“见过师祖。”
尘无暇道:“梧桐还醒着?”
“是。”明修诣一噎,轻声道,“他等会就出来。”
睢相逢几人神情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身上的衣裳。
明修诣羞耻不已,几乎全院子的藤蔓都开始在暗搓搓挖洞,让明首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察觉到几人的视线,低头一看,差点直接自己动手挖洞。
——他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将宫梧桐的衣裳穿出来了。
明修诣:“……”
在睢相逢三人暧昧的注视下,明修诣保持着尴尬的微笑,只想避开人去死一死。
尘无暇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将茶杯放下:“我去寻他。”
明修诣根本不敢拦他,眼睁睁看着尘无暇缓慢进了房。
明修诣抬手将肆虐的藤蔓收回了掌心,一回头就瞧见睢相逢满脸慈母笑,欣慰地道:“看来我的药还是有用的。”
景澈:“嗯嗯!”
明修诣:“……?”
房中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好了,宫梧桐正坐在床沿自己给自己编头发,听到脚步声微微抬眸,对上尘无暇正撩着珠帘看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师尊?!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半途中时明修诣和他说过要出去一趟,但他死死扒着不让出门,还说出一堆胡言乱语。
此时见到这个不速之客是尘无暇,宫梧桐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明修诣当时慌成这样了。
尘无暇修得是无情道,根本不在意宫梧桐和明修诣做的是哪档子事,淡淡道:“有要事找你。”
宫梧桐忙不迭点头:“嗯嗯,好。”
飞快套上明修诣的外袍,宫梧桐起身出了内室。
外室门窗大开,尘无暇正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宫梧桐唯恐被责罚,步子稍稍迈得有些大,但牵动酸疼的腰身和被明修诣一直捏出淤青的小腿,一个踉跄“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尘无暇脚边,行了个跪拜大礼。
尘无暇垂眸似笑非笑地看他。
宫梧桐正要说些什么,明修诣快步走进来,担忧地看着他:“师尊?”
宫梧桐一愣。
身为魅魔,宫梧桐不知从哪里来的自尊,坚决不肯承认他被小徒儿折腾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的这一事实,见明修诣眸子里全是担忧,呆愣了一瞬,思绪飞快运转,很快就灵光一闪,抬手一把抱住了尘无暇的腿。
“师尊!”宫梧桐眼眶微红,仰着头看尘无暇,哽咽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望您成全!”
尘无暇:“……”
明修诣:“……”
尘无暇满脸写着“我没成全吗?”,面无表情道:“你……”
明修诣还一脸懵然,宫梧桐索性做戏做全套,捂住嘴“呕”了一声,打断尘无暇的话,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徒儿……徒儿已经身怀有孕,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尘无暇:“……”
明修诣:“……”
尘无暇彻底看不下去了,幽幽道:“想挨打?”
宫梧桐打了个激灵,立刻撑着尘无暇的膝盖站起了身,脸上还挂着泪珠却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淡淡对明修诣道:“我和你师祖有要事相商,出去候着吧。”
明修诣:“……”
明修诣迷迷糊糊就被他哄骗走了。
明修诣走后,宫梧桐抬手一招将门关上,踉跄一下,闷声道:“我站不稳了,师尊,我能坐下吗?”
尘无暇淡淡道:“跪着吧。”
宫梧桐:“……”
宫梧桐看出来尘无暇在怪自己刚才那副“痛彻心扉”的做戏,委屈地道:“我腿疼。”
尘无暇简直不想和他说话,冷淡道:“我今日过来,是同你说三十七魔剑之事。”
宫梧桐站得摇摇晃晃,腰酸腿软,听到这个“三十七”还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师尊说的是越既望,他点点头:“嗯?魔剑怎么了?”
“魔剑的半魄和他相融了。”尘无暇道,“我已用剑意将那把魔剑镇压了下去,但长此以往,他还是会入魔。”
宫梧桐已经破了天道命数,并不再强求三个徒儿到底会不会入魔的事,但听尘无暇这般说,他皱眉道:“会对他神魂有所伤害吗?”
“他修了这么多年的剑道,能不入魔还是不入得好。”尘无暇道,“我许是过几年便会飞升,你若想要他不受魔剑影响,我或许可以教他将剑融于神魂,这样能让他彻底压制魔剑,甚至将魔剑毁去,剑意依然存在他神魂中。”
宫梧桐诧异地看着他。
尘无暇虽然被人成为剑尊,但很少有人见他真正出过剑,他甚至没有自己的本命剑,随便折一枝枯枝都能将人斩得魂飞魄散。
宫梧桐当年学剑时也想跟着尘无暇学这种不用剑的剑招,这样就能出去炫耀装神弄鬼了,但尘无暇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淡淡回绝他:“你不行。”
宫梧桐自觉对剑道也很有天赋,当时还气了很久,没想到现在尘无暇竟然要主动教他大徒儿这一招。
宫梧桐坐下来扒着尘无暇的膝盖,闷声道:“行啊,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尘无暇垂眸看他:“不高兴?”
“高兴啊。”宫梧桐为越既望高兴,为自己伤心,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当年您怎么不愿教我啊?”
尘无暇抬手抚摸徒儿狗头,淡淡道:“你一会学剑一会学符,一会又去学炼丹,性子不定心神不安,并不适合这个。”
但越既望不一样,他几乎从修道开始,就满脑子“练剑!”“比剑!”,比宫梧桐好太多了。
宫梧桐想了想,觉得也是,很快就释然了。
尘无暇说完这事后,便站起了身。
宫梧桐忙拽着他的衣服缓慢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打肿脸充胖子慢吞吞地跟着师尊出门。
尘无暇出去一指越既望,道:“回到九方宗后,去桃花林寻我。”
越既望:“?”
啊?
尘无暇没解释太多,回头瞥了宫梧桐一眼,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要太胡闹了,好好修养。”
宫梧桐点头:“嗯,好,恭送师尊。”
尘无暇这才御风离去。
尘无暇一走,宫梧桐立刻拉着明修诣就要往房里冲,打算趁着天还没黑,继续白日宣淫。
睢相逢壮着胆子叫住他:“师尊。”
宫梧桐回头:“干嘛?你想围观啊?”
睢相逢:“……”
“不。”睢相逢正色道,“徒儿完全没有那个癖好,我只是想说,之前之之答应了今晚要和我们秉烛夜谈。”
他想了想,还加了个句:“——谈一整夜。”
明修诣一怔,也终于想起来此事。
宫梧桐脸色臭得很:“秉烛夜谈?大半夜的,四个大男人又没有私情,在床上秉烛夜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谁想出来的?”
睢相逢无辜地眨眼:“但之之答应了——之之,是吧?”
明首尊一向说话算话,正要点头,就见宫梧桐冷冷飞了个眼刀过来。
明修诣:“……”
明修诣左右为难,宫梧桐突然幽幽道:“这样,我们五个秉烛夜谈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们四个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谈一整夜。”
众人:“……”
睢相逢越既望和景澈不约而同抬手在明修诣后背一推,硬生生将明首尊推了出去,满脸正色不约而同道:“我们改日再谈吧。”
明修诣:“……”
但宫梧桐又是哪里好打发的,似笑非笑道:“就这么定了,天黑了我去找你们。”
说罢,他抬手勾住明修诣的衣襟,溜达着进了房,将房门一关。
没一会,院子里又开满了花。
第150章 、讨论剑招
入夜后, 宫梧桐沐浴完浑身水汽地躺在榻上玩玉牌,他和霜下客说了几句话后,微微挑眉看了看床下, 似笑非笑道:“怎么, 不上来一起秉烛夜谈吗?”
在床榻下, 睢相逢越既望景澈和明修诣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 闻言不约而同摇头, 打算就这样跪着凑合一夜。
宫梧桐饶有兴致地趴在床沿看他们, 听睢相逢的语调,他们好像经常秉烛夜谈,好奇地问道:“你们一般都谈些什么啊?”
睢相逢尴尬地笑道:“就是谈一些剑招啊,心法什么的。”
宫梧桐闻言立刻没了兴趣,“嘁”了一声, 磨磨蹭蹭躺回去:“那你们继续聊吧。”
睢相逢勉强笑了笑, 开始干巴巴地和他们说剑招心法。
四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那心不在焉地说剑招, 正在和霜下客聊天的宫梧桐一心两用, 随口道:“这么简单的法诀你们都记错了, 还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你们到底是不是在认真讨论剑招?”
四人一愣。
睢相逢终于忍不了了, 屈膝到床边,扒着床沿, 眼巴巴地问道:“师尊, 您会和之之合籍吗?”
明修诣一愣。
“合啊。”宫梧桐头都不抬, 一边戳玉牌一边漫不经心道, “我打算在明峡岛、九方宗、九重塔、过云江四个地方全都办一次合籍,让三界人尽皆知。”
四人:“……”
明修诣耳根都红了,轻轻道:“师尊, 其实不必办……这么多次的。”
宫梧桐不高兴地道:“那怎么能行,一场怎么能配得上我的身份?”
四人同时噎了一下。
睢相逢又问:“那合籍后您打算住在哪里?”
宫梧桐想了想:“哪都能住吧,我又不缺地方,就算住在九重塔,我爹娘还能轰我不成?”
睢相逢都替明修诣感觉到着急,他拼命暗示:“难道……您就不想定居在明峡岛?”
“海水的味道好咸的咧。”宫梧桐皱了皱鼻子,“夏天还特别热,还没红尘苑好住呢。”
睢相逢看了看明修诣,果不其然看到那平日里温柔强势的明首尊已经蔫得耷拉叶子了。
好在宫梧桐还有点良心,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之之在这里,我勉强考虑考虑吧。”
明修诣立刻枯木逢春,眸子闪着微光。
睢相逢心想要命啊,本来觉得之之这些年成熟了不少,起码不会再被师尊牵着鼻子走了,现在看来,首尊大人好像亲手将藤蔓拴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把藤蔓那头亲手递给了师尊。
景澈和越既望插不上话,盘膝而坐在旁边啧啧称奇,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同门竟然要和自己畏惧的长辈合籍了。
这场“秉烛夜谈”以失败告终,最后四人坐得腿都麻了,一个个趁宫梧桐看话本看入神时偷偷溜走了。
宫梧桐看完一本,将书一阖,发现整个房间只有明之之了,疑惑道:“他们人呢?”
明修诣起身坐在床沿,道:“许是出去练剑了吧。”
宫梧桐小声嘀咕:“相逢不是最讨厌练剑吗?”
明修诣笑了笑。
宫梧桐也没多想,屈指弹出一股劲风,将挂着床幔的金钩打得一声脆响,床幔飘然落了下来,扑了明修诣一脸。
“师尊?”
宫梧桐朝他一勾手,笑眯眯地道:“首尊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练剑啊?”
明修诣一愣:“现在吗?”
宫梧桐被他这个正经的神情逗得哈哈大笑,抬手一把将他拽到了床上,撕开他的衣裳,开始教他不同的“剑招”。
明修诣:“……”
他就知道,宫梧桐自从开荤后满脑子都是双修,根本没有一点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