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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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诣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满怀期待地看向宫梧桐翘在桌子上的脚,似乎想让他像上次那样蹬自己的膝盖。
睢相逢这才察觉到明修诣一直在那拍腿到底是什么意思,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那傻子……醉了竟然还不忘惦记师尊的腿?!
第78章 、喜欢师尊
宫梧桐也察觉到了明修诣的心思, 眉头挑起,似笑非笑道:“明修诣,逛了一圈花楼胆子就肥了这么多, 真有出息啊。”
明修诣大概没听懂宫梧桐的讥讽, 还在那满脸好奇地拍腿,等师尊来踩膝盖露长腿。
宫梧桐看着明修诣那张俊脸,不知怎么气又消了不少, 他笑骂了声傻子, 将脚从那全是裂纹的桌子上放了下来。
明修诣还在盯着宫梧桐的腿看, 见状眸子一弯,正等着师尊踩他膝盖, 却见一道紫影朝自己压了过来。
睢相逢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直接以头抢地,不敢抬头去看。
明修诣迷迷瞪瞪地看着宫梧桐。
宫梧桐没把脚往他小徒儿膝盖上踩, 反而从椅子上起身, 姿态慵懒地坐在了明修诣的腿上, 揽着他的脖子保持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明修诣懵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这发展到底符不符合他心中的期待, 僵着身体愣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宫梧桐的脸。
宫梧桐翘着二郎腿,将鞋子直接蹬掉, 懒洋洋笑着:“假正经,继续保持, 师尊很喜欢。”
明修诣听不太懂其他的,隐约听了个“喜欢”,便欢天喜地地抄着宫梧桐的膝盖,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进房了。
睢相逢在一旁看着噤若寒蝉,恨不得冲上前将神志不清的明修诣拦下来,省得他做了后悔终生的事。
但他才刚一抬头,宫梧桐就攀着明修诣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看来。
睢相逢再次俯下身去,怂了。
明灯已经在宫梧桐坐在徒儿大腿上时就变成了一盏宫灯漂浮在旁边,大概是不愿面对小圣尊的放浪形骸,只当做没看见。
睢相逢孤身跪了一会,小心翼翼爬起来在窗户旁听了听,直到确认明修诣并没有对宫梧桐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后,才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只是他刚出院子,就瞧见霜下客不知何时正蹲在墙头上,用那梨树枝挡着身体,正在眼睛放光地奋笔疾书。
睢相逢:“……”
睢相逢一点足尖也飞到了墙头坐了下来,霜下客对他的到来十分欢迎,一点也没有偷看人家师尊和师弟做“苟且之事”的心虚,还大大方方让了个位置。
睢相逢好奇地顺着霜下客的角度往下看,果不其然瞧见了内室的明修诣和宫梧桐。
他一惊,立刻就要捂眼睛,省得被师尊杀人灭口。
霜下客却道:“啧,捂什么眼睛,他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睢相逢这才试探地张开指缝,往下看去。
宫梧桐和明修诣果然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放在小案上摊开。
明修诣不知说了什么,手指在书上一点,方才笑得满脸花的宫梧桐却满脸菜色,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出去。
睢相逢:“……”
睢相逢懂了,他家之之哪怕醉着,也忘不了向师尊讨教心法。
操碎了心的睢相逢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心还没放下来,他又想起来在花楼里得出的结论。
明之之……好像真的对女人没兴趣,或者说他只对师尊感兴趣。
——他头一回破天荒地将视线落在女人身上,只是因为那女子在弹师尊谱过的曲子。
睢相逢想着想着脸也绿了,心想明之之八成真的对师尊有旖念。
作为二师兄,睢相逢觉得自己应该将明之之那点大逆不道的苗头直接掐死,省得师尊吃亏;
但作为徒弟,每次见到师尊那么期待徒弟对他“大逆不道”,他又有些不忍心破坏。
睢相逢愁得头发都要秃了,不过他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师尊之所以这么爱慕明修诣,期待他对自己做些什么浪荡之事,只是因为选妃日在作祟而已。
若是选妃日一过,宫梧桐那受魔骨影响而产生的虚幻爱意消失,一切又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宫梧桐可以全身而退,拍拍手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明修诣那种一根筋只认死理的性子却不一定能抽身退出来了。
明修诣若是陷进去却得不到回应,也根本做不出话本里那种强取豪夺阴鸷多谋的事来,八成会就此收手,黯然一生。
睢相逢的头已经在隐隐作痛了,甚至已经想象到了之之黯然伤神,安安静静掉泪也不去给师尊徒增烦恼的小可怜样子。
“太惨了太惨了。”睢相逢情不自禁喃喃道。
之之太惨了。
霜下客刚刚将灵感记下来,好奇地看着睢相逢:“什么太惨了?小圣尊?他的确很惨,要是放在话本上,徒弟把师尊抱进内室,现在已经开始被翻红浪翻云覆雨了。”
而宫梧桐却只能脸色绿油油地给徒弟讲心法。
睢相逢:“……”
内室,宫梧桐赤着脚坐在蒲团上,撑着下颌看对面垂眸看书的明修诣,不知怎么他气着气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修诣迷迷瞪瞪的却还在坚持看字,听到笑声只觉得好像有春风拂柳扫过心尖,偏头去看宫梧桐。
宫梧桐懒洋洋地笑道:“还能看清字吗?”
明修诣犹豫了一下,好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轻轻一点头,但很快又一摇头。
宫梧桐不懂他的意思,但见他难得傻乎乎的样子,笑得趴在桌案上,侧着脸看他:“明之之啊明之之,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
明修诣连字都认不得一个,但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反应比平时都快,眼睛微亮地看着宫梧桐,重复道:“喜欢。”
宫梧桐见他只能听到这两个字,来了兴致,抬起手用两指托起明修诣漂亮的脸蛋,勾着唇笑:“跟我说,喜欢——师尊。”
他像是在糊弄傻子一样,明修诣歪着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半天,突然凑上前,冰凉的嘴唇在宫梧桐唇角轻轻一碰。
宫梧桐浑身一僵,愕然看他。
明修诣面上古井无波,好像做出光明正大轻薄师尊这种事的并不是他一样,还在那一字一顿学宫梧桐的话。
“喜欢师尊。”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一阵似乎是两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只是宫梧桐已经没时间去关注其他了,他支着两指的手乍一失去支撑,倏地垂下来落在桌案上。
明修诣已经继续垂着头,认认真真看起书来。
宫梧桐身体僵了许久,才缓缓放松,他摸了摸仿佛还残留着那独属于明修诣冰冷气息的唇角,神色古怪地看着明修诣半天,拿起怀里的玉牌,给花不逐发了句话。
很快,花不逐回了信:“花楼的酒?是啊,那酒只是助兴用的,虽然不能用灵力消散酒意,但那玩意儿醉不了人啊。”
宫梧桐慢悠悠地在玉牌上划拉了几个字:“送几坛来红尘苑。”
花不逐:“红尘苑?师兄,之之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宫梧桐没理会他,将玉牌一扔,继续打量着一本正经看天书的明修诣。
院子里,睢相逢和霜下客双双摔下墙头,栽到下面的花圃里,挣扎着爬起来时脑袋上都胡乱插了几朵花。
睢相逢惊魂未定,哆哆嗦嗦道:“选妃日结束后,师尊会不会杀了我和之之灭口?”
霜下客正趴在地上,摔成这副德行还在坚持不懈记灵感,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不会,小圣尊不是那种人。”
睢相逢痛苦极了:“可是明之之他……”
“魅魔一般没什么道德感的。”霜下客随口道,“就算他赤身裸.体在外面晃也不觉得有丝毫羞耻,他清醒过来,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唔,劳烦问一下,阴鸷的鸷怎么写,我一激动有点提笔忘字了。”
睢相逢:“……”
睢相逢没好气道:“你来九方宗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霜下客很快就记起来“鸷”怎么写了,飞快写完后才爬起来,满脸无辜道:“小圣尊邀我来做客的啊。”
睢相逢幽幽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我师尊好戏的?”
霜下客笑吟吟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了身,也不否认——若不是他脑袋上还有那可笑的花,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哪个山头的得道仙人。
明修诣的酒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彻底清醒,他只喝了三杯不到,却像是寻常人喝了三坛一样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好半天才奋力睁开眼睛。
他迷迷糊糊看了看周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竟然是师尊的床榻。
明修诣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他到了花楼喝了几杯酒,接下来的事已经完全没印象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又是怎么睡在师尊榻上的,而且……
明修诣努力绷着神情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
明修诣当即懵了。
外面已是黄昏了,院子里传来宫梧桐哼的小曲声和水落在枝叶上的声音,应该是宫梧桐在给他的小院子浇水。
明修诣悄无声息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腿发软地从床上滚下来,还轻手轻脚地将师尊榻上的床褥给收拾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好像只要床褥上没有痕迹,他就没有在这张床上躺过。
明修诣一边崩溃一边故作镇定地出了院子,心中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九方宗的,又是怎么滚到师尊床上去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是他自个儿滚到床上的,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滚的。
只是他越想越崩溃,其他的什么事都能解释,就是他身上的衣裳……
到底是谁给换的?
换之前他有做过什么……值得换衣服的事吗?!
第79章 、芳心破碎
明修诣浑浑噩噩地晃荡了出去,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先跪下请罪准没错。
礼多人不怪。
宫梧桐正在哼着自己谱的小曲浇花,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刚一回头, 就眼睁睁看着明修诣脸色苍白地给他跪下了。
宫梧桐:“……”
宫梧桐慢悠悠地舀了一瓢水,随意洒到旁边的花圃里,懒懒道:“跪着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人面兽心虐待徒儿呢。”
明修诣垂着眸, 讷讷道:“请师尊降罪。”
“嗯?降什么罪?”
明修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 一时更是说不出来。
宫梧桐舀了水走过来,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降你酒后乱性, 按着师尊要双修的罪吗?”
明修诣:“……”
明修诣悚然一惊, 以头抢地,差点以死谢罪。
宫梧桐见他吓得面无人色, 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将舀的水往明修诣面前一送, 道:“给师尊冰个冰花。”
明修诣魂不守舍地给他冻冰花。
宫梧桐将冰花拿起来插在脑袋上,用灵力裹住不会被炎炎热意化成冰水, 打了个哈欠道:“别矫情了,你喝个酒把师尊抱到房满脑子还都是心法,就这种没出息的性子还能成什么事儿, 爬起来,我要去睡觉。”
明修诣一愣, 这才意识到方才师尊是在逗自己玩,这下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忙起身:“是。”
因为这次醉酒的惊吓,明修诣说什么也不肯再碰酒了, 宫梧桐从花不逐那拿了一堆的酒都没派上用武之地,气得他全自己喝了。
那酒的确如花不逐所说,就是助兴用的,根本一点也不醉人,也不知道明修诣那酒量怎么会一碰就倒。
宫梧桐更气了。
他折腾了小半个月,直到天气凉爽了些,那见鬼的“选妃日”终于结束了。
一大清早,明修诣拿着玉钩剑正要去演武场和景澈比试,刚走到前院,就瞧见宫梧桐正一身紫衣,懒洋洋地翘着腿指使明灯给他摘葡萄吃。
余光扫见明修诣走来,宫梧桐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懒洋洋地摆弄着一枝灵卉谷刚送来的碧玉昙花插在发间,还拿着扇子臭美地照了半天。
明修诣看到宫梧桐这副样子,罕见得愣了一下。
好像自从明修诣无意中催动木系灵力给宫梧桐开了满发髻的花后,宫梧桐就从来没戴过院子里的花了,每回早上都会闹着明修诣给他开花,有时候天气太热还会戴上满脑子的冰花降暑。
瞥见宫梧桐那已经消去魅魔纹的眉心以及重新变回来的异瞳,明修诣才后知后觉选妃日结束了。
他本该高兴的,毕竟不必在遭受宫梧桐每日每夜的闹腾,但不知为何,明修诣却感觉心间似乎堵了个东西,噎得他难受不已。
越既望慢吞吞地叼着果子从偏院走出来,瞧见明修诣僵在原地,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明修诣如梦初醒,垂下头,轻声道:“没事,走吧。”
越既望不像睢相逢那样七窍玲珑,闻言也没多想,溜达着跟着明修诣去前山演武场了。
一整日,明修诣都有些魂不守舍,和景澈交手时还好几回被打下了台,就连粗神经如越既望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之之,思春了吗你?”景澈嫌弃地收了剑,招招手让台下围着看的小师弟们先散了,幽幽道,“昨天不是还打得好好的吗?我都把牛皮吹得千仞学府人尽皆知,人家小师弟们辛辛苦苦逃课跑出来看我们切磋,你就这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