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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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誉一噎。
宫梧桐见状勾唇一笑:“哦,如果这都是误会的话,我在这里给代首尊提前赔个不是啦。”
楚誉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但是眸中的冷意已经漫了出来。
见宫梧桐都要和人吵起来了,尘无暇眉头轻皱,道:“梧桐,出去玩吧。”
宫梧桐扳回一城,看到楚誉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被说崩了他就开心,闻言哼地一声起了身,带着明修诣扬长而去。
明修诣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觉得又好笑又心软,眉目间一片温软,连见到楚誉的那一丁点不悦都烟消云散了。
宫梧桐才不管楚誉要如何辩解自己方才说的那两个罪名,无论是勾结魔种还是妄图挖明修诣的寒冰灵种都不是小事,哪怕只是宫梧桐空口无凭也够楚誉吃一壶的,他一边溜达一边骂明修诣:“你啊,怎么就这么软,他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冲他笑,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啊天天笑?”
他这话十分无理取闹,数落完后一回头不满地看他。
明修诣神色温柔至极,好像只要宫梧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就能软了心似的,笑着道:“弟子知错。”
宫梧桐一愣,当即打了个磕巴,心想要命啊,笑起来还真的好看。
祸国殃民的明之之把宫梧桐的心都要笑化了,他摸了摸鼻子,含糊道:“知错就好,往后别冲着别人笑来笑去了。”
明修诣说:“好的。”
在回住处时,宫梧桐发现妖族正在热火朝天地搭论道场,看起来热闹得不行。
宫梧桐这么些年其实没怎么参加过阐道会,每回要么是宫确带着他,要么就是尘无暇,所打交道的人也都是像是常修士林修士那种大乘期,时不时遇到几个陌生的化神境,只是聊上几句那些人就被宫梧桐的倨傲狂傲给气走了。
宫梧桐好奇地看着论道场上标注着修为的木牌,问明修诣:“这是比试场吗?只能同修为的人才能上去切磋?”
“是。”明修诣道,“这边都是筑基金丹的论道场,千仞学府的弟子居多,前面应该是元婴期。”
宫梧桐说:“哦哦哦。”
宫梧桐喜欢热闹,别人搭台子都能津津有味看个半天,只是凑完热闹了,他才后知后觉宫确和他说过的那句明修诣已对他有了爱意这件事。
说来也怪,宫梧桐这些年一直都妄想着话本里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为此还收了几个徒弟想着要阴鸷徒弟来大逆不道自己,但当明修诣真的对他起了心思后,他又莫名有些无所适从了。
若明修诣真的是个欺师灭祖的叛徒,那宫梧桐指不定就心安理得享受他那扭曲变态的爱意了,但可惜的是,明修诣不是。
明修诣算是宫梧桐这些年见过的最称得上是君子的人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忘不了礼数,好似将温良恭俭让刻在了骨子里。
他的爱意又深沉又内敛,若不是宫确说,宫梧桐甚至看不出来明修诣的爱意和之前的尊师重道有什么区别。
宫梧桐思考得入神,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他无法给明修诣回应,更不知道要如何劝说明修诣放弃自己,稍稍一合计,一向自认为三界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宫梧桐竟然生平第一次自省。
“我脾气不好爱无理取闹还不思进取,还是个可能命不久矣的病鬼,他喜欢我这样的花心老色狼干什么?!”宫梧桐不讲道理地想,“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得想着……啧,闲着没事吗?”
明修诣跟在他身后,见他冥思苦想眉头越皱越紧,心想:“师尊是在担心阐道会比试的事吗?”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回了住处,恰好睢相逢和景澈将独自跑出去玩的越既望给逮了回来,正让他坐在椅子上指着他数落。
“你离那么近做什么?这么近不怕被雷劈啊?!你元婴至化神境的修为齐了吗你就敢往旁边钻?”
“我……”
“你什么你?!少用大师兄的名号压我,我连师尊都敢骂,更何况你?!”
宫梧桐:“……”
宫梧桐推开门,重重一咳。
刚才还在气势汹汹数落大师兄的睢相逢闻言一个激灵,立刻讨好地迎上来,笑眯眯道:“师尊回来了,辛苦啦辛苦啦。”
宫梧桐懒洋洋地坐在越既望对面的凳子上,往后面一靠,将全身力气都倚了过去,明修诣都习惯了,任劳任怨地走去给他当椅背靠。
越既望已经蔫哒哒地站起来了,一副听候发落却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架势。
景澈给宫梧桐倒了茶,没好气地瞪了越既望一眼,告状道:“小圣尊,妖族外面有人在渡雷劫,他是个大傻子,竟然直接上去凑热闹,差点挨雷劈。”
睢相逢白眼也都要翻上天了:“是啊,要不然我去得早,他肯定得一起挨雷劈。”
宫梧桐懒洋洋道:“什么雷劫?”
“金丹入元婴的雷劫。”
宫梧桐:“那不就是几道小雷劫吗,十六已是元婴,怕什么天雷?”
越既望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跑到宫梧桐身边蹲下来趴在他膝盖上,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是吧是吧,还是师尊懂我!我就说那几道天雷对我没什么影响!”
宫梧桐抚摸他狗头,但也知道按照睢相逢的性子,不至于怕这点雷劫,他挑眉问睢相逢:“那金丹修士如何了?被劈没了?”
睢相逢对宫梧桐的洞察力叹为观止,点点头:“差一点吧,好在那雷劫并不强,修为不知道有没有被劈没,好歹人还活着。”
宫梧桐:“那人怎么能被劈成这样?”
“谁知道呢?”睢相逢也纳闷得很,“本来天雷好好的,但到后面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来了道狠的。”
他说着,狠狠瞪了一眼越既望:“他啊,就他,还往前面凑。”
越既望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想上去看一看,没多想。”
睢相逢:“那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要不然越既望现在也不会这么怂。
宫梧桐若有所思,虽说修士经历雷劫九死一生,但着也只是在化神境入大乘期或者飞升时才有的危险,怎么金丹入元婴也能将人劈成这样?
而且此时已不是一次了,难不成……和魔种有关?
宫梧桐正在他想要找到那个未陨落的修士问问看时,一直安安静静没说话的明修诣突然道:“师尊累了吗?”
宫梧桐愣了一下:“我……还好吧。”
明修诣笑了笑,道:“想睡觉吗?”
这还是上午,宫梧桐刚起床没多久,本来不会觉得累,但不知道是能如常入睡了还是明修诣的笑太有蛊惑性,他迷迷糊糊就点点头,被明修诣哄着进房睡觉了。
片刻后,明修诣将宫梧桐哄睡着,从房里走出来,睢相逢满脸一言难尽看着他:“师尊好像是个被美色所迷惑的昏君。”
明修诣无奈道:“这种事不必让他劳心伤神,若师兄觉得这雷劫有哪里不对,我去查查看便是。”
睢相逢面无表情道:“哦,那我是说错了,你才是那个昏君。”
明修诣:“……”
第107章 、放浪形骸
明修诣本来想让他小睡一会, 但宫梧桐像是要将自己前些年没睡过的觉补回来似的,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明修诣化神境的灵力和元婴期根本没法相比,就算宫梧桐想睡上十天半个月, 他狠狠心也是能做到。
能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宫梧桐迷迷瞪瞪地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 将被褥和衣裳都折腾得皱巴巴。
明修诣听到动静撩开床幔, 举烛而来, 瞧见他迷迷糊糊地趴着枕头上拿手指一圈圈绕着头发玩, 笑了笑,道:“还累吗?”
宫梧桐睡得浑身酥软,刚醒来乖得很, 完全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 温顺地摇摇头。
明修诣将烛火放在旁边的小案上,又端来温水让他喝。
宫梧桐坐起来, 也懒得动手,任由明修诣伺候他。
明修诣一边熟练地喂水一边道:“昨日二师兄说的那个被天雷劈到的修士我已去问了, 说是他修为和心境本就不稳, 加上雷劫来得仓促, 才至于此。”
宫梧桐都忘了昨日什么事了,抿了一口水含着也不知道吞咽,两腮都鼓起一小块来,好一会才吞下水, 唇上残留着水痕。
他稍稍清醒了些:“哦。”
明修诣将杯子放下, 又道:“明日阐道会便开始了,方才花师叔前来问您要不要去参与比试。”
宫梧桐还不清醒,抱着膝盖看自己的足尖玩。
他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蜷缩坐着床榻上被烛火照映着,好似夜间精怪,明修诣看呆了一瞬,干咳一声,道:“师尊?”
宫梧桐慢吞吞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来着?”
明修诣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宫梧桐摇头:“不去,我看你就足够了。”
只是寻常的一句话,明修诣竟然被他硬生生说得红了耳根。
明修诣见宫梧桐睡眼惺忪,估摸了一下时辰,轻声提议道:“师尊还要再睡一晚吗,明日一早起来也不迟。”
现在已是深夜了,就算起了床也没事做。
回笼觉没人能拒绝得了,宫梧桐当即就点点头,往床里一滚,让出一大片空位来。
明修诣怕他散了觉就不好入睡了,坐在床沿将温和如流水的化神境灵力缓缓汇入宫梧桐的眉心。
宫梧桐昏昏沉沉,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含糊道:“你也……来一起。”
明修诣摇头:“不必了。”
宫梧桐每回睡觉时,他不是坐在床沿守着,就是在脚踏旁打坐冥想,不肯越雷池一步。
宫梧桐又小声嘀咕了几句,大概还在劝他和自己一起困觉。
明修诣无奈,只当没听到,默不作声地继续运转灵力。
宫梧桐睡意再次袭来,神智在即将跌落黑暗时,闭着眸突然呢喃道:“喜欢。”
明修诣:“什么?”
宫梧桐应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调好像懒散的下一瞬就能彻底睡过去。
“修诣,若是五年后我能活着,我们就……合籍吧。”
明修诣眼睛缓缓张大,手指猛地一颤,木系灵力不受控制散发出去,让宽大的床沿和床幔直接开出无数雪白的花,完完整整将宫梧桐包裹其中。
宫梧桐嗅到熟悉的气息,终于彻底放弃意识,任由自己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明修诣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僵在原地,茫然看着说完不给任何解释就自顾自睡过去的宫梧桐,狂跳的心像是在催促他将宫梧桐喊醒问一问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宫梧桐的睡颜却让他根本下不去手。
只是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之后,留给明修诣的却是隐隐的惊慌。
什么叫做“五年后我能活着”?
睢相逢给宫梧桐探过脉,也说过他的脉象两种灵骨相互冲撞,许是只能活五年,现在宫梧桐又这么说,难道说自己在化神境时没能入魔,还是没能将宫梧桐所说的命数改变?
或者……
明修诣突然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
或者宫梧桐不许他入魔,改变的其实是其他的命数,而并非是他自己五年后身殒的?
任他胡思乱想,宫梧桐都一无所知。
他舒服地睡了个饱觉,早上被明修诣叫起来。
宫梧桐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回被人喊醒起床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起来后呆愣了好一会,看着在阳光下捧着他衣服放在旁边的明修诣,突然跪着扑上前,一下抱住了明修诣的脖子。
明修诣浑身一僵。
“师尊?”
宫梧桐只是随心而为,做出这个动作后连他自己都愣了,但他素来脸皮厚,既然抱上了也不撒手,舒舒服服地埋在明修诣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淡淡的花香和冰雪气息让宫梧桐瞬间清醒了不少。
吸完之之后,宫梧桐意犹未尽地起了身,好似无事发生,哼着小曲拿起床榻上的衣裳往自己身上穿。
他换衣裳也不避着明修诣,等到明修诣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自己脱得不着寸缕。
明修诣:“……”
明修诣狼狈地滚了出去。
今日禅道会,天气极好,宫梧桐换好衣裳溜达出去的时候,明修诣正站在睢相逢身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宫梧桐目不转睛看着他,看得明修诣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抬起头来。
宫梧桐抓紧机会冲他一眨眼,勾唇笑得色气。
明修诣:“……”
明修诣差点把头埋到睢相逢肩膀里去。
宫梧桐哈哈大笑,与此同时又心想,只是看了身子就这么大反应,真是没出息,要是换了话本上的徒弟,早就“用全是占有欲的眼神一一扫视师尊全身上下,恨不得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睢相逢一看到宫梧桐这副被色心蒙蔽的样子就想翻白眼,一回头就见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明之之一副被调戏的民女架势,气得他往后踩了他一脚,咬着牙低声道:“你就这点出息?脸红什么,骚不过他不是正常的吗?你看整个三界有人能比我们师尊还要放浪形骸?他都不害羞你羞个什么劲。你就大胆看他,争取把他看害臊。”
明修诣闷闷“嗯”了一声,听二师兄的话努力保持镇定,只是把宫梧桐看害臊这事他是想也不敢想的——他都能当着自己的面脱光了衣裳还面不改色的,明修诣自认自己就算再修一百年也赶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