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番外篇——by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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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问盈显然是一直念着这件事,此刻听他提起便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再开口时便是商量似的口吻:“对,我想着租售马车的店铺没那么早开门,便趁这个空档给老人孩子填填肚子。”
她说完,又补了句:“这儿街对角便有一家早餐铺子,晴晴很快就会回来的。”
掩清和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便抬头看起了天,不再搭理她。
他二人做事向来是车轮战,此刻掩清和歇息,慕子云便顶上,他盯着池问盈看了许久,忽然开口问道、颇有些试探意味:“池夫人,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慕公子既然唤我池夫人,想必是好奇夫家的事情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求于人,池问盈的脾气竟是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差,被人这样试探也不生气,甚至还主动道,“我大概猜得到你们想问什么……”
池问盈说罢,又望了望坐在院子中央石凳上的刘球定,轻声道:“换命的事情,我知道,只是我那公公想要做什么…没人可以拦得住他。”
“他看着就是个饭桶,你竟是拦不住他?”提起刘球定掩清和便没好气,几乎要翻出个白眼来。
“我公公虽是容易胆怯,性子却很坚韧,坦白说,若是在温和对抗的情况下,我拗不过他。”池问盈在他们二人身旁坐下,接着道,“况且我常年不在家,春生也是个软骨头,只知道听旁人的安排做事,念儿向来内向,等我知晓之时,早已为时过晚……”
“既然如此,你早些将他兄妹二人带在身边,远离刘球定岂不是更好些?”慕子云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画姑娘活泼开朗,我看不出来,不过刘念…可真是被他爷爷害得够惨了。”
“孩子的悲剧多半是父母造的孽。”池问盈捏着手,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落寞,“我与春生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而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便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观其神色变化,掩清和猛然皱起眉,问道:“意外?”
“您别多想,不过是救命之恩、知恩图报的俗套故事。”池问盈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本一心向道,奈何天赋不够,修行遇阻,一朝身受重伤、陷入昏迷,险些殒命,是春生救了我。我醒来后向他承诺,我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满足他一个愿望,他说希望我嫁他为妻,我便成为了刘家的儿媳。”
掩清和揉了揉眉心,槽了句:“你倒是随性,如此大事竟是这样草草决定。”
“年少气盛,无以为报的恩情与少女怀春结合在一起,人便容易做傻事。”池问盈大方承认。
慕子云调笑了句:“你若对他有情,倒也是一段佳话,难怪会为他生下孩子。”
“不不,慕公子此言…着实是抬高了。”池问盈连忙摇头否认。
“此话怎讲?”
“我那时身体未愈,反应也迟钝,误将早期孕状当成身体虚弱,待到发现见喜之时孩子已三月有余。”池问盈望着不远处自己那一双儿女,笑的有些无奈,“我天生一双阴阳眼,能见着腹中胎灵,竟还是双生胎,便也就无法狠心将他们落去。”
掩清和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就同刘春生说好,孩子生下来后由他们带,而你继续潜心修道?”
“对。”池问盈坦荡得很,“您可别说我无情,我得先是池问盈,才能是画儿与念儿的娘亲,再是刘家的儿媳。”
听得一位母亲诉说着关于自己今后的计划、而在这计划中却全然没有其幼小的孩子,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一丝悲哀。
掩清和自幼家门不幸,母亲早逝,父亲疯魔,自是听不得这些,便沉默着没说话。
慕子云也道:“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这做法对他们来说是有些不公了。”
他说罢,又话锋一转:“但于你自己,这个决定我是欣赏的。”
慕子云显然是个在爱与自由的包围圈中长大的人,才能如此轻松地割舍旁人羡而不得的、生来就该拥有的东西。
从掩清和的反应便可看出——作为一位母亲,这般所作所为定是长期招人诟病,池问盈抱着自嘲的方式说出,却在慕子云这儿得到了意外答复,不由得又盯着人看了许久,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谢谢。”
池问盈心中五味陈杂,皆化作莞尔一笑,目光也不再戳着似的盯着这两人看,难得一副腼腆做派。
慕子云瞧着话头活络,气氛也刚好,本想趁热打铁问些别的,没成想还未说得一句,便见着晴晴抱着一堆东西慌慌忙忙地冲进院中,嘴里还喊着:“池夫人,封城了!外头封城了!!”
“城主大人不是过寿吗,怎得会忽然封城了?”池问盈猛地站起,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方才才封的,是城主大人下的令,直接将城门关闭了,据说是…”晴晴对上掩清和的视线,话语猛地一顿,忙将怀中的东西都搁在石桌上,而后凑到池问盈耳边,轻声道,“据说是丁少爷又失踪了。”
晴晴故意说得小声,掩清和却听得一清二楚,受方才对话的影响,他竟是一时分不清这是池问盈计划中的一环还是突发事件,只能对慕子云道了句:“封城了,他们要出去便麻烦了。”
慕子云猝不及防捏上掩清和的手,道:“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让我们走。”
掩清和猛地一甩手,愣是没甩开,只能恶狠狠地望向慕子云,厉声道:“你干嘛!”
而慕子云还在滔滔不绝道:“池问盈无非是不想我们离开她的地盘,我看她并非是紧张孩子,更别说是在意刘球定那对父子,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留我们下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顺她的意思做事。”
也正是这一下,掩清和意外发现慕子云说话竟是没张嘴,这话语是自动飘进他脑海之中的,他皱了皱眉,没再挣扎着要甩开,而后问了句:“牵着手就能说悄悄话?”
“嗯。”慕子云笑着望他,又演示了一遍。
“怎么做到的?”掩清和问他,“我也能吗?”
慕子云笑而不语,既不否认也不确认,掩清和只当这是其独门秘籍,便没再追问。
第41章 见不得光的事情
向晴晴了解完基本情况,池问盈回到他二人身边,面露难色:“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丁少爷怎么了?”掩清和也没藏着掖着,直白问道,“他是这鹤定城城主之子么?”
池问盈点点头,道:“对,城主之子名为丁文宇,他前几年生了一场怪病,城主大人便不让他出门了。”
“不让他出门他还能‘又’跑出来?”
“话是如此,但也不知为何丁少爷总能成功离开城主府,城主大人只能封城,以免他跑出去。”见掩清和略有怀疑,池问盈连忙解释道,“若是丁少爷还在城内,约莫下午便能寻回,届时城门就会打开,大家也能继续赶路了。”
她说罢,又冲着慕子云道:“要不然我先出门去租马车,这样等城门开了便可立即出发,也不耽误公子您二位赶路的时间。”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慕子云摆了摆手,道,“我与清和难得来人间一趟,不如趁这个时间让我们出去逛逛。”
慕子云摆的是左手,显然有些别扭,池问盈这才注意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表情一下变得十分微妙,似乎有些惊奇、又带着些不可思议。
奈何慕子云只是这样抿着嘴瞧她,全然没有一丝害臊,倒是惹得她觉着自己的目光唐突了,连忙应着:“好。”
她顿了顿,又道:“还请二位公子给我留下一个联系的方式,昨夜我听画儿说,他们现如今的处境很危险,指不定有人说趁虚而入,我怕无力应付。”
见着她那考究的目光,掩清和默默挣开了慕子云的手,而后在其衣裳上擦了几下,道:“不过是挖刘球定一双眼,又不会死,很危险倒不至于,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这样吧。”慕子云从袖中摸出一截小小的竹筒,递到了池问盈手中,嘱咐道,“有事便用这个,我们看到信号就会赶回来的。”
明明是顺着池问盈的意思,可看她接过这东西的模样又有些不甘心似的,还想说些什么。
掩清和心中大致能猜到几分,不由得眉毛抽抽、提醒了句:“放心吧,挖个眼睛罢了,于这幕后之人来说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指不定还是派几个人偶,不会亲自来的。”
他这番话可算是点醒了池问盈,她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才豁然,便冲着他二人道:“多谢二位公子,外头有府兵巡逻,二位公子可要注意安全。”
城主之子失踪、城门被迫关闭,此刻的鹤定城无疑是一个巨大囚笼,被关在里头的人都深感不安。
但城中百姓显然没什么异常,他们虽是笼中之鸟,却早已麻木、早已习惯了这插曲。
生活是天塌下来也要继续,街上仍旧熙熙攘攘,掩清和与慕子云并肩走在街上,甚是夺目。
“你还没跟我说那通灵之术的秘密。”掩清和忽然提起,“一定要牵手才行么?”
慕子云想也没想,便回了句:“只要触碰到你便行。”
“那你不能碰其他地方?总是这样不顾场合牵我手,弄得你我之间好似有个什么一样。”掩清和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见着池问盈的眼神吗?几乎将我盯出个洞来。”
“不顾场合?”慕子云闻言笑开了花儿,话尾的语调几乎飘上天去,他用肩膀撞了撞掩清和,调笑道,“难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场合是可以合理做这些事情的么?”
“神经病。”掩清和白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鹤梦城之大,他二人并非是在乱逛,而是在刻意搜寻一些边边角角,试图摸出一些真相来。
别的不说,单就是这丁文宇的失踪便已经很可疑。
“我有个想法。”慕子云追上掩清和的脚步,攥住他的胳膊,心道与他听,“按照池问盈的说辞,这丁文宇是时常走丢的,既然如此,晴晴便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嗯。”
慕子云接着心道:“更何况这可是城主之子,于普通百姓来说是神仙般的存在,谈论这样的人自然是家常便饭,何需避开我们悄声述说。”
“有道理,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掩清和望了他一眼,猛然想起些重要的事情,便试图学着他的模样以心道。
奈何他尝试了许久都无法成功,只能泄了气,开口问道:“你记不记得昨夜我打开屏障,池问盈同刘画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慕子云松开他的胳膊,摇摇头。
“她说,娘亲要照顾小姨,证明她有个公开的妹妹,可我们并没有见到,也并未听她再提起。”掩清和若有所思,又道,“兴许同那丁少——”
掩清和话说到一半,忽然见得一队巡逻的府兵路过,连忙闭了嘴,慕子云也下意识朝他们看去。
岂料就是这个小插曲,掩清和竟是毫无防备,被人一把拽进了巷子里。
好在他记得拽上慕子云。
巷子里有些昏暗,掩清和眯了眯眼睛才看清将自己拽进巷子里的是一名男子。
这男子抓住他的胳膊死不放手,一副旧友重逢的热切模样,却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有毛病吧?”这可把掩清和惹无语了,他板着脸上下审视了自己面前这人好一番,问道,“你不认得我拉我做什么?”
这男子一袭织金白衣,即使在昏暗的巷子里也亮闪闪的,只看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那男子盯着掩清和的脸看了许久,忽然冒出一句:“我见过你。”
“我可没见过你。”掩清和甩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
这巷子极窄,若是两人面对面通过便要将之堵死,转身也不容易,掩清和再如何退,也只能与那男子并排贴在同一侧。
慕子云靠在他们的斜对方,见这男子面色苍白,神色也似乎有异状,便问了句:“你看起来状态不好,需要帮助吗?”
那男子不说话。
掩清和皱着眉望他:“你别是个傻的吧,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那男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记得家住哪儿吗?”慕子云又问道。
那男子又摇摇头。
“你是失忆了?”
“失忆。”那男子有些木纳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又道,“我不知道如何才算失忆,但观字面意思,就应该是了。”
慕子云提醒道:“你先找找身上有没有什么身份标示。”
“身份标示。”那男子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拉开袖子,冲着他二人道,“我的手上刺了一行字。”
掩清和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其手臂上刺着一行娟秀的字:“醒来懵懂,莫说莫问,先行出府,半夏来寻。”
他惊了句:“出府?你是城主府的人?”
“我醒来的时候,确实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有丫鬟打扮的女孩子给我更衣洗漱,我换衣服的时候便瞧见了手上这行字。”那男子将衣袖放下,又整理好,问道,“外头那些人很是眼熟,难道是在找我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巷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些府兵们一边嚷着“好像有少爷的气息”一边逼近,惹得在场三人皆是正襟危坐起来。
掩清和当即施了个障眼法术将丁文宇围起,嘱咐道:“你别动,别出声,他们是不会发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