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番外篇——by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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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大人!”池半夏猛地拉住他,见其有些错愕,便解释道,“昨日听严先生是这么叫您的。”
慕子云不语,虽说看起来是要急着走,却没再有行动,池半夏便接着道:“我有一事相求,还望鬼王大人成全。”
第52章 蝴蝶振翅翩翩去
正如慕子云所说,若是一个丁文宇不足以让严野云冒风险,那再加上一个孤零零的掩清和,可谓是极具诱惑。
毕竟是任起枝做梦都想掳走的人啊。
掩清和与丁文宇足足拉扯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位他们共同等候的人才姗姗来迟。
严野云见着掩清和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当下一惊,眼珠子转得飞快,在周围搜查了一周也没发现慕子云的身影,实在奇怪。
昨夜一战,掩清和差点没把他勒成四截,这可让他意识到掩清和绝非等闲之辈,再加上他对慕子云的了解,猜得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共事这么简单,慕子云绝对不可能放任掩清和独自一人,便更是提起了十二分戒备。
“掩大人怎么自己来了?”他笑着问了句。
“我要是不自己来,你敢来么?”掩清和轻蔑的很。
“什么?”
掩清和没理会他有些复杂的神情,接着问道:“丁文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别和我说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严野云冷哼一声,“他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我问的是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掩清和白他一眼,像是在看个傻子,而自己又不得不同傻子再说得明白些。
掩清和的态度嚣张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战局已定,他严野云即将沦为阶下囚了一般。
可事实就是如此,严野云单知道丁文宇在这里,却没想到掩清和也在这里,更猜不透慕子云现在埋伏在哪个角落,弄得他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进来,反倒给别人做了一场瓮中捉鳖。
于是乎,在这样的情况下,严野云就算心里再憋屈、再不愿意,也只能开口道:“他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试验?”
“人活着,不就是靠着那七魂六魄吗。”严野云耸了耸肩。
“接着说。”
“在这天地间,游离的散魂有很多,把它们聚在一起放进身体里,人便能活。但到底是别人的东西,记忆与记忆之间相互冲突——”严野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道,“这儿就一片混乱、也一片空白。”
掩清和了然:“所以丁文宇记不住事情。”
“他们没有独立的思想,只能靠着旁人的执念而活,执念越深,他们便越像个人。相反,若是执念消失,他们便无依无靠,却也死不了,是生不如死啊。”严野云笑出一口白牙。
“你们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为了什么?”
掩清和刚问完,他的身后便传来回应——
“自然是为了你,掩清和。”
这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掩清和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等他回头望去,便见得一男子负手立于屋檐之上,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根短笛。
那笛子很短,上头充其量只能刻三个孔,掩清和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连忙一掌将丁文宇拍出去老远。
就算丁文宇是个凡人,可到底是一个不知道痛不知道伤的傀儡,更何况这家伙从方才开始就没说过话,不知傻到何种境界,不得不严肃应对。
掩清和扭头往那院子边缘的树梢上一看,竟是空空如也,慕子云不知带着池半夏躲到哪里去了。
而一旁的严野云,好似饿急了的苍鹰见到主人提着一块血淋淋的鲜肉,眼睛都要放出光来,掩清和暗道不妙,现在这架势,恐怕自己就是那块血淋淋的鲜肉了。
他实战经验颇浅,此刻还未想出个万全的对策,耳边便“呜”的一声响,难听过村口拉磨的驴放屁,果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过现在院中四人,估计能跟人沾得上边的也只有他掩清和了。
丁文宇听见这笛声,就好像被人用火烧了屁股,连缓冲的时间都没,直直朝掩清和冲来。也不知是因为他站得太久、还是因为他早已死去,掩清和竟是听见他跑动时关节嘎嘎作响,像是要断了一般。
掩清和想起池半夏那副无可奈何的憋屈模样,念在这人是她们姐妹二人共同努力的对象,倒是留了几分情面,手指一抬一落之间,丁文宇脚下的大地裂开了缝又合上,直接给他盖了床厚实岩层的被子,将他暂时封在了地里。
好巧不巧,就在掩清和犹豫自己是不是将人封得太严实、丁文宇能不能喘气的同时,一道宝剑破风声就这样顺着他的耳朵劈了过来。
掩清和身子一矮、脚步一挪,虽是躲得飞快,却还是没躲过,严野云的剑缝紧贴着他肩头的皮肉蹭了过去,直接给他改成了单边露肩装,鲜血也从那处流了出来、浸红了布料。
“严野云你疯了!掩清和要活的!”站在屋檐上的那人叫道。
听他这般说来,掩清和才意识到,这世间如果有一个既想自己死、又不想自己那么快死的人,那这人必定是任起枝。
严野云听了这话,似乎是为不能砍掩清和一剑而感到有些遗憾,只能将剑收归剑鞘。然而,他剑还未归鞘,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掀翻在地,剑与剑鞘都脱了手。
来人必定是慕子云了,他倒是毫不客气,一脚踩在严野云的背上,调笑了句:“剑不归鞘,视死如归啊小严。”
他说罢便笑意收敛,长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而后直直刺入严野云膝弯之处,干脆利落的将那处韧带挑断。
自然是一声惨叫。
“叫得比那笛子还难听。”掩清和抱怨了一句。
“抱歉,我来晚了。”慕子云小跑到他跟前,“安顿小姑娘花了些力气。”
掩清和捂着伤口摇了摇头,道:“无妨,我既然是要当诱饵,就该有这种觉悟的。”
虽说这伤口不深,但就像直接在人身上片了一块肉下来,掩清和此刻捂着伤口捂得很紧,鲜血却还是从他的指间流出来,情况算不上好。
“我们速战速决。”慕子云将掩清和挡在身后,朝着任起枝喊了句:“你今天怎么不背那竹筐了?”
“他在睡觉,很快就会醒了。”任起枝答了句,而后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不是现在。”
任起枝向来就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今日反倒更甚,他以灵气催动手中的短笛,使其自主发声,自己则是站到一旁,一挥衣袖,便招来一大群火行蚁——还是会飞的火行蚁。
火行蚁早在最初掩清和就见过,那时慕子云还用其来恐吓尚在牢狱之中的刘球定,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祸害到自己身上了。
那短笛吹得急促又难听,惹得人心惶惶,丁文宇也疯了一般从泥地中挣脱,火行蚁从高处呼啸而来,实在是危险!
掩清和顾不得什么该不该在闹市民宅纵火,便猛地将慕子云往自己身后一拽,用沾满了血液的手朝着那群火行蚁一挥,同时心中默念了一个口诀,那些借力从他手上飞出的血液像是一记猛火油,顷刻间点燃虫群,顺带点燃房屋。
实在是十万火急,掩清和的后背“嘭”地一下撞上了慕子云的胸膛,鬼王大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掩清和会挡在自己身前,过分亲密的距离让他的脑袋一下就当机了,以至于他忘记了丁文宇的存在。
方才他还嘲笑严野云剑不归鞘,现在好了,丁文宇捡到那把散落在地的宝剑,就这么直挺挺朝着掩清和冲了过来。丁文宇一介凡人,不懂剑法,只懂如何杀人,但任起枝的指令并未叫他杀人,所以他的剑放得略低了几寸,只求能刺中便好。
而掩清和这边,火焰还未燃烧殆尽,视野受阻,全然看不见这刀光剑影,更想不到会有人冲进这火海。
但事实就是如此,慕子云铁了心要替他挡这一剑,只是刚拽上掩清和的手,便听得他惊呼了一声。
与之同时,还有宝剑没入血肉的声响。
慕子云几乎吓得灵魂出窍,连忙将掩清和拽到怀中细细查看,却见得这错愕的美人毫发无伤,再回头一看,那宝剑是正中红心。
池半夏的心。
任起枝趁乱逃走了,短笛声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火烧虫群的噼啪声响,反倒显得更为寂静,慕子云沉默着掷出一团灵气,摧毁那浮在半空的短笛。
池半夏是个优雅的小姑娘,即使要倒下,也要倒在心上人的怀里。
掩清和说了些什么,丁文宇沉默着摇了摇头。
一只蝴蝶旋来,停在他的肩上。
“文宇,掩公子在同你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能说话了?”池半夏艰难撑起身,靠在丁文宇怀中。
她忽然有些看不清了。
“我只想同你说话。”丁文宇似乎真是许久没说话那般,嗓音语气都笨拙的很,一个字一个字颤抖着往外蹦。
“你的嘴像是借来的,生疏的很。”池半夏明明是很想哭的,却又忽然觉得好笑,便笑着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我——”
池半夏自知不对,连忙用手指在自己双唇中央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别说。”
“……”
“等下辈子无事相安,再说爱我。”
蝴蝶翩翩,振翅离去。
相传,用蛊之人此生都是丑陋的虫,死后幻化为蝶,就是不知这蝶是否足够聪明,明白那份笨拙不是生疏,是难过。
第53章 还是被人撞见了
世间万物,总在各个方面呈现出由盛到衰的趋势,例如现在,他们先前打架打得有多酣畅淋漓,战局结束之后的收尾工作就越繁琐。
尤其是掩清和点火烧着的屋子。
所幸这附近都是丁家的产业,周围几户都空空如也、无人居住,不怕伤及无辜,至多损失些金钱。
但作为一个负债累累的、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掩清和见着这熊熊大火吞噬房屋,实在是心痛,便挥手布下一道屏障,将院子与火势隔绝开来,避免火势蔓延。
倒不是他不想灭,只是小水解不了大火,这又地处城郊,方圆十里内都没有丰沛水源,他想调水都难。
虽说天庭那头或许有人正监督着,但掩清和还是给天庭发了个求救信号,而后冲着丁文宇道:“先把半夏抱进屋子里吧,待会儿要下雨了。”
丁文宇应了声,将池半夏从地上抱起、进了屋内。
他没有阴阳眼,自然也看不见,此时此刻,池半夏的魂魄正站在一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轻松。
慕子云挥了挥手,示意黑白无常可以带她离去了。
于他俩而言,这院中一下就清静了不少,慕子云盯着掩清和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掩清和回头看他,才说道:“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掩清和侧过身子给他看,道,“伤口在愈合了。”
血液凝结后,掩清和的伤口确实没那么骇人了,但慕子云依旧不忍多看,只望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拉起掩清和的手腕,将人带到一间空房前。
“我都说了不用。”掩清和挣脱开他的手。
“总要擦擦血,感染了会留疤的。”慕子云推开门,将掩清和塞了进去,“乖,听话,我马上回来。”
房门砰的一声在掩清和面前关起,他有些无语,却真的不是在怄气,毕竟这伤口的程度只是区区皮外伤,现在已经开始愈合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慕子云的反应实在奇怪,弄得好像他危在旦夕似的。
掩清和心中一百个问号。
不过,他虽是这般想的,十分不愿,却还是自觉解起了衣裳,免得待会儿人回来了才脱,更加尴尬。
慕子云端着盆回来之时,掩清和正坐在屋内的床榻之上等他,衣服都脱了一半,只穿着一套薄薄的里衣。
慕子云险些没端稳那盆热水。
场面一度有些莫名的暧昧,掩清和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视线:“你从哪儿弄来这个盆的,好像这里是你家一样。”
“随便找的,你、你将肩膀露出来吧。”
慕子云把水盆搁到架子上,随手拿起掩清和脱在一边的一件外衣,掩清和正诧异其要做些什么,就见得他将那薄薄的布料攥在手中、用力一扯,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那块好看的衣裳料子便成了几根布条。
“我很喜欢这件衣裳的!”掩清和不满。
“都划破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买些新衣裳,保证比这个还讨你喜欢。”慕子云应着,将那扯好的布条卷起,搁置在水盆旁边,又将剩下的布料浸到水里,充当布巾给掩清和擦拭伤口。
肩头这个部位实在暧昧,慕子云凑上前来,掩清和便自觉别开脑袋,没想到这触及肌肤的布巾竟然是暖的,惹得他难免打了个激灵,嘴里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慕子云却是以为自己将人弄痛,连忙停了手,问道:“怎么了?痛吗?”
“不痛。”掩清和摇摇头,“只是没想到是热水,还当你会随便找个水都臭了的死水井打水给我。”
“清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对你…还不算好嘛?”慕子云听了只觉好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给人这种错觉,他怎么会舍得这样对掩清和啊。
“当然好,就是假了点。”
慕子云涮洗布巾的动作一顿,而后有些试探性地问道:“那…要如何才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