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不勾魂 番外篇——by驭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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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正出着神,大殿里敲木鱼的和尚放下了木锤,走过来跟吴越弯腰打了个招呼后出了殿门,他转头看着殿外,三三两两的和尚都朝着一个方向去。
观音众生相,或男或女或慈眉或怒目,四方也正是这不同的样貌。吴越起身,绕着观音相四面观看,正巧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吴越刚没看见他进来,应该是一直在殿里的。
年轻人来寺庙烧香拜佛现在是越来越少见,现在都是相信科学无神论者的理念,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朱成笑着跟吴越点点头,“怎么小伙子也来拜佛啊?”
吴越看见朱成在跟他说话,但是他听不见,不好意思的笑笑,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不好意思我耳朵听不见,您说什么?”
朱成有一瞬间的惊恐,努力平复着情绪,他来这庙里也是病急乱投医,自从给张云雷换了命,情况越来越糟糕,开始没几天眼睛瞎了,这两天又聋了,他觉得这可能是造了天谴,后悔当初的冲动行为,又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来庙里认错赎罪,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们一个痛快,而不是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没想到在庙里碰到的这个小伙子耳朵也听不见,一时好像是被针扎到心里,镇静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朱成年纪大,打字不如年轻人快,所以长话短说,“没事,聋哑人?”
猝不及防一句,“不是,我能说话,只是听不见。”响彻整个大殿,和尚们应着钟声都去了禅房唱经,殿里殿外都落针可闻,这么大声吓的朱成差点没把手机扔了,心里暗骂,‘能说话刚才怎么不说话…’
吴越看着他嘴巴在动,“您说什么?”这一阵阵像炸雷的声音骤起骤落,朱成吓的心脏病要犯了,摇摇手表示没什么。
手机继续打字,“求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挺麻烦,况且和对方也不熟,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但是难的有个可以倾诉的人,“求健康,我耳朵突然听不见了”朱成直咧嘴示意他小点声,吴越抱歉笑笑,试着压低声音,也不知道压没压下去,“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听不见了,去医院检查又没什么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拿出来看,是周亭来电,左滑挂断,还有几条消息,
周亭:现在7点,7点半我见不到你人,我就报警。
吴越吼出一句‘卧槽’,已经7点02分了,晚高峰从市中心往家走,还耽误什么,招呼都来不及跟朱成打,抬腿就跑,跑两步又折回来把香拿着,在外面的香坛里拜拜,草草烧了。哎,这么敷衍,菩萨肯定不能满意。
车上匆忙回了条‘别乱来。’但没收到周亭的回复,忐忐忑忑打车回到家,推开门的时候看着周亭正在通话,一个健步冲上去把手机抢下来,疯狂挂断,一连按了七八下,“我这不是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周亭夺回手机,找到兰仁秘书的通话记录,发了条信息‘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事,具体细节我们下周一再聊。’
吴越显然不知道周亭在说什么,绕过周亭准备上楼,但周亭不打算放过他,拽住了他的胳膊,闻着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你去寺庙了?”
“嗯,”胡乱答了一句,想挣脱周亭的手。
“你究竟怎么了,昨天开始就一直避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是不是自己半夜做任务凭空消失出现让他看见了,不会啊,这方面很注意隐蔽的。
说得越多破绽就越大,“我不太舒服,先上去休息了。”挣开了周亭的手,仓惶上楼,坐在床上轻轻喘息。
这个闷亏吃的心里憋屈,到底怎么了吴越也不说,油盐不进翻来覆去就是一副要绝交的样子。周亭也来了气,不再理会他,进屋关了房门。
☆、我是你家长工啊?
吴越睡到半夜惊醒了一次,只见过朱成一面,怎么会梦到他面目狰狞的样子,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擦了把脸,回到床上,思索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给周亭发了条信息,‘明天起床麻烦叫下我,谢谢。’自己听不到闹钟,只能麻烦周亭了。然而等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收到回复,也许周亭生气了,又撑了十几分钟实在太困,先睡再说。
周亭收到信息时正在做任务,不方便看,回到办公室才看到是吴越,“呲~不是要绝交么,呼来喝去的,我是你家长工啊!”对着手机骂了一通,把手机扔在桌上。
陈双不在,可能去做任务了,自己在办公室呆着也无聊,越想越不是滋味,结印回了阳间,怒气冲冲上了二楼,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问个明白,“吴越!”,万幸他叫的人听不见,大半夜的,也不怕把人吓死。
周亭咋舌,睡的这么死,心倒是挺大的,“吴越,你给我起来,我再说最后一次,吴越!”最后一声几乎是吼的,正常人都该有反应了,又来这一套,刚还让叫他起床,现在又开始装聋,装聋?
一巴掌打在自己头上,前两天不就听不到吗,难道…他俯身到吴越耳边,几乎贴在他脸上,大吼一声,“吴越!”再装也承受不住这样贴着耳朵嘶吼,原来是这样,你这个笨蛋。
吴越当然听不到,但周亭的气息喷洒在耳周,一阵细痒,他打了个颤,缩了缩肩。周亭坐在床边看着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静谧的深夜适合胡思乱想,脑海里闪过很多画片都是吴越,哭的笑的,可爱的耍赖的,认真的发懒的,打开手机翻看着出租车后座哭花脸的吴越,醉酒后拽着自己,究竟是做的什么梦呢,突然闯入的场景让周亭呆坐在原地,那量失控的车,差点撞死吴越,这怎么可以。
都是下辈子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辈子我是不可能不管他的,对,和亏不亏欠无关,就是单纯的,不准他有事,抬手结印,指尖触碰耳朵,青色精魄缓缓流动。
吴越梦回15岁那年,放学后写完作业无处可去,绕着操场听CD的时候,耳机里放的不知道是哪个明星的歌,因为CD机是找同学借的,除了学费和生活费,他没资格找养父母索要更多的东西。边听边想着,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挣大钱自己买一个。梦中跟着耳机的旋律哼唱起来。
青光伴随着魄魂珠一起逐渐暗淡,看着吴越浅笑,周亭欣然,没事就好。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关于吴越,是一场长久战,听觉之后是嗅觉,没有嗅觉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能拖一阵子,既然吴越想隐瞒,那就随他去好了。
不过以防生命危险,周亭想好了,要跟吴越结双生契,割破自己的手指,不深的口子挤出一滴淡金色的血,“以血为契,福祸相依。”
不管你愿不愿意,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淡金色的液体点在吴越眉心,忽闪片刻,消失了。这样当吴越有危险时,周亭即刻就能感知到。结完契约满意的下楼回房。
奇怪,又又姐最近在干什么,办公室找不到人,连个消息都没有,打开接收器发了信息,‘又又姐忙什么呢?’
几乎是秒回,‘在老阎这儿卧底,他最近经常往外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不正常。’
‘你蹲他干嘛呀,’
‘他阎王不是吃白饭的,肯定懂点名堂,我侧面打听一下,再说了最坏的打算是要调阅无常区的资料,这不得他亲自匹配锁么。’
周亭有些语塞,陈双还有这本事呢?‘姐,你别太为难,那个,咱能不能先沟通一下你的计划。’
‘我初步方案是美人计,一计不成再上planB,蹲他就是要搞点把柄在手上,到时候,哼哼…’
堪称完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计划,发了个大拇指,叹息一声老阎你自求多福吧…
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陈双用魄魂珠换吴越听觉的事,怕她又要一顿暴走。
被闹钟吵醒时,吴越晃了神,牙刷到一半才想起来,“卧槽”我tm听到什么起的床,听见自己发出的‘卧槽’又是一句“卧槽!”能听见了这是?
太诡异了,草草洗漱逃出了洗手间,连镜子都不敢看。太可怕了,这是灵异事件吧,身体机能莫名其妙的来来回回,真的不是鬼打墙?耍谁呢这是,自己也没害过人呐,怎么就揪着自己阴魂不散了。
骂骂咧咧的目光却不敢斜视,他觉得这个房子不干净,拿了衣服逃也似的下了楼,周亭正在沙发上喝茶。
“早。”吴越保持着同事之间的距离,标准式的问安。
“唔。”周亭阁下茶杯,双腿交叠在茶几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视线pk了好几轮,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刚说过礼尚往来的,今天是该做顿早饭一表诚意了。
周亭窝在沙发里抱着手臂端着茶,欣赏着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身影,‘叫你死要面子’。吴越瞥见沙发上摆腿看戏的周亭,‘大清早喝茶,拉死你’。互相诚挚的问候着对方,这种和谐的氛围被吴越的一个动作打破了。
周亭观察到吴越不管是什么动作,做几秒钟就要甩甩手,有时候用冷水冲有时候自己吹吹,这是什么毛病?恶意拖延时间?锅里热水的蒸汽浮上来,吴越再忍耐不住,紧紧攥着拳头,脸憋的通红,开了冷水冲了很久。
周亭以为他烫到了,嗲怪着不会干活还要逞能,放下茶杯急切的上前检查他的手,“烫到了?”看起来倒不像,微微有些红肿,胳膊上也有两三块小面积的粉红。
吴越疼的眉头紧锁,嘶了好几声,挨过了一阵疼痛,缓解了才有精力回话,“不是,昨天那个辣椒可能蹭到手上了,热的时候会,嘶…疼,刚才大概被热气喷到了,冲着冷水好很多。”看着周亭脸色不好,大概是在责怪他做点小事这么矫情,不想做饭可以不做云云,连忙解释,“不过没事的,我查过了,两三天就好,已经好多了,那个,你坐着去吧,我给你盛粥。”
“松手,”吴越被周亭不耐烦的声音唬住了,老实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去坐着,”把早饭放好在桌上,擦了擦手,没有要吃的意思,“先吃,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碗不用你洗,呆着就好。”扔下这句话,周亭拿着手机出门了。
一刻钟后,拎着一袋子药回来,除了外伤、烫伤之类的外用药,还有一些感冒、消炎类的胶囊,啧啧叹息着,“这双手跟着你也是不容易,就没个好的时候。”帮着上完烫伤膏,“还有一管是缓解疼痛的,晚上再涂,尽量别碰热的和刺激性的东西,明后天就好了。”刚励志要自立自强,又被照顾的服服帖帖。
☆、我上我也行
由于这次墓葬的特殊性,队里的成员又存在分开行动的情况,一大早到单位,张文新就组织大家开工作计划会议。
“这次目标墓葬年代初步判断为东晋,远朝墓葬特点不用我再强调吧,硬件凶猛,软件狠辣,什么水银、流沙、毒气,都说不准的,个人安全永远要放在第一位。
关于合作方呢,还是万成集团,他们会带一些先进的设备驻场协助我们,有些事情能让他们做就让他们去做,光拿几台机器来就想分一杯羹那没这种好事的,我们又不是缺这几台机器,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和精力,你们懂我什么意思吧。
这次对咱们两位新人来说也是个好机会,杨博你跟着周亭去万成协助他搞dna的事,苏莹莹你本科是地质勘探,跟着春鹏合适点,不过这是你第一次去现场,如果吃不消跟着梦洁倒腾货也是可以的,不用不好意思,女孩子在我这有特权,不过有一点,工作要认真。”
两个实习生飞快的做着笔记,认真的样子令张队非常满意,“小周在万成做事防着点,保密工作注意做好,不管怎么样我们所属国家,他们合资企业身份上就敏感,别给人留话柄,杨博你全程听周亭安排,你们二人小分队他是队长。”
周亭&杨博:“明白,张队。”
“小吴,你跟着我,他们都靠不住。”吴越颔首。
“最后,娇娇,得辛苦你干体力活,一是所里要靠你镇守八方,再一个可能要你奔波点儿,出土的东西,你跟着车送回来放好,你心思细,别人我不放心。”
郑娇娇把长发拨到耳后,莞尔一笑,“放心吧张队。”
“个人的工作职责我就不强调了,咱们都是老战友了,还和以前一样,各占各的坑位。行,那先到这儿,今天周五,下午我请大家喝快乐水,咱们周日出发。”
马上有场硬仗要打,大家都开始了暴雨前的宁静,奋战前的摸鱼,墓葬都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驻场就是个把月,出发之前奶茶大餐、焚香沐浴一样都不能少,生活要有仪式感,人生要有格局。
这是吴越和周亭认识以来第一次要分开,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不习惯,吴越是依赖,周亭是担心。人在心里极度混乱的情况下,通常有两种表现,一种爆发,制造各种动静引人注意,看什么都不爽;一种沉没,无感消极对待一切,看什么都绝望,吴越是第一种…
周亭书房看着西语教材,听着楼上一时咣当乱响,一时又半天没有动静,一页单词没背进去几个,强忍着怒意,我是阴司,不能跟凡人一般见识,从第一个单词重新开始。
吴越第三次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衣服、洗漱包、充电器一股脑。怎么装都不满意,山里肯定冷,要带外套,放进去两件外套又扯出来扔到地上,简易房里都有空调,白天下地干活热的要死,带什么外套。装了几件短袖裤衩,不行不行,墓区都在荒野,稀奇古怪的蚊虫多得很,不能露皮肤,长袖长裤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