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不勾魂 番外篇——by驭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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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双一直找不到程孝的资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孟达叹了口气,“不想你有任何负担,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我年纪这么大,哪记得住那么多。”陈双早已泣不成声,一千年啊,还有好久好久。马玉良,谢谢你,帮我在两难的境地里做了选择。现在,我可以安心等他,我…原谅你了。
……
‘所有人下午4点开第三季度工作总结会。’谢泻按掉接收器凑到高晶旁边,“高姐,总结会一般说什么啊?您看您之前是做阎王秘书的,还请您指教指教。”
高晶拿着一叠演讲稿把谢泻扇开,被油头粉面中年胖叔叫姐,她有气,“起开起开,你管谁叫姐呢。”
马玉良走后,部门人员大换血,周亭不在了,陈双不需要高晶做秘书,但也没有故意去为难她,恰好两个无常的位置空出来,让她顶上了一个。高晶从行政转成了业务,心里还是感激陈双不计前嫌的,明面上不肯低头但工作上非常支持陈双,主动承担起了境外人口业务。
谢泻死后是高晶接的,方正在判功过的时候,恰好陈双也在熟悉各部门的工作流程和内容,没想到有缘还真是千里来相会,见到个熟人,“哟~”
这个轻佻的‘哟’吓得谢泻脚下不稳,哆哆嗦嗦的不敢看她,胆子是一如既往的小,不过这次他指望不到他老婆了。陈双瞟了一眼生死簿上的名字,“谢泻?”抱着手臂玩世不恭的步伐颇有几番大姐大的气势,站定在谢泻旁边,“这名字有什么说头?”
谢泻依旧不敢抬头,“这…这以前,人口登,登记,的人写错了,后,后来,身份证…都叫顺,顺口了,就没,没改。”
陈双:“本来叫什么?”
谢泻:“谢谢。”
陈双:“……”我谢谢你,是挺顺口。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方正,方正有愧,眼神躲避。不过自从被马玉良当面批评以后,他之后写字都很注意了,没有再出过错。“大哥,年龄渐长胆子不见涨啊”
其实谢泻一直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听陈双这么说,好像还是自己的熟人是的,终究是好奇,抬眼看了,眼熟,但肯定不认识。曾经认识过,但时间倒回后,他们现在确实不认识。
陈双看到谢泻第一眼就乐了,那个曾经和吴越住在一个病房的呛水大哥,被吓得求着老婆要出院,最后屁股上还挨了一针。最终想办法把他留在了冥界,做了无常。
之后的日子里,陈双总带着一些阳间稀奇的贡品在奈何桥边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边说边往河里扔东西,李孟达不敢打她,和她并肩坐着,自己说自己的,情到浓时从陈双那也拿点东西扔下去。
没事的时候,陈双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资料室,王程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曾经的拒绝一幕幕充斥脑海,有句老话叫风水轮流转。陈双爽朗一笑,叫他不要怕,工作有原则有底线是对的,要继续保持,她这一笑,王程澄更怕了。靠着架子坐在‘无常’室里,合上最后一本册子,陈双笑中有泪。
……
‘2021年5月19日晚上10点15分,姓名:张云雷,年龄:56岁。’
熟悉的任务送过来,周亭按掉手腕上的接收器,‘吴越,吴越…’
晚上10点10分,吴越刚完成一天的工作报告。累了一整天,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中是熟悉的老家楼下,出了门口往右是通往主街道的路,天色灰暗,路灯朦胧温和,令人心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走着。
浓雾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慢慢靠近,身形纤细高挑,逐渐清晰,是一个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神色很悲伤,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来人站定面前,比他还高出来好多,凤眼失去了风情尽是苦涩,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吴越。”
周亭的虚相应该是陈瑶,但这次并不是,他出现在吴越的梦境时,胸口就堵的难受,他本以为,已经做了这么就的心里准备,是可以坦然面对吴越忘记他这件事的。
可是也许没有,他们的联系并没有断,否则吴越的梦里周亭不会是本相,吴越没有忘记他。但看吴越的反映,显然是不认识周亭的,继世界七大奇迹之后的怪事,都让周亭碰上了。
吴越抬眸眼神茫然,“你是?”这个男生他只看一眼就很喜欢,又为自己唐突的想法感到抱歉,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是认识的,是谁呢…脑袋一阵晕眩胀痛。
看到吴越不适,周亭捏拳有点紧张,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赶紧带他去投胎吧,不问他同不同意,擅自伸手牵住了吴越。吴越愕然,但很喜欢。
到了鬼门关,牛头马面见过吴越,当时就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现在更是牵着手来的,自觉地不去打扰,只远远跟着。吴越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他死了,已经到了阴间。
方正在案台上等着,大厅里挤了一堆人,这让他有点紧张。今天的主角不只是吴越,还有孙言。两百多年过去,孙言被折磨的没有当初英俊挺拔的样子,更像是吃了一辈子牢饭的亡命之徒。眼神毒辣无光。
周亭带回吴越后,和孙言碰面,孙言一时哑然,周亭淡漠,在场释放着各自的气场,方正干咳一声稳住场面,“孙言,”听到这两个字吴越脑袋一震,周亭的手被握紧,周亭侧目看见吴越又开始难受,“你私自占用他人阳寿,受了180年天谴,现在恩怨相抵,判你入畜道,一世猛虎,若不作恶,再入人道,有异议吗?”
孙言咬牙切齿,猛虎不作恶,你还能再恶心点吗?“没有!”
有人憋笑有人摸不着头脑,方正继续,“吴越,你前世债已了清,与过往两不相欠,判你重入人道。”陈双对方正的处事结果很满意,对他点点头,方正谄媚一笑,两人在心里商业互捧了一番。
判官判案期间,陈双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干扰他的工作,等他结束,才让大家都散了,只留了周亭、吴越还有孙言。
☆、邪魅一笑
“孙言,知道他是谁吗?”陈双指指吴越。
孙言上下打量一番,小伙子肤白胜雪,唇红齿白,眼睛还特勾引人,再好看他也不认识,摇了摇头。
陈双:“黄景山你还记得吗?”黄景山三个字一出口,吴越头疼,弓起腰后退了几步,周亭扶着他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脑子里的记忆要冲出来,他甩了甩头,记忆一丝、一缕、一大片涌了出来,差点痛的喊出声,终于,慢慢平静,嘴角不露声色的邪魅一笑。
孙言:“黄景山?他早死了吧。”黄景山给他多换了几十年的命不假,但他想砍死他的心思也是真的,这他妈还不如不换,血亏好吗!
陈双:“你也别那个表情,他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命又苦又短,这是他最后一世了,你们一起入轮回。”
难以置信,孙言指着漂亮男生,“他?”很难把他和黄景山联想在一起,年龄样貌都差太多了,“他做人我做畜生,你们这么会呢?”
真正意义上说起来,孙言确实霉,让他摊上黄景山也是命数吧,“刚你自己没有异议的,现在说晚了。””
这个地方有毒,赶紧投胎吧,是个什么都好。孙言主动要求立刻投胎,珍爱生命远离陈双。
接下来是吴越了,对于吴越,大家都心照不宣,之前周亭跟陈双聊好了,送走他后自己也要去转世了,因为魄魂珠的原因,他可以不用喝孟婆汤,虽然说也许没有它也可以不喝,但有风险,不一定能碰到李孟达脑子发轴的时候,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能确保下辈子能找到吴越。
陈双不舍,她和周亭都为彼此感到高兴,各自都有了向往和希望,终于有了牵挂让他们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
周亭牵着吴越的手始终没松过,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走黄泉路。
被吴越笑的发毛,周亭一路都觉得古怪,这时间退回去是不是把吴越脑子落下了,从接他就觉得到处不对劲,“不是,一路笑到现在到底是在笑什么?”
两人并肩就像在散步,吴越收了收嘴角,“没有,就,挺好笑的,没什么。”
周亭挑眉,“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看着周亭要跳脚的样子,吴越噗嗤一笑,“知道,啊,不,不知道,呃…好吧,大概知道一点。”
周亭:“……”
本来周亭想跟吴越说一些告别的情话,现在被他闹的一肚子歪火,剩下的路不多了,“吴越,”吴越侧头看他,耐心听他讲话,“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太多,但是你记住,要等我,我会去找你的。”这是句自欺欺人的话,投胎了谁还记得。
“嗯”吴越什么都没问,就乖乖应了一声。
周亭:“嗯?嗯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没什么想问的?”
吴越:“嗯,就是回答你刚才的话,没什么好问的。”
周亭感到绝望,吴越对他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独自撕心裂肺。奈何桥上周亭叹气,逼近吴越一步,“真的不会忘了我吗?”
吴越后腰靠着桥沿,甚至后仰出去,‘他该不会是要把我推下去吧,丧心病狂!’,再绷不住,“等等等等,冷静。我不会忘记你的。”
慌张的双手被周亭抓住,“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就答应了,敷衍我,嗯?”
“我错了,周亭,别别别…”吴越额间的淡金色血液流光闪过,染神刻骨。
死地而后生,久别后重逢,跨越阴阳两界,无关天道凡尘。心之所向,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忘情的亲吻成了奈何桥上千百年来最动人的风景,李孟达默默的连着椅子挪了个面,避开了老少不宜的画面。
没人能想到,周亭阴差阳错的一滴血,把他们生生世世都捆在一起…
俩人望乡台前,再看了眼人世间,周亭与现世并没有什么瓜葛,他主要是陪陪吴越。
吴越的葬礼是陈瑶置办的,追悼会上很热闹,吴越虽然是个孤儿但这一辈子都没有太孤单。李梦迪和陈瑶差不多伤心程度,小时候不懂事对吴越说过很多伤人的话。
到吴越死他都没能解释一句,不至于一辈子耿耿于怀吧,也总会是心里磨灭不掉的小疙瘩。
吴越很想跟他们说,“别哭了,我知道你们从来都爱我。”只可惜那短暂幸福的一时半刻只有他自己记得,他超脱了前尘,活着的人愧疚的煎熬。
张文新他们也都来了,老头子哭的像个孩子,哭相太难看,“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梦洁也抽噎着抹眼泪,爸爸不久前刚说所里要进个新人,正好是个机会让她跟吴越约出去,暗恋吴越这么久,居然来不及表白人就死了,难道是自己刻死他的吗…
太绝望了,这世界再不会有比他优秀的人了。周亭肩膀撞了下吴越,“为你哭呢,有什么感想?”
吴越哗然,“哭丧你也吃醋?那你只能受着了,你没这机会。”
心里安慰着梦洁,“别哭了,你再等等,爱你的人一直都在,加油去发现。”
再看看一旁忙前忙后的春鹏,“大鹏哥,别做老好人了,没有女人喜欢老好人,我死了可是个好机会啊!安慰她抱住她拿下她!就是在!”
谢谢你们,谢谢,踏上这望乡台我能看见冷暖人间。
☆、何来平等之说?(番外之程孝)
这几天手气不错,每一趟都收获不少,奇珍异兽虽算不上,但都是上的了台面的野味。挑着七八个兽笼,在繁闹小街找了个空地,挤在小贩中间坐下,等待着懂行的买家,不急不躁也不吆喝,就靠着台阶惬意的等着,卖不出去也没关系,人活着就为了一张嘴,这些小兽用来裹腹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能卖个一两钱就更好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隔壁左右聊着,小摊上都是些价钱不贵的稀罕物,程孝正在把玩着一个铜制锁扣,被新颖的设计所吸引,旁边的人胳膊捅捅他,“唉,唉,快看,”顺着方向看过去,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颠跳的脚步,轻盈有活力,白色里衣外罩着桃粉色薄莎裙,款式素雅但料子讲究,奢华而又低调。正翻看着摊子上新奇的玩意。
只一眼,陈双的影子就印进了他的心里,程孝问,“她是谁?”
小贩叫他没事多来街上逛逛,躲深山里不谙世事都快成仙了,“她是,喏,他家独女,掌上明珠。”小贩指着街后中央的别院。
“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小丫头。”身份的差距天壤地别,不过就这样远远看着也挺好。俏丽的身影路过自己摊前,带起一阵脂粉香,是少见的樱花。
陈双脚步迟疑,退回来,指着地上的几个笼子问程孝,“这些是哪里来的?”
程孝还在回忆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粉色显黑的事,觉得净是胡扯,没想到,陈双会跟他搭话,有趣又无措,“自然是我打猎来的。”
“谁要买这些?是要看家还是做什么用?”笼子里那些可爱的毛色好看的小动物她没见过,也从没见谁家养过,她家也算显赫了,还有她也稀奇的东西,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毛茸茸的小脑袋。
程孝怔住,这些低级的话题好像配不上她的单纯,回神拽住陈双的手,细腻软滑,不该多做体会,立刻松开,“姑娘小心,畜生长于荒野性子乖张,伤到您就不好了。这些自然有人买,都是些野味。”
“什么?!”眼前的人虽然衣衫朴素,说不上仪表堂堂但剑眉明眸气度不凡,与寻常小贩两样,“怎么干这种勾当!这些不都是生命吗?也不怕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