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生活——by暗夜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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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菲索斯叫住海格,“以防万一,我们不走原来的路了。”
“可是回王都……不是只有一条大路吗?”海格眼中升起一丝困惑。“不。”菲索斯说着自信地笑起来,“维洛瓦说过,山里还有条通向平原的路。”听到维洛瓦的名字,海格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恕属下直言,虽然山民这次站在了帝国一边,但异教徒的话真的值得相信吗?更何况还是异教祭司……”海格说到这里便因为菲索斯严厉的目光低下头去,“抱歉,是属下失言。”“去传达命令吧。”菲索斯挥挥手,继续研究起地图。海格微微颔首,板着脸出了营帐。等海格的脚步声走远了,维洛瓦才从幕帐之后走出来。他来到地图桌边,替菲索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抱歉,又让你为难了。”菲索斯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他们总是接受不了你的身份,也接受不了我选择和你在一起这件事。”
“不要责怪他们,毕竟我们两个族群十几年前还是敌人……”维洛瓦摩挲着金属杯表面的花纹,“不止是帝国,就算是在我的部落,我的选择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但这都不重要……”维洛瓦说着安慰式地将手掌覆盖在菲索斯手背上,“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听到这话,菲索斯抬头舒展开紧缩的眉头,朝维洛瓦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抱歉,是我庸人自扰了。”见菲索斯重新调整好心情,维洛瓦点点头,开始审视起地图:“我刚才听你说,你要走山里那条路?”“是的,这一带最近总有一些奇怪的身影出没,我们搞不清那些人的身份和来历。军队刚经历一场大战,现在需要尽快得到休整,我不希望冒险。”维洛瓦的手指划过羊皮纸:“山里的确有通向帝都的隐秘道路,但大山给人的考验不比战场少。想要走山路,你需要一名向导——既了解大山,又能随机应变那种。”
“而且还得皮肤白皙,眼睛碧绿。”菲索斯补充道,“最好还要拥有一双长腿和一个挺翘的屁股。”听到这话,维洛瓦的脸立时红了:“菲索斯!我们在谈正事!”见维洛瓦假装生气,菲索斯收起笑容:“那么睿智的祭司大人,您愿意担任帝国军队的向导吗?”维洛瓦侧眼瞥着菲索斯忍着不笑:“那得看帝国人愿意出多少报酬了。”菲索斯听闻此话,一把拉过维洛瓦吻了上去。这是一个比刚才更热情的深吻。
他伸出舌头撬开维洛瓦的唇瓣和牙冠,与维洛瓦湿热纠缠在一起。维洛瓦的舌尖像是一条淫靡柔软的小蛇,一时挑逗一时又欲拒还迎,最后则完全拜服在菲索斯强硬的长驱直入下,与菲索斯缠绵在一起。两人互相从对方的那里索取着空气和体温,直到都感觉到缺氧到要昏厥才同时放过了对方。“这个报酬怎么样?”菲索斯低头,用侧脸在维洛瓦耳侧摩梭,低声询问。“这……顶多算是定金吧?”维洛瓦狡黠的笑音让菲索斯恨不得立刻把这小妖精推倒在床上法办,但却在此时感觉到了对方的拒绝。“怎么……不满意吗?”菲索斯的动作迟疑起来。
“定金我已经收了。”维洛瓦推开菲索斯,用下巴指指窗外,“但天已经要亮了,剩下的部分……看来只能等回到帝都后再付了。”菲索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希望太阳不要升起,可刚才的命令是他自己下的,总不能反悔。他只好不舍地放开维洛瓦,去穿他的铠甲。维洛瓦抓起菲索斯的胸甲,熟练地帮他套上,可之后却又再次从身后抱住菲索斯结实的身躯。
“怎么了?”菲索斯侧头问道。
“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维洛瓦抬起头,“我刚才祈祷时,感觉有个可怕的黑影正在向你靠近……”
“我是军人,我的一生一直被死亡的黑影笼罩。”菲索斯无所谓地耸耸肩,“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蛮族那么强悍的攻势我们都挺下来了,还怕什么其他的。”说着他取过斗篷为自己披上,“——而且这儿不还有一名机智勇敢的向导吗?你不会帮我吗?”“我会的。”维洛瓦将斗篷用肩扣锁住,将双手搭在菲索斯肩上,“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
“啊——”菲索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切幻想转瞬间烟消云散。直到躺在床上的文森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菲索斯才意识到自己把文森特受伤未愈的手攥得太紧了。菲索斯小心翼翼地放开文森特,帮他扯了扯被子。文森特昏迷了一整晚,现在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菲索斯已经尽己所能帮文森特治疗了手上的伤,但物理伤害他可以应付,魔法伤害却没那么好治愈,他忙了一整晚也只能做到勉强让伤口不再流血的地步而已。
菲索斯盯着包裹文森特双手动白纱布,脑海中忽地闪过梦中那个被半透明白袍包裹的纤细胴体。维洛瓦……维洛瓦……菲索斯回味着这个名字,垂下眸子时忽然明白过来文森特眉宇间残留着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菲索斯想到这里眼中溢出了更多的珍视,轻轻抚摸起文森特浅栗色的头发:“文森特……维洛瓦……这一切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第十六章 文森特开门啊!你有本事你开门啊!
仲夏第一缕晨光从祭祀堂门廊的缝隙间漏下,洒落在神像黑曜石做成的双瞳之中。熏香缭起的烟幕中,一副纤细的身影跪在石像前,他双手前伸,额头抵着地面,口中念着一些模棱两可的祷告词。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开门声,俯身之人缓缓直起腰,将散乱的头发撸到一侧整理,露出修长且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一张年轻的面庞。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白袍的长者,然而虽说是长者,可他见到年轻人却先恭敬地行礼:“早上好,祭司大人。”
“早上好,族长阁下。”年轻人说着从地上站起,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您又在祈祷吗?真是辛苦了。”
“您这是什么话……为族人祈祷是作为祭司的职责本分,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指责而已。”
“神明有向您传达什么旨意吗?”老人说这抬眼瞥了一眼端坐在神殿深处的高大石像。那石像拥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和野兽的下半身,两只前伸的爪子刚好将祭司夹在中间。年轻的祭司有些沮丧地摇摇头:“神明今天也依旧沉默……但我在梦中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猛兽撕开了迷雾——也许这代表着希望。”
“黑色的猛兽……”村长撸着胡子若有所思。“您有何指教?”祭司将纯白的斗篷披在头上,遮住一头浅色的秀发。
“我们的哨兵传来线报,帝国的使节团已经出发,不日就会到来,而他们的首领似乎拥有一头少见的黑发。”“您说的是那位拥有异族血统的将军吧?他叫什么来着……”祭司一面询问一面从祭坛上走下来。“菲索斯,祭司大人。”族长恭谨地弯下腰,“混沌之子菲索斯。”
“混沌之子……菲索斯。”祭司重复着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称谓,嘴角勾起一丝饶有兴味的浅笑,“您觉得他会是为我们带来希望的黑色野兽吗?”
“无论是与不是,这次与帝国的磋商都必须要成功。”族长语气严肃神色沉重,“蛮族近年几次三番骚扰我们的领地和人民,他们杀掉男人,把女人和小孩变成奴隶。我们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获得帝国的支持。”“您放心。”祭司抓起族长老人的手轻轻握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维洛瓦从不让族人失望。无论是混沌之子还是光明之子,我都会搞定他的。”
。。。
“菲索斯……菲索斯!”文森特尖叫着翻身坐起,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那张老旧的单人床上。床依旧是那张床,只是从前对方在床一侧的资料不知道被搬到了哪里去,原本狭窄的睡眠空间大了一半,被子也蓬松暖和,被单上还散发着新鲜的洗衣粉芳香。他环顾四周,确定这是在他自己家,而不是在哪个飘满奇怪草药味道的神殿。他抬手蹭蹭额角的汗,这才发现双手都严实地裹着纱布,也终于想起他之前干的那些事。他想起他用这双手敲了托马斯一棍子,还帮菲索斯脱离了铁链的束缚。想到菲索斯真身的样子,文森特的太阳穴就开始刺痛。哪怕他现在已经确认自己没在做梦,之前看到的那些景象对于一个信奉科学精神的现代人来说都太刺激太离奇了,可毫无疑问那些他看到的景象都是真的,否则现在手掌上传来的隐隐刺痛是怎么回事?
“宝贝儿,你在叫我吗?”此时菲索斯走进卧室,他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外貌,身上围着小黄鸡围巾,手里端着两个盛满食物的盘子,笑容亲切,连头上的呆毛都十分温柔可人,全不见之前那可怕的怪物姿态。但文森特还是往被子里躲了躲,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真的是……菲索斯?”黑发男人把两盘菜放下,一手叉腰,一手在下巴处比了个“八”的手势,朝文森特飞了个媚眼:“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这种贱兮兮的感觉是他没错了……文森特一面暗自吐槽一面从被子下面探出脑袋:“你……没事吧?”“我能有什么事?那些喽啰能奈我何?”菲索斯说着走到床边坐下,“倒是你,手给我看看……”文森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任凭他把自己的手拉过去。菲索斯动作轻柔地去解文森特的纱布,为了避免触碰到文森特的伤口,他把速度放得很慢,但当他把纱布拆到最后一层时,文森特的伤口还是因为受到摩擦传来一阵刺痛。文森特双肩颤抖了一下拧起眉头来。
菲索斯立马停了手:“抱歉……”文森特咬着下唇摇摇头,将手往菲索斯怀里伸了伸。菲索斯心领神会地抓紧韦森特的手腕,将纱布揭开。手掌上的烧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新长出的皮肤鲜艳的红色还是刺得文森特和菲索斯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菲索斯拿起一瓶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膏涂抹在文森特手心:“那些家伙……当时就不该留他们活口。”他低着头,目光沉在卷曲睫毛的阴影中。手心里传来的凉飕飕的麻痒感让文森特有些不自在,可他的手被菲索斯攥着,收是收不回去的,于是只好忍着:“他们是什么人?”
“抱歉,我暂时也没搞清楚。”菲索斯上完了药,拿起新的纱布开始帮文森特包扎,他包得认真,文森特选择了沉默,直到他开始对付另一只手的纱布时才再次开口:“那你真的是菲索斯?那个古拉斯尼亚帝国邪神菲索斯?”菲索斯抬起漆黑的眼眸:“大概吧。”文森特第一反应是咧嘴笑——自己的研究这算是有出路了吗!但是他很快又假装严肃起来:“那……那你是想起从前的记忆了吗?我是说你还是人类时候的记忆——”菲索斯耸耸肩:“除了我的名字,还有我出生在古拉斯尼亚帝国这两件事之外,其他的我还是想不起来。”他似乎不太想要谈这件事。文森特才点起的学术之火瞬间熄灭了:“这样啊……可如果你真的是邪神菲索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手上包扎的力气大了一份,弄得文森特吃痛地叫出来:“比起那些过去的事,还是享受现下比较重要。”文森特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让菲索斯不悦,可对方却抬起头阳光灿烂地笑起来:“行啦,药换好了,宝贝儿起床吃饭吧。”
文森特知道菲索斯这是在回避问题,于是便不再询问,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换衣服。他这才发现他的家里像是被“田螺姑娘”光顾一般,彻头彻尾地焕然一新,原先散落各处的衣服鞋袜现在都被规整地放在它们该出现的位置,就连地毯的咖啡渍都不见了,沙发布的色号也鲜亮了许多。
文森特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正哼着歌倒咖啡的“田螺姑娘”菲索斯,松了口气。罢了,糟心事多了,也不急于一时。他这么想着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着菲索斯摆餐具,新闻的播报声飘进了耳朵里。
“昨夜S市发生不明原因的雷暴,有多名市民目击到天空中降下紫色闪电砸中城郊一座旧化学原料仓库,引起该仓库火灾。专家称这种天气现象可能是由极端对流引起的,警方则在调查仓库起火与雷暴的联系……”“拉斯尼亚著名财阀斯文森家次子托马斯于昨日失踪,托马斯近日深陷性丑闻,最后一名目击到其身影的保安称,他尾随几名黑衣男人前往S大学,警方已对此事展开调查……”“拉斯尼亚历史学大会成功于昨日落下帷幕,会上——”新闻没播完,电视就被菲索斯按灭了。“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咱们吃饭吧。”菲索斯说着将餐盘上的盖子揭开,煎三文鱼的醇香立刻化解了文森特脸上的阴郁。他这才想起来他昨天午饭晚饭都没吃,于是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虽然手上的伤让他几次差点把食物掉在地上,但当美食入口,一切的苦恼与羞赧便都化作了心满意足。菲索斯也不吱声,就撑着下巴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文森特吃饭,直到文森特把盘子里所有的食物都打扫干净之后才开口:“宝贝儿,味道怎么样?”此时文森特嘴里还塞着一大块面包,只能连连点头以作回答。“很好。”菲索斯满意地交叉起双手做了个伸展动作,“既然主人已经吃饱了,那下面就是仆人的就餐时间咯。”
大概是现在血液都流到胃里帮助消化的缘故,文森特听到这话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有点发懵,直到菲索斯铺上来将他按在沙发上才反应过来。“菲索斯!你干什么!你起来!!”文森特条件反射地蹬着腿挣扎,下一秒却被菲索斯凑上来舔掉了嘴角的面包屑。“宝贝儿,我们已经有一周没做过了。”菲索斯湿热的气息在文森特耳畔吞吐,弄得他又是瘙痒又是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