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花瓶——by李寒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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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聚财忽地顿住脚步,哆哆嗦嗦地说,“小兄弟,我觉得这应该是支线剧情了,我不想要这积分,不然你们把钥匙给我吧,我回吴阿婆家开那扇门。”
“门?”胡匪极快反应过来,“你们也找到锁了?”
“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那里就是真正的锁。”赵欢欢耐心地解释。
“试试啊!”胡匪有些激动,似乎是恐惧压抑到了极限,整个人被轻轻一句话都能推到疯癫,“不试试怎么知道。”
孟洲看了眼明显是一定要进去的顾淮,硬着头皮说:“来都了来了,先进去看看吧。”
“这……这要是进去了,有鬼在里面,我……”何聚财发憷地往里望了眼,院内堆满了沉木棺材,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分外阴森。
【卧槽卧槽卧槽!别说回去了!刚才怎么闪过去了一个人?!】
【淡定点前面的,后面还有更绝的场面】
【现在的还是活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真的恐怖了】
……
第18章 喊山疑云·拾捌
“钥匙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要想回去就问拿钥匙的人。”顾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说完,他便抿了嘴,朝门内瞥视了一眼。
“这……”何聚财惶然地左顾右盼了两眼,看向胡匪,“老弟,你要回去吗?”
胡匪本来还很是激动,但看到顾淮分外淡定,心中又想:万一这人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告诉他们,那现在走了岂不是亏大了?
“咳。”胡匪虚拳着手挡在嘴边咳了一声,“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们想回去的人,我跟着顾淮一起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他一顿,视线转向弯着腰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时不言,龇牙咧嘴地问:“小顾啊,要不要让你男朋友跟着一起回去?我看一会儿我们也没精力分心照顾呀……”
把其他人支走,他干掉顾淮就十拿九稳了,到时候顾淮的积分和他这场的积分算在一起……
胡匪按捺不住地翘起嘴角,用力咳了两声才掩盖下去。
顾淮微微侧了下脸,下颌尖尖的,面上看不出神情,“不言——”
他刚说了两个字,时不言忽地抱过来,扑在他怀里。
“老公,我会拖累你吗?如果真的会,那我……”时不言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把“欲语还休”这个词表演了个淋漓尽致。
顾淮立刻换了话风,面无表情:“不会。”
大家的表情再次微妙起来:“…………”
如果可以,真想感叹一句:哇哦,AMAZING!
弹幕眼睛要“瞎了”:
【我聋了,我瞎了,我是多么希望我没有进这个直播间】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这茶味儿,太浓了!】
……
眼睛男实在看不下去了,“呃,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不想要积分了。”
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作伴,就多了一层保障。
何聚财点了点头,问:“还有人要一起去开锁吗?小姑娘要去吗?”
赵欢欢摇摇头,“我不急。”
孟洲同样表示还想继续探索剧情。
“好,你们路上不要停留,直接去开锁,这样哪怕我们这边有危险都能直接离开游戏。”胡匪有些不舍地把钥匙给了他们。
何聚财和眼镜男接过钥匙结伴朝吴阿婆家的方向走了。
山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白雾,很快,他们的背影便消失在眼前。
顾淮一手被时不言拉着,另一手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
吱呀——
门开了,但仅仅开了一半便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顾淮探身进去看了一眼,门后也堆着木板,看模样是刚削锯下来,还未拼合。
出乎意料地,院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些牛鬼蛇神,只是棺材。
甚至一个“多”字放在此处都不大准确了。
做好的、没做好的,满满一院子,全是做棺材的木头,地上到处堆撒着木屑,风一吹,扑扑簌簌扬起一串。
“卧槽……”孟洲跟在后面咕哝了一声,“这是进了棺材窝了吧,怎么屋里也是……”
不光是院子里,大家抬目,看向敞着房门的大厅,里面也摆放着棺材,全是做好的。
合着棺盖,摆放整齐。
顾淮正蹙眉想着,手心忽地被轻轻扣了两下,他下意识偏头看向时不言。
时不言勾着唇,在他耳边轻言细语道:“小淮,你看东北方向的那口棺材。”
顾淮闻言看过去,神色一冷。
于其说那是口棺材,倒不如说是一对被折断的木板更合适。
依稀还能从木板支撑的形状看出,“生前”是口下葬棺,颜色与第一日他们见过的棺材极其类似,但这口棺材像是被什么东西拿着斧头,一下、一下,砍了个稀巴烂,“面目全非”地堆放在一角。
“那就是他昨夜碰的棺材。”时不言伸手环住他的腰,轻声贴在耳边说。
“你们是谁?”中年男人从院侧的茅房掀帘而出,看到骤然出现在自家屋子的一堆陌生人吓了一跳,一个个丧着脸,不是来哭丧,就是刚从棺材里蹦出来。
男人默默收回了第二个想法,试探着问:“你们几个……来买棺材的?”
“不是。”顾淮开口。
中年男人:“那找我什么事?”
顾淮口出惊人:“跟死人有关的事。”
中年男人沉默了:“……”
这话说的怎么吓人得很。
他伸手挠了挠脖子,面上有些狰狞,挠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
胡匪笑着出来打圆场,“不是不是,大哥是想跟你了解点村里的情况。”
男人立刻警惕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硬声道:“村里能有不寻常的情况要你们外人了解?不知道不知道,赶紧走。”
说着,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哎!大哥别忙走别忙走。”胡匪不知从哪里顺了包烟,递给他,“我们就是来逛的,有些好奇咱们村的历史,出去写了书,还能带动村子发展……”
足足五分钟,这位“朴实”且“勤劳”的大山村民,在胡匪唾沫星子横飞,甚至已经把喊山村变成了“全国第一批脱贫致富小康村”。
众人叹为观止。
【胡匪这个瞎胡诹的能力,我佩服/抱拳】
【这局,花瓶输了】
【看到喊山副本就买了,没记错的话,这个副本是全村恶人?】
……
村民被说动了,把烟别在耳后,往后扫了扫,捡了个板凳一屁股坐下,“要问什么?”
胡匪问:“大哥,我来了两天,看村子里怎么就举行了两场婚礼?这是要……”
村民答:“习惯就好,现在还算的上少了,往年一到好日子的时候,一天都要有五六场,那短时间,我这里生意是最好的时候。”
五、六场?棺材铺生意最好?
孟洲不由打了个抖,这到底要死多少人啊……
这结法结下去,这村子不闹鬼就怪了!
“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了还没成婚?”赵欢欢哑声道,“还是有什么其他习俗?”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火机,叼着烟徐徐抽了起来,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们这村子吧,风水不好,从前些年开始人就活不过20了,别说成婚了,娃都留不下。”
“所有人都是这样吗?”顾淮忽地开口。
男人一愣,夹着烟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良久,才摇了下头。
顾淮皱起眉,接着说:“只有男人。”
村民沉默了,不再开口。
风冷飕飕地从墙院外灌进来,大家纷纷感到一阵凉意。
“村里有没有一个叫秀芳的人。”时不言站在顾淮身后发问。
话刚一出口,中年男人迅速皱起眉,一边伸手够着背后挠去,一边起身,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忽地发了火,“我累了!不想说话!你们快点从我家出去!”
“别别别!”胡匪剜了眼时不言,连忙安抚他,“我们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路上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好奇,您别跟智障一般见识。”
【论说话的艺术,胡匪赢了】
【哈哈哈哈哈绿茶和花瓶真的败在了嘴上!】
【看到这里,谁不感叹一声胡匪牛逼哈哈哈哈哈哈】
……
“那女人就是个祸害!”中年男人猛地往地上一啐,情绪稍稍缓和下来,吸了口烟屁股,“你们真想知道?”
大家点了点头。
男人吐了口烟,道:“秀芳来时十□□,不到二十,具体年岁我记不清了,原先是山下来的人,应该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记得是姓吴……”说着,他兀自嘟囔了一声,又继续说:“我们这山村,她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村长又对她多有帮衬,大概没几天儿,两人就看对眼儿了,在村里人的见证下成了一家。”
“大概就这么过了三年吧,一直莫怀上娃娃,村长也着急,但就是怀不上,四处方子都试了,蛇肉、牛鞭……那都给她灌着吃了,就是怀不上。”
蛇肉?牛鞭?灌着?
这人说话,一个词比一个词绝,大家听着都瘆得慌。
“偏偏村长下山进货俩月回来,看她在家里吐,找人一看,说是有了。”男人用一种“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你说这事闹得,本来村长那个死心眼的都忍了,谁成想一月后,她那奸夫竟然摸上了门,吵着要把秀芳带走……”
他沉沉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愤恨,“村长把那男人赶走了,不让秀芳走,她硬是要走,村长一个没把住,推了她一把,孩子没了,那之后不久,秀芳就死了,连带着我们整个村!都被整个毒妇诅咒了!”
“什么意思?”孟洲有些茫然,“为什么说被秀芳诅咒了?”
男人愤愤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从她死了,我们整个村刚成年的青年不出一年就全没了,后面剩下的男娃不是坡子,就是癫子,没一个健全的!”
“那——”
“好了好了!我说的够多了!提到这个人就晦气!你们快走吧!”
也不等众人再说一个字,他推搡着大家就把人赶了出去。
嘭!——
门被重重摔上。
大家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孟洲问:“他说的话……”
“你觉得是真的吗?”顾淮冷不丁开口,“一个十八、九的女孩会从家里逃到一个山村?还和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一见钟情真心相爱?信息这么闭塞的村子,她一个外人还能认识别的山头的人,一起造个孩子?”
时不言在他身后“呵”地笑了一声。
【绿茶一定是充满鄙视的笑】
【秀芳真的好惨好惨好惨,劝没看过的有个心理准备】
【啊?新人第一次看直播,能剧透一下吗?】
【友情提示:带够纸巾就行】
……
还不等大家细想,眼前齐齐跳出一行字——
【逃离通道开启,玩家可随时离开游戏,现在请选择‘是’或‘否’离开游戏;注:若玩家选择‘否’,若要再次进行选择,玩家需默念‘离开游戏’进行下一步操作】
第19章 喊山疑云·拾玖
门开了。
大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我暂时不走。”胡匪明显是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下来。
“我也不走。”赵欢欢紧接着开口。
孟洲也说,既然最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就多留一会儿,多拿些积分总归是好的。
顾淮淡淡开口:“既然门开了,我们各自行动吧。”
“我想去吴阿婆家看看,那间上锁的屋子我一直很好奇,还有秀芳,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找出来。”赵欢欢皱了皱细长的眉毛,说,“我这里的进度没有推动,应该是还没触发剧情点。”
“那我——”
“你们有什么发现?”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孟洲的话。
大家齐齐回头看过去,
是眼镜男。
“你……”胡匪离他最近,迟疑了一下,问:“你没走?”
“嗯。”眼镜男扯着脸皮笑了一下,神色有些诡异,“没有。”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垂在袖口里的手下意识朝身后背了一下,另一只手用力挠了挠脖子,用力到大家都能听到他指甲抠挠皮肤时发出“挲挲”的声响。
【我呕了,先吐为敬】
【完了,聚财大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哪!这场副本还要死几个人,有没有下注的?我压4个,花瓶、绿茶、眼镜、何聚财】
【前面的,脸肿的还不够高吗?还盼着顾淮死呢???】
……
顾淮依稀看到他微拳着的手里似乎捏着个什么东西。
“那死暴发户呢?”胡匪问。
“走了……”眼镜男缓慢地转着眼珠看了他一眼,含含混混道:“都走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声音不对劲,仔细看脸颊,微微鼓起,不时动着,似乎咀嚼着什么东西。
顾淮带着时不言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时不言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目光温柔地盯着他的侧脸,甚至哼起了歌,低哑的声音顺着风声飘走。
孟洲好奇地小声问:“你唱的什么歌?歌词都听不懂。”
时不言瞥了他一眼,低柔地说:“《梳头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