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他以下犯上——by鱼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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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老板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Omega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蓬松卷翘,染着栗色,耳骨上一左一右打着两枚耳钉,看着像个刚下班的理发店Tony。
很难想象,这个人曾经是帝国机械院的机械师,于嘉泽。
“稀客稀客,大名鼎鼎的楚中校居然也来光顾我这小店啦。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哪一次来你这里不是乌烟瘴气的。”楚玦敲了敲桌案,“就不能弄亮堂点?”
“饶了我吧,你那是什么老干部审美啊?”于嘉泽嘲笑道,“还亮堂点,你当我开的是帝国法庭?”
“来来这位朋友,”于嘉泽随手拿了个杯子充当话筒放到时钊嘴边,“采访一下,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时钊掀起眼皮,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来:“乌烟瘴气。”
楚玦一手撑着脑袋,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于嘉泽知道这俩是一伙的,当下不再辩驳,翻了个白眼,“你们人多啊,说不过你们。”
于嘉泽眼睛看着楚玦,朝时钊抬了抬下巴:“介绍一下吧。”
楚玦像之前每一次一样给于嘉泽介绍时钊,然后告诉时钊:“这是帝国最优秀的机械师,于嘉泽。你可以叫他于哥。”
“‘前’机械师,”于嘉泽替他补充,又对时钊说,“不用,叫名字就行了。”
时钊还是叫了一声“于哥”。
于嘉泽拱拱手权当还礼,又转向楚玦:“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天来我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干什么?”
楚玦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请你——”
“别别别,别用这个‘请’字。”于嘉泽摆了摆手,“要这么见外?那我可收钱了啊。”
“帮我改一下应龙。”楚玦把时钊拉起来,“更贴合他一点。”
“稀奇。”于嘉泽斟酌着词句,好一会儿才说,“我第一次听你说要改应龙。”
于嘉泽和楚玦是老朋友了,他知道应龙对楚玦来说意味着什么。
庚辰战后,楚玦再也没有启动过应龙。
准确地说,庚辰战后,少年楚玦将它与自己的稚气一并封存起来,以此为代价换了一些更为稳重的东西。
“——你真的要改?”
“改。”楚玦坚定地说。
于嘉泽知道他这位老朋友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便点点头:“好吧。”
“给你一个星期?”
“瞧不起谁?三天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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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玦对应龙改装的要求是更贴合时钊,所以于嘉泽留了时钊一会儿,以此让自己的改装数据更为精准。
从于嘉泽那里回到基地已经是晚上。
于嘉泽那地方什么人都有,在那里坐了短短一下午,就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回来。
时钊总感觉身上还沾着那个迷迭香味Omega的味道,他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洗净那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他才舒服了一点。
他拿浴巾随便擦了擦头发,突然,那个问题忽然又浮现在脑海。
教官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
白旭成送的那瓶二锅头安安静静地立在桌子上。
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拿起来,拧开瓶盖,尝试性地灌了一口。
一口下去,热辣的触感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
时钊呛咳了两声。
教官真的是这个味道?
时钊又感受了一口,忽然觉得是这个味道也没什么不好。
确实有点像他。
时钊没喝过这东西,喝了几口就有点醉了。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感觉自己飘在云端,与此同时,血管中好似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躁动,叫嚣着窜遍全身。
他的气息开始不稳。
——等等,不对。
他感觉出几分不对劲。
楚玦可能没说错。
他的易感期,好像是要到了。
第7章 想咬就咬。
楚玦在房间翻看任星蓝传来的消息,正打算回复,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楚玦皱着眉,走出门外敲了敲隔壁门,“时钊?”
里面没有应答,他敏锐地感觉出不对劲来。
他闻到了柏木香。
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开门。”
等了三秒,他没再继续等下去,在门边的指纹锁上输入只有他才知道的紧急密码。
门打开来,楚玦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化为齑粉的桌椅摆设。他侧目过去,果不其然,时钊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劲。
时钊意识有些混沌,但还有一丝清明尚存。他能认出进来的人是楚玦,只是眼前有些重影,看得朦朦胧胧,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含混不清:“教官?”
楚玦登时警铃大作,提起时钊的衣领:“你喝酒了?”
他记得研究报告中写着一项,酒精类,既是诱发剂,又是安抚剂。
不等时钊回答,楚玦往桌上一扫,看见那瓶罪魁祸首,顿时明白了。
“教官……”
时钊头很晕,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醉意与易感期的浮躁一起在他体内窜动,他理智上判断自己不能跟楚玦呆在一块,便躁动不安地想走出门。
“站好。”楚玦把他拉回来,没多废话,“你现在能不能清醒地跟我对话?”
时钊艰难地把他的问题听进去,含糊着回了“不”,又说了“易感期”三个字,还说了一句“离我远点”。
楚玦拿出通讯器看看时间,果断地联系任星蓝。
“你们还没回来吧?”楚玦语速很快,“你带他们把B区宿舍楼收拾出来,今晚先在那边睡。明天的训练去B区训练场。A区封锁,撤掉哨兵,别放任何人进来,包括你自己。”
“发生什么事……?”
可能是领地意识作祟,时钊不想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他不满地走上前去,想去挂断任星蓝的通讯。
楚玦按住时钊的手,移开通讯器,不让他碰到。
任星蓝对此毫不知情,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队长?”
“易感期。”楚玦只说了三个字,便挂掉了通讯。
楚玦按着时钊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道,然而很快就被时钊挣脱开来。
挂掉通讯的刹那,时钊就已经翻身压制下来。
“嘶……”
楚玦沉下脸,拽着时钊的领子,“你清醒之后记得告诉那个给你酒的人,他完了。”
时钊只感觉自己的猎物在反抗,抓着他的手腕就近摁在墙上,力道很重。
楚玦试图动一动手腕,不料时钊的手却如同桎梏一般死死地禁锢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研究报告说的不错,易感期的S01型确实力量强大,楚玦竟然挣脱不开。
时钊对他的反抗感到不悦,一只手掐住楚玦的脖颈,以示威胁。
他们这个姿势很像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时钊充满敌意地扼住他的脖颈,眼中满是肃杀之意,一旦感受到猎物的挣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可这只手并不是只会表达杀意。
他的拇指指腹缓慢地在楚玦的脖颈上摩挲,从颈动脉一路流连到后颈,温柔又缱绻。随后,他低下头,无意识地蹭了蹭楚玦后颈的腺体。
柏木香洒在他的后颈,那里的腺体像是感觉到他的信息素,积极地释放出Omega信息素来欢迎他。
楚玦被他蹭得腿软,差点气笑了:“你还想咬我?”
时钊置若罔闻,像是刚长牙的小兽一样牙痒地乱蹭。
楚玦是一个特殊的Omega,对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都毫无感觉,但这并不代表他能超脱Omega的本能,完全不受Alpha信息素影响。
先前他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柏木香,在此刻尤为鲜明地充斥在房间之中,逼迫人去感受、去臣服,让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楚玦额前的碎发已经被薄汗浸湿,奇怪的燥热感走遍四肢百骸,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与柏木香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缠绕。
如果时钊没有醉,楚玦还有机会能让他清醒点,可惜时钊现在压根不清醒,他要怎么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楚玦只能自己将他应付过去。
楚玦头疼不已,信息素作用下,他感觉自己撑不了太久,让时钊早点安静地睡过去才是上策。
他没有犹豫太久,当机立断地侧过头去,任由后颈的腺体暴露在时钊的犬牙之下,“想咬就咬。”
研究报告说过的,酒是诱发剂也是安抚剂。
二锅头可以,那他也可以。
他信息素的味道,也是一种酒类。
时钊好似听懂了他说的话,就像叼着猎物的野兽,牙尖在后颈那块软肉上轻磨,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獠牙刺入。
楚玦的致命弱点被人拿捏在手,本能地想往后缩,又凭借意志抑制住了这种本能。
他感觉到锐利的牙尖在脖颈上移动,时钊很快便用力咬了下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时钊只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让他意识回笼了一瞬。他轻轻吻了吻腺体所在的位置,也不知道意识是否清醒,闷声说了一句“怎么不躲”。
幸好他们站的位置离柜子比较近,楚玦趁时钊放松的时候,借机打开柜门,拿出了里面的Alpha抑制剂。
楚玦在时钊脑袋上拍了拍。
“先睡一觉,小Alpha。”
针尖刺入血管,带来一瞬间的尖锐疼痛。
时钊浑然未觉。他在楚玦颈间嗅到醉人的甜香,恍惚间他还在潜意识中与白旭成送的那瓶二锅头做了对比,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这个更甜一些。
……
这一觉睡得足够久,时钊醒过来已经是中午。
他睁开眼睛,看见房间里一片狼藉。
——想必是他昨天的杰作。
他不太清楚昨天具体做了什么,但他好像还记得自己闻到了教官信息素的味道。
就连梦中,他也一直沉浸在那醉人的甜香之中。
可他现在已经醒来,甜香仍未散去。
时钊偏了偏头,终于在墙角发现楚玦的身影。
楚玦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角,指间夹着半截烟。他的作训服被汗浸湿大半,露出隐约的腰腹线条,那是长期训练才能练出来的漂亮腹肌。
他的姿势野性不羁,看上去成熟又稳重。然而,脸上的绯红与不稳的气息却出卖了他。
楚玦一夜没睡,也没用抑制剂,他需要用信息素来平复躁动的易感期Alpha。
狼狈的模样,让平时不可侵犯的教官看起来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时钊知道自己不应该盯着教官看,便迫使自己移开目光,可余光还是没忍住往那边瞟。
片刻过后,时钊克制下血液里的躁动,坐了起来。他的头很疼,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易感期,或者两者都有。
楚玦听到响动,抬起头来。
“你醒了?”楚玦将烟摁灭,站起身来,“我给你打了抑制剂。应该能持续一段时间,你先别出去,收拾一下自己。”
他从椅背上拎起一件外套,草草地披在肩上,“对了,今天不是休息日,该做的事一件都不会少。”
“你去哪?”
楚玦没回他话,径直迈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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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玦一走出门,就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撑着墙壁弯下腰,有些踉跄地回到自己房间,翻找出Omega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时钊的信息素不容小觑,楚玦度过了一个相当难捱的夜晚。释放信息素安抚时钊的同时,他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刚刚他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看上去比较从容。
楚玦对信息素不太敏感,却并非不受Alpha信息素影响,只是往往症状都比较轻微,可以忍受甚至忽略。像这样狼狈,还是第一次。
抑制剂药效上来之后,他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他靠着墙角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一个澡。
洗完澡后,他用了信息素阻隔剂,掩盖掉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时钊就在隔壁,一墙之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似乎还能闻到那让人情难自禁的柏木香。
楚玦头一次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他靠着墙,仰起头来,舔了舔后槽牙,难得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另找个地方缓一缓。
……
“昨天不还说我这地儿乌烟瘴气?你怎么又来了?”于嘉泽一坐下来,就发现楚玦状况不对劲,“你怎么——你发.热期?”
“被Alpha影响了。”楚玦略微有些烦躁地抬手摸了摸脖颈——他已经打过抑制剂了,但不知为何,脖颈处的腺体还是有些躁动,好像时钊的呼吸还停留在上面似的。
于嘉泽震惊地道:“竟然有能影响你的Alpha?”
“很奇怪吗?我也是Omega。”
楚玦是知道自己会受影响的,只不过他遇到的大部分Alpha,他们的信息素都不足以带来很严重的影响。
可能是时钊的信息素类型罕见且强大,比他之前遇到过的所有Alpha都要厉害一些。况且时钊正处于易感期,信息素浓度比平时更高。
更重要的是,他在易感期的时钊身边守了一夜,受到影响也不奇怪。
“原来你也是Omega?”于嘉泽装出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模样,故作惊讶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普通Bet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