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回来了——by逆羽Xay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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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摸着胡子解释道:“此话含义就是,南州有风月楼,北境则有望山宗。两个门派一南一北,一邪一正,遥遥呼应、两不相干。但是,这两个都是在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门派。”
小年轻疑惑:“我听过望山宗,却从未听过风月楼。”
前辈瞥了一眼,见他年纪轻轻,身量尚小,止不住地摇头叹气。
越是这样,小年轻就越是好奇,追着老前辈问个不停。
前辈无奈,只好道:“你这么年轻,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小年轻不假思索地问:“为什么?”
前辈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了。
小年轻心中好奇得紧,但因为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为了引起旁人注意,还故意道:“如此遮遮掩掩,说不定风月楼主是个丑人,还不如他的侍女们呢。”
在各种议论围观中,那些白衣侍女从飞舟上翩然而下,白衣猎猎,英姿飒爽。
众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伸长着脖子,想要一窥真容。
叮铃——
一阵银铃声响起,泛起一道道无形的涟漪。
接着,一道红影落了下来。
来人一袭朱红长袍,颜色艳丽如火。如此饱满的颜色,一般人穿在身上只会将自身显得黯然失色,而来人却唇角含笑,硬生生地将红衣压成了陪衬。
他的眉眼如同山水墨色,白玉无暇,所至之处,令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一幕。
那个刚才还叫嚣着风月楼主是个丑人的年轻人,更是失了魂一般。
“这就是风月楼主啊……”他喃喃道。
待到身影远去,小年轻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去找他的同伴:“林兄,你看到了没有!”
本来小年轻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往日被别人称赞成熟稳重的林兄也是一脸出神,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又喊了一声,开玩笑道:“林兄,你该不会是看得春心萌动了吧?”
林景行怔怔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这世上会有如此像的两个人吗?”
小年轻没听清,问:“怎么了?”
林景行摇头:“没什么。”
小年轻格外的激动,提议道:“要不我们再追上去看看?”
林景行忖量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宗门派来的人已到东洲,再加上我师父……我需要先去与宗门之人汇合。”
小年轻也听过一耳朵望山宗发生的事情,只能遗憾地点点头:“那好吧……”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林景行汇入了人流中,一路行去,来到了一处客栈,走入了其中一个僻静的院落。
小院中布置着特殊的阵法,看似不过两进的院落,实则里面别有洞天。
林景行步入其中,就见其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更有灵气氤氲,令人心旷神怡。
他正要往里走去,突然瞥见隔壁闪过一道朱红色的背影,他转过头去,那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玉树琼花中。
风月楼……
就住在隔壁吗?
林景行心生疑惑,但也只有一点疑惑,毕竟他不可能将一个凡人与风月楼主联系到一起。
或许只是样貌相似吧。
这么想着,林景行走入了小院深处。
望山宗的弟子皆住在这院落中,林景行寻来一位弟子,问:“云竹君在何处?”
弟子听到“云竹君”这三个字就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在、在最里面。”
林景行皱起了眉头。
往日宗门之中,弟子们确实畏惧师父,可不至于如此……惊恐。
“我离开宗门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林景行问。
弟子两股战战,不管问什么都只会摇头。
林景行只好作罢,往着最深处的小楼走去。
小院有阵法布置,外面风景如春、温煦暖和,可越往里走,就越是寒风凛冽,直叫人瑟瑟发抖。
林景行用灵气御体,可还是觉得寒风刺骨,他搓了搓手臂,加快了脚步。
待走入其中后,他见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枯坐在外,雪落纷纷,几乎将那人堆成了一个雪人。
“师父……”林景行恭敬道。
没有回应。
林景行等待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此次出来,可安顿好了小晚?小晚只是一个凡人,我许久不在宗门,恐生意外……”
叮当——
风雪中,传来了锁链碰撞的声响。
林景行一愣:“哪里来的锁链?”
话音未落,他就见前方雪人的手足之上皆缚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锁链,将人牢牢地困锁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林景行下意识道:“师父,是何人害你?”
他正要上前去解开锁链,可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那眼中犹如岩浆灼灼燃烧,透露着无比凶煞之意。
赫然是……入魔了。
林景行:“师父?”
沈霁筠丝毫不闻,只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悔了。”
“……”
林景行慌忙退出了小院,去找宗门中的长老询问此事。
长老语不详焉,左顾而言他。
林景行好歹也是新生代修士中的佼佼者,当即道:“若是长老不直言,我就去问宗主。我乃云竹君唯一的亲传弟子,难不成还没资格知晓内幕了吗?”
长老只好说:“云竹君无情道已毁,入魔了。”
林景行先是一惊,随后质问道:“既然入魔,不是应该让师父好生静养吗?怎么还带师父来东洲?”
长老也叹气:“这是宗主的意思,云竹君虽然入魔了,但战力还是天下无双的,这次千年之约,我们必定要拿下第一名的。”
林景行沉默片刻,道:“入魔之人无法控制,万一出了什么事,岂是我们能担当得起的?”
长老松了一口气:“若只是这事,倒是无妨,宗主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能够控制云竹君。”
林景行心生疑惑:“是什么法子?”
长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拍了拍手掌:“出来吧。”
林景行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看了过去,只见珍珠帘子后,出现了一道纤瘦的身影。
远远一看,他就脱口而出:“小晚?”
林景行出来已半年有余,有一段时日未曾见过心上人了,可就算如此,心中爱慕之情不减反增,此时见到这身影,他快步走上前去。
可还未到跟前,他就生出了一股古怪而陌生的感觉。
“不……”林景行摇头,“这不是小晚,这是谁?”
一道灵气激荡,吹散了珍珠帘子。
可出现在面前的那张脸,确确实实是谢小晚的模样。可是,虽然长得很像,但在细枝末节处,又能看出不同来。
长老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道:“不管他是谁,只要能控制住云竹君,那就可以了。”
第23章 孤家寡人
听着这话,林景行不免觉得有些荒谬。
一个长得像谢小晚的人,就能控制住云竹君?
怎么可能!
林景行觉得可笑之余,又生出了另外一个疑惑:“小晚在哪里?”他还生怕长老不知道小晚是谁,又添加了一句,“就是我带回宗门的那个凡人。”
长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那个凡人,嗯……”
林景行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怎么了?”
长老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景行,你不用知道得太多,只需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林景行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似乎并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与那凡人相熟,不如看看这他的身上有没有破绽……”
话音落下,珠帘摇晃,发出叮咚之声。
那道身影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只见身形袅袅,皮肤柔软白皙,看起来温顺乖顺。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便能看出些许异样——那人的五官生硬,如同是画上去的一般。
林景行凝视片刻,脱口而出:“这是画皮?”
画皮,是精怪的一种。
它们天生没有五官,以美人画像为食,吃了什么模样的画像,就能够变成什么模样。
而面前的这个画皮,正是吃了谢小晚的画像,才变成这副模样。
可是,画皮为何要变成小晚的样子?
而长老又为何会如此笃定,这样就能控制住走火入魔的师父?
林景行生出了种种疑惑,继续追问。
长老见他实在执着,只好避重就轻地说:“你说的那个凡人……死了,然后云竹君就走火入魔了。”
听着这一番话,林景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
长老轻描淡写地说:“是啊,死了。”他甚至还有些嫌弃,“一个凡人,死就死了,竟然还让云竹君入了魔障。”
一字一句,落在林景行的耳中。
他犹如置身于冰窖中,四肢都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长老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得并不真切:“一个凡人不过蝼蚁而已,竟然敢坏云竹君的大道,真是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林景行陡然生出了一股怒意:“那不是凡人,更不是蝼蚁,那是——”
那是,他喜欢的人!
年轻修士初出茅庐,如同一张白纸,动了心便是满腔真情,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动摇。
长老一怔,随后怒道:“如此莽撞,也不知你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
林景行已经听不见了,他咬紧牙关冲了出去,来到了那座冰雪覆盖的建筑前。
风雪依旧。
沈霁筠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好似一座恒古不变的冰雕,生不出一点波澜。
往日里,林景行一向畏惧这位冰冷无情的师父,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愤怒与疑惑。
他握紧了拳头,声声质问:“为什么小晚会死?”
“为什么?”
“你就是小晚寻找的夫君,是你害死了他!”
“师父!你不是天下无双的剑修吗?为什么连一个凡人都保护不了?”
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有的只有风雪凌冽,吹过脸颊带来的阵阵刺痛。
林景行感受着口腔中冒出的一股腥甜,咬牙切齿道:“早知今日,我就应该将小晚带走。若是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小晚遇到危险的。”
说着说着,他又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手指,喃喃道:“是我害了小晚,我不应该带他来望山宗的,他只是一个凡人……”
沈霁筠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转过了身,眼中一片赤红,犹如岩浆汹涌流动。
他盯着林景行,低沉沙哑地说:“小晚,是我的。”
话音落下。
半空中的风雪拧成了一道,化作了凌利的弧光,直接撞向了林景行。
林景行被重重击中,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倒了三根粗壮的树木方才停止下来。
他倒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鲜血。
叮当——
沈霁筠站了起来,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他衣衫褴褛,双目赤红,已然不是云竹峰上那位冷漠清逸的云竹君了。
他看着林景行,连唯一的徒弟都认不出来了,眼中唯有刺骨的杀意。
林景行也不躲不避,只仰着头,憋着一股气道:“你就杀了我吧——”
沈霁筠的手心渐渐凝聚出了一道剑气,寒意凛冽。
死亡将近。
可林景行却没有任何的畏惧,反倒冷笑道:“正好杀了我,也断了师父的最后一点牵挂,徒弟就在这里祝师父无情道大成,孤家寡人,永世孤寂!”
声音回荡在风雪中。
沈霁筠一怔,脸颊抽动了一下,猛地抬手一挥。剑气撞上了一旁的墙壁,连带着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沈霁筠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低声自语:“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额心冒出了一道绯红扭曲的纹路,正朝着四周扩散。在这过程中,他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林景行睁开了眼睛,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云竹君变得如此境地,不禁生出了些许怜悯。
他站了起来,犹如叹息:“覆水难收,自作自受。”
说完后,林景行捂着胸口的伤势,慢慢地走了出去。
只余下沈霁筠一个人站在雪地中。
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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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心中茫然,不知去向何处,跌跌撞撞地走了一路。他神情恍惚,竟没有注意到前方走来的人,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对不住……”一边说着,他一边抬头看了过去。
差点被撞上的是一位白衣侍女,她倒也没有追究,只摆摆手说:“下次小心就是。”
林景行连连称是。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侍女瞥了一眼,温声道:“劳烦让让,我家主人要出行了。”
林景行这才反应了过来,退到了一侧。
然后,他就看见一架马车远远驶来。
马车珠光宝气,十分照耀,上面点缀着价值连城的海底夜明珠,一颗价值千金。负责拉车的六匹白马通体雪白,身覆鳞片,额生双角,显然是有龙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