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存在总是惦记我——by柏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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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因这家伙也未免太倒霉了,竟然能直接卷进留存物相关的事件,这危险度可比被绑架高多了。
苏鹤延问:“可能性很高,想不想去看看?现在已经有两组人陷在里面了。”
“你是说……”
“两组人生死不明,如果速度慢一点的话,你朋友可能就要凉了。”苏鹤延补充到。
“我要去。”肖澄说。李贺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不能让自己的朋友身处这样的危险之中。
“好,那我就申请加入任务了。”苏鹤延开始操作手机。
“等等。”肖澄按住他的手,“你也要去吗?”
按理说苏鹤延跟李贺因又不认识,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他明明可以好好享受假期的。
苏鹤延看着自己搭档眼里的关心,觉得心情略微上扬了些,他伸出手摸了摸肖澄的头发:“这可不是适合新人的练手任务,我们可是搭档,这就当是我的房租好了。”
肖澄见苏鹤延说得云淡风轻,但能让两组人陷进去的任务,危险程度可想而知,长发女那样造成好几人死亡的留存物,在苏鹤延嘴里都只能当做新人练手任务,这个失踪27人的三号院又会是怎样的危险。
他也不想矫情地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朋友我自己救就好了”之类的话,他知道苏鹤延比现在的他强,处理留存物的经验也更加丰富。有了苏鹤延的加入,成功救出李贺因的概率一定会高不少。
“谢谢。”肖澄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
要是这一趟能顺利回来,就别让苏鹤延睡沙发了,至少给人买一张折叠床吧,肖澄想着。
·
两人收拾好装备,很快就驱车赶往三号院。
途中,肖澄抓紧时间在APP上查找和三号院相关的信息,但关于这里的消息很少,因为进去的人目前一个也没有出来,不知道是全都死了,还是都陷在奇妙的状态里。
目前所知的就只有这曾经是个机械厂的家属区,进去后所有的通讯手段都会失效,从外界也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消息,仿佛是个独立的全新空间。
这次苏鹤延开车的手也很稳,似乎只要肖澄在他的车上,他那股叛逆的秋名山车神之魂就能被压制下来,变成一个稳如老太太过马路的老司机。
很快,两人就到了导航给出的三号院位置。
但是很不幸的是,前往三号院的一条路已经被封了起来,开车根本过不去。苏鹤延只好换了一条路,从邻近的九号院绕过去。
九号院也是一个老家属大院,透着股被时代抛弃的颓靡感,但看着还是比较有人气的,甚至大门上都贴满了小广告。
肖澄放下车窗,找了个树荫底下乘凉的老太太:“奶奶,您知道三号院怎么走吗?”
“三号院?”老太太听得眉头一皱,“那边都没人了,你们过去干嘛啊?”
肖澄:“我朋友说他们在三号院租房子啊,就这几天的事情。”
老太太摇着头:“不可能,那边都搬空了,现在都准备拆呢,水电都没了,谁去住那边啊,你朋友给你的消息是不是说错了。”
说完,她抬手指着九号院的大门:“要说租房子,这边还比较有可能,这边交通条件还可以,距离两个地铁站都不到十分钟,来这边租房子的年轻人还是挺多的,要不要看看啊,都是自家的房子,不收中介费的。”
肖澄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发现原来大门上的那些不全是小广告,其中有一多半其实都是居民自己打印的招租广告,看着挺简陋,但胜在确实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要不您还是跟我说一下三号院怎么走吧,我去看一眼。”肖澄说。
老太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了你还不信,去吧去吧,右边那条小路就是,不过你们这个车可开不进去,那边是个小门。”
肖澄看向那条路,果然是条又老又崎岖的小路,路面上的水泥早已开裂,斑驳的碎石和泥土混在一起,又因为避光的环境生长出了青苔,看着更加破败。
谢过老太太,两人将车停在九号院附近,徒步朝三号院走了过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越是往三号院的方向走,就越是安静,丝毫没有那种人气聚集起来的嘈杂。
苏鹤延在前面开路,肖澄则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就走到三号院门口,如同老太太说的那样,眼前的只是个小门,上面糊满了一层铁褐色的锈迹,连门锁也是一层锈,看着都让人怀疑这玩意到底还能不能打开。
透过铁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内里一栋栋灰色的小楼,基本只有六层,大部分连窗户都被拆空了,只留下一个个方形的空洞,看久了感觉还有点像并排着长大的嘴。
但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废弃老式小区,可能荒了点破了点,并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
而且李贺因跟他的师兄师姐应该智力都没什么问题,这种看着就明显没人居住的地方,就算租房给的信息有错误,应该也不至于硬着头皮非要往里冲啊。
肖澄问苏鹤延:“APP给的定位确定就是这里?”
苏鹤延:“确定。”
他把手机展示给肖澄,肖澄明晃晃的看到了上面写着距离1m的字样,看来是没错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呢……”肖澄思索着,忽然把视线投向了走在前方的苏鹤延,这位的狗不理壮举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连被留存物控制的狗都不想搭理的家伙,疑似有留存物呆着的三号院能欢迎他吗?
苏鹤延看向自己的搭档,似乎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嫌弃。他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视线,只要我不承认,锅就不会落在我头上。
肖澄拉着苏鹤延一路后退,一直到远离了三号门的位置。
他说:“这次我走前面,你尽量屏住呼吸,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曾经肖澄问过粒粒,苏鹤延的狗不理体质能不能通过留存物来压制,粒粒说,那些留存物作用在苏鹤延身上的时候大部分威力都会减弱,甚至有些会选择直接罢-工,可谓是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嫌弃,不然也不至于需要找个搭档来带他的狗不理体质。肖澄只好熄了用留存物改造狗不理的心思。
现在他的想法是让自己的香饽饽体质先发挥一下作用,看能不能带着苏鹤延蒙混过关。
肖澄对着苏鹤延伸出手,示意他牵着,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直接把两个人给分开了。
苏鹤延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肖澄的,他手掌的温度略高一些,手心中有一层薄茧。两人就这样轻轻地交握着双手,迈着谨慎的步伐重新前进。
这一次,肖澄往前走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
原本三号院所在的位置安安静静的,但这一次,他往前的时候能听到前方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声音混杂着远远传来,最终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音节。
再次接近三号院。
这一次周围的环境明显不同了。
远远地,肖澄看见老楼原本空荡荡的窗户上出现了晾晒的衣物被子,许多人家的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盆栽,空洞的房间内此刻有人影来来去去,散发着衰朽气息的老楼竟然像是活了过来。
走到门口,门上斑驳的锈迹也消失无踪,门缝微敞开着,像是在欢迎来人探索。隔着铁门,可以听到里面声音,好像有人在闲话家常。
肖澄正准备推开门,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鹤延。
苏鹤延伸手指向前方的居民楼,肖澄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顿时感觉头皮一麻。
之前还感觉透着生活气息的居民楼,不知什么时候窗边竟然站满了人,他们全部直直地站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外的两人,那眼神木然而僵硬,让人莫名想起塑料模特之类的类人东西。
窗边的居民们默默地看了两人一会,然后又像是突然被按下开关一样,转身各做各的事情去了,转瞬间就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但之前那种鬼气森森的状态,却深深地留在了肖澄的脑海里。
肖澄被这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他低声问苏鹤延:“这什么情况?”
苏鹤延凑近他耳畔:“不清楚,但我们可能需要小心在里面看到的每一个人。”
肖澄点点头表示知道,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此刻上面信号显示完全消失,说明他们可能已经接近了那个留存物的领地。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开门了。”
“开吧。”苏鹤延的声音冷静。
轻轻一推铁门便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个富有生活气息的老旧大院,这时候还没到饭点,门口坐着几个老太太,正围在一起一边剥菜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老李家的闺女最近回来了,打算住一阵。”
“老李之前天天念叨,现在终于开心了。”
“老周还是那么不遭人待见,不知道阿香怎么受得了他。”
“也就阿香脾气好,惯得他。”
“你的葱看着不错啊,改天带我去买点。”
另一边是几个老头子围着下棋,一人一个老式大茶缸,全部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
院子里的大树下,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孩正在追逐打闹,嘴里念念有词地玩一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的游戏。
竟然是一副非常悠闲的生活场景。
如果不是肖澄回头的时候发现进入的铁门消失的话,他差一点就要以为自己只是走进了个普通老小区。
几位老太太带着笑意瞥了肖澄两人一眼,又转头过去继续自己的八卦。下棋的老头和玩耍的小孩则聚精会神地在自己的事情上,一点注意力也没分过来。
在场众人没有谁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表示惊讶,也没有谁在意那扇出现又消失的铁门,仿佛他们完全看不见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一样。
苏鹤延轻轻在肖澄耳边说:“下棋穿背心的那个老头叫霍扶,还有他对面穿蓝色衣服的老头,他们的照片在失踪名单上出现过。”
“那其他的人呢?”肖澄问。
“不在名单上。”苏鹤延回答。
肖澄:“也就是说,失踪人数应该比已知的要多?”
苏鹤延点点头。
这可真是个不妙的局面,同时也说明了这个藏身于三号院里的留存物的凶残程度,不仅能造成大规模的失踪,似乎还能扭曲他们的认知。这些失踪的人现在看起来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像是原本就属于这里的居民一样,怎么想都很奇怪。
肖澄:“我去试试他。”
“小心一点。”苏鹤延说。
肖澄换上了讨好长辈专用微笑,对着名叫霍扶的老大爷说:“霍爷爷,好久不见了!”
老大爷依旧举着棋子沉思,双眼锁定棋局,似乎一点没听见一样。
“霍爷爷?”肖澄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次。
这次,几个老头都转过来看着他:
“霍爷爷?小伙子你找谁啊?”
“我们这可没有姓霍的哦。”
“我看他是对着李老头喊的,怕不是认错了。”
“李老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肖澄:“我不认识你啊,孩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也不姓霍,祖上也没有姓霍的。”
肖澄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勉强的地方,只能笑着说:“啊,不好意思,我认识的霍爷爷和您长得很像,打扰你们下棋了真对不起。”
几个老头倒是脾气不错,纷纷笑着表示并不在意。
“没事没事,小事情。”
“嘿,老张你刚刚是不是想偷换棋子了。”
“别诬赖好人啊,就你这个臭棋篓子,我不换都能赢你。”
他们互相打趣了几句,又继续专注在棋局上去了。
肖澄则走回到苏鹤延身边,对着他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两人正想悄悄讨论一下,却有个身材圆润的阿姨朝他们走了过来,她个子不高,又烫着老式的卷毛,整个人看着圆墩墩的,五官也偏圆润,倒是显得很和善。
阿姨见到两人,亲切地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拉肖澄的手:“你们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吧。”
苏鹤延不着痕迹地伸出手,隔开了这位阿姨和肖澄:“您是?”
阿姨伸手一拍脑门:“哎哟,你看我,看到客人太激动,都忘记自我介绍了,你们叫我王阿姨就行,我就住这楼里。来的都是客人,你们今晚上就住我家好了,包准把你们照顾得妥妥的。”
她热情地看向肖澄两人:“你们两个该怎么称呼啊?”
肖澄和苏鹤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道:
“他叫苏钢蛋。”
“他叫肖铁柱。”
肖澄:“……”
苏鹤延:“……”
两人又同步陷入了沉默,该说他们有默契呢,还是该说两个人起名字的品味都在一个档次呢?
或许这就是狗搭档之间的羁绊吧。
“是钢蛋和铁柱啊,来来来到阿姨家来,阿姨做的菜可是整个三号院最好吃的。”王阿姨似乎没有觉察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她依旧笑吟吟地,招呼两个人上自己家去。
一旁几个聊天的老太太也说:“是嘞,小王做饭可好吃了,那手艺都能去开店的,你们俩可有口福了。”
肖澄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从其中读出的只有羡慕、热情与友善,他们的表情太真挚,丝毫看不出什么不怀好意,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