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存在总是惦记我——by柏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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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肖澄学会了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
再后来,他又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肖澄想到了那个只在夜里匆匆见过一面的白裙女孩,想到了粒粒,想到了只在新闻见过的受害者照片,还有那个留下无面的可怜少女。
他不想让被伤害的人再增多了。
白裙杀手这样的存在,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消失。
或许,当年那个一腔热血的少年并未死去,他只是一直在肖澄的心里沉睡。
这一击,黑伞吸收了充足的力量,直接将无面的脑袋打得粉碎,那颗头颅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瞬间飞溅出了一地灰白的碎屑。
目睹了一切的粒粒忘记了开枪,愣愣地看着原本将死的人突然蹦起来,然后跟磕了大力丸一样表演了个一招爆头。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依旧顽强地挥舞手中的利刃,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它也想要将自己的猎物带走。
肖澄一脚将无面的躯体踹翻在地,举起手中的黑伞毫不留情地补刀,直到将整个无面都砸成了碎块,包括身上的斗篷和手中的匕首。
一地碎屑终于不再动了。
当肖澄的动作停下后,天台上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在自由地流淌。
迟来的酸软和抽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肖澄扔掉伞,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宅家这两年缺失的运动量一口气补了回来。
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肖澄发现上面的记号已经消失:“结束了?”
“啊?”粒粒还没完全回过神。
过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还不算,要找到留存物的本体,然后处理掉才算完全结束。”
“本体?”肖澄环顾了下周围散了一地的无面。
粒粒将枪重新变化成手镯,视线也在地面搜寻着:“大概是一个生活中很常见的东西,会出现在病房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余念能附着在任何东西上?”
“对,大到一辆车一堵墙,小到一根头发、碎纸片都有可能。要么是死者死亡时附近的东西,要么是她临死前最挂念的,有时候也有可能只是死前看了一眼的东西。”
“那要怎么找?”
“如果是能力者的话,只要摸一下就能感受到不一样,特别是能力属性和留存物相近的,甚至能感受到吸引力。”
两人一边等待着支援,一边在一地碎屑中搜寻可能是留存物的东西。
“话说,你是怎么突然复活的,刚刚差一点你就死在这伞手里了吧。”粒粒突然好奇地看向肖澄。
肖澄想了想:“或许,我的能力并不是自愈,而是和生命力有关的。”
在之前生命即将枯竭的时候,那股从心脏传来的暖流让他记忆犹新,并且现在他除了长时间战斗后的疲惫感外,没有出现之前粒粒说过的濒死虚弱。
“Nice~”粒粒露出个笑,“我还没听说谁能控制生命力,你的能力大概很稀有,等会去做个体检好了,我们有能力者专属套餐。”
这时,肖澄忽然瞥见粒粒身后一道亮光闪过,不由得凝神看去。
那是一抹狭长的寒光,很熟悉,因为这样的寒光曾经刺入过他的心脏,
是无面的匕首!
怎么可能?!
肖澄刚刚就注意过,打散无面之后,它身上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白的碎屑,包括身上的斗篷和手中的武器,这把匕首明明就已经碎了啊,怎么会出现在粒粒身边?
“小心背后!”肖澄大喊,并再次朝着黑伞抓过去。
此刻他距离粒粒有段距离,而诡异出现的无面匕首却近在咫尺。
粒粒脸上的笑容收敛,带着点疑惑回过头,却正好看到地上凭空出现的匕首上一只枯瘦的手飞快地从其中长出来。
和无面之前的一模一样。
感觉情况不对,她连忙伸出手,让手腕上的镯子再度变化成左轮。
几乎是和粒粒的动作同步,这只断手已经抓住匕首,以一种不科学的速度朝着粒粒刺来。
手镯还在变化中。
肖澄正朝这边冲过来,但依旧有点距离。
匕首却已经触及女孩的衣料。
时间仿佛变慢了,粒粒看着突然朝自己袭来的匕首,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来不及闪避,大脑飞速转动,身体却跟不上,找不出能在这一刻逆转局面的办法。
肖澄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想要再快一点,却快不过几乎是瞬息而至的匕首。
为什么明明他们都胜利了,无面却还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这一次它选择了粒粒?
为什么?
“啪——”
呼啸的破风声袭来,一道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黑色影子猛然击中了刺向粒粒的匕首。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中,匕首连带着上面的断手朝着一旁飞落,上面的枯瘦手掌出现了被腐蚀一般的痕迹,没有支撑多久就重新化为灰白碎屑。
匕首也没能幸免,表面同样出现了腐蚀痕迹,原本的形态逐渐崩解,并掉落灰色的渣滓。
“叮——”
匕首终于落地。
但此刻它已经不是匕首的外形了,而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塑料柄水果刀,超市里几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水果刀像是被酸液腐蚀过,表面坑坑洼洼的,刀身也已经变形,跟地上的灰尘混在一起,和垃圾比也没差多少。
这才是无面的本体。
这时,大楼的电力突然恢复。
天台上临时安放的射灯迸发出明亮的光,过于刺眼的光亮让肖澄感觉眼睛有些疼,不由得眯了眯眼。
等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后,肖澄才朝着黑影袭来的方向看去。
天台的门口站了个眼熟的人,是之前在人群中看过一眼的黑衣男人,他依旧穿着黑色外套,出众的身高衬得标准尺寸的门框有些偷工减料。
那人正垂眸收起手里的黑色鞭子,看来之前将匕首击落的就是这个东西。
骨节分布的修长手指裹缠着漆黑的鞭子,沐浴在强光下,整个画面黑白分明。
打量了一下门口到粒粒身边的距离,肖澄暗暗咋舌,这距离可不短啊,这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过来,能在夜里保持如此的准头,还能一击让匕首报废,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那条鞭子肯定也不简单。
“苏鹤延你来得真慢……我差点就凉了。”粒粒松了口气,毫不讲究地坐在地上,语气随意地抱怨道。
“你用腿跑上70层试试?”苏鹤延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不过手里的动作是一样的稳。
“刚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
“大概跑上来的时候甩出去了。”
“记得联系后勤组找回来,不然信息泄露就惨了……”
“嗯。”
片刻后,苏鹤延将鞭子整理好,攥在手心轻轻掂量着,勾出一条锐利弧线的眸子看向肖澄:“刚刚,是你解决的无面?”
出于对临时搭档的了解,这种把留存物打到碎了一地的做法并不是粒粒的风格。
肖澄点点头。
苏鹤延露出几分打量的神色,眼神在肖澄和他手中的黑伞之间徘徊。
“这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苏鹤延。”粒粒对肖澄说。
然后指着肖澄对苏鹤延介绍到:“他叫做肖澄,刚刚可厉害了,抄起黑伞大战无面,要是你来晚一点,这次任务就没你什么事了。”
肖澄不好意思:“没有没有,我没那么厉害,最后还好苏先生的攻击来得及时。”
“也就是说,你活着使用了B-X11ZB?并且……没什么后遗症?”苏鹤延说。
“算是吧?”肖澄也不是很确定,但至少活着。
苏鹤延的嘴角朝着两边勾起,幽深的目光看向肖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狂热?
肖澄心头缓缓浮起一个问号。
没等肖澄看明白他的表情,苏鹤延收起手中的鞭子,从衣服内袋摸出一把雪亮的蝴-蝶-刀,在其余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冲向肖澄。
那架势比无面还要凶残几分!
肖澄心头一惊,指着冲过来的苏鹤延问粒粒:“正常情况下脾气不错???!!!”
为什么刚见面就直接开始不正常了?!
都不走个流程的吗?!!!
粒粒感觉到了被打脸的痛,努力试图解释:“他、他、他现在可能比较嗨……”
肖澄:“……”
他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第8章
仿佛是为了验证肖澄的猜想,苏鹤延飞快地接近,手中的蝴-蝶-刀在空中画出带着霜雪气息的弧度,直指对方咽喉。
竟然是要直接取命的架势!
粒粒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顾不得形象地大吼:“苏鹤延你是不是又没吃药!!”
直面刀光的肖澄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锋锐,他不再纠结这人到底正不正常又吃没吃药,下意识地抬起黑伞对抗。
“叮叮叮叮——”
刀锋和黑伞飞快地碰撞,苏鹤延的攻势又快又狠,和无面的神出鬼没不同,他的攻击更多的是纯粹的力量与速度交织出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苏鹤延手里的蝴-蝶-刀也不像鞭子那样带着诡异的腐蚀能力,只凭借本身的锋芒攻击着,却依旧十分难缠。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苏鹤延的速度又快,每一刀间的间隙很短,让肖澄有种几乎看不清的感觉。
肖澄想要拉开距离,凭借黑伞的长度优势反击,但苏鹤延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直近身纠缠着,让肖澄不得不面对短距离的攻击。
这种情况下,黑伞的长度反而成为了劣势。
不仅施展不开,也不像蝴-蝶-刀那样有利刃,一时间显得很被动。不过这玩意也是真的坚固,被刀子不要钱一样的捅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肖澄偏过头,闪过苏鹤延削向自己面部的一刀。
“呼……”肖澄的呼吸紊乱,忍不住开始大口喘气。
作为一个家里蹲,体力本就不是肖澄的强项,刚刚又才拼死拼活打完无面,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抗-议过度劳动,隐隐有要罢-工的架势。
苏鹤延竟然还笑了:“这样就不行了吗?”
听起来莫名的欠揍。
虽然这么说,这家伙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放水,又是一刀朝着肖澄的胸口招呼过去。
此刻肖澄也打出了火气,他想不通自己就是不想干活出门摸个鱼,怎么就不小心走了夜路?走个夜路,怎么就惹上了无面?好不容易解决掉了无面,又送上门一个苏鹤延,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好了!
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这人就不睡觉的吗?!
熬夜容易猝死知道么?!!
反手用黑伞打开苏鹤延的攻击,肖澄诚挚地问候回去:“你才不行呢!你天天都不行!”
接着是伞头猛然朝着苏鹤延的脑袋招呼过去。
“呵。”苏鹤延向后闪过攻击,听到肖澄的关怀,眼神却显得更加愉悦,像个变态一样,估计就算白裙杀手在世也要甘拜下风。
一刀划过,削掉肖澄一缕头发。
“想不想杀了我?”苏鹤延语带笑意。
肖澄震惊了,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现在看起来明明是你想宰了我好不好?
又是一刀来势汹汹地冲着肖澄过来。
肖澄被这一番不让人歇口气的攻击彻底打火了,他也不想管什么大家可能是未来的同事了,黑伞挡开蝴-蝶-刀的攻击后,抬起腿狠狠地冲着苏鹤延的腰侧就是一记侧踢。
这一踢他几乎用了全力,直接将苏鹤延整个人踹向另一侧的墙壁。
苏鹤延猛地撞在墙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听上去就很痛的样子。
“咳咳咳……”苏鹤延捂着嘴唇轻咳了几声,空气中隐约有血腥味散开。
肖澄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刚踹苏鹤延那条腿的裤子上沾了点深色的污渍。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污渍是血色的,还有些湿润。肖澄的腿可没受伤,那么血液的来源就只有……
他看向不远处的苏鹤延,果然在对方敞开的外套下看到一点血迹。
这人的腰部好像缠着绷带,在之前的战斗里,血色就已经渗出,染红了里面的T恤,甚至沾到了黑色外套上,只是以黑色为底并不显眼而已。后来肖澄又补上一脚,才让血迹扩散得更快。
这个叫苏鹤延的家伙竟然本身就带着伤,而且在带伤的情况下跟人干了一架。
还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怕不是个疯子吧?
“呵呵。”苏鹤延却对自己崩裂的伤口表现得毫不在意,他抬眸看着肖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你不错,胆子够大。”
肖澄盯着苏鹤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说“谢谢夸奖”比较好呢?还是说“你想死吗”比较符合当下的情境呢?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永远来迟一步的后勤组终于到了。
他们见到当前的局势显得有点蒙,不是说埋伏无面吗?怎么苏鹤延跟人干起来了?天台上的气氛微妙,后勤组后方甚至有全副武装的人员悄悄抬起了枪口,却没有指向陌生的肖澄,而是对着——
苏鹤延的方向。
在气氛进一步紧张起来之前,粒粒抓住机会走到苏鹤延和后勤组之间,抬起枪口指着对方的脑袋:“吃药。”
苏鹤延背靠墙壁站着,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扫了眼紧张的众人,跟个大爷似的,然后才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