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星行 番外篇——by鱼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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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猛,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孙猛反驳:“也不能全怪我啊,那个叫周夙鸣说话太好听了,那我哪好意思拒绝。”
孙猛想了想,还要再补充嫌弃一句:“跟你完全不一样。”
孙猛这会儿才发现周琰浑身上下沾着雨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几天。”
“我去给你拿把伞。”
“不用了,外面雨快停了。”
“那进来坐吧,站在门口干什么?”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琰转身要走。
“等会儿!”孙猛一把抓住周琰,“你这么着急走什么?你就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周琰说不上来的焦虑。
“那你来干什么啊?”孙猛一脸鄙夷,“别告诉我来看我啊,我不信,你两手空空的来,连伞都要我借给你!”
“他跟你们说什么都不必信。”周琰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他的声音和雨水一样湿漉漉的:“不用理他!”
“你……”孙猛无言以对,只好翻了个白眼。 婆婆文Q九`⑷`九`八`妻`⒋`一`八`一
第77章
孙猛很无语:“你有毛病啊?你犯不着跟我吃醋吧?”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周琰连连倒退,否认三连。
“别否认,认识你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孙猛觉得好麻烦,脸上止不住的嫌弃,“人家托我送个东西给你,你急着走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你说什么?”周琰本来急着走,忽地又转过来,扣住孙猛的肩,“交出来!”
孙猛一巴掌给他甩开:“什么态度?一边待着去!”
孙猛捧来一个小木盒,他举起手对天恶狠狠地发誓:“我绝对未曾打开!否则天打雷劈!”
这个誓言给了孙猛莫大的勇气,他说完被自己的正义凌然感动,作为精通一个机关暗器的人,这个小木盒寄存在他这里一年多,他竟然真的没有打开看一看,这是多么坚强的毅力。
他发完誓,把木盒庄重地放下,倍加嫌弃地挥手让周琰赶紧领走:“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你要是良心未泯,就别在我面前拆。”
周琰没有直接拿走,他盯着那个小木盒。
“别装了吧朋友。”孙猛催促,“赶紧拿走吧!差不多得了,演给谁看啊?你是不是故意来寒碜我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
“聊了些兵法兵器,顺便跟我聊了聊你。”
孙猛沉默了片刻:“没有谈你们之间的私事,他只是说如果有朝一日你要择良木而栖,他希望我帮你。”
周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怕你离开太久跟我们都生疏了,所以替你走个人情。”孙猛心生感慨,“羡煞旁人呐,真是什么都给你想到了,这谁能拒绝的了?”
周琰忽然伸手抓上孙猛的肩,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孙猛:“最好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
这没法谈了!
孙猛恨不得一耳刮子扇上去,把他脑子里的水沥干:“我没有什么想法!倒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孙猛忽然凑上前,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看在咱们十几年交情的份上,我说你两句,你别嫌不好听。”
“上回我还以为你们俩出事了呢?还得人家亲自过来解释,解释完了还得替你说好话,说你只是妒忌心强了点没什么别的不好,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点吗?”
“这都是误会……”
孙猛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把自己吓了一跳,再瑟瑟缩缩地往回挪:“是,的确都是你的误会,所以我今天必须让你明白,这一切都是你的问题!”
孙猛理直气壮地瞪着周琰,周琰莫名其妙地瞪着孙猛。
片刻之后周琰放弃了抵抗,他愤愤不平地转过头去:“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认错否?”
“是,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你详细说说!”
孙猛怂了这么多年,终于硬气了一回,这种看别人吃瘪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所以他敲着桌子示威:“快点认错!”
“行吧我做事不过脑子,还乱吃醋。”
孙猛第一次看周琰低头认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种“你也有今天”的狂喜。
可见落井下石才是人类的天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是真正的快乐。
“你明白就好。”孙猛很满意地回答,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去老王那儿看看?小姑娘都会叫爹了。”
周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把那个小木盒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并没有打开。
他的思绪是一团乱麻,跟孙猛聊完之后更加混乱。
周琰并没有做好任何应对的准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只要稍稍多回忆一些往事就会感到茫然无措。
恐惧,害怕,期待,愧疚一拥而上,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
并不是偶然,那件事注定会发生,他知道自己在犯错,但那是必然。
他们先前支离破碎的感情,注定会以一种不堪的方式做个了断。
之后周琰不再怨恨什么,他已经没有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平静而坦然地接受了自身的一部分随之损坏。
但是现在呢?
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琰想了很久很久,大半夜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在经过反反复复的挣扎之后,周琰打开了那个小木盒,里面有一枚全新的绿松石戒指,跟他手上的这一枚,完全相同。
周琰舍不得把手上这枚换下来,他一想到庆忌还有一块他没有的玉佩,于是找了根红绳从戒指中间穿过,挂在了胸前。
几天后雨终于停了,在一个春夏之际的阴天,周琰去看了王玉莲。他搬到了城北居住,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活泼的小姑娘,小姑娘白白嫩嫩的,雀斑长在脸上也很可爱,一点都不怕生,看到周琰走进门,屁颠屁颠地冲上来,周琰顺势便把小姑娘抱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
小姑娘摇摇头。
“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才刚出生呢。”
“我已经长大了。”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回答。
周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铁牛!”
小姑娘大喝一声,周琰顿时感觉手上的小姑娘很沉重。
“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爹。”小姑娘忽然叹气,“哎,他懂个锤子!”
“诶!”王玉莲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穿透过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周琰反问:“怎么了,我现在没事不能来了?”
王玉莲哈哈大笑:“之前也没听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就随便问问。对了,那个……一位名叫周夙鸣的……”
“我知道。”周琰打断了王玉莲,他现在只剩下无奈了,“我就知道。”
王玉莲走上前,想要抱自己的娃,但小姑娘一拳击中她爹的脸,让他一边待着去,抓住周琰的衣服就往他怀里钻。
周琰把小姑娘抱紧,旁敲侧击地问王玉莲:“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说是从雪堰过来顺道看看。”
周琰猛地回头:“他还去了雪堰?去找过薛大人了?”
“这……应该是吧。”
王玉莲有些奇怪:“你不知道他去过雪堰了啊?”
周琰抱着小孩,表情有点揶揄:“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王玉莲的表情更奇怪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王玉莲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说谢谢咱们以前照顾你,今后可能还有需要咱们帮忙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是谁?”周琰轻哼了一声。
王玉莲合掌一拍:“这还用说嘛,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不是!”周琰当即否认。
王玉莲愣在原地,表情逐渐变得惊慌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玉莲的表情从诡异变得耐人寻味。
“也不是……”
周琰再次放弃解释,他叹气回答:“下次如果再背着我来,告诉我。”
为了回避这没来由的尴尬,周琰转头去逗小姑娘玩耍。他把小姑娘举起来,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周琰忍不住去戳着王铁牛的脸,小姑娘于是抓着他胸口挂着的戒指玩。
周琰就故意逗她说:“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不要!我有。”小姑娘得意地举起手,她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琉璃的手镯。
周琰捏着她的手:“谁给你的?”
“上次来的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跟你一样都姓周。”
周琰逗她:“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小姑娘很聪明地回答:“我两个都喜欢。”
“那你是周琰吗?”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
“上次那个人说,周琰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周琰愣住,然后低头笑了一下。
小姑娘忽然抱住周琰的脖子,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在周琰耳边悄声说:“他还说看见周琰,可以趁他不注意,偷偷亲他一下。”
王铁牛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调戏别人,她看见周琰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从下颌一直红到耳朵根。
第78章
周琰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栽在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姑娘手上。
连着好几天,周琰脸上的红晕都没消下去,他被小姑娘亲的那一口拿的死死的,一想到就脸红。
周琰又恼火又害羞,最后他又把这一切都怪在夙鸣头上,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找夙鸣打一架解决问题。
前几天他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希望夙鸣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然而从他的墙壁上出现了海蜘蛛的丝线那一刻起,周琰就被这张网给兜了进去,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种垂死挣扎的标志性特征:嘴硬。
夙鸣现在正在羽渊池优哉游哉地等待周琰上钩,他一点都不着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身饲蜘蛛的缘故,他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一门绝学:下蛊。
在被苏砚棠第二次救回来之后,师父给他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你在大楚待了这么长时间,之前又吃了这么多苦,师父以后就叫你夙鸣吧。”师父腆着一张老脸,和蔼可亲地说,“昔日庄王有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夙鸣啊,希望你在羽渊池能开开心心,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绾兰冷眼旁观,她早已看穿了一切,师父给他改名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收他为徒,但又怕他拒绝,于是就趁此机会,半推半就地把他留在这里。
夙鸣对羽渊池愿意把自己留下非常感激,他欣然接受,老老实实地待在羽渊池,再也没有提过要出去的事。
苏砚棠对他照顾有加,他不过问夙鸣心里是怎么想的,履行着一个老中医应尽的职责。在一段时间之后告诉所有人,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不必再担心什么。
绾兰倒是一反常态地想跟夙鸣谈谈,周琰当时的行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她认定夙鸣被周琰骗了,于是一直想找个机会说出真相,让夙鸣看清周琰的真面目。
于是一个平静的傍晚,绾兰做好了准备,冷着一张脸,来到他的房间,手里还抄着那根杨柳枝。
绾兰大步踏进来,径直走到他床边,站定,用树枝朝前一指,杀气腾腾地说:“师弟,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跟你谈谈。”
“师姐想跟我说什么?”夙鸣没有惊讶,笑着看着绾兰。
“让你明白为什么会受伤。”
绾兰酝酿了一下,正准备描述当时的情况,谁知道师父一袭白衣飘了进来。
“师父你来干什么?”
师父从绾兰身边挤过去,硬生生挪到夙鸣床边坐下:“我来保护夙鸣。”
绾兰很生气:“这说的是人话吗?我能对他干什么?”
师父张开双手,如同一只老母鸡展翅,把夙鸣捂在身后:“恶语伤人六月寒呐。为师看你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甚为忧虑啊。”
绾兰朝师父狠狠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直接跟夙鸣对话:“你一声不响去了大楚,殊不知我一直都在身后跟着你。旁观者清,我看到了你是怎么被推下去的。”
师父重重咳了几下,示意她适可而止。
绾兰十分不耐烦地赶人:“师父你要身体不舒服,先去睡吧,你这年纪已经熬不起夜了,快走快走。”
“哎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师父一屁股坐下,“我就要参加,我也要跟夙鸣同处一室!”
绾兰就当没看见师父,直言不讳地告诉夙鸣:“他没有失手,周琰想杀你。”
夙鸣一直平静地看着绾兰,他的目光很淡薄,像水一样流动,没有什么变化。
师父左看看右看看,一把夺过绾兰的杨柳枝,往她身上象征性地打了好几下:“瞎胡说什么呢?为师今天不揍你,我看你是皮痒了!”
“你们不了解他。”夙鸣发话了,有点无奈,“他只是在跟我发嗲而已。”
“他本来就很爱跟我撒娇,压抑的时间长了就会失控。”夙鸣轻轻摇头,“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毛病,周琰不是坏孩子,不会对别人这样。”